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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风清扬 作者:简称死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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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柳叶儿眼亮如琉璃。
  耳畔似是什么人说了一句什么,封秦回过神,正对上一双同样亮如琉璃的眼,眼角微挑,睫宇之间几分俊毅几分关怀。封秦猝不及防,被惊得退了半步,身子却被一双暖得有些烫的手掌轻轻拢住了,风清扬的声音似是淡然,在耳边低低道:“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这般哭都哭不出的可怜模样。”
  封秦抬起眼来,灰蒙蒙的雾气里一痕模糊的光影微不可察的一颤,缓缓移转,终是消失在低垂的眼睑下。
  有指尖儿柔柔抚过背后线也似的纤小脊骨,缓缓理顺细密的短毛。
  ——或许确然是春夜里从纸糊窗隙间幽咽而至的夜风太凉的缘故,又或许是习武之人常年执剑的手掌当真过于温暖,松鼠皮囊里三十余年只为旁人所依靠却从未丝毫示弱的开国太子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小小的身子靠向青年浅浅合拢的手掌。
  
  忽然风清扬道:“我还是觉得不大放心。”
  他这一句话眼下听来极是突兀,封秦一愣,全然不知风清扬又想到了什么,不觉偏头向他望去。却见风清扬薄薄的唇角噙着一丝登徒子般的露齿坏笑,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你是公的我就信,万一你骗我,待会儿洗澡我可不是要吃大亏、全被你看个精光?——这样罢,你乖乖让我验验,若是公的,咱哥俩一起洗也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手掌间前一刻还惆怅不已的松鼠骤然全身一硬,“吱”的一声惨叫,几个起落跳到榻上,拼命钻进卷作一团的被窝里。半晌,才偷偷露出脑袋,心有余悸的瞪了一眼风清扬。
  风清扬放声大笑。一瞬间,伤怀永哀也好,郁结纡轸也罢,冲淡在这笑声里,便俱作了无影无踪。
  “好啦好啦,逗你的,你先洗便是——你爪子上的墨印还没干呢,别乱蹦!”
  “吱!”
  “你、你真挠啊?我就这么一件衣服——”
  “吱!”
  “别……小心!”
  “扑通”一声,木桶里的将近满溢的热水晃了一晃,露出一个灰毛纠结满脸不甘的湿脑袋。桶边青衫散发的俊秀青年脸颊襟口尽是点点梅花般的灰黑印痕,理了理被抓开口的长袖,抱臂悠然笑道:“桶缘最滑,你却偏偏踩着它闹我。这下你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个澡也是洗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他们·暂·时·幸福吧~~~~~~~~~~~~~因为哼哼哼~~~~~~~~~~~~~ 
                  九、夜袭
  他二人打打闹闹,桶中热水四处飞溅。风清扬衣衫半拢,掠过脸颊的漆黑发丝直滴下水珠儿来,睫上积得都是水渍。他捋袖抹了把眼,笑道:“再闹便连衣服也一齐洗了。”从桶中拎出封秦,正准备用汗巾将他全身上下湿漉漉的绒毛重新蹂躏一番,蓦听得窗外庭院中风声有异,不由微微变了脸色,偏头向窗边看去。
  客房内唯一的一扇木窗已被方才风清扬掩住,却并未上闩,古镇宁静,了无声息,沉寂的夜风中几句低低的话语便这么从轩窗合不严的缝隙里轻轻送进屋内。
  “……任右使,这次你私下里围攻少林,教主得知,大为震怒,命属下请右使回去问话……”
  “……哼哼,好客气的一个‘请’。张乘风,我倒是要问问你,他上官奇说这个‘请’字之时,只怕白虎堂的刑具已经备齐全了罢?”
  第一人的声音沉厚雄浑,刚劲内敛,想来年岁已然不轻,第二人的声音却是风清扬与封秦听过的。风清扬低头看了一眼掌中封秦,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推窗成缝,与封秦一双大眼一双小眼齐齐看向窗外。
  却见窗外月华流泻,疏星碎溅,客房外围篱笆小院内青砖墁就的空地上树影纵横,正剑拔弩张的立了两个人。立在墁道上的黑衣少年高挑健壮,怀抱长剑,月光下看背影正是日间带人来少林寺夺经的日月神教右使任我行,那当先开口的黑衣人却将身形隐没在院中几乎合抱的老榆树的阴影里,一张面孔被横斜的虬枝挡住了大半,影影绰绰,只见似也如这老树一般枯硬劲瘦,却看不清相貌。
  耳听那劲瘦男子张乘风沉声道:“任右使,你此刻身上带伤,又遣走了同来的手下,属下却另带了十余人守候在外。属下在教中职位远比右使为低,万不得已,不敢对右使出手,还望右使不要让属下为难。”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少废话,我这次出师不利,没想到栽了,难道想再栽一次么?他上官奇篡教自立,根基未稳,本已容不下我们这班杨教主的旧属,我若是跟你回去,只怕就再无生理了罢?”
  张乘风默然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上官教主之事,属下不便僭言。”
  任我行一声冷哼,道:“不便僭言?天下事自有公道,他便是将我们斩草除根了,却堵得住悠悠众口么?”
  张乘风又静了一静,缓缓开口道:“任右使,你自幼入教,教中规矩向来知晓,原不该这般鲁莽行事。杨教主……杨教主之事当年虽有蹊跷,但上官教主既继承了教主之位,他的号令,咱们属下便理当遵从——你清楚上官教主猜忌于你,又格外用心《葵花宝典》的下落,这般背着他前来少林,岂不是正批在他的逆鳞之上么?如今上官教主虽然震怒,但以你在教中的声望地位,再加上向左使一派的帮衬求情,应不会多加责罚——咱们十堂堂主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断不会坐视不理。”他初时语声郑重严肃,渐渐便和蔼起来,想是虽奉了教中抓捕任我行的严令,自身却对这少年并无敌意。
  任我行喉中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低下头暗自盘算,仿佛已被张乘风一席话说动。张乘风踏前两步,走出树影,露出一张五十余岁瘦削微须的面孔,道:“既是如此,任右使且跟属下回黑木崖罢。”
  谁知任我行退了半步,却摇了摇头。张乘风不明所以,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任我行问道:“张堂主,你可曾服过上官奇的‘三尸脑神丹’?”
  他一句话问罢,见张乘风倏地变了脸色,不禁笑了笑,道:“你服了上官奇的三尸脑神丹,身家性命便全在那姓上官的手中,便是一力保我,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张堂主,姓任的感激你这番情谊,却无论如何不能把命交到上官奇手里。你想抓我,说不得,姓任的破门出教、咱们兵刃下见真章便是!久闻‘金猴神魔’张乘风熟铜棍使得出神入化,今日我便来领教领教!”言罢怀中长剑青芒一闪,寒光冷冽,已向张乘风飞身攻至。张乘风不敢怠慢,执起背后熟铜棍,还了一招。
  任我行这一剑大开大阖,虽是带伤出手,气魄却豪迈磊落,二十余岁年纪,竟隐隐已有大家风范。风清扬立在窗后,虽对任我行其人分毫没有好感,此时见他出剑,亦是忍不住大为佩服:“日间斗剑他大占上风,我只道他是欺我有伤,却不料单以剑法而论,我终究还是差了些。”心中正自默默推演张、任二人武功路数,冷不防衣袖一紧,却是被什么扯了扯袖角。
  低下头,便看见封秦蹲在窗台上,淡灰色的小眼睛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如有所言。
  风清扬俯下身子,低声道:“你想说什么?”摊开手掌递向封秦,道:“写下来便是。”
  封秦点了点头,跳上风清扬手掌,以爪为笔,一笔一划的写道:“葵……花……宝……典……是……什……么……”
  风清扬一双笑眼略略弯起,微笑道:“你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在封秦额头一点,感到指腹下的绒毛依旧隐带水汽,便取过一旁汗巾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擦干,道:“《葵花宝典》是一本武学秘籍,据说由南宋时的一位宦官所著,书中所记载的武功神奇诡异,天下无敌。那宝典几百年来在江湖上原本只闻其名,从来没人见过,谁知后来元朝末年明教围攻万安寺,它却突然之间横空出世,流落江湖——明教五十多年前声名赫赫如日中天,两代教主阳顶天张无忌都是了不得的绝顶高手,这名些号你总该听过罢?”
  ——屋外除了张乘风与任我行之外,更不知窥伺了多少高手,风清扬生怕被人发觉,嘴唇凑在封秦耳畔,语音压得极低。封秦眨着眼,只觉一对儿薄薄的招风耳被热气呵得发痒,情不自禁的抬爪在头顶抓了抓,摇了摇头。
  风清扬忍俊不禁,嘻嘻一笑,道:“那时候你正躲在哪片深山老林里修炼?”
  封秦仰天翻了个白眼,心道倘若我说我不是妖怪,这一番投胎转世的来历在你这孩子异想天开的脑袋里恐怕还要愈发离奇。
  
  
作者有话要说:偶不会虐滴~~~~~~~~请看偶诚挚的小眼神和水晶般的小良心~~~~~~~~~~~~ 
                  十、知名
  忽听窗外隐约一声闷哼。风清扬与封秦同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将眼凑向窗隙,却见院内随风摇曳的森森树影间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窄衣短裳的劲瘦老者,一双鹰目凌厉如刀,手中倒提着一条二尺来长的熟铜短棍。
  任我行拄剑于地,显然重伤之□力不济,却仍是嘿嘿冷笑,低喘道:“‘白猿神魔’与‘金猴神魔’果然焦不离孟。张乘云,你哥哥倒还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你却来捡这现成便宜么?”
  风清扬在封秦耳边低声道:“那人叫张乘云,和张乘风是亲生兄弟,江湖上号称‘白猿神魔’,眼下充任魔教十堂之一玄武堂的堂主。”封秦点了点头,心底忍不住微微发笑,暗道这“金猴”、“白猿”两位堂主身形瘦削,仿佛满身的骨节都要突兀出来一般,着实像极了一对猿猴。
  张乘云枯黄的面孔肃然紧绷,偏头一瞥张乘风,道:“带右使回黑木崖原是教主之命,属下怎敢抗命?”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姓任的如今破门出教,你把我当教中叛徒抓了便是!”咬牙站直身子,长剑一横,又复攻上。
  这一剑势挟风雷,浩光连陌,如同拼尽全身之力,剑尖所指却是张乘云身后的张乘风。张乘风轻叱一声,与张乘云两条铜棍一齐出手,正欲接下任我行杀招,却不料任我行长剑招数猛地一转,由至刚而至柔,剑尖儿在铜棍上飞快一点,竟借力飘然远逸,身形倏地消失在古树盘错绞葛的枝杈后,晃得一晃,便再杳不见人。
  张乘风张乘云对视一眼,却并不拔足去追,反是各自默然收了铜棍。张乘云面色微缓,低声道:“这么走了也好,总不能真把他押回教中。”
  张乘风轻捋颌下细须,道:“还是想想咱们哥俩如何复命罢。”
  张乘云道:“教中还有问天和赵鹤兄弟打点,量上官奇也不敢怎样……”说话间两人先后自竹篱跃出客栈院落,但觉窗外风声寂寂鸟鸣幽幽,语未终而再不可闻。
  风清扬托着封秦坐回桌边,唇角含笑,道:“三年前魔教教主杨莫宁暴卒,想不到还有这番典故。”从行李中摸出一颗板栗剥了皮递给封秦,笑意愈深,道:“三月十七我们五岳剑派为抗魔教正式结盟,只求魔教这几日腾不出手搅局。他们自己乱乱阵脚嘛,刚好。”
  封秦抱着板栗啃了一口,心道名门正派之中,像你这等调戏良家妇男、不,良家松鼠,嘴边堆着坏笑的少侠,倒也当真罕见至极,封某佩服佩服。
  猛然窗格一响,“哗啦”声中一人破窗而入,带起几片碎木纸屑。风清扬反应快极,一把将封秦塞入怀中,顺手抄起桌上长剑,低喝道:“什么人!?”来人“哼”的一声,斜眼一扫,两人四目相对,不由都呆在了一处。
  却见那人面色惨淡,眉目清秀,黑衣暗处洇着几团深黑的血迹,手中紧握一柄长剑,正是方才使计遁去的任我行。
  任我行也万没料到居然在此处遇见风清扬,面上惊异错愕之色一霎时便转做了深深的戒备,待依稀发觉风清扬襟口探出脑袋的灰蒙蒙毛团儿一双无害的小灰眼睛正静静地望着自己,戒备之中,隐隐又添了几分恐惧。
  他为人向来朗毅豪阔,此刻虽处尽劣势,一张脸全无血色,神宇间一点硬气却始终不减。风清扬与他凝视片刻,眼中渐渐生出钦佩之意,笑了一笑,摊开手掌道:“请。”
  任我行哼了一声,身一挺便要站立。谁知他眼下身负重伤,体内真气几番剧斗潜藏之后早已衰竭不堪,足下微虚,不防一个趔趄,登时又重新坐倒。风清扬走上前去将他拉起,笑道:“方才见阁下与贵教两位堂主斗智斗勇,果然英雄。”任我行退了半步,只觉脚踝略微颤抖,仿佛再难支撑身体的重量,便在桌边拖了条长凳坐下,双目不敢丝毫离了封秦,道:“不敢当。”从袖中摸出个瓷瓶,打开瓶塞,倾了一颗漆黑的药丸服下。
  两人一自华山,一出魔教,正邪有别,日间于少林寺中白刃相向,几乎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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