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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规"行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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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锋把头往左边一歪,表情有些变了,对姜一冰道:“姜一冰啊,我不想批评你,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我本来就想找你好好谈谈,今天既然你来了,那我就顺便说了。咱们纪检干部,当然也是人,不是神,也要食人间烟火,不必把自己搞得太神秘,太封闭。这些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们毕竟是纪检干部,现在社会上风气不好,我们一方面要管好,另方面要带好头。你看,现在大家整天都是吃吃喝喝的,中午脸孔红得像个关公,还像个机关干部吗?我希望你今后在这方面也要注意一下,少组织一些宴会,少喝一些酒。如果是必要的聚会,或者是开会,也不必喝那么多的酒。这对自己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嘛。”
  姜一冰想了想,认真道:“不多喝,就是两瓶啤酒!”
  易锋觉得这个人的皮还真厚,不太批评得进去。正想着要说什么,姜一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道:“我们青云的青云江啤酒,价格虽然便宜,其实东西很好的。我这个人爱家乡,就爱喝家乡的啤酒。现在不多喝了,每次就两瓶!”
  真是没治了,易锋不文不火地骂道:“你啊,真是个姜两瓶!”后来想想这样说不够,他又补了一句,道:“你啊,我下次还要找你谈。”
  姜一冰觉得攻不下易锋,就没趣地走了。
  易锋知道姜一冰的用意,这个人肯定是替人来当说客的,目的是逐步拉笼他。想想这个姜一冰实在是可恶,这种纪检干部也真是要命。
  15
  这时,他又想起另外一个人,卢北夫。他得把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干部搞清楚喽,于是,便给蓝屏山拨了个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里来继续谈卢北夫的事。
  蓝屏山进来后,就把门反扣了。
  易锋道:“刚才姜一冰来了,说是叫我去和郝有弟邬德关他们去吃饭。”
  蓝屏山道:“这个家伙,整天就是搞这些名堂。他已经被我说过好几次了,你别理他这一套。”
  易锋道:“你说的卢北夫的事,怎么样?”
  蓝屏山道:“卢北夫的事,和姜一冰不一样。他倒没有姜一冰那么懒懒散散,毕竟他是纪委常委、监察局副局长。卢北夫是部队转业的,在部队里干的是个副团级,转业到地方,到我们纪委就给安排了个纪委常委兼监察局副局长,享受的是副处,安排的职务是副科,降了两级使用。”
  易锋道:“这我知道,我也是部队转业的。我在部队干的是正营,没干到副团转业了,所以到南州市纪委时,干的是一般干部呢。”
  蓝屏山道:“按说卢北夫的安排也不错了,现在纪委也不算太差。可他总在背后发牢骚,说在部队是副团,按理应该安排副县级,至少得干个正局级吧。你说好笑不好笑?”
  易锋道:“他工作上怎么样?”
  蓝屏山道:“刚来时,他是分管案件的,但也没有办过什么像样的案子。当然,没有办什么案子不怪他,我们纪委就是这么一个状况,你想办案也没法办。我们得听上面的嘛,关键是纪委书记,而纪委书记还得听市委书记的。所以我们也没谁说他不对。但是,至少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成就吧,因为这几年没办过什么案子呀。要说起来,也就办了几个科长什么的,就算有个把局长副局长,也是检察院或公安局那么已经发案了,再到我们这里过过手续而已。自己主办的大要案,还真是没有。可他总是千方百计地抬高自己,说自己这几年来办案方面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有成绩,他的目的,就是想搞个纪委副书记干干,或者早点把他推荐出去,到哪个部门去干个局长。”
  易锋听了没说什么。
  蓝屏山就继续道:“后来副书记调整过了,但还没有轮到他,也没有把他给推荐出去。于是他就不想负责办案了,说办案太辛苦。后来,我们就让他分管信访工作和宣教工作了。分管这摊后,他和宣教室的副主任姜一冰倒搞得火热,两个人也常出去吃吃喝喝。不过,卢北夫去得要少一些。他知道单位里对姜一冰的印象不太好,我们也批评过几次了,他不敢太放肆。但是,最近听说他和姜一冰一起,和青云江电厂的骆财生搞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在饭店里出现过几次。而且,骆财生也专门到纪委来找过卢北夫,没事就坐在他办公室里聊聊天,加深加深感情。因为我们纪委查过骆财生,大家对他都有些戒心。看到他们在一起,就很有些想法。最近你来了以后,卢北夫听说你这个人比较顶真,有些事情他不敢做得过份。也没见骆财生到他办公室里来过了。”
  易锋道:“具体违反纪律方面的问题是没有的?”
  蓝屏山道:“没有。我们说他和骆财生关系好,也是一种猜测而已。”
  易锋道:“那么骆财生呢?他这个人怎么样?”
  蓝屏山道:“这个人?这个人说来就话长了,我怕你没时间听。”
  易锋端起茶杯,一边喝一边道:“说到哪里算哪里。”
  蓝屏山平时话少,没有给人说故事的习惯。但今天易锋要让他说,他也只好做一回说书的。其实,骆财生这个人的一生是富有传奇性的,要把他的事给从头到尾说一遍,也不是一件没趣的事。
  16
  骆财生出生在青云江边的一个小山村里,据他们村里的人说,在全村几十户里面,他们家的条件算是比较好的,所以从小也没有吃过什么苦。他的爷爷在国民党统治期间,曾经上山为匪,抢劫了不少财物。国民党警察一直准备消灭他们,无奈共产党的军队打了过来,把国民党赶出了青云,赶出了青云江两岸。他爷爷也偷偷回了家,当时有正义之士举报到政府,他爷爷就被解放军给抓了去。他奶奶动用了不少家财,四处活动,后来,终于找到了一名县里的干部,帮了大忙。他爷爷抢劫时,所抢的对象大多是地主或商人,所以就被当作一种正义的行为而无罪释放。
  张家躲过这一劫后,家业就渐渐业旺起来。当初抢来的一些财产,现在就光明正大地变成他个人所有,而且在置办家产,疏通关系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骆财生的父亲和叔叔都先后加入了共产党,他叔叔还参加了解放军,提了干,转了户口,后来就转业到江苏南京工作。骆财生的父亲呢,经过一番活动之后,也到公社里当上了一名干部。
  父亲当上公社干部后,骆财生已经五六岁了。这个时候,由于父亲在公社里工作很忙,而且离家里远,晚上一般都不回家。每个星期最多只回来一次。但是,他母亲很年轻,还只有二十四五岁,长得也有几分姿色,颇耐不住寂寞。也许,这对骆财生的一生,产生了不少负面的影响。
  那个时候,农民们都在人民公社的统一领导下,在自己的生产队里干活,靠拿工分过日子。一个正劳力辛苦一天才拿十个工分,妇女一般只有六分,到了年底,按生产队的收入除以总工分计算分红。分红多少,每个生产队的情况就不同了。多的是每十个工分一块钱,少的只有两三毛钱。有的困难户在分红以前就已经预支了不少,到年底时,所剩已经不多,过年买年货都有些困难了。在这种形势下,小山村就变得令人向往起来。因为,山上有郁郁葱葱的森林,森林为贫穷的人们提供了可以出售的木材和药材等,在那个可以饿死人的年代,山村是唯一没有人饿死的地方。从前被人看不起的山村,这时成了平原地区农民和城里人眼里的天堂。
  闲散的季节里,山外的农民一群群开进寂静的山村。他们是一些敢于冒险的人,他们是农民中的精英,他们是有力气、有朝气,野心勃勃到山里来“淘金”的人。每当这些人来到这个小山村时,总要选择一户干净而宽敞的人家借居。借居是不用付钱的,但搭伙烧饭,多少总要付点小钱。所以,山里人家也都希望山外的人住在自己的家里。但是,这些山外人如果来的不是太多的话,他们一般都住在骆财生家里。因为他们家里房子宽敞,连个强壮的男主人都没有。更让他们心动的,是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主人。女主人嘴巴下面那颗美人痣随着嘴巴一翘一翘地,让男人们心旌摇曳。特别是在后来有了一些传闻之后,有些人简直就是奔着女主人而来了,非要挤到他们家里住不可。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来承包砍伐和销售某一块林木的,有的是来开采石矿的,有的是来挖药材的,还有的则是木匠、篾匠、石匠、漆匠和泥瓦匠。当然,他们并不是同时到来的,如果同时到来,骆财生的家是住不下去的。他们通常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拨,而且大多住在骆财生家里。至于做手艺的,在谁家里做就住在谁家里,不过,他们不管是帮谁家里做,最后都要到骆财生家里做几天。因为,对于一个山里人家来说,这些手艺活都是非常需要的。比如,得请木匠做点家具,请箍桶师傅帮助做几只水桶,请篾匠补补竹席之类的。更重要的是,这些长年在外漂泊的师傅们为骆财生的母亲干活之后,是不可能拿到工钱的。在一夜销魂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讨工钱,而且,有的还会把在其他人家里拿到的微薄的工钱都贴上去,为的是再增加一个销魂之夜。
  那时候骆财生年幼,但他多次目睹了母亲与陌生男人所干的那种丑事,在对母亲心生厌恶的同时,也对那件神秘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遐想。加上山里人粗俗,大人们议论男女之事从来不避违。所以,山里的小孩懂得用筷子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男女间的那种事了。而骆财生呢,由于耳濡目染的机会多,从童年开始,就已经想入非非,甚至跃跃欲试。
  给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两个包工头为他母亲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
  那年,有两个人合伙到山里来定购一块山上的木头,他们出钱雇人砍下来后转卖给外地的一家工厂。这两个人原先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一个叫跳蚤,一个叫公牛。绰号叫跳蚤的长得瘦瘦小小,但手脚麻利,头脑精明。公牛当然长得五大三粗,能吃会干,有着一身的好气力。两个人之所以选择住在骆财生家里,就因为他母亲名声在外,见了面之后,马上就被那双媚眼和一颗美人痣给迷住了。两个人每天白天轮流在山上转来转去监工,骆财生家门口的木头很快就堆得越来越满了。到了晚上呢,两个野性十足的男人便轮番入房,把浑身的气力都消耗在了独居在家的女人身上。女人为了勾得男人性起,并且把更多的钱自觉自愿地掏出来,便在与每个男人上床时,都把另外一个男人说得更好一些。女人说另一个男人对她如何如何温柔,如何如何肯花钱,肯买衣服首饰,时间一长,两个男人就开始就了想法。到了最后,就开始口角,直至有一天,两个人在家门口施展起拳脚。
  跳蚤个子虽小,但身手不错,打得大个子公牛团团转。但公牛毕竟块头大,他趁跳蚤自鸣得意地一个空档,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就往门口的那株青枣树上撞去,直撞得跳蚤头晕眼花,摸不着东西南北。他摸了摸脑袋,发现头被撞破了,流出了鲜血,这下他可真恼了,便使出了从朋友那里偷学来的绝招,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公牛的腰上,第二脚就踢在了公牛的裤裆里,直把公牛踢得哇哇叫,在地上打滚。
  后来,据说公牛的那玩意儿就不能使了。整个人就萎糜不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在村干部的调解下,跳蚤给公牛赔了一笔医药费。公牛虽然去医院看了几次,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两个人很没心情地把这笔生意做完,不过,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女人就被跳蚤一个人霸占了。那女人当时就斜靠在门口看两个男人为他打架,心里乐滋滋的,当他发现跳蚤战胜公牛后,觉得跳蚤有武功,是个真男子,对他就更体贴了。每天晚上对他温温柔柔的,直把小跳蚤服侍得舒舒坦坦,乾坤颠倒。在临走时,小跳蚤丢下了一大笔钱给那女人,算是对她的酬劳。
  除了骆财生的父亲外,公牛和跳蚤为骆财生母亲打架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的。而且流传得越来越远,还传出了许多个版本。这些版本里面,有的黄得不堪入耳,但村民们却最爱传,传得很邪乎。
  骆财生那时年纪虽小,但他也见过那两个臭男人打架。当他和其他小朋友争吵时,那些人就拿他母亲的事羞辱他,让他很没面子。
  到了十一二岁,骆财生到公社旁边的一所小学插班念书,晚上有时回家,有时就住在他父亲的宿舍里。他和父亲不睡同一个房间,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进了父亲的卧室,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离开。后来,他在半夜里又几次听到父亲和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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