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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见她来去如风,十二分的震惊,难道分了手了?
这样子的热情也可以拆得开?不可能不可能,大家议论纷纷。
她一向冷冷,朋友不多,也没有谁敢正式问她,但看她一天比一天瘦,也知道大概。
不能再瘦了,又再瘦一点,已瘦得不似人形了,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整个脸颊陷了下去。
女同学在背后说她:“一早就应该知道,同他在一起,没有结果。”
“也许她撇掉他。”
“也有可能。”
“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是他不要她。”
“嘘,她来了。”
他们明查暗访,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因为两个当事人都没有透露一丝消息。
他,象是失了踪。
她,一个字也不提。
渐渐人们的好奇心露出疲倦,再过一阵子,便不大有人提起。
春季来了,她仍然穿着厚衣服。
自那日开始,他一直没有再出现,他似乎是即刻搬走的,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住,原
来的公寓空置了一阵子,改租给一对年轻夫妻。
她知道,因为她也曾打听过。
为了一句话,他便离开她,不知所踪。
抑或这句话只是一个药引,触发他丢下她的动机?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了。
到了初夏,她才停止消瘦,换上单衫。
一生象是已经过去,恍如隔世就是这个意思。
她脸上添了一层憔悴与风霜,不用细看也能发觉。
女友要隔很久很久,才敢问:“你与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忽然分开?”
她听得出这不是多事,而关怀。
于是答:“不然怎么样,拖到天老地荒吗。”
“那倒是,”女友点点头,“他不象是会结婚的那种人。”
她沉默。
“你们一早有协定?”
她讪笑,“也不过是去哪里是哪里。”
“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很久没有买衣服了,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她没有再提到他,但朋友却觉得余音渺渺,故事尾巴不为人知,支队份外引人入胜。
天亮之前醒来,已成为她的习惯,好象有人在前门等待,要进来说话。
待打开门,却不见人影,她披着浴袍,靠在门前,等晨曦钩出她的轮廓。
送牛奶工人往往看见这个女郎垂着头,悲哀地、静静地,在清晨不知盼望什么。
渐渐他也习惯了。
“牛奶。”工人说。
“谢谢。”她说。
答是答了,轻微得不能察觉,只是牵牵咀角。
牛奶工人心想,女孩,无论你在等谁,他是不会来了,他若再来,不会要你苦候。
她也知道,但一切聪明智慧加在一起,她总是不相信他会来。
她毕业的成绩平平。
外头的专业人士相信那是因为她得了一场重病,无损她平日的表现,她仍然得到优
差。
离开学校,她松口气,换了环境,可以有新欢朋友,他们态度比较客观,没有成见。
学徒式生涯,非常艰苦劳累,从头到尾,不过短短一年,她却老了。
搬出城去,租新的公寓,约会新的朋友,她努力浑忘过去。
有没有成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那大眼睛女郎心里想什么。
黄昏,写字楼的同事结伴到酒馆去,她也跟着前往,渐渐变成一个习惯。
喝得有点高兴了,也会说说笑笑,异常合群。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一切不愉快已成为历史。
但是,她又遇见了他。
他坐在比较远的桌子,又是他先看见她。
在他眼中,她一点也没有变,仍然那么清丽可人。
他忍不住,要与她招呼,但又不敢,考虑良久,犹疑不决,她也看到了他。
象看见所有熟人一样,她微笑,点点头,她知道他是谁,但不重要,因为此时的她
已不是当时的她,而当时的他也不是此时的他。
这个时候的他与她,只是普通旧相识而已。
他拿着杯子过来坐,“好吗,许久不见。”
真有一手,这一招叫若无其事,她的道行也相当高,答道:“很好,你呢。”
“过得去。”
她隔膜地微笑。
忽然之间,他问她:“你恨我吗?”
她讶异,“为什么?”
“我不告而别。”
“埃”她很平静。
他怀疑起来,莫非怕脱不了身的是她,故意出个题目使他自动消失?
不是没有可能性的,这个游戏太复杂太难玩,谁胜谁负,很难说得出来。
她一直淡淡的,象是不大记得他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非要多谈几句,才能凭回忆
想起他的一切。
“你毕业了?”
“已在工作,那些都是我的同事。”
“工作如何?”
“不过不失。”
好象已经没有话可说。
他站起来,“祝你幸福。”
她有点意外,“你也是。”非常客气。
“再见。”
她目送他离去。她一向对这种人免疫。
只有一次意外。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她无意走进了一个局,认真起来,还得多亏他
提一桶冰水落石出迎头浇她身子,才恢复清醒。
真是一个危险的游戏。
以后大概不再会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