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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作者:张建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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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经常出现在我梦里? 为什么时不时地跟踪我?
    还有经常追逐在梦中、看不清嘴脸却能听到啸叫的野兽,是不是画面里隐藏的这条又老又丑的狼? ……
    吴冰冰反反复复地看那幅画,想从细微纹理处寻找答案。
    突然,她听到一阵刮风似的沙沙声。仔细看上去,那画中的女人动了起来,悬空的手缓缓放下,斜侧的身子扭过来,面对正前方;原来半闭半合的眼,此时睁得很大——眼珠犹如金黄的矢车菊,又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瞳仁泛着慑人的凶光。她双眼定定地看着冰冰,嘴角抖出嘲讽而刻薄的笑,手像施展魔法似的晃着……
    吴冰冰感到那张画越来越大,大得将她覆盖下来,顿时一股雾气在她周围弥漫,将她团团包围,只看到飘逸的白色衣带,引领着她渐渐往前挪动。她像是陷进一条幽深而封闭的隧道里,冷风和云雾将她裹挟着向前。她完全失去了意识,俨然被人牵着魂似的。她往前走着,从黑色隧道里走出来,头上已变成紫红色的穹顶,大块大块的乌云飞驰而过,身边又听到了各种动物奔跑的声音,还有野兽由远而近的喘息和嘶叫。
    那女人在前方出现,依然是白色衣裙,但脸上却有几抹血迹,脸色也变得冷酷无情。她高傲地站在远处,静等冷风将猎物推到跟前。
    白衣女人说:“你到底找到我了,是送命给我的吧? ”
    她张不了嘴,痛苦地摇着头,两眼委屈地看着她。
    白衣女人指着她:“你本来就不该活,是别人死你才活的。”
    她说不出话来,无望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你们都活不了,一个接一个,全都会死! ”白衣女人叫起来,声音在荒野里传得很远,“是你们抢走了别人的心脏……那就拿命来还吧! 该死的! ”
    她想转身跑,腿却抬不动,白衣女人一下跳到她身后,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脸贴在她耳朵上,压着嘶嘶的嗓音说:“我现在不杀你,留你还有用,你要把那个小女孩给我杀了。那个夺了别人心脏的小女孩。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随时都会让你死。两天后的正午,那小女孩放学回家,走到那个建筑工地前,那儿有个废弃的水坑,她会在那儿看蝌蚪,你就走到她身后,把她推下去。推下去,明白吗? ”
    那白衣女人边说边用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嘴里呼出的冷气使她全身发颤。她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但侧目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还有她的白牙反射的寒光,甚至有一缕垂下的头发紧贴着她的脸。她感到全身的魂魄已离自己而去,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能惊恐地睁着乞求的双眼。
    忽地一声,飞来一块白布蒙在她脸上,她又坠入眩晕的光团中。身后有一只手猛地推了她一把,她感到身子像破陋的皮球滚在地上。随后,周围响起野兽的奔跑声,俨然是朝她扑过来,并发出争抢食物的吠咬……
    “醒醒,醒醒。你怎么了? 怎么了? ——”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倒在那幅画前的地上,身边围了好多人。张群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扶坐起来,有人递过来矿泉水给她灌了几口。
    那么多人看她狼狈地躺在地上,使她感到十分难堪。她此刻强打精神,猛地站了起来,慌乱地捡起自己的东西,羞惭地朝大厅外跑去。
    张群追过来,一直追到门外的走廊,扶着了摇摇晃晃的她。
    “你怎么了? 没事吧? ——”张群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头晕。”吴冰冰说,“可能是太热了,一下子中暑了。”
    “没事就好,他们刚才喊了你半天。我送你回家吧? ”
    “不用,不用,谢谢你,我自己能行。”
    “那好,你休息一下再回吧。”
    张群刚转身,吴冰冰“哎”一声叫住了她。
    张群说:“你真的不要紧? 不然我送你吧? ”
    吴冰冰说:“不要紧,现在好多了。我想,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关注这个叫姜兰的画家? 除了采访,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吗? ”
    张群说:“我读中文之前,也喜欢画画,也想过当画家。因为姜兰的案件,了解姜兰这个画家后,才知道画家,尤其是女画家,不仅仅是风光,也有很多的血泪。所以在采写新闻的同时,我开始搜集有关她的所有资料,想写一本反映她人身经历的书。我当然还要研究她的画了。”
    她想起来张群还是个作家,又问:“你很同情姜兰的命运? ”
    “是的,我很同情她。”张群激动地摘下眼镜,说,“报道她杀人案件时,我只能站在媒体的立场上,成为大众舆论的工具,拼命压抑对她的同情。就拿她被执行死刑那天,有几千人跟随观看,除了发消息外,我还写了一篇通讯,叫《美丽的坠落》,只因为多了几句同情的话,就挨了报社老总一顿猛批,责骂我是非不分、丧失立场,为犯罪分子歌功颂德、涂脂抹粉,说姑娘我犯了立场和原则性错误,真是岂有此理。现在,我要用搜集来的资料,写我想表达、能表达东西,写我自己的认识和感受。让那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训人的老爷们,谁也干预不了。”
    吴冰冰问:“我看过新闻,忘了。她执行死刑是哪一天? ”
    张群说:“上个月,也就是9 月24日”
    吴冰冰“啊”了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她不禁自语:“我明白了,好像明白了。”
    张群不解地望着她。“你明白什么? ”
    吴冰冰说:“没什么。能给我一些有关她的报道资料吗? ”
    “当然可以。把信箱告诉我,我给你发过去。”
    “今天多亏你,你真好! 谢谢你! ”
    “不必客气。咱们交个朋友,过后联系。”
    “我会的。”吴冰冰想,看来我的麻烦大了。
                第七章
    那天夜晚,姜兰被关押在看守所拘留室。第二天提审她时,发现她衣服上满是血迹,连地上也到处是血。原来是她夜间咬断了舌头,她不想再讲自己的过去。
    吴冰冰回到家时,已近中午了,她一边寻找家里有没有几个月前的报纸,一边又忙不迭地打开了电脑。没想张群已经把资料发过来了,前面画了一个小丑开心大笑的漫画,还附了几句让她慰藉的问候。想起一开始对张群的疏远,她感到有些歉疚。
    最早刊登那起杀人案件的是《城市新闻》。紧接着是《南方导报》的跟踪报道,好多篇都是张群写的。随后,《E 城晚报》、《大众娱乐》、《法制阅览》都跟上来一窝蜂似的爆炒,足足喧哗了几个月。案发是5 月初,吴冰冰那时正在几百里外的大学,当时功课很忙,没有看到有关这桩案件的报道。
    《城市新闻》2002年5 月7 日消息,题目是《市郊火山废墟石林中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记者冯刚报道,内容如下——
    昨天下午4 点50分,在位于城西25公里处的火山废墟石林中,来自江苏的游客蔡某某夫妇在一堆火山石下面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市公安局接报迅速派人前往,封锁现场后进行勘查。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50岁左右,身份不详,系他杀。
    由于近期外来游客增多,平时很少有人光顾的火山废墟石林迎来了一批又一批观光猎奇的客人。这对蔡氏夫妇在火山石林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当他们走到离火山口两公里处的乱石区时,发现一条野狗在石堆里扒东西.有一只已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胳膊露在外边。他们近前仔细观察,一致认为下面埋的是一具尸体,于是就用手提电话报警。公安机关对尸体检验后确认,被害人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尸体因埋得较深,除一条胳膊破坏外,其他部分基本完好。
    接下来,是市公安局在2002年5 月8 日《E 城晚报》上登出的认领尸体和协助破案的公告,除了被害人尸体的半身照片外,还有部分提示性的文字说明——
    无名男尸,身高1 .72米,年龄50岁左右,瘦长脸,尖下巴,吊梢眼… 中度近视,肤色较白( 尸体脸部有些肿大、变色) ;戴一副赤金镂花架眼镜,经查为香港某公司制造;上身穿短袖花格棉衬衫,下身穿深咖啡色宽松休闲裤。在死者裤袋里发现部分现金,没有找到能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经DNA 检验,死者血型为AB型。侦查机关从其衬衫上还提取到部分微颗粒,经化验为一种油画颜料粘附物,怀疑其职业与绘画有关,或者其生前与从事油画工作的人有接触。死者为5 月5 日夜12时至次日凌晨4 时间被害。请被害人之家人对照后速与本局联系,认领尸体,配合破案。也希望各界知情群众提供各种破案线索,本局将给予相应酬谢!
    直到20天后,即2002年5 月28日《南方导报》才有关于此案的消息。这篇稿件是张群采写的,题目是《“5 .7 ”火山口匿尸案侦破,女画家涉嫌故意杀人被拘留》。主要内容如下——
    日前,备受社会广泛关注的“5 .7 ”火山口匿尸案,由于知情人的举报使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警方已经查清死者身份为香港画商陈中杰,并于昨日对涉嫌故意杀人的市画院女画家姜兰刑事拘留。姜兰今年35岁,是市画院的签约画家,4 年前来这个城市的,据说是从国外回来,父母现在都在葡萄牙。
    记者从有关方面了解到,该证人是从尸体招领公告上看到被害人特征,猜想到可能是曾经见过的那位画商。该证人和犯罪嫌疑人姜兰是同事,对姜兰的过去和她与画商之间的交往有所了解,故怀疑画商的死和姜兰有关;她在犹豫了相当长时间之后选择了报案。因为她的证明是破案的突破口,公安机关对其予以奖励。
    《南方导报》2002年6 月2 日刊登《女画家姜兰涉嫌杀人案件跟踪报道之一》,记者张群。主要内容如下——
    女画家杀人? 而且是本市著名的女画家姜兰杀人? ——很多人表示难以理解,有部分人对此半信半疑,甚至有些人认为是搞错了。带着这些问题,记者对此案进行了追踪采访。因为案件还没有侦查终结,无法掌握具体案情,但记者尽可能比较全面地调查了姜兰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对她的邻居和同事进行了采访,并独家访问了因大胆作证被公安机关奖励的本案知性人王某某。
    王某某也是市画院的女画家,比姜兰年龄稍大,平时姜兰对她大姐相称。她其实和陈中杰只见过几次面,并且对陈与姜兰的关系直到今天也没有弄清。说得准确点,她是看到尸体认领公告时才知道那人叫陈中杰。王某某回忆说,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一年前,她和姜兰受E 市画院的指派,从南方A 省飞到东北的哈尔滨参加中俄油画展。记得当时姜兰不愿去,但画院领导决定让她做代表,直到出发前她也没推脱掉。她说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去外省。我当时还感到不解,她整天守在画室里,不愿远行,那么好的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展的第二天,我们南方展区来了一批香港客人。我看到有个很瘦的中年男人老盯着姜兰看,就捅了捅姜兰提醒她,没想她看到那男人时脸色变了,连忙躲避了目光。那男人从和她对视那一眼之后,似乎确认自己没认错她,就主动走了上来,喊了一声什么,问是你吧? 你怎么在这儿? 我都找了你好长时间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姜兰显得很紧张,嘴里说着你认错人了,身子也往后躲着,和我打了声招呼,急急地去了远处楼头的卫生间。那个男人满脸困惑地跟了她几步,就在附近转悠着,偶尔朝卫生间门口瞥一眼。我想他肯定认识姜兰,不然怎么知道她出国的事。可他喊她什么? 我没听清,名字显然叫错了。那天姜兰回到宾馆房间,我问她那人是谁时,她说不认识,对方认错人了。可没想这时门铃响了,那个男人居然找到了我们住的房间。我从门上的猫眼里看到了他,姜兰先是不让我开门,我说不然喊楼层保安,姜兰又不让我喊,我打电话时她又把我的话筒夺下来,反复说算了算了别找麻烦。最后,拗不过那个男人捺门铃,还是她打开了门,对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说:“先生,你确实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出过国。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不然我的同事会报警。”那男人走后我想,姜兰可以说对方认错人了,可为什么说她没出过国? 她分明是从国外回来的嘛,她干吗要说谎呢?
    第三天上午,姜兰突然提出回南方,并拿出了已经订好的两张机票。我没有准备,问画展怎么办,她说已经办好了全部委托手续,让主展单位代理一切事务,包括展览后将参展画稿寄还。我才知道这是她事前想好的,她显然是有什么心事,可能跟躲避那个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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