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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情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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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个休息法呢?这问题却难住了他。

  出去散步么?他已经厌倦了那故作深沉的休闲方式!去找邻近寝室的同学闲聊
么?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新鲜的见解可以交流,时间一长,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了,
除了消磨时间,浪费生命,已经没有丝毫别的意义了。

  那么,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李新。

  对,去找他聊!毕竟是老朋友,人家也来过一次,并且几次托人带信让你去玩,
早就该去走一走了。

  通州商场离通州大学并不太远,公共汽车两三个站便到了。天尚未全黑,姚江
河不想乘车,怀着一种明净的心情,向通州商场而去。

  这是一个堂皇而敞亮的所在,姚江河几乎都认不出来了。通州商场是通州城的
老字号,姚江河读大学时穿的第一双皮鞋,就是在这里买的。那时候,商场很窄,
而且破旧,全没有现在的富贵气派。

  姚江河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失落,由于对逝去岁月亲切而温暖的回忆,使他
对这人进人出的高档地方产生了陌生感。他在门口站立片刻,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问信门的一个柜台小姐:“小姐,这里有一个叫李新的人吗?”

  小姐显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因为她正以售货员的职业微笑,向一个要买皮衣
的中年男人推销产品。

  姚江河又问了一声,小姐依然没有理他。

  那中年男人很是讨厌,将皮衣穿在身上,让身边的妇人评说一阵,又脱下来,
这里摸摸,那儿摸摸,一副不挑出毛病不罢休的神态。他每说出一点毛病来,小姐
都以极其温柔的方式将他驳倒了。

  之后,男人再次将衣服穿上,他身边的妇人前嘀嘀咕,像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同时却在掏钱。男人将一叠崭新的钞票握在手里,并不给依然微笑的小姐,试探性
地问道:“当真不少价么?”

  “没办法,先生。不信,你可以到其他商场比较一下再来买。你们是识货的,
我相信你们转了全城,还会回到这里。”

  男人犹豫着,凝视着柜台里挂在货架上的一块红牌。那是物价局颁发的“信得
过单位”的牌匾。

  “你这女子口齿伶俐,会做生意。就冲这一点,我买了!”男人终于勇武地说


  小姐笑得灿烂而羞涩。

  男人身边的妇人。却灰白了脸,很不高兴的模样。

  小姐的目光一直把那一对夫妇送出门,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了声“再见”,才把
那微笑转到姚江河的脸上来,声音甜美地问道:“先生,你要什么?”

  姚江河一肚子的气,直杠杠地说:“我要找李新!”

  “噢,你找我们李经理呀,他在二楼,先生请。”小姐做了一个优雅的姿式。

  姚江河谢也懒得道,便顺着小姐指的方向上楼去。

  楼道很窄,窄得连一个人的身体也难以容下。姚江河只得侧身而上。商场这么
气派,弄个楼梯为何如此小气呢?看来,李新要赚一点钱也不如想象的那么容易。
真正的商人,是懂得怎样节衣缩食的。

  楼梯的尽头,有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厅,厅里傍墙摆了两溜沙发,灯光也亮
得晃眼,却没有一个人影。

  姚江河只有喊:“李新!”

  没有人应。

  “李新!”姚江河又喊了一声,音调提高了许多。

  他听见有响动声,却不知声音发自何处。

  好一阵,正对门的一面墙突然洞开。那里面是一间小屋,屋子里搭了张简易的
床。

  谭A弦穿得规规矩矩坐在床边,李新无力地躺在床上,一脸的病容。

  “噢,是你——姚江河?”谭A弦首先惊异地喊道。

  李新的眼睛本是望着天花板,对来人全不在意的样子,听A弦这一喊,惊喜地
转过头来,大叫一声:“江河!”

  姚江河看着他们笑,不知当不当进。

  “快进来呀,你龟儿子傻了么!”李新笑骂着。

  姚江河这才很随便地跨了进去。屋子实在是太小了,像一个楼梯间改装而成,
放一张床之后,连一个小竹凳也搁不下了。姚江河只好傍了谭A弦坐在床边。

  “这么早就睡了?”

  “哪里,我从早晨就躺在床上,饭也没吃,刚才A弦来,才给我煮了碗鸡蛋面
吃。”

  “病了?”

  “病了。这一段时间,我把商场装修了一下,花了三十万。钱是小事,把人抱
病了。”

  说着,李新坐起来要穿衣服。谭A弦殷勤地递给他衣裤,并从被子里摸出一条
内裤来,羞涩地扔到李新面前。

  李新望着姚江河笑笑说:“不好意思,刚才A弦把我全身上下按摩了一遍,血
脉畅通,感觉也好多了。”

  姚江河笑了笑,本想开句玩笑,但见他们那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把玩笑话收
回去了。

  李新笼在被子里穿了内裤,就把毛茸茸的瘦腿撬出来穿外衣。

  谭A弦并不回避,只含着温柔的微笑望着他。

  “A弦,泡杯茶来。”李新说,又把脸转向姚江河:“我们厅里坐。

  你我兄弟俩,早就该好好聊一场了,总是抽不出时间。这人想起来也没意思,
越活越忙,越活越紧,连朋友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李新真挚的话语,姚江河听起来倍感亲切。

  两人刚刚落座,谭A弦冲了两杯龙井茶来,紧紧偎依着李新坐了。

  “A弦,你是几点钟上夜班?”

  “九点。”

  “现在该去了。”

  谭A弦看了看表,并不打算离开。

  “快去,不然又迟到了。听话,好吗?”

  李新轻拍着谭A弦削瘦的肩,慈爱得像父亲。

  谭A弦依然没有行动。

  “今天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搭出租车去。听话,听话。”

  谭A弦终于站起来了,眼里仿佛有湿漉漉的泪光。

  李新将她送到楼梯的边沿,一再叮咛:搭那种贴有“学习雷锋小组”字样的出
租车,司机技术好,品德也好。叫司机开慢一点,尤其是拐弯的地方。到了单位,
立即打个电话过来。

  谭A弦—一应承。

  直到谭A弦下了楼底,李新还在大声地叮咛。

  姚江河对他们这种奇异的关系,颇感迷惑不解,暗中觉得好笑。李新这个浪漫
的诗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贴人心?

  但李新回过头来时,却是一脸的平和。

  “江河,你对我这个商场感觉怎样?”

  “好。你的那些柜台小姐,特别会做生意。”

  “现在,经理也辞退了,一个大商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通州城的门面——
方方面面都由我操心。我一个人没那么多精力,只有健全制度,抓住手下人。我这
里的营业员都要持证上岗,商场门口有一个意见箱,只要顾客对哪个服务员不满意,
往意见箱里一投,查证落实之后,二话不说就解聘了。”

  “你这家伙,活得越来越风光了,只是——”“什么?”

  “你的富贵气派似乎离我们这些烂朋友越来越远了。”

  姚江河的话使李新像被蜇了一般,他胀红了脸说:“江河,你千万不能这样想
。你如果这样想,百分之百的是折我的寿!我宁愿丢掉我所有的财富,也不愿丢掉
我一个朋友!说实话,你今天能到我这儿来,我发自内心地高兴。你没有下海做生
意,你就不了解一个文化人下海做生意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们一方面在绞尽脑
汁拼命地挣钱,但是,钱挣得越多,越感到惆怅。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天津某作家
到广东打工,一年就赚了十万,两年赚了三十万。可是,你猜他怎么着?他把崭新
的百元券一叠一叠地用线扎好,流着泪在上面写小说!他们最敏感的,最不愿意丢
弃的,毕竟是浸泡在血液中的文化啊!然而,社会的大潮,又驱动着他们深深掉进
自己深恶痛绝的泥潭,离自己忠爱的东西越来越远。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悲剧人生!”

  李新说得很动情。

  姚江河是完全理解他,也完全相信他的。文化人下海的那股切肤之痛,他虽没
有深刻的体会,但毕竟都是文化人。他就很难想象自己远离书本奔忙俗务时手足无
措的情形。

  姚江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下去,免得引发出李新更为深刻的痛苦。便笑着
说道:“我觉得你与谭A弦的关系很好玩。”

  “好玩?”李新摇了摇头,“没办法,真是没办法。”脸上却是幸福与自豪。

  “你这样放肆,嫂子就不管你么?”

  “怎么可能不管呢,可是,在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别人也就无能为力
了。”

  姚江河默然。

  两人沉默一阵,姚江河问道:“找一个情妇,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李新呷了一口茶,深有感触地说:“实际上,情妇是不需要去找的,它不同于
狎妓,东打一枪,西打一枪,完了事,付了钱,屁股一拍就走了。情妇不一样,它
的落脚点在一个‘情’字。从这个意义上说,它甚至不同于妻子。”

  姚江河良久无语。

  李新见状,进一步补充道:“比如我和我的妻子,平淡得像两棵树,没有冲动,
没有激情,所有的意义,就在于住进了一间屋子。而且,我们还将生儿育女,组成
社会肌体中最基本的一个细胞。”

  姚江河觉得,李新的每一句话都是针对自己而言的。“你看得过于灰暗了。”
他淡然地对李新说。

  李新右手的食指轻轻叩击桌面,眼神迷蒙地问姚江河道:“你读过《查太莱夫
人的情人》这部书吗?”

  “没有。我只知道这是劳伦斯最响亮的作品。”

  “你知道劳伦斯怎样议论家?他说:家!李新像背书一样,将这一段长长的话
说得流畅而平板。灯光下,他眼眉上的那颗痣熠熠生光。

  这纯粹是一个灵魂快要坏死的人!姚江河想。然而,姚江河感到迷惑的是,他
的某些话,却有不可辩驳的真理。

  “你与谭A弦年龄相差那么大,是怎样结识的呢?”姚江河对此颇有兴致,但
他在问话当中却尽力掩饰这种兴致。

  “我与她年龄相差大?”李新颇感吃惊地说,“看来,我的确是未老先衰了。
实际上,我只比她大三岁。”

  这着实让姚江河惊诧。

  这时,电话铃响了。“她打来的。”李新说,把听筒拿起来,又是好一番“听
话”、“注意”的劝慰之后,才又落座。

  接着,李新娓娓叙述了他与谭A弦的相识相知的经历。

  在谭A弦成为李新的情妇之前,谭是李的第一个恋人。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当时,李新还是通州百货商场的一个普通工人,每天忙碌完毕,回到九个平方
的斗室里,都要长声吟诵自己前一天写出的诗歌,然后又伏案疾书,进行修改或重
新创作。李新所住的房屋,是一排平房中的一间。他房间正对着的,是一幢崭新的
高楼。在这幢楼房三层楼的阳台上,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早就注意到那疯子一
样长声吟哦的青年诗人了。

  这姑娘叫谭A弦,成都人,只因姨妈一辈子没生下一儿一女,受父母之命,来
陪姨妈姨父消除晚年的寂寞。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为两个老人煮饭洗衣。

  久而久之,她比两个老人还要寂寞。

  有一天,她安置姨妈姨父早早地睡下之后,终于壮了胆,走到那疯子般的青年
诗人的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

  诗人没有听清她的问话,依然以他那种略显浑浊的声音吟诵道:还原成母腹中
的姿式才能像你生存的意境绳一样晃动的山崖是一架秋千你飞跃的身影至今被禽兽
传说这是一首很长的诗,题名《酣睡的猛虎》。谭A弦没有打搅他,一直听他激情
充沛地将这首诗念完,才轻轻地叩了叩门。

  他们一见如故,并顺理成章地恋爱了。

  他们的恋情,受到了谭A弦的姨妈姨父及她身生父母的坚决反对,但这类事情,
就像天下所有的同类故事一样,失败的总是父母。

  谭A弦面目虽然清秀,却掩不住自己旺盛的青春活力,她几次要求李新娶了她,
李新虽对她关怀倍至,对她这一本质要求却漠然置之。

  他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

  有一次,应谭A弦父母的邀请,要她把男朋友带去见一见。两人到了成都。

  “我们先不急着回家,找个旅社洗个澡,住一晚上,明早再从从容容地回去。
不然,让我爸妈看见你这一副不整洁的样子,他们真的就有意见了。”谭A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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