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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金三角存在这么多年了，它能像一只小强一样屹立于缅老泰三国边境数十年，自然有它生存的道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陆芸问道。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进烟头掐灭，扔进了烟灰缸：“不急。老挝的大批军警刚刚才进勐素，那里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前期调查我们就不用参与了。过几天再去，会更加安全。”
陆芸点点头道：“嗯，那好吧，都听你的。”
……
钱不是万能的。
但是有钱人泡妞，显然比穷人容易得多。
严格意义上来说，古力当然不是有钱人。
不过他背后有个好大哥，无条件支持他的泡妞事业。
这方面的事儿，林雷能帮古力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
一周之后。
老挝。
万象国际机场。
林雷、陆芸、古力和李小安一行人刚出机场，便看见了久未谋面的周子扬。
先前在拿督将军手下做事的周子扬，在东南亚各国中的人脉极广，老挝自然也不例外。
周子扬开着一辆悍马H2，笑嘻嘻地朝着林雷挥手致意。
林雷一行人的行李是古力和李小安在拿，他们俩人往后备箱装行李的时候，林雷问周子扬道：“陈淑仪的事儿这么样了？”
林雷来老挝之前，自然是跟周子扬联系过的。
当时周子扬说调查乔羽的母亲陈淑仪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最好是见面再说……
周子扬眉头笑了：“不急，咱们先安顿好，回头我详细向你汇报。”
众人上车之后，周子扬径直将大家带到了万象最豪华的希尔顿酒店。
林雷订了五个房间，每人一间。
只是林雷自己和陆芸的房间是豪华套房，其他三人是一般的标准间。
稍事休整之后，林雷将周子扬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陆芸也在。
在套房的外厅寒暄了几句之后，林雷很快将话题引入了正题：“阿杨，你说说陈淑仪那边是具体什么情况。”
周子扬坐在林雷和陆芸的对面，大家一人一张单人沙发，围着茶几而坐。
周子扬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才面色凝重地说道：“陈淑仪的下落，有个人一定知道……”
林雷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追问道：“谁？谁一定知道？”
周子扬微皱眉头，嘴里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曼可达。”
“曼可达？”林雷一愣，脸色立刻就变了。
很明显，林雷知道曼可达这个人……
周子扬解释道：“曼可达是孟布奇最大的‘新葡京赌场’的老板，势力极大。新葡京赌场你知道吧？孟布奇最大的赌场，也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赌场。”
坐在一旁旁听的陆芸则是大吃一惊，脱口出道：“孟布奇？阿杨，你说孟布奇？”
孟布奇是缅北边境最著名的的“三不管”城市，那里是犯罪的天堂……
周子扬点点头，继续说道：“金三角到处都是亡命之徒，而新葡京赌场却专门做两种人的生意。”
陆芸对新葡京赌场不太熟悉，立刻追问道：“哪两种人？”
周子扬似乎有点犹豫，迟疑了半天，才想好了措辞，缓缓地说道：“某些国家的贪官，以及金三角的毒贩。”
陆芸当然知道周子扬前半句话的意思，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懂的，心照不宣了……
诚如周子扬所言，这两种人是当地“赌钱”玩得最大的两种人——曼可达敢做这两种人的生意，并且只做这两种人的生意，说明他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毒贩，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可是若在新葡京赌场赌输了欠钱，那是提着脑袋贩毒也必须还钱的。
第298章 勇气（）
周子扬看了林雷一眼，继续解释道：“曼可达人脉极广，金三角地区所有人都要卖他面子。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他的消息来源网络。每个毒贩背景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毒贩们都很忌惮他。在缅北，要找到某个人，调查他的信息，也许军警没办法，但是曼可达一定有办法。”
贩毒，是个高风险的职业。
虽然吃瓜群众们常常臆想毒贩们个个都是肥头大耳，成天花天酒地，美女如云，钞票大把——实际上，真实情况并不是那样。
傻子都知道，贩毒来钱快。
所以毒贩们最大的对手，不是警察，而是同行。
黑吃黑，在金三角，永远是个司空见惯的现象。
曼可达知道很多贩毒集团的底细，这对于白道的警察来说，自然是很有价值。
其实对于黑道来说，同样非常有价值。
你的贩毒集团老巢在哪里，势力范围有多大，手下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
唔，简而言之，要“黑吃黑”吃掉你，需要多大的实力，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核心的机密问题……
沉默片刻之后，林雷开口了：“阿杨，你去找一家老挝菜餐厅，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吃一下当地特色。”
“噢——！”周子扬应了一声，喜滋滋地说道，“万象我经常来，我知道这边有一家顶级的当地菜餐厅，我现在就去预定。”
“嗯，去吧。”林雷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周子扬起身，转身离去。
等周子扬离开之后，陆芸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看着林雷：“你把阿杨打发走干嘛？”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淡淡地说道：“我想起了一桩往事——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
陆芸端起咖啡，浅浅地喝了一口：“好了，这里现在还有外人吗？”
林雷笑了笑，摇头说道：“没有。”
陆芸白了林雷一眼，催促道：“赶紧说吧！”
林雷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呃——这事情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四个字，曼可达名单。”
“曼可达名单？”陆芸脸上挂满了疑惑之色。
林雷点点头，解释道：“曼可达名单，也就是经（tan）济（guan）犯罪名单。先前阿杨说‘新葡京赌场’，我立刻就想起来了。”
林雷一说“经济犯罪”名单，陆芸立刻就懂了。
新葡京赌场的客户，有很多来自华夏的“经济犯罪分子”……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我以前在缅国卧底的时候，有个同事，化名叫阿胜。我和他都是卧底。我打入了缅北的一个贩毒集团，而他潜伏进了孟布奇的新葡京赌场。我的任务自然是搜集贩毒集团的犯罪证据，而他的任务就是获取曼可达名单……”
说到这里，林雷突然不说话了。
林雷的眼中，带着一丝伤感，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陆芸一看林雷的神色，心里就明白了。
看来林雷与阿胜，关系不简单啊！
而林雷眼角微红的神态，让陆芸确信，恐怕……
沉默良久之后，陆芸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道：“阿胜的任务失败了？”
林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嗯。他殉职了。”
陆芸一愣，脱口而出道：“怎么回事？”
林雷面色沉重：“阿胜有一次偶然在孟布奇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是阿胜母亲所在地的一个小官儿。阿胜最是孝顺，不管任务再忙，每年都会抽两三天时间去看望母亲。也不知道那个小官儿怎么就认出阿胜了……”
“那人是去孟布奇赌博的？”
“嗯，事后判了无期。一个小官儿，受贿和贪污至少有一两个亿，最终法院只认定了两千万——没有办法，很多钱他都挥霍掉了，没有证据指控他。这种嗜赌的人，连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都无法认定，因为他贪的钱全部输给赌场了……”
陆芸恨恨地骂道：“真该枪毙！”
林雷沉默了，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经济犯罪”，少杀慎杀，不必赘述，大家都懂……
过了很久很久，林雷才痛心地说道：“阿胜是被孟布奇的黑帮砍去四肢，最后活活疼死的。他一直到死，都没有泄露一个字。他如果说出我的名字，我肯定也是一具尸体了。”
这回换到陆芸沉默了。
又沉默了很久，陆芸试探着问道：“阿胜的母亲呢？我们应该好好照顾她。”
林雷点点头，似乎心情好了少许：“首长已经妥善安排了，听说现在在帝都的疗养院过得很好。虽然失去了儿子，但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担心生计。”
陆芸长出了一口气，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雷掷地有声地说道：“曼可达名单，我一定要弄到手！为了阿胜，也为了我的国家，更为了我身上的这身警服。”
陆芸被林雷的话感染，连连点头：“好，咱们就去孟布奇一趟。”
“你不能去。”林雷拒绝了。
“要去。”
“不能去。”
“要去！要去！要去！”
“……”
林雷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说了阿胜的事情。
如果没有阿胜的事，陆芸多半是会听自己的。
就像在蒙拉一样，自己让她去央光，避开了仁爱医院的太平间对决。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阿胜的情况，自己肯定劝不了她……
陆芸是个有底限的警察，勇气，她是不缺的。
为了她心中的正义，她不会在意她的生命，就像自己一样。
林雷思考了很久，最后不得不同意让陆芸跟自己一起去孟布奇：“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陆芸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林雷，生怕他坚决不同意自己一起去，这会儿听林雷这么一说，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嗯。我们用什么身份进去？”也只短短几秒过后，陆芸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孟布奇是一个危险的城市，那里的警察基本就是摆设，或者说——警察和黑道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肯定不能用ICPO的身份进入孟布奇，否则那不是去办案，而是去送人头……
299章 肥（tan）羊（guan）名单（）
林雷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很久，林雷终于抬起了头，对陆芸说道：“去孟布奇的人，无非就是去那里搞黄赌毒。黄、毒对我们来说肯定不合适，那就只剩下赌了。正好曼可达是新葡京赌场的老板，那就去赌场玩玩吧！”
“我记得你曾经专门去澳门学过赌术，应该很厉害吧？”
陆芸想起了在“启明星号游轮”上的事情——
林雷曾经说过，他为了打入贩毒集团，曾经在澳门苦练过赌术……
陆芸莞尔一笑：“我忽然觉得，若是你不当警察，也可以赚大钱呢？”
林雷苦笑一声：“强中自有强中手，不管赌术多高，最终都会输得倾家荡产。现在的金三角赌场，高科技设备已经秒杀传统赌术了。一直赌，总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高科技，会让你一夜回到解放前……”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既然你逢赌必赢，你也必须有能把钱从赌场带走的本事。赢了钱却带不走的人，不要太多。而且即使你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通吃，逢赌必赢，试问又有哪家赌场愿意接待你呢？”
林雷这么一解释，陆芸顿时没了兴趣……
陆芸忽然想起了这趟行程的目的：“老挝这边的案子呢？如果我们去了孟布奇的话，这边就管不了了。”
林雷摇了摇头，说道：“案子太多了，我也是分身乏术。老挝这边先不管了，反正ICPO的高层全部去了勐素。”
林雷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感慨：“让他们先破案吧。如果能破案那是最好，破不了再说……”
陆芸很聪明，她听出了林雷的言外之意。
简单地来说，可以用三句话总结。
第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第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三，林雷不是龙傲天。
具体的含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开口问道：“行，这边我们先不管——暂时也轮不到咱们管——我们什么时候去孟布奇？”
林雷微微一笑：“不急。我们去那里，还缺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陆芸一下子愣住了，脱口而出道：“缺什么？”
林雷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钱。大量的钱。”
陆芸微微蹙眉，表示爱莫能助：“这个……我是帮不了你。你要去赌场豪赌，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一点半点。”
林雷笑着说道：“唔，豪赌只是手段，既然我的目的是打探乔羽的母亲陈淑珍的下落，乔老爷子自然会给我报销的。”
对于林雷这个理由，陆芸是一个字儿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