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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在路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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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告一段落。望着袁家二老的笑脸,林浩森想到了父母的艰辛,父母是儿女永远的保护伞,尽管伞有不同,但于风于雨却是同样的效果。
  临近中午,新娘子终于在装饰一新的屋内坐定。门外,走廊,院子,院外平地上都坐满了四方宾客。院内临时砌的炉灶上饭菜咕咕地响着,香味弥散,过年的气息更浓了。到这会林浩森被袁书培按在椅子上吃饭,小妹浩月也从母亲那里跑到这边粘在林浩森身边。
  婚礼闹到晚间夜深才罢,林浩森背着睡意朦胧的妹妹走在回家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脑海里浮现出中午与孟芳不期而遇的情景。跟在母亲后面的孟芳不复清纯的样子,以往浓黑的秀发被挑染成黄色的,干净利索的马尾辫被蓬松的披肩法所代替,头上还亮晶晶地带了两只蝴蝶的头饰,眉眼间有化装的痕迹,一件短短的棉上衣,长长的毛衣,细瘦的裤子,大城市在短短的半年内在她身上烙下如此浓重的痕迹。林浩森在一瞬间明白了近墨者黑的必然。而孟芳却仿佛为四周惊异或羡慕的目光鼓舞着,颇有些洋洋得意。见了林浩森一怔,但旋及便堆了笑脸过来问:“老同学,在重点高中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混的可以,马马虎虎。你呢,还好吗?”脱口要出的刺话被林浩森生生咽下去,换之于这样的两句。]
  “还可以吧。”说话间孟芳的眼光扫过了林的全身,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仍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气息,志气自然而然就矮了半截。
  短短的寒暄是全部,此外便是见孟芳在同龄人之中所受的欢迎,林浩森忽然觉得心上的愧疚一下子卸了下来,孟芳的现状让他如释重负。
第二十五 集市 
  二十五上午,周晓静在母亲爱怜的唠叨声中踏上了去市集的路途,周晓静本来就铁定今年大了,不再像往常一样年年买新衣服了,可是做父母的为这懂事更坚定了想法,周晓静固有的柔顺很容易在孝心面前败下阵来,跟在母亲身后,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走马灯似的换衣服,试衣服,在母亲的招呼下,周晓静对那件红色的外套点了点头。
  本来母亲坚持要回家,可周晓静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上沁出汗珠,在红色外套的映衬下更见苍白,便固执地要吃了饭再走。吃过简单的汤面,母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周晓静微微地笑了,继续奋战为早先忘记要买的东西。午后的眼光,吵闹的人群。满目的红色,这就是过年吗?
  崔忆伟推着自行车在大路上走着,爆胎气人,一会先去修车,这空儿正好先逛会集市,去看林浩森和袁书培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漫无目的在人群中拥挤地走着,看看玩杂耍,再瞅两眼吹糖泥的,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周晓静。周抬眼也看见了他,带惯有的羞涩笑了笑,崔忆伟努力冲出人群来到周身边。
  “怎么你也来赶集吗?”周问。
  “不是,要去林浩森家,自行车爆胎了,在修,无聊所以就出来转转。”
  “你们倒是一天见不着面就急着往一块赶啊。”周晓静说。
  崔看见周手上提的带子,葱,青菜,海带便说:“来买过年的东西?”
  “是,跟我妈一起来的。”周示意了身后正在挑红萝卜的母亲,叫了声婶婶打过招呼,周晓静的母亲不言善辞便又蹲身去捡东西了。
  “那我先走了。看看车修好了没有。对了。新年快乐。提前说的。”崔忆伟说。
  “你也一样!”周晓静低头旋及又抬头回了句。
  崔忆伟为家里做点事情的心情在触目看到周晓静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那儿给激发了起来。遂把去看林的事情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地在集市中买起东西来,跟着大堆人买了海带,买小炸鱼,买芹菜,还给母亲买了条围巾。回到家,家里人都被他吓到了。他在家最小,向来凡事高高挂起。这惊喜从他把东西从自行车上卸下来拿到屋内脚地也没有消除。
  “怪事了,这忆伟今天那根筋不对了。会想到买东西回家。”大哥崔文伟笑着说。大姐忆丹也翻看着东西,目光在忆伟和东西之间流转,不相信那堆东西能和他扯上关系。
  母亲扯着围裙搓手,直说:“我们伟伟长大了。”眼眶里竟然闪现着泪花。
第二十六 新年 
  明显的拮据并没有阻挡新年的脚步。何素言在薄薄的悲凉中还是勉强笑脸。除夕的电视机旁再无以前的其乐融融。裹了衣服在电视机的声音中等待着爸爸晚归的敲门声,妈在邻屋反复的转身,让钟表滴答的走动声中凭添了一丝恐惧的意味,屋里冷寂中惨红的颜色,冰凉的茶几,搭在沙发上的棉垫毫无暖意,家成为一座空窑,并且是冰冷的。
  姐姐素文,弟弟文强相继回来,兀自吵闹了一番便散去睡了。一地的空壳在地上散落,踩上去的声响有轻微的噼啪声。应和着门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是安慰还是嘲讽?
  午夜三点,麻木的手脚,渐渐稀疏的鞭炮声,何素言起身将屋里稍微整理一下,也回房间了。那让人如释重负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早上五点,朦胧合眼的何素言抵不过脑海中乱纷纷的思绪,探手开灯,顺手开始翻枕边的<红楼梦>,却翻到了林黛玉焚稿断疾情那段,不祥的端倪。
  姐姐素文被灯光刺了眼,含糊地说了句:“言言,睡了。没事的。”
  门外有很大的一声落地声,何素言大喊问是谁,爸爸推门进来,说了句:“是我。”
  “爸,怎么回来这么晚?”
  “玩了会就晚了。”爸爸探头对何素言说。灯光下爸爸头上晃动的白发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那你睡会儿。”
  “不用了,快六点了。我看电视。”爸爸在客厅开了电视。
  “火可能灭了,你再拢点火。”何素言又说。
  “没事,等你们都起来了我再弄。”爸爸嘶哑的声言传来,明显苍老了许多。
  “爸,我昨天在茶壶里泡了菊花,这些天家里人嗑瓜子,火气都大,你倒点喝会暖和一点。”
  “知道了,你睡吧,我等会再叫你起来。”
  早上六点多,早起拜年的人纷纷点燃了新春的鞭炮,文强早从他的屋里出来了。在叫着素言和素文。初一的小弟在乎的还是过年,对家里与以往的不同还没有太多的感觉。何素言盈了满脸的笑意开始穿衣服,还一块叫不愿意动的姐姐素文。正屋很大的音乐声淹没在门外未有停歇的鞭炮声中。
  “妈,起来了没有?”何素言悄声问到。
  “妈一直是要等到饺子熟才会起来的。何素言,你倒是快点啊,怎么越大越懒了。”文强一边把桌上的瓜子往衣袋里装,一边催促道。
  “好了。没见已经开始穿袜子了吗?早起就这样催,我昨天可熬夜了。”何素言抬头辩解,“好了!”勒紧了鞋带,何素言起身说。
  “姐,你快点!爸都在下饺子了。”文强转头对何素文吵道。倒洗脸水,爸爸正在厨房照顾火上的饺子,一边催促文强上平房放鞭炮。
  长长的鞭炮在屋顶垂下来,点一支香,将引线点着,掩了耳朵,跳到屋内,在小院内回响的声音除了吵闹声竟唤不起一丝过年的感想,伸手揿亮了爸妈房间的灯,那鞭炮声竟自遥远了。
第二十七 消瘦 
  过完初五,何素言迫切地希望开学,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家,那个让自己时时都要痛要伤的家。
  而林浩森却是在隐隐的伤心中,在父母执意要给的温暖中过完了春节。坐在教室,抬眼看见何素言进门那中惯有的忧郁眼神,过年夜不能寐的相思嘎然地划上了个句号,林浩森长吁了口气。
  “丫头,恋家狂,过年还好吧?”
  “还行。”要坐下的何素言怔了一下,转而却低头说。
  “越大过年是越没有意思了,书培他哥过年结婚,他才比我们大三,四岁。只有月月还像个小孩子玩的可好了。”林浩森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大把的糖扔到桌上,“我把过年的糖都拿来了,我们接着过年。”
  “月月和子展差不多大吧,是上初一的吗?”何素言问。
  “是了,那么小都要住校,我们那时候好象要大的多,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文伟学习肯定很好了,有其姐必有其弟了。”
  “又说笑了。月月肯定也很好了。”何素言边整理边说。
  “糖都扔桌子上半天了,你倒是动动啊。”林浩森颔首说,“女生对这类甜食都很喜欢的,我猜你也一样了。”
  “错了,好象你没有经过吃糖吃到掉牙齿那会似的。”
  “丫头,过年你怎么一点都不见胖呢,好多女生都胖嘟嘟,看着好可爱,你还是老样子。”林浩森开玩笑说。
  “还是瘦一点的好,要不然你见我胖了,不认该怎么办了。找个哥好难的。”何素言回答,极力配合缓和气氛,眼前却浮现出在家食无味,难下咽的情景。能和谁说,谁也不能啊。心里叹了口气,“我喜欢清瘦一点的,看起来精神啊。”
  “哇,这么多的糖,有什么喜事吗?”薛亚楠的声音由远及近。
  “没有,正月十五前让补课,学校也不想想一个个挣脱了缰绳的野马那容易再套上笼头,就当是续着过年了。”林浩森转而对薛亚楠说,“新年看来挺滋润的,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切,你怎么见面没好话,我现在好歹也是你妹妹了,嘴下留一点情分好不好。”
  “就是,过了一假期也不改改贫嘴的毛病。”何素言笑着帮腔,扯薛坐在边上的座位上。
  “对了,何素言,咱俩谁大谁小,我是该有个姐姐还是该有个妹妹啊?”薛盈了笑脸说。
  抱了不介意的想法,何素言刚要报生日,林浩森在边上挡了句:“不分年龄大小,只问认哥先后,你当然是多个姐了。”
  何素言张口要分辨。薛亚楠笑了说:“管它大小呢,只要我们一起高兴就好了,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也是,亚楠吃糖,这可是林浩森过年从牙缝里省出来专门捎给我们的。别浪费了。”何素言热情地说。
  “得,丫头,又犯上了。还叫林浩森,就是没人管。”林浩森在边上满意地看着何薛二人剥了糖纸。甜中带苦,何素言明白在任何美好的表面都有隐伤,像林浩森对自己,像自己对林浩森,表面的和谐却难掩心里要说的未达的渴盼,如今这日子很平淡,林浩森在何素言不动声色的表现中始终未敢把那明确的话题摆在桌面上谈,而为着避嫌的缘故,何素言不再和林浩森同座,只愿实距可以拉平心距,于负重的心有些微的好处。
第二十八章 分科 
  而与沈以成的联系亦如细水长流,因为不面对便有一吐为快的欲望,静下来的时候,何素言会想,如果近处的林浩森有远处的沈以成对自己心性的了解会该有多好。但是何素言明白让一个人了解自己也是一种赌注,走近一个人需要勇气,何素言没有勇气走近一个人的世界,怕输不起,怕被丢弃,何谈让别人走近。
  五月的一天,何素言中午放学在教室写作业,摊开作业本却发现不得安静,抬头四看,教室外面有人影在晃动,在看以前的座位表,心里一动,是沈以成?
  确实是,从高静,沈以成高中同学那里得到证实,沈念文借请假回家的空儿到这里来找何素言,却被一张旧的座位表糊弄了。而当时何素言就坐在教室里,想外面的人是沈以成。
  “是我们缘分太浅了。”何素言心里承认,如果连心有灵犀都做不到,高山流水遥不可及。
  见何素言好几天闷闷不乐,一次课间操她没去,一个人上了五楼平台,林浩森也跟了上去。
  “丫头,怎么了?这些天没有我在身边不高兴了?”林浩森半开玩笑地说。
  “那有,到心情低潮期了,什么也不想做。”何素言回头见是林浩森,倒也不太惊讶。
  “高静说那个……你的笔友过来我们学校了?”林浩森试探着问。
  “好象是。”何素言脸色有变,逃不过林浩森的眼睛。
  “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精神支柱撑在那里,可是我们的缘分却抵不过一堵墙的阻隔。”
  “缘分,你那么相信么?”
  “恩,不过缘分也是机遇罢了。可遇不可求,对不对?”何素言没有转头,静静地问。
  “缘分自在人心!”林浩森叹道。
  临近期末考试,同样也面临了文理分科的问题。
  周晓静犹豫不决,直说要跟着何素言。
  “你选文科,我会站在你这边,选理科,我也一样。”握着周韵的手,何素言抬眼,面前支持,理解的笑容让心释然。
  “言言,你语文底子好,可是老师从以后为你考虑,希望你要慎重考虑文理科这件事。”何老师的话犹在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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