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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雷也是一样注视着乔嫣，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澜不惊而已。
只见乔嫣拿出了一瓶化学试剂，在猪圈周围喷了一圈，然后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又重新带上特制的眼镜，开始仔细的观察。
随后陆芸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小东西装进了塑料袋。这些东西肯定是生物检材，但是到底属于猪还是人，那得回去以后化验才能知道。
生物检材只有用显微镜化验，而无法像血迹那样通过鲁米诺反应快捷地检测出来。
刚才陆芸喷的试剂，正是让生物检材从污垢中显现出来，以帮助她识别和提取。
装了好几个袋子之后，乔嫣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地面和各种缝隙，确认没有遗漏，而后才回到了林雷身边。
“要带回去检测么？”林雷看了乔嫣一眼，开口问道。
乔嫣点点头，回答道：“米国最先进的试剂能够显现生物材料，至于到底是不是人的，那就只能带回去再慢慢人工分析了。”
林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陆芸琢磨了一下，问林雷说道：“林雷，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与此同时，乔嫣也将目光投向了林雷。
林雷看了陆芸和乔嫣一眼，缓缓地说道：“等乔嫣检测结果出来再决定吧。现在还有两个地方，我想要去看看。”
“哪两个地方？”陆芸和乔嫣异口同声地问道。
林雷的目光深邃了起来，淡淡说道：“李强负责看守的水渠，以及王老太家的养鸡场。”
陆芸微微蹙眉，说道：“王老太家大儿子和小儿子在城里务工，家里包了几十亩山地散养土鸡。你的意思是要看她家的养鸡场？”
林雷点点头道：“是的，她们家养鸡场规模很大，占地好几十亩，我必须亲眼去看看。至于李强看护的水渠么，也有看一看的必要。”
先前李进已经介绍过了，上古村水渠是五六十年代大YUE进时期修建，后来不停翻修的。
在当年那个历史背景下，修水渠也不忘修点涵洞防空洞之类的——以前防备的对象是北边的敌人，上古村这种偏远山区地广人稀，适合一旦开战重要部门工厂迁移分散等等——具体原因不必赘述，大家都懂的……
陆芸点点头，表示明白。
林雷很快带着陆芸和乔嫣离开了白玉林家后院，李进见林雷出来了，便也起身跟着林雷一起走出了白玉林家。
刚一出门，李进便压低了声音，询问林雷道：“林雷，怎么样？”
林雷微微摇头，沉声说道：“乔法医提取了一些东西，具体的结果还要等化验之后才知道。走，咱们先去看看李强看护的水渠。”
李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跟着林雷的脚步，一边皱眉说道：“当初阿芳失踪的时候，村里百十号人曾经对水渠的每一处涵洞都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雷忽然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深吸了一口之后，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后来呢？后来有没有再查过？”
“后来？”李进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回答道：“阿芳失踪后，我曾经带队复查过那些涵洞之类的地方。”
林雷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刘敏失踪之后呢？”
“这——”李进脸立刻红了，有些尴尬地说道：“后来倒是没有再检查。有道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没有证据支撑，我们也不太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反反复复地检查……”
李进这话说得也没毛病，除非是有上帝视角的人，才能锁定某个地方反复核查，否则没有任何证据，要查的地方又岂止水渠涵洞一处？
每个地方都反复查，公安局也不用干别的事儿了。
林雷笑了，摆了摆手，对李进说道：“你别多想，你是知道我的，我并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先前我说过，我有一种直觉……”
第366章 涵洞（）
陆芸、乔嫣和李进一听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雷。
先前在马瘸子家的玉米地里，林雷曾经说过他有某种“直觉”，可惜当时没有继续说，大家也没好意思追问——
现在林雷肯说了么？
到底是什么直觉呢？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将烟头掐灭，扔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阿芳和刘敏，离我们并不远，就在村子附近！”
嘶——陆芸顿时觉得后背升起了一股子凉气！
乔嫣和李进也是脸色大变，全都震惊地看着林雷。
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警察或者法医，肯定不会相信什么神啊鬼的——林雷说阿芳和刘敏就在附近，应该是说的尸体……
果然，凶手杀害两人之后，用了某种方法，把尸体隐匿了起来！
李进不知道林雷刚才与陆芸、乔嫣在白玉林家后院具体调查的是什么，但是陆芸和乔嫣却心知肚明！
陆芸的眼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乔嫣的手提密码箱。
那里面装着的待检测材料，如果真的是人体组织，那么马上可以进行DNA比对！
乔嫣同样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箱子，只觉得这箱子突然沉重了许多……
陆芸心中还是有疑问。
不过很快她就想清楚了，因为她是个聪明人。
看起来林雷认为这个案子是合谋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囚禁阿芳和刘敏的现场，处理尸体的现场，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
就像东大碎尸案一样，案发现场是租书店，碎尸现场却是几公里外的老卢家里，而抛尸现场又回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警方重点排查了案发现场，由于找不到碎尸的痕迹，加之案发现场染血的书本都被老卢销毁了，所以案子便成为了悬案，迟迟无法侦破。
破案是一个严谨的逻辑过程，有一个地方如果被卡断，那么案件就会进入死胡同。
刑侦破案与推理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
YY小说的推理可以“强行解释”，譬如那些钓鱼线桥段；也可以“莫须有”，譬如突然蹦出一把作案凶器指证凶手。然而——
刑侦破案却不一样，有一处地方不能形成证据链条的话，那么整个推理就是无效的。
当初曰本的明智光辉警视，推理不可谓不精彩，也很符合小说电视剧桥段，新奇、吸引眼球——可惜没有证据，最终证明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如果现场有好几处，那么一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单人要移动尸体，处理现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干这些事，还能逃脱掉警方的排查，这是小概率事件。
截止目前为止，林雷什么也没说，大家都是靠自己心里猜测。
这起案件与以往所有的案子都不一样，没有找到尸体的案子，任何可能性都有。林雷应该是认为阿芳和刘敏遇害的可能性极大，然而总归没有尸体，所有他不愿意说太多的东西。
陆芸有些心疼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嘛！
怎么林雷遇见的，全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
从认识林雷的那天开始，常见的那些个简简单单的杀人案，连一起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这案子到底是不是案件，都说不清楚。
没准哪天阿芳和刘敏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说之前的都是个闹剧，那又能找谁说理去呢？
以前那些个“自导自演”的绑架勒索案，简直不要太多。
警方花了大量精力查案，结果到头来发现是“受害人”自己故弄玄虚，也许是为了问家里要一笔钱，也许是想引起家人的重视，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
看来不找到尸体，林雷是不会“滔滔不绝”地开始推理了……
一想到这里，陆芸也不去追问林雷到底是什么“直觉”，而是小声地问道：“咱们首先还是找尸体，对吗？”
林雷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欣赏地看了陆芸一眼。
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有陆芸，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李进和乔嫣，还眼巴巴地等着林雷“推理”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急吼吼地跑出来推理，诸如曰本的明智光辉之流，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呃，这只是比喻，夸张地形容一下，呵呵……
李进带路，大家来到了上古村村外的水渠。
“这条水渠叫红旗渠，反正那个年代修建的水渠，十条有九条都是这类名字……”站在岸边，李进指着水渠对林雷说道。
林雷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一边看附近的地形地貌，一边静静地思索着。
水渠宽度约摸有三四米宽，据李进说，深度大约是两米左右。
现在是初夏，应该算是丰水期，所以水还是比较深的。两米，足够淹没一个成年人了。
“枯水期水没有这么多，我记得阿芳失踪的时候，是十月，属于枯水期，那时候水深只有半米不到。”李进看着林雷，缓缓地解释道。
林雷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很快，林雷抬起了头，对大家说道：“走吧，我们沿着水渠走走看看。”
说完之后，林雷走头，大家跟在他身后，沿着水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去。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处涵洞，林雷都亲自下到水渠边的便道上，弯腰进入涵洞中查看情况。
水渠是修有便道的，也就是最靠近水边的地方，有一条20…30公分宽的“便道”。
这主要是为了万一涵洞堵塞的话，人们不用下河，就可以很方便地疏通涵洞。
连续查看了好几处，林雷从涵洞里回到岸上之后都没有说话。
直到走到水渠的尽头，也就是通往村外大河的地方，林雷终于开口了：“水渠涵洞里面可能有问题，但是水太深了……”
“什么问题？”李进、陆芸和乔嫣异口同声地问道。
林雷微皱眉头，解释道：“涵洞里面河道两侧内壁有很多小洞，或许是年久失修，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说不清了。这些地方是有可能隐匿尸体的……”
第367章 不至于这样（）
乔嫣一听林雷这话，立刻接道：“把水从上游拦住，等水流光之后，咱们就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李进微微皱眉，没有接这个话茬。
陆芸看了乔嫣一眼，小声地说道：“现在正是庄稼最后的生长期，若是拦水的话，上古村田地里的庄稼可就完蛋了……”
乔嫣顿时泄了气，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能够肯定尸体在涵洞中，那么拦水也不是不可以，花费一些成本补偿给农民就行了。
但是现在根本就属于调查阶段，有没有尸体谁都不知道，这就不太好办了。
另外顺带一提，虽然乔嫣家很有钱，甚至林雷目前也不差钱，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钱多就能解决的问题。
像办案过程中的这些个花销，小方面无所谓，一旦数额大了，警方是不可能让个人掏钱的。
这涉及一个公权力公信力的问题，不必赘述，因为政府机关让个人掏钱，拿到哪里去说都是“不妥”。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这里面的道理，所以即使给附近农民赔偿个十几二十万对于乔嫣来说连买瓶香水都不够，但是事情却不能那么办。
“我找专业的疏淤蛙人来，让他们潜入水中查看涵洞里面的情况。”
李进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清淤蛙人来试试。
夏阳市有一支专业的清淤工程队，里面有蛙人，可以潜入水中清淤。
林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对李进说道：“能找到蛙人来检查涵洞，那是最好不过。”
“我现在马上回去？”李进看了林雷一眼，开口问道。
林雷摇摇头，缓缓地说道：“不急，再看看王老太家的养鸡场，今天也就差不多了。若是能看出什么端倪，倒也不用去找蛙人来。”
李进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老太家的养鸡场就在村西的小山上，那里有好几十亩山地用篱笆墙围了起来，鸡全都养在里面。
今天王老太家的人全都陪同她去了夏阳市医院复查病情，所以养鸡场内只有养鸡工人还在。说是工人，其实也就是上古村村里的两名五十岁出头的农妇，每月领着一千块工钱，在这里打工罢了。
这两人也都认识李进，所以林雷一行人很顺利地进入了养鸡场。
在养鸡场门口，一左一右，拴着两只大狗。
大狗体型很大，约摸都有二十斤上下，虽然用铁链子拴着，却不停的嗷嗷乱吠，显然对于林雷等人充满了敌意。
这狗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品种，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