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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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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监察御史。时武臣崛兴,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坐,笑语哗纵,勉劾不恭,帝叹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迁司膳员外郎。关东献俘百,将即死,有叹者,勉过问,曰:「被胁而官,非敢反。」勉入见帝曰:「寇乱之汙半天下,其欲澡心自归无繇。如尽杀之,是驱以助贼也。」帝驰骑完宥,后归者日至。

  累为河东王思礼、朔方河东都统李国贞行军司马,进梁州刺史。勉假王晬南郑令,晬为权幸所诬,诏诛之。勉曰:「方藉牧宰为人父母,岂以谗杀郎吏乎?」即拘晬,为请得免。晬后以推择为龙门令,果有名。

  羌、浑、奴剌寇州,勉不能守,召为大理少卿。然天子素重其正,擢太常少卿,欲遂柄用。而李辅国讽使下己,勉不肯,乃出为汾州刺史。历河南尹,徙江西观察使。厉兵睦邻,平贼屯。部人父病,为蛊求厌者,以木偶署勉名埋之,掘治验服,勉曰:「是为其父,则孝也。」纵不诛。入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鱼朝恩领国子监,威宠震赫,前尹黎干谄事之,须其入,敕吏治数百人具以饷。至是吏请,勉不从,曰:「吾候太学,彼当见享,军容幸过府,则脩具。」朝恩衔之,亦不复至太学。

  寻拜岭南节度使。番禺贼冯崇道、桂叛将硃济时等负险为乱,残十余州,勉遣将李观率容州刺史王翃讨斩之,五岭平。西南夷舶岁至才四五,讥视苛谨。勉既廉洁,又不暴征,明年至者乃四十余柁。居官久,未尝抆饰器用车服。后召归,至石门,尽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时人谓可继宋璟、卢奂、李朝隐;部人叩阙请立碑颂德,代宗许之。进工部尚书,封汧国公。

  滑亳节度使令狐彰且死,表勉为代,从之。勉居镇且八年,以旧德方重,不威而治,东诸帅暴桀者皆尊惮之。田神玉死,诏勉节度汴宋,未行,汴将李灵耀反,魏将田悦以兵来,叩汴而屯,勉与李忠臣、马燧合讨之。淮西军据汴北,河阳军壁其东,大将杜如江、尹伯良与悦战匡城,不胜。徙垒与灵耀合,忠臣将军李重倩夜攻其营,与河阳军合讠喿,贼不阵溃,悦走河北,灵耀奔韦城,为如江所禽,勉缚以献,斩阙下。既而忠臣专汴,故勉还滑台。明年,忠臣为麾下所逐,复诏勉移治汴。德宗立,就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为汴宋、滑亳、河阳等道都统。

  建中四年,李希烈围襄城,诏勉出兵救之,帝又遣神策将刘德信以兵三千援接。勉奏言:「贼以精兵攻襄城,而许必虚,令兵直捣许,则襄围解。」不待报,使其将唐汉臣与德信袭许,未至数十里,有诏诘让,二将惧而还,次扈涧,不设备,为贼所乘,杀伤什五,辎械尽亡。汉臣走汴,德信走汝。勉惧东都危,复遣兵四千往戍,贼断其后不得归。于是希烈自将攻勉,勉气索,婴守累月,援莫至,裒兵万人溃围出,东保睢阳。

  兴元元年,勉固让都统,以检校司徒平章事召。既见帝,素服待罪,诏不许,勉内愧,取充位而已,不敢有所与。贞元初,帝起卢杞为刺史,袁高还诏不得下。帝问勉曰:「众谓卢杞奸邪,朕顾不知,谓何?」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独不知,此所以为奸邪也。」时韪其对,然自是益见疏。居相二岁,辞位,以太子太师罢。卒,年七十二,赠太傅,谥曰贞简。

  勉少贫狭,客梁、宋,与诸生共逆旅,诸生疾且死,出白金曰:「左右无知者,幸君以此为我葬,余则君自取之。」勉许诺,既葬,密置余金棺下。后其家谒勉,共启墓出金付之。位将相,所得奉赐,悉遗亲党,身没,无赢藏。其在朝廷,鲠亮廉介,为宗臣表。礼贤下士有终始,尝引李巡、张参在幕府,后二人卒,至宴饮,仍设虚位沃馈之。遣戍兵,常视其资粮,春秋存问家室,故能得人死力。善鼓琴,有所自制,天下宝之,乐家传《响泉》、《韵磬》,勉所爱者。

  李夷简,字易之,郑惠王元懿四世孙。以宗室子始补郑丞。德宗幸奉天,硃泚外示迎天子,遣使东出关至华,候吏李翼不敢问。夷简谓曰:「泚必反。向发幽、陇兵五千救襄城,乃贼旧部,是将追还耳。上越在外,召天下兵未至,若凶狡还西,助泚送死,危祸也。请验之。」翼驰及潼关,东得召符,白于关大将骆元光,乃斩贼使,收伪符,献行在。诏即拜元光华州刺史。元光掠功,故无知者。

  夷简弃官去,擢进士第,中拔萃科,调蓝田尉。迁监察御史。坐小累,下迁虔州司户参军。九岁,复为殿中侍御史。元和时,至御史中丞。京兆尹杨凭性骜侻,始为江南观察使,冒没于财。夷简为属刺史,不为恁所礼。至是发其贪,凭贬临贺尉,夷简赐金紫,以户部侍郎判度支。

  俄检校礼部尚书、山南东道节度使。初,贞元时,取江西兵五百戍襄阳,制蔡右胁,仰给度支,后亡死略尽,而岁取赀不置。夷简曰:「迹空文,苟军兴,可乎?」奏罢之。阅三岁,徙帅剑南西川。帯荽淌吠躏J积奸赃,属蛮怒,畔去。夷简逐颙,占檄谕祸福,蛮落复平。始,韦皋作奉圣乐,于頔作《顺圣乐》,常奏之军中,夷简辄废去,谓礼乐非诸侯可擅制,语其属曰:「我欲盖前人非,以诒戒后来。」

  十三年,召为御史大夫,进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方叛,裴度当国,帝倚以平贼,夷简自谓才不能有以过度,乃求外迁,以检校尚书左仆射平章事为淮南节度使。

  穆宗立,有司方议庙号,夷简建言:「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有武功,朝宜称祖。」诏公卿礼官议,不合,止。久之,请老,朝廷谓夷简齿力可任,不听,以右仆射召,辞不拜,复以检校左仆射兼太子少师,分司东都。明年卒,年六十七,赠太子太保。

  夷简致位显处,以直自闲,未尝苟辞气悦人。历三镇,家无产赀。病不迎医,将终,戒毋厚葬,毋事浮屠,无碑神道,惟识墓则已。世谓行己能有终始者。

  李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孙也。擢进士宏辞,赋《日五色》,造语警拔,士流推之。调蓝田尉,县有滞狱十年,程单言辄判。京兆状最,迁监察御史。召为翰林学士,再迁司勋员外郎,爵渭源县男。德宗季秋出畋,有寒色,顾左右曰:「九月犹衫,二月而袍,不为顺时。朕欲改月,谓何?」左右称善,程独曰:「玄宗著《月令》,十月始裘,不可改。」帝矍然止。学士入署,常视日影为候,程性懒,日过八砖乃至,时号「八砖学士」。

  元和三年,出为随州刺史,以能政赐金紫服。李夷简镇西川,辟成都少尹。以兵部郎中入知制诰。韩弘为都统,命程宣慰汴州。历御史中丞、鄂岳观察使,还为吏部侍郎。

  敬宗初,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冲逸,好宫室畋猎,功用奢广。程谏曰:「先王以俭德化天下,陛下方谅阴,未宜兴作,愿回所费奉园陵。」帝嘉纳。又请置侍讲学士,选名臣备访问。加中书侍郎,进彭原郡公。宝历二年,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为河东节度使。徙河中。召拜尚书左仆射。俄检校司空,领宣武、山南东道节度。再为仆射。先是,元和、长庆时,仆射视事,百官皆贺,四品以下官答拜。大和四年,诏不答拜。王涯。窦易直行之自如,程循其故,不自安,言诸朝。御史中丞李汉谓不答拜于礼太重,文宗不许,听用大和诏书。议者不善也。

  程为人辩给多智,然简侻无仪检,虽在华密,而无重望。最为帝所遇,尝曰:「高飞之翮,长者在前。卿朝廷羽翮也。」武宗立,为东都留守。卒,年七十七,赠太保,谥曰缪。

  子廓,第进士,累迁刑部侍郎。大中中,拜武宁节度使,不能治军。补阙郑鲁奏言:「新麦未登,徐必乱。」既而果逐廓,乃擢鲁起居舍人。

  李石,字中玉,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孙。元和中,擢进士第,辟李听幕府,从历四镇,有材略,为吏精明。听每征伐,必留石主后务。大和中,为行军司马。听以兵北渡河,令石入奏,占对华敏,文宗异之。府罢,擢工部郎中,判盐铁案。令孤楚节度河东,引为副使。入迁给事中,累进户部侍郎,判度支。

  帝恶李宗闵等以党相排,背公害政,凡旧臣皆疑不用,取后出孤立者,欲惩刈之,故李训等至宰相。训诛死,乃擢石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领度支。石器雄远,当轴秉权亡所挠。

  方是时,宦寺气盛,陵暴朝廷,每对延英,而仇士良等往往斥训以折大臣,石徐谓曰:「乱京师者训、注也,然其进,孰为之先?」士良等惭缩不得对,气益夺,摚鹄狄晕俊K兆襄返睿紫嘟氨荩坂岸荆唬骸副菹轮荆脊涛蹿停椅仕印!沟墼唬骸鸽尢局沃岩病G译藜次皇辏荒艿弥伪尽9是胺⒂屑玻褡日鹑牛宰匀≈7蛲幸谡字希荒芤悦览鞍傩眨傻镁梦奘潞酰俊故唬骸副菹伦锛旱比唬辉鹬翁纾涫曜巫窝拢食啥L煜轮尾恢危越窆壑G胰酥荆湎褪ビ逃杏帕樱手倌岢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陛下春秋少,非起人间也,而知人情伪。今自视何如即位时?」帝曰:「有间矣。」石曰:「古之圣贤,必观书以考察往行,然后成治功。陛下积十年,盛德日新,然向所以疾戾震惊者,天其固陛下之志乎!诚务修将来之政,视太宗致升平之期,犹不为晚。」帝曰:「行之得至乎?」石曰:「今四海夷一,唯登拔才良,使小大各任其职,爱人节用,国有余力,下不加赋,太平之术也。」

  于时大臣新族死,岁苦寒,外情不安。帝曰:「人心未舒何也?」石曰:「刑杀太甚,则致阴沴。比郑注多募风翔兵,至今诛索不已,臣恐缘以生变,请下诏慰安之。」帝曰:「善。」又问:「奈何致太平之难?」郑覃曰:「欲天下治,莫若恤人。」石即赞曰:「恤之得术,尚何太平之难?陛下节用度,去冗食,簿最不得措其奸,则百司治。百司治,天下安矣。」帝戚然曰:「我思贞观、开元时以视今日,即气拂吾膺。」石曰:「治道本于上,而下罔敢不率。」帝曰:「不然。张元昌为左街副使,而用金唾壶,比坐事诛之。吾闻禁中有金乌锦袍二,昔玄宗幸温泉,与杨贵妃衣之,今富人时时有之。」石曰:「毛玠以清德为魏尚书,而人不敢鲜衣美食,况天子独不可为法乎?」

  是时,宰相吏卒因内变多死,诏江西、湖南索募直助召士力。石建言:「宰相左右天子教化,若徇正忘私,宗庙神灵,犹当佑之,虽有盗,无害也。有如挟奸自欺,植权党,害正直,虽加之防,鬼得以诛。无所事于召募,请直以金吾为卫。」帝尝顾郑覃曰:「覃老矣,当无妄,试谕我犹汉何等主?」覃曰:「陛下文、宣主也。」帝曰:「渠敢望是!」石欲强帝志使不怠,因曰:「陛下之问而覃之对,臣皆以为非。颜回匹夫耳,自比于舜。陛下有四海,春秋富,当观得失于前,日引月长,以齐尧、舜,奈何比文、宣而又自以为不及。惟陛下开肆厥志,不以文、宣自安,则大业济矣。」

  中人自边还,走马入金光门,道路妄言兵且至,京师哗走尘起,百官或韈而骑,台省吏稍稍遁去。郑覃将出,石曰:「事未可知,宜坐须其定。宰相走,则乱矣。若变出不虞,逃将安适?人之所瞻,不可忽也。」益治簿书,沛然如平时。里闾群无赖望南阙,阴持兵俟变。金吾大将军陈君赏率众立望仙门,内使趣阖门,君赏不从,日入乃止。当是时,非石镇静、君赏有谋,几乱。

  开成赦令:赐京畿一岁租;停方镇正、至、端午三岁献,以其直代百姓配缗;天下非药物茗果,它贡悉禁;又罢宣索、营造。帝曰:「朕务其实,不欲事空文。」石以异时诏令,天子多自逾之,因请「内置赦令一通,以时省览。临遣十道黜陟使,敕以政治根本,使与长吏奉行之,乃尽病利。」

  俄进中书侍郎。帝尝曰:「朕观晋君臣以夷旷致倾覆,当时卿大夫过邪?」石曰:「然。古诗有之:'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畏不逢也;'昼短苦夜长',暗时多也;'何不秉烛游',劝之照也。臣愿捐躯命济国家,惟陛下鉴照不惑,则安人强国其庶乎?」又言:「致治之道在得人。德宗多猜贰,仕进之涂塞,奏请辄报罢,东省闭闼累月,南台惟一御史。故两河诸侯竞引豪英,士之喜利者多趋之,用为谋主,故籓镇日横,天子为旰食。元和间进用日广,陛下嗣位,惟贤是咨,士皆在朝廷。彼疆宇甲兵如故,而低摧顺屈者,士不之助也。」帝曰:「天下之势犹持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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