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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莫夫逸闻趣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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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尼特再一次将他从悲惨的沮丧之境中拯救了出来。尽管她已机警地意识到杰特鲁德的律师可能会对她在阿西莫夫夫妇婚姻破裂中扮演的角色提出质疑,她还是提出艾萨克在纽约安顿下来之前,可以暂时搬到她在中央公园西区80号的寓所内,但艾萨克决定不急着接受邀请。于是他只能在克伦威尔酒店度过第一夜,但他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反复考虑着未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现在了珍尼特的门前。
  这一举动将两人的未来连接在了一起。在度过了孤独的星期五之夜后,艾萨克与他的这位密友共享了一个美妙的周末。他们在中央公园漫步,从周六早上一直谈到晚上;周日,他们又开车去了威斯彻斯特(珍尼特的父母住在那儿,但那时他们恰巧不在)。愉快的周末治愈了离异给阿西莫夫带来的心理创伤。周末过完时,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活力和信心,随时可以迎接这个世界及未来的种种挑战;而有着自己心理学事业的珍尼特也得回到她的病人之中。
  当意识到自己不能马上开始写大部头的作品时,阿西莫夫开始陷入了烦躁不安之中。他担心自己因为所受到的精神创伤太深而再也写不出东西来。在克服了这种不合逻辑的迷信想法后,他强迫自己写了一个乐观的科幻故事,起名为《最伟大的资产》。虽然原定的杂志拒收这篇作品,阿西莫夫却在当天将它卖给了坎贝尔。他又开始写作了。
  艾萨克与珍尼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呆在珍尼特公寓里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克伦威尔酒店。经过一个多月的两地奔波,珍尼特最终建议艾萨克搬到她的寓所,而将酒店的房间当做办公室。克伦威尔可以作为他的邮件地址,还可以把他的书房也设在那儿。珍尼特的公寓离酒店并不远,地方也足够两人住。艾萨克很快意识到他可以将自己的两台打字机各搁一处,万一突然有了灵感,写起东西来也很方便:这是个好主意。阿西莫夫接受了她的邀请。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1970年夏天,艾萨克与珍尼特都意识到,两人坠入了爱河。当8月尚未结束,艾萨克到纽约还不到两个月时,他们就公开了两人的关系。艾萨克带珍尼特出席了朋友们共进晚餐,其中有些人是她认识的。很快,他们便与戴瑞斯夫妇、本·波瓦、拉利·阿什米德及其他朋友一起出人于公众场合了。艾萨克的朋友们都接受了这个新安排,并与珍尼特相处得很融洽。
  拉斯特·戴瑞尔与艾萨克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坎贝尔任《惊奇》杂志编辑时,他们就一起为这份杂志撰稿。拉斯特的第一位妻子与艾萨克关系非常好,但在1969年的一次车祸中不幸丧生,戴瑞尔于1971年再婚,妻子朱迪·琳·本杰明也是艾萨克多年的好友。她在进伯兰亭图书出版公司前曾在《银河》科幻杂志社工作过一段时间,因此像艾萨克的许多朋友一样,她与艾萨克之间是一种公私兼杂的关系。
  70年代初,艾萨克又焕发了青春。朋友们开始注意到他比以前似乎愉快多了。当然,他一贯擅长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信心十足地吹口气,掩饰自己所有的压抑——他自以为这是个有效的办法,而实际上并非如此。好友们都知道,他与杰特鲁德的关系已是何等糟糕,逃离波士顿的生活束缚,对他来说有多必要。与珍尼特在一起,艾萨克又找回了自我。
  珍尼特的爱情给艾萨克带来了极大的幸福,但新的风暴又来临了。70年代,艾萨克虽然获得了解放,并与珍尼特两情相悦,但这个年代对他而言的确是个多事之秋。
  麻烦是从1971年7月约翰·坎贝尔的逝世开始的。尽管从50年代末,阿西莫夫与坎贝尔就已渐渐疏远,但两人仍有书信来往,并且他们的私人关系也未因为哲学观点的不同而受到影响。阿西莫夫一向憎恶伪科学,而坎贝尔却情有独钟,与红极一时的流行作家罗恩·哈伯德创立的戴安纳提克斯宗教团体及类似的一些组织过从甚密;同时月西莫夫坚决反对坎贝尔的政治、社会理论。坎贝尔是极端的亲英派沙文主义者,阿西莫夫则是憎恶尼克松的极端自由主义者。但这些观点的不同,并没有减轻阿西莫夫在听到好友噩耗时的悲伤。
  坎贝尔死于主动脉破裂,当时他正看着电视,享年61岁。成年后,他一直是个大烟鬼,且深知自己患有很严重的动脉硬化症,死神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一些好友参加了他的追悼仪式。阿西莫夫读了赞美诗第二十三节,然后众人回到坎贝尔的家中喝了杯闷酒。
  阿西莫夫说听到坎贝尔去世的消息时,他的悲痛仅次于两年前他的父亲朱达死时他所经历的悲痛。他第一个声称,他的文学成就应归功于坎贝尔并称赞他是“我的文学之父”。
  33年前,阿西莫夫认识了坎贝尔。尽管近15年来,他卖给坎贝尔的故事没多少,但他知道,他欠这位《惊奇》杂志编辑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在年轻时曾得到坎贝尔的指导和启迪,也许他不会如此顺利地取得文学上的巨大成功,并获得丰厚的经济收益。
  坎贝尔去世后不到6个月,阿西莫夫的生活又出现了一次危机。1972年1月,在一次例行体检中,他被发现患有甲状腺癌,必须马上动手术。
  这是他活到52岁以来,第一次想到自己有可能英年早逝。他并不怕死,却极其奇怪地害怕他所认为的死后的难堪,他担心人们会嘲笑他只活了52岁,以为他是个病秧子。
  手术非常成功(尽管他在开第一刀时给大夫背了一首关于他喉咙被割开的打油诗,令大夫紧张万分)。不到三个星期,他就出了院,又回到了打字机旁边。主刀大夫曾嘱咐他好好休息,但艾萨克就是艾萨克,他抗拒不了自己生命中两项最大的诱惑——写作和做爱。出院后第四天,他就回到了设在克伦威尔酒店的办公室。如果不是受到珍尼特的“人身束缚”,他可能回去得还要早。
  艾萨克并不认为手术后做爱会危及健康。他开玩笑地告诉大夫,做爱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适。大夫却不理睬他这一套,甚至发了脾气。艾萨克这才答应老实点。
  尽管艾萨克经常用开玩笑或讲滑稽故事的方式排遣焦虑(甚至于在做危险手术过程中),但他确实曾病得不轻。如果甲状腺继续肿大,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手术进行的也不是时候,正赶上他与杰特鲁德围绕离婚问题而闹得不可开交。艾萨克声称,双方应该好合好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与已分居的妻子展开拉锯战。
  几乎在艾萨克从西纽顿家中搬出的同时,两人便开始办离婚了。初始时一切看起来都还很顺利。艾萨克提出给杰特鲁德一笔钱,杰特鲁德与其律师都认为是合理的。但没过多久,不知何故,杰特鲁德突然认为原先给的钱数不够,并解雇了原来的律师,重又雇请了另一位,更加咄咄逼人。当这位律师冻结了艾萨克从豪顿·米弗林应得的收入以待裁决时,事情变得很棘手了。
  艾萨克不服裁决,最终使得法庭改判。他并不是非要钱不可,但出于原则,他重新向法院起诉。他一向辩称自己应该得到家中大部分财产,因为钱是他挣的。杰特鲁德则称在他写书时,是她一直在维持着这个家并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因此完全有权要求分得一半家产。可阿西莫夫似乎不认为杰特鲁德的要求是合理的。
  战争继续进行着。在艾萨克的经济与法律文件细节作为证据公开后,新闻界获得了他的个人档案。一家波士顿报纸披露,艾萨克每年能赚20多万美元。“只不过是”一个科幻小说作家,竟有如此惊人的收入,媒体将这一事实炒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成了马萨诸塞州电台广播的一条新闻。
  为办离婚手续,艾萨克不得不经常返回波士顿,不仅耽误了工作,也打乱了生活秩序。这对他的事业很不利。令他痛恨的是,与杰特鲁德没完没了的争吵使他无法保持惊人的创作量。但艾萨克喜欢战斗,为了原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战斗到底。在这方面,他似乎有着非常奇怪的道德准则,并不认为欺骗妻子是不道德的;但如果在商店里别人多找了他一分钱,他会马上还回去。
  艾萨克称,自己根本没有通奸行为。这只是因为杰特鲁德没找到证据。她的律师无疑是想通过指控艾萨克有通奸行为,使案子对她更有利,从而得到更多的财产。但艾萨克一定已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以至于对方根本无法指控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杰特鲁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在分居前就已背叛了她,因此拒绝深究这一点。
  在绵延数月的辩论、要求与反要求中,杰特鲁德的律师玩着小孩子式的把戏。他们所喜爱的消遣是,要求开庭审理,这样艾萨克就必须到庭参加;然而在最后一刻,他们又取消了开庭,艾萨克等于往返白跑了500多英里的路程。这种把戏玩得太多了,以至于审判终于在1973年11月16日举行时,艾萨克毫无准备而有点吃惊。那一天,终于达成了协议,艾萨克与杰特鲁德正式离婚。
  艾萨克极力颂扬自己离婚时的慷慨之举。他公开声称,他想多给杰特鲁德点财产,以至于连他的律师都认为如果那样就给得太多了;而且,他甚至让他的律师不要再为削减赡养费争论不休了。他说,他没有听取自己律师的意见,而是坚持要求杰特鲁德接受自己最初提出的非常慷慨的建议。
  所有这些,听着实在不像是他说的话,完全不可信。实际上,他的这番声明与他好友们回忆起的夫妇俩之间的争吵恰恰相反。最有说服力的是,据艾萨克自己透露,离婚的法律费用就花掉了他5万美元。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能如此宽容大方地坚持给杰特鲁德一笔多于她所应得的钱,那这笔诉讼费确实是大得可笑了。
  在长达3年半的离婚大战中,艾萨克与他的新伴侣必须面对的还不仅仅是法律和经济上的争执所带来的痛苦。艾萨克刚做完甲状腺手术不久,珍尼特便发现自己的左边乳房得了乳腺癌。1972年7月,她被送进医院做了探测手术,医生发现了肿块,为她做了乳房切除。
  从手术中醒来后,这个消息令她万念俱灰。艾萨克坚持陪在她身边,并称自己必须是她看到的第一个人。这是珍尼特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了。她自然认定,这种毁形意味着艾萨克将离开她,投向别的更年轻、更健康的女人。
  艾萨克安慰她,说她简直是在说傻话,他决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还说他爱她至深,只要他一脱身就马上娶她;但他的话并没起什么作用。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想到了自己著名的幽默感。他声称,如果她是个歌舞女郎,如此悲伤是可以理解的,切掉一只乳房可能意味着她将失去平衡,从而影响她的事业,但事实却是她不是歌舞女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个幽默起了作用。几天来,珍尼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并慢慢开始习惯了这种情形。
  两人共同度过了手术的难关,并一起克服了随之而来的心理与生理的痛苦,这无疑使他们更加亲近,对彼此的感情更有信心。然而,这并不是与离婚同时进行的最后一场感情战。
  1973年6月,珍尼特又一次患了重病,这次是蛛网膜下出血——一种以脑外膜为中心的内出血。
  出血的那天,艾萨克正在波士顿。下午他给珍尼特打电话时,觉得她说话有点含糊不清,颠三倒四;但她让他放心,说只是没睡好觉有点累了。艾萨克信以为真,也就没多想。直到珍厄特的一位患者在电话中发现她已完全语无伦次时,警钟才响了起来。这位患者设法从珍尼特口中问出了她的医生名字,开始打电话求援。珍尼特马上被送往医院。艾萨克也随即接到了消息。他很快就赶回纽约来陪她。
  当时还不能确定珍尼特是否需要做脑手术,但最终医生决定不做。她在医院里住了近三个星期,进行各类检查。直到第六个星期,她才觉得好些。
  然而,这次事件仍不是灾难的终结。8月,珍尼特出事后的两个月,艾萨克的母亲安娜·瑞琪尔去世了。当时,马上就是她的78岁生日,且几乎刚好距她丈夫去世四周年。
  瑞琪尔一直没能从失去朱达的悲伤中走出来,甚至还希望自己能早点死。尽管艾萨克为失去了母亲深感悲痛,但终究不像1969年父亲的去世对他的影响那么大。艾萨克知道,死对母亲来说,其实是种解脱。
  从许多方面来看,这都是艾萨克一生中最黯淡的一年。似乎是为了使这一年有个圆满的结局,1973年11月,又发生了不幸之事。就在离婚将最后判决,即艾萨克与杰特鲁德婚姻将要结束的前几天,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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