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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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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山风颳过,古树生啸,啸声中倏扬起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剑无定主,范异你休要痴心妄想了。”
  余音未歇,一个黄衣人,面容靛青,丝毫不带半点血色,直似一张死人脸孔,两目 炯炯逼射神光,一瞬不瞬。
  颔下三绺里鬚飘不定,从空而降,轻轻地化去范异掌劲,站在两人之间。
  武林高手,眼观四向,耳听八方“银发无常”也不例外,何况他是极负盛誉的绿林怪杰。
  他正展出南派武功一招“双龙入海”蓦觉微风飒然,从天而降,急将头一侧,不顾伤敌晃身挫腰,斜闪出去六、七尺。
  哪知他双眼凝视突然现身人时,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原来此人正是在迎江寺内一招将他长发割下三尺的李翔。
  长孙骥看清来者后,心中亦惊忖道:“此人掌刃切木绝艺已至八成功候,今日要想平安离开,只恐是难上加难了。”
  这时,李翔两道冷电慑人心神的目光,注在长孙骥肩头“月魄剑”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神情,范异见李翔并不把他看在眼内,大怒道:“偷袭鼠辈……”
  声犹未了,只见李翔三绺长鬚无风自动,两目神光电射,大喝一声道:“上次饶你性命,还敢出口无状?”
  人也不见起势,似黄叶迎风飘声出手出,一只巨灵手掌,星泻云飞似地,往范异头顶罩下。
  范异“辈”字才出口,岂料李翔手出如电,劲风已罩向头顶,双掌往上一格,只觉这片劲气重如山岳,手腕奇痛欲折,不由吓得亡魂皆冒,忙身形一侧,往外斜窜了出去。
  李翔哈哈一笑,半空中竟会自移身形,随着范异窜去的方向电疾飘落。
  范异双足尚未落地,李翔掌刃切木绝艺已印在他的后胸,只觉如中铁锤,深嵌入骨,气血逆涌,一声惨嘷,泄空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长孙骥目睹李翔那种巧妙身法,自叹不如,又见只一招已将范异迫走,同时看样子伤得不轻,不禁骇然。
  只见李翔迫走范异后,缓缓转身走回,目注长孙骥,含笑道:“你刚才说过,宝剑本无定主,老夫想这把剑在目前你也保留不住,不如借与老夫办一事,三月后定交回你手,不过,你可提交换条件。”
  长孙骥自忖现时功力,虽大异往昔,但对抗切木绝艺,谅非其敌,心头不由踌躇,微微沉吟起来……
  李翔见长孙骥犹豫不决,不禁沉声道:“老夫言出如山,绝不收回,如老夫心存强抢,还不是易如吹灰?”
  此刻,不远处一棵古树上,扬起宛如枭鸣长笑,良久笑完,才道:“李鹏飞,你好生大胆?竟敢在皖、鄂、苏三省之内做案。”
  艳阳满天,叶荫遍地,那棵大树上枝叶浓翳繁密,竟瞧不出那人身形匿在何处。
  李翔目光炯炯,脸色微变,仰注在那株树上,话声一落,竟自笑道:“何方高人,能知李某昔年名号?”
  忽听那人笑道:“别人不知,伏某岂有不知之理?”声中,匆捷如鹰隼泻落一条身影,在李翔面前落定,接着道:“你还记得老夫吧?”
  长孙骥听得口音,似在何处听过,一时可想不起来,及至那人现身才看出是三十年前的绿林怪杰“驼龙”伏雄。
  李翔看清来人后,惊叫一声道:“驼鬼……”声犹未了,只见“驼龙”伏雄双眸精光暴射,蝟鬚戟立,足下不丁不八,身形往前微微躬着,李翔鬼字出口,猛然忆起“驼龙”伏雄最忌人称他驼鬼,倏然止口,功行周身,劲聚双掌,目光寒芒暴射,也是一样躬着身形,以防突击,此刻,天风摇拂树林,飒飒而响“驼龙”伏雄与李翔各自等待有利时机,一搏奏效…… 
  第二十章 松林之内 龙虎相斗 凤阳城外 三遇离宫
  突然,一声轰地大震,山崩地裂的响声 ,立时送出老远,山谷荡起回音,历久不绝;只见风沙卷漫,枝叶溅飞如雨,三丈外的长孙骥亦被震得双耳欲聋。
  “驼龙”伏雄与李翔两人闪电般已对了一掌,一个是三十年前绿林怪杰,一个是二十年前黑白两道均感头痛的独行巨盗,两人各以数十年性命交修,内家真力推出一掌。
  他们均是武林中成名人物,胜负之分,看得比性命还重,狂飚涌出,轰地一声大震,各晃了一晃撤出三步;二人虽如山屹立,眼内神光炯炯,似无所损,其实各自心里有数,均是逆血浮涌,真气散窜。
  长孙骥见二人原立之地,足印下陷半寸,暗暗惊骇不已,忖道:“若自己任他们一人对上一掌,只怕非当场震飞不可?”
  忽见“驼龙”伏雄望自己沉声道:“少侠,还不办你正事去,留此做甚?”
  长孙骥不禁一怔,忖道:“看来伏大叔暗中跟在身后已非一日了。”
  遂道:“伏大叔,你……”
  驼背老者双眼一翻,道:“掌刃切木并非绝学,勿劳挂怀。”
  长孙骥知“驼龙”伏雄所言不虚,只见李翔不敢开口,就知他此时尚在调息归元;伏大叔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可见驼背老者棋高一着,遂道:“晚辈就此告别。”
  李翔倏然喝道:“且慢!”
  “驼龙”伏雄闻声面目森冷,不带半点表情,道:“你能留住他么?”
  李翔怒道:“有何不能?”
  “驼龙”伏雄满头银发蝟扬,目中射出无比之光芒,鼻中哼了一声,人已平平飞起,忽地上升三尺,两臂暴伸“苍鹰攫兔”挟着一片劲风,往李翔罩下。
  李翔面如严霜,不接来势,竟向长孙骥扑去。
  长孙骥心怒李翔口出狂言,虽知掌刃切木厉害,但他性格宁折不弯,运起“天竺旃檀十八掌”一招“金童合十”不闪不避,迎向李翔,双掌接实,长孙骥顿觉对方掌力威猛非常,不亚於“栖霞老人”但他怎知“栖霞老人”只不过用上五成功力,最后增至七成呢?如今李翔见“驼龙”伏雄有意将自己缠住,放走长孙骥,所以抱着速战速决之心,先制住长孙骥,一上来就用上十足之力。
  倘非长孙骥服过“紫芝玉液丹”这一掌非震得五脏移位不可,虽是如此,长孙骥也被震得连退数步,真气受阻,逆血翻腾。
  长孙骥此时动也不动,暗运真气,仗着精妙内功心法,逼那逆血归经。
  李翔此时也不怎么好过,双臂发麻,心中既惊又骇?他实估不到眼前这少年,能接得下自己全力一击;他此时顿起恶念:“今日若不能将此子收拾,他日必成心腹之患。”冷笑道:“好小子真有一手,再接老夫一掌!”语声中,全力又是一掌劈出,霎时猛感背后一股劲风压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自己若不撤招移位,纵能一掌劈死长孙骥,但也难逃掌下;伤敌固然重要,自己的性命可不能不求自保,双足连踩侧闪八尺有余。
  长孙骥自忖必死,但亦不能垂手待毙,顾不得伤势转剧,奋力双掌推出,但觉推出之力不受阻挡,身子向前一冲,真气骤散,竟压制不住胸中伤势,大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及时扶着身侧一棵大树,动也不动;若再妄动,必定会晕倒地上。
  忽听“驼龙”伏雄冷笑道:“李鹏飞,难为你也是一个成名人物,竟不顾江湖规矩,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此毒手。”
  李翔亦报以冷笑道:“李某平生仅知好恶,只晓利害,不懂甚么臭规矩?你少来这一套。”
  “驼龙”伏雄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想你必有真才实学,多言无益,手下见过高低,老夫可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惊人之艺,胆敢目空一切?来,出手罢。”
  长孙骥无心细看他们谁胜谁败?忙盘膝坐下,五狱朝天,运起精妙内功心法,渐渐将真气复聚归入丹田紫府,上达十二重楼,片刻后头上白气氤氲向空中蒸发……
  秋深日丽,云淡风轻,鸿雁南飞,秋蛊长鸣;官道不远的松林内,长孙骥凭着无上内功心法,已将内伤疗好十之八、九,耳听得十丈之外风声飒然,不禁睁开星目一瞧……
  “驼龙”伏雄与李翔二人掌来脚去,仍在斗个不休。
  此时,长孙骥抬头一观天色,已近未末申初;他心悬阎小凤身陷蓼心洲,恨不得身生两翼,立刻到达;只见场中“驼龙”伏雄略佔上风,但二人要分出胜负,当在百招之后,於是立起拍拍身上尘土,又望了场中一眼,迳向南方奔去。
  李翔虽见长孙骥起身离去,但也无法可想,只有乾瞪眼之份,心中却恨不得把“驼龙”伏雄一掌劈於地上,但对方却是他十年来仅有敌手,差可比拟的只是十年前“灵鸷生”在灞桥一战,当时他功力尚不如今日,与“灵鸷生”剧战三百余合,一掌之差落败,如今……
  且说长孙骥一口气又奔了十余里,陡觉真力不继,心中暗暗吃惊不小!自奉师命投奔“落星堡”迄今,其间大小战不下十次,但从无今日之现象,难道已被切木掌伤及内脏?他忙停下身子,功行全身细察一遍,并无异样,忖道:“看来倒是这数日来因赶路不眠不休之故,如今得好好休息一阵,不然,只怕到了蓼心洲,也是无力救出……”
  日已西斜,透过林梢,照在长孙骥身上,人影倒地,犹如临风玉树,自有一份神俊气慨;就在长孙骥跌入沉思当儿,蓦地一阵破空之声,划破寂静,接着,两股劲风自他身后袭到!
  好个长孙骥,闻声知警,知是有人暗袭,一矮身形,一招“金鲤打挺”就地斜窜丈余;借落地之势,旋身挥剑,一道寒光,带起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一边护住身形,一边凝神望去,只见刚才自己所站之处,并排站着两个人。
  右首一个高个子,猿头鼠目,满脸于思,腰挂皮囊,身着八卦彩衣老道。
  左首竟是长孙骥剑底游魂“离宫真人”两个人并排站着,虎视眈眈,瞪着长孙骥。
  长孙骥见是离宫真人,不屑地道:“原来”八卦门“均是偷袭鼠辈?”
  满脸于思彩衣老道闻言一阵怪笑,声如夜枭哀鸣,怪笑过后,道:“小子可是长孙骥?”
  一声小子,已使长孙骥不快,再加上那副狂妄的态度,更使他震怒,厉声答道:“小爷是与不是,何不问你身旁的人?”
  “离宫真人”说道:“禀师兄,此人正是长孙骥。”
  满脸于思彩衣老道闻言脸色立变,怒声说道:“本座”乾宫真人“
  出道三十年来从未见过此等狂妄之徒,小子,你有多大能耐,竟敢目无尊长?“
  长孙骥一哂道:“别不害臊,谁是谁的尊长?”
  “乾宫真人”见长孙骥年轻,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亮出自己万儿,就可以唬住他。
  谁知长孙骥初生之犊不畏虎,不但不信邪,反而出言相讥,心中的滋味不想可知。
  长孙骥见“乾宫真人”神色之间似是怒极,心想想先让你怒得神不宁、心不定,再惩诫你偷袭之罪,道:“原来乾宫老杂毛比离宫更差劲,真难为身为八封门首座宫主。“
  “乾宫真人”不解其意?怔道:“小子,你要说不出道理来,可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长孙骥笑道:“背后偷袭可是江湖上的规矩?”
  “乾宫真人”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本宫真偷袭你么?如本座在你腾身之际,送你一颗“乾天烈火弹”只怕你这小命早已不保。”
  长孙骥忖道:““乾天烈火弹”乃“烈火星君”成名之物,威力之强武林人人闻“弹”色变,但“烈火星君”归隐达一甲子,难道乾宫是他门人?先诈诈他。”
  遂道:““乾天烈火弹”虽然霸道,但不现江湖数十年,你以为抬出烈火弹,借他人之威,就能令小爷怕你不成?”
  “乾宫真人”嘿嘿冷笑道:“算你博闻,今日如能献出“月魄剑”本宫自当网开一面放你逃生,不然,你将尝到数十年不见的“乾天烈火弹”之威力。”
  长孙骥闻言不知真假?但他童年时,从他长兄处听来一些江湖生死博斗见闻,无不是以“狠”“快”“稳”三字而制胜,此时,他心悬阎小凤,急欲速战速决,正欲发作进招……
  这时,倏地又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接着一阵人影乱晃。
  立即,林中空地上又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一是体形瘦长,五官甚小,年约五旬的“三阴秀才”霍天奎。
  一是银发披肩,双目蓝光闪闪的范异,一是铜官道上拦阻“通源镖局”的黑衣老者吴岧。
  长孙骥见此三人现身不由暗道:“范异身中李翔一掌,似是不轻,何以恢复得恁快?”
  范异瞪着长孙骥手中剑,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此时,这块七、八丈空地里,连同长孙骥总共是六个人,乾宫、离宫两道站在长孙骥对面。
  范异站在长孙骥右侧,霍天奎、岧站在长孙骥左侧,五个人三起,採取包围形状,把长孙骥围住,大家都瞪着眼睛,瞪着长孙骥手里的那支寒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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