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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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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前一场可怕的瘟疫,把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几乎是一夜之间,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腐臭的尸体,就连循着尸臭味前来猎食的野狗,最后也成了疽虫和苍蝇的食物。只有那个亲历过灾难却幸存下来的老人,亲手将一百多具尸体埋进了寨子后面的乱葬岗,然后孤独地在这里留守了三十年,再没有离开一步。

    一切生命在永恒的天地间都是脆弱的。因为活着,所以恐惧死亡,因为会死,才知生的宝贵。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靠近这座传说有恶鬼出没的寨子。直到有一天,一个进山打猎受伤迷了路的山民误打误撞闯进了寒石寨,人们才知道这里还住着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奇老人。老人的名字和周围连绵的十万大山一样古老神秘——苍九公!

    从此以后,不断有求医的人上山,苍九公的名声就像ri滚滚的惊雷一般响彻了十里八乡。尽管如此,寒石寨却依然显得荒凉。除了那些奄奄一息的病人,这个曾经被恶魔占领过的地方依然鲜有人来。荒山老林里的一个破败无人的村庄,比荒山老林本身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无论是病人还是陪护者,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谁也不愿意在那些曾经死过人的没有电灯的黑暗房间里过夜。

    杜铭川是三十年来唯一的例外,他已经跪在这栋四合水式楼门内的院子里三天三夜。这个荒凉的寨子和孤独的老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曾经是家乡的骄傲,是学校的骄子,是前程锦绣的大好青年,但过去的种种荣耀早已成了镜花水月。每一个正确的决定都可以向成功迈进一小步,而犯一次错误就可能让你跌入失败的深渊永远爬不起来。

    只是一次,无法回避的选择,命中注定的结果,让他失去了荣光,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大好前程。他不但成了任人取笑的可怜虫,还牵连到他最好的兄弟,此刻不知道正受着怎样的煎熬。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遭受这一场打击让她旧疾新病齐发,再也支撑不住,而号称东部最发达的城市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医院却都束手无策。

    从申州坐了一千多公里火车到沙洲,从沙洲坐七个半小时的大巴到蛇磐县,又从县城坐了五个多小时中巴沿着颠簸不堪的山路赶到一个只有一条街的小镇,再从镇上跟着来迎接的远房表舅,牵着一头驴翻过两座山,到了这个荒凉破败的寒石寨。

    这个住在寨子里三十年不下山的老人,成了他和母亲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把母亲扶到房间里的竹榻上,老人挥手让他们出去:“回吧!三天后再来,能活就活了,不活就来收尸。”

    表舅拉着铭川往外走:“走咧,九公看病的规矩,从来不让人看。”

    杜铭川走到院子z,转身对着已经关闭的屋门扑通跪下:“舅,你先回吧,我等妈出来。”表舅塔台想拉他,看他坚决的样子,还是缩回了手臂,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第一天夜里,洁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把他照得像一尊镀了银的雕像。

    第二天夜里,狂风大作,老天像是被筛子筛漏了一样下起了暴雨。雨点落在院子里,泥水把他溅成了一尊泥塑。

    第三天夕阳西下,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干裂的嘴唇和火烧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老人,热切的期盼着一个好消息。

    老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他身边走过,坐到大门口的青条石上,拿出旱烟杆装了一锅烟,点着火抽了起来。

    烟雾袅袅升起,他的心缓缓沉下。

    老人突然转过脸来,说:“孝顺娃子!你娘没事喽,过几天就可以下山咧。”

    仿佛是在海上漂流的人终于看到了陆地,一种绝望中重生的兴奋冲击着他疲累的身躯,支撑着他的最后一点意志力也在瞬间垮塌。他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还未干透的灰泥地上。

    玉米粥的香味把他从昏迷中唤醒,表舅正端着粥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嘴里。他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正枕在母亲的怀里,就像童年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杜铭川按照老人的吩咐煎药熬药,除了服侍母亲,没事便帮着摆弄满地的药草。

    一个星期后,老人便说母亲可以下山了,交代杜铭川每隔三天到寨子里来取药。

    他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这个叫苍九公的神奇老人,从兜里拿出三千块钱给九公,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了。”

    九公接过钱掂了掂,抽了一张,把其余的推回来:“山里人家一年都没得挣这么多,我就拿一张,多的你拿回去。”

    杜铭川内心里感慨,现在大医院里随便看个啥病,不得千儿八百的?九公看好了医院里花了十几万还治不好的病,却只收一张票,那些所谓的名医挂个号都不止这个数啊!

    他不知道怎么措辞,拿着钱尴尬地看了看表舅。表舅看着杜铭川手里的一叠钱,眼角的皱纹抖了两下,对九公说:“您救了娃他阿妈的命,您不收娃心里过意不去。”

    九公说:“你娘的病还要养些时候,先别急着回城。你娃要是真想谢我,就空的时候帮我去山里采采药,我下不了山。”

    帮着采药那就意味着他有机会学习医术,至少对母亲的康复有莫大的好处,杜铭川自然满口答应了。

    临下山的时候,苍九公突然扣住了杜铭川的脉门,眼睛直愣愣盯着他的眉心,连连摇头说:“奇怪奇怪!”杜铭川突然想起了老杨头,那个在学校传达室看门十几年后来又不辞而别的怪老头儿,也曾经这样给他把着脉,说着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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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花与蛇() 
表舅塔台住在离寒石寨十几里远的溪头村。山里人的淳朴、善良和热情,在杜铭川这个城里人到来的时候,得到了充分体现。全村几十户人家争相来看望他们,几乎把表舅家的门槛踏破了。表舅总是乐呵呵的笑着,对来串门的每一个人热烈的介绍着杜铭川这个从大城市里过来的表外甥,以及他念过的那所学生数量比他们整个县人口还要多的大学。淳朴的乡民们听着笑着羡慕着,然后便热情的邀请杜铭川去他们家做客喝酒吃饭。

    此后的ri子,杜铭川便每天背着竹篓在山林间穿梭,寻找着在九公那里看到过的药草。每隔一阵,他就去寒石寨住上两天。

    头几天,表舅塔台总陪着他,说现在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到处野兽出没,但大山里还是很危险的。后来,表舅陪他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他对这山里的环境也越来越熟悉。只是来时穿的衣服和鞋子早已破的不成样子,换上了琵琶襟上衣和高粱面白底鞋,配着牛仔裤和遮阳帽,就成了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杜铭川背着装满药材的竹篓,单手拄着一根捡来的枯树枝,站在山头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眺望。远处溪头村的吊脚楼群在阳光下泛起一层乌黑的光亮,周围碧绿的群山环绕,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他正在想着是不是该回去了,却突然看见左前方的一道山崖下面闪过一抹血se,和周围光秃秃的石壁形成强烈的反差。

    怀着好奇心走过去,沿着山壁攀爬到山崖底下,就见到一根黑黝黝的荆棘杆一样的东西撑裂了岩石,从石缝里钻出来,短小的枝头赫然绽放着一朵出奇妖艳的赤红se的花。没有多余的枝桠和藤蔓,没有绿叶的陪衬,仿佛它的美丽根本不需要任何陪衬,就这样悄然开放在山间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杜铭川想起了大学里的那些花,校花系花班花,在城市里吸引着众人眼球的各种各样的花,和这山里的花一比,立刻失去了se彩。他突然很想去摘,伸出的手却停顿在半空,担心这样糟蹋鲜花是不是一种罪过。

    “喂!当心喽!”身后的山崖上面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喊声,就像黄莺鸟的叫声一般在山谷间回荡。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如此动人的嗓音呢?

    这声音虽然美妙的让人心旌荡漾,但明显是一声急促的jing告,杜铭川没有来得及回身去看发出声音的人,就已经缩起了瞳孔,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岩石的yin影里,不知何时盘了一条小蛇,青黑相间的蛇身,白se的蛇尾,三角形的蛇头上有一抹和那朵娇艳无比的花一样的赤红se。这显然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此刻正昂起了蛇头,死死的盯着杜铭川即将触到花瓣的手。

    护花使者这个词不知何时开始流传开来,让人们知道每个美丽的女人身边都有一个或者应该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像真正高贵美丽的花朵边上,总有凶猛的异兽守护着。杜铭川不认识眼前这花是什么花,也同样不认识这条蛇是什么蛇,但他知道这蛇一定是世上所有的护花使者当中最不好惹的。自己的轻薄冒犯已经激怒了它,此刻只要任何一点轻微的动作,就会毫无疑问的遭受惩罚。

    他尽可能慢的想缩回手臂,企图摆脱这危险的境地。那条蛇似乎察觉到他的企图,突然一跃而起,以一种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瞬间又松了口,像生了翅膀一样弹回到岩壁上,昂头吐着杏子,jing惕的看着这个侵略者。

    杜铭川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一种麻木的感觉从小臂迅速的向上延伸。蛇毒在蔓延,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小命就搭在这里了。他向后退了一步,坐倒在地上,用右手迅速撕下一片衣襟裹扎在左臂上,阻止血液的流动,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在被蛇咬过的地方划了一个十字。黑se的血随着挤压,沿着手臂流出。

    那条小蛇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jing明的猎手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绝无必要再上去补上一枪。身体麻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右手渐渐也无力再帮助左手驱毒,只能靠着背后的竹篓,轻轻的喘息着。

    死亡本身也许并不那么恐怖,让人难以接受的只是世上还有难以割舍的诸多人和事。杜铭川想起了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母亲,想起了父亲跃入熊熊烈焰前那凄惨的笑容,想起了李翠儿光着身子在雪地里点燃炸药时撕心裂肺地喊叫,想起了公鸭嗓子王爷和那只印着父亲灵魂的玉壶,想起了孙校长和老杨头……

    娇艳的花朵,妖异的毒蛇,杜铭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古老的歌词: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两条人影从山崖上滑下来,走到离杜铭川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那个黄莺般美妙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此刻轻轻的不如刚才那般嘹亮:“快去救他,他快死喽。”

    杜铭川努力眨了眨已经开始模糊的双眼,终于看清了来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红,包着头巾,背着竹篓。穿一身红衣的女孩,有着一张清秀标致到极致的脸庞,她的到来一下子令这个山谷充满了生气,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失去了se彩,只剩下她和十步外那朵妖艳的花。穿黑衣的男孩,脸型同样的标致清秀,和女孩的脸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女孩那种红润活泛,却多了三分苍白冷酷。

    又来了一朵花,和一位护花使者?杜铭川心里笑了,麻木的嘴唇抖动了两下,即为这一片美丽赏心悦目,同时也知道自己大概能得救了。

    但他好像高兴得早了点,那条护花的毒蛇并没有因为来人而退走,反而把头昂的更高,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男孩那还略带童稚却无比冷峻的声音传来:“阿姐,那是火头青,比一般小青龙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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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好快的刀() 
在人脑这个容量巨大却存储混乱的记忆硬盘里搜索一个词汇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在脑海中闪过诸如神话传说奇幻电影乃至动画片的一系列画面后,他终于在某个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小青龙这个词。

    这种蛇也叫烙铁头,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蛇,毒xing比五步蛇还要强,现在黑市上能卖上百万的价格。而少年所说的比小青龙还毒的火头青,杜铭川却是第一次听说。

    女孩问:“那还有没有得救?”

    男孩说:“不晓得,应该能救吧。”

    “那快点去救,不然要死人喽。”看男孩没有去救人的意思,女孩就有些焦急的说,“你救不救?你不救我去救喽。”说着就要迈步往前走。男孩一把拉住女孩,摇了摇头,然后独自朝杜铭川所在的位置走过来。他的脚步很慢却很沉,右手已经握住了插在腰间的刀把。

    男孩和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在城里那只不过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高中生的年龄。杜铭川很想叫他不要过来,却发不出声音。他不希望这个孩子被毒蛇咬伤,即便要过来救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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