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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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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灼那么优秀,被人倾慕再正常不过,她也不是我的私有物,我又凭什么不许别人喜欢她呢?

    我只是疯狂地嫉妒,又害怕……我怕她不会喜欢上我;我更怕,在我足够努力地赢得她的心之前,她会喜欢上别人。

    毕竟,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与那魏舒相比,我空有凌王的身份,除此以外,并不占什么优势。

    “在想什么?”患得患失的思绪被打断,我愣愣地转过头,却看到了教我血脉贲张的一幕——她一边系着中衣的腰带,一边向床边走来,松松垮垮的领口遮掩不住白腻的肌肤,而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则隐藏在过膝的衣摆后,若隐若现,时时刻刻勾动着我的视线。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对于我的吸引力有多大,也不知道在她的面前,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但是我自己知道,如果我再多看一眼,只怕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推回到更冰冷的地步;那种无法挽回的错误,是我绝不愿意触犯的底线。

    慌忙移开视线,打了个滚将自己挪到床铺里侧,紧挨着墙壁躺着,强迫目光盯着床顶的帐幔,装作认真观察花纹的样子,连一丝余光都不敢瞥过去。

    “睡吧。”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仿佛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声,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这声叹息是否真实,她已经熄灭了最后一盏烛火。

    整个房间忽然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而我也终于松了口气,大着胆子侧过脸来,对着她的方向,小心地看去。

    她的睡姿十分规矩,犹如一杆饱经磨砺的标枪一样。透过微弱的月光,我只能看到她的模糊的轮廓,以及她随着绵长的呼吸轻颤的睫毛。

    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吐息,静静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她的呼吸越发安然;我小心地朝着她的方向挪了一下,然后观察她的动静——没有反应,呼吸依旧,不见丝毫紊乱,可见是睡着了。

    再三确定她已入眠,我终于敢撑起脑袋,微微俯视着她的侧脸,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睡着的姜灼与她平日里又有不同,那深刻的眼眸暂时藏起了锋芒,取而代之的是纯稚柔雅的面容,唇线舒展开来,像是勾着一抹温和的弧度,教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

    最终,在我的指尖触到以前,理智及时扼住了感性,我只是悬在半当中,顺势从额头到下巴一点点描绘她的脸——习武之人大都浅眠,我可没有把握不会将她吵醒。

    ——我、喜、欢、你。

    双手握成喇叭状,对着她的耳朵做着口型,每一个字都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然而每一个音节都悄无声息地洇入黑暗,不露痕迹。

    我想教她知道,却又害怕她知道。

    罢了,这样就好。

    比起以前连凑近看她一眼都是奢侈,现在我已得到太多……这样就很好了。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转过身面朝着墙壁,沉沉睡去。

    之后,似乎做了个美梦,我梦到姜灼把我揽在怀里,轻轻亲吻我的鬓发,柔声哄着我入睡;那梦境是如此真实,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后背熨帖的温香软玉。

    美梦香甜,教我酣睡直至天光大亮才猛地醒了过来。

    还未睁开眼便下意识去摸身边,空无一人的被窝已然凉透了。

    柔软的床铺让我肯定了之前种种并非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我是真的睡在了姜灼的床上,与她同床共枕了一晚上——看天色,她应该是去晨练了。

    早出晚归那么辛苦,一定没有来得及吃早饭——不如,我去给她做些吃的?

    不是有句话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

    我自信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想到就做,我将床铺随意整了整,迅速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起初还顾虑着谷里无处不在的阵法,可是一路走来却畅通无阻,耳边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充满了勃勃生气,不见半分危机。

    我放下心来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找到了食堂。

    里面有零星几个男弟子正在用着早饭,见我走进,本来嬉笑谈天的人马上停止了交谈,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好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刚成为邝希晗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人避如蛇蝎,过了这么些时日,我竟然快要忘记那种孤独与悲哀了。

    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去搭理那些男弟子,自顾自走进了厨房,寻找需要的食材。

    那两个厨子和帮工在看到我进入的那一刻便惶恐不安地退到了一角,将整个后厨的空间都留给我发挥,倒是省去了我许多时间——本有心问问他们,却在触及他们眼中的忌讳时打消了念头。

    揭开蒸笼一看,是一笼冒着腾腾热气的白面馒头;馒头固然能饱腹,未免过于单调了,不如做些新颖开胃的点心,给她换换口味。

    想了想,我从灶头边的篮子里取了两只新鲜的鸡蛋,打碎搅拌后加入些清水,又放了些盐糖酱油之类的调味,用另一只碗倒扣着盖严实了,放进蒸笼里加热了一会儿;搭着腕脉计数,大约两百下以后,揭开笼盖——蛋液已经开始凝结,不过还差了几分火候。

    见案头上有切好的小葱,便抓了一把撒进去,又滴上几滴香油,继续放入蒸笼加热;估摸着差不多了,连忙掀了笼盖把碗拿出来——情急之下不小心烫到了指尖,幸好忍住了剧痛,等到将碗放稳在灶台上才抽回手,保住了这碗蛋羹免于打碎的命运。

    从卖相上看,这碗蛋羹虽然及不上大厨的手艺,但是对于刚进行过运动腹中空空的人来说,绝对有着极大的诱惑。

    满意地点点头,我找来一面托盘,端着蛋羹和馒头回到了姜灼住的院子。

    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在意,现在我才发现:她与我一样,独自住了一栋院子,可是规格却天差地别,与我那偏僻的小破院子一比较,简直就是内环与外环的差别。

    ——可恶的魏舒。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坐在外室的八仙桌边上,托着下巴等姜灼回来;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只好用手压着,不去看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清香诱人的蛋羹,眼巴巴盯着紧闭的院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馒头已不再冒热气,蛋羹也淡了香味,我饿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想要先吃一些垫垫饥时,就听院门“吱呀”一声响起,总算盼来了她的身影。

    “简心?”她诧异地看着我,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脚步一顿,眼中疑惑更甚,“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等你一起吃早餐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略带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快要饿得没知觉的肚子,我起身将她拉到桌边坐下,将勺子递给她,指了指那碗蛋羹,若无其事地催道,“饿了吧?快趁热吃。”

    “好。”她勾了勾唇,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在我饱含期待的目光下,端起了那碗蛋羹,舀了一勺送到唇边——我的心悬了起来,却见她将要送入口的动作忽然一滞,转过脸来定定地打量着我,轻声问道,“这是……你做的?”

    “……嗯。”我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羞涩,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拿碟子里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咬着,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余光也紧张地注意着她的反应,生怕她皱一下眉头。

    “很好吃。”她吃了一口蛋羹,然后对着我微微笑了笑,又转过去继续吃第二口,第三口……我看着她没一会儿工夫就将整碗蛋羹吃的一干二净,心里比自己吃了十碗还要满足。

    “殿下是何时学会做这吃食的呢?”就在我嚼着馒头乐得找不着北时,忽然听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呃?”喉咙口被一块馒头噎住了,我却顾不得难受,忙不迭去看她——幽邃的眸光不闪不避地直视着我,仔细望去,仿佛凝着一抹琥珀流光,美丽至极,却也冰冷至极,教我的心也如被冰雪,忘记了如何跳动。

    ——她在怀疑我。

第58章 药浴()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低着头死命地咽着哽在喉咙的馒头,一时间,心乱如麻。

    “手怎么了?”不妨她一扬下巴,我的手指,沉声问道。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指尖红彤彤的,是方才情急时不小心烫到的,因这皮肤格外娇嫩,只是烫到一点便留下了红印,教她注意到了。

    也许是馒头哽得太过难受,也许只是我心中委屈太过,眼眶一热,竟是差一点落下泪来。

    听她问起,也不晓得哪里来得倔脾气,立马将手背到了身后,头一扭,闷声说道:“没事。”

    她搁下碗,磕在桌沿上碰出一声闷响,我吓了一跳,愣愣地转脸看她,就见她蹙着眉头将我的手拉了过去,垂眸仔细打量着,淡然中又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埋怨:“烫到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我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意,泪珠一颗又一颗地滚落下来,止也止不住——索性也就任由它流个够,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肯泄露出半分哭腔。

    她正捧了我的手指小心察看,见我抽泣得手臂都轻颤了起来,连忙抬起头来看我,泪眼朦胧间,竟觉得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语气也急了几分:“哭什么?可是疼了?”

    ——她怎么会知道,与我心中的疼意一比,手上的烫伤是多么微不足道。

    她越是紧张,我心头的委屈便越发翻涌,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下,只恨不得哭个痛快,将心底压着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来。

    她似乎是头疼极了,又要替我擦药,又想替我拭泪,手忙脚乱的却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好;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薄唇翕动着,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无措。

    哭了一会儿,心头松快了些,又觉得自己失态,像个幼稚的小女孩;半晌不闻她的动静,我悄悄抬眼,看见她难得的窘迫模样,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倒是将方才的委屈劲儿散了不少。

    被这么一打岔,我也忘了再计较她怀疑我的事,而她也似是浑然不觉之前的芥蒂,从柜子里拿出药膏替我涂抹——接连两天我都与这柜中的药膏有缘,真真是多灾多难,想来也是哭笑不得。

    见她低着头与我轻轻上药,眉眼间俱是宁和专注,半敛的睫毛似蹁跹的蝶翼,竟是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柔小意,教人也不由跟着心软成一汪春水来,再也想不起此前的龃龉。

    我俩心照不宣地揭过了那个话题,仿佛只要不去触碰,它就不存在,而我们之间也就能够一直这样和睦温馨地相处下去——虽然我内心也很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掩饰罢了。

    “魏舒说,今日未时正便开始着手为你祛毒。”上完了药,她背到了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随后坐到我身边,一边整理着衣袖,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么突然?不是要等我身子调理好了再祛毒吗?”斟茶的手一顿,我抬头去看她的眼睛,她却默默地盯着自己手边的茶盏,仿佛是刻意避开我的眼神。

    “那不过是他为了惹怒你的托词——这毒素在体内多留一日,对身体的危害便重一分,还是尽早解毒为好。”她淡淡地解释道,可我总觉得她似乎藏着什么我猜不透的情绪。

    “……嗯。”相顾无言,我与她各自喝着茶,谁都没有说话——以往与她相处,都是我绞尽脑汁找着话题,盼着能多听她的声音,多靠近她一些,因而当我也沉默的时候,我们之间竟是出奇的安静……这安静并不好受。

    就在我几乎要溃败于这份令人窒息的压抑中,打算率先打破沉默时,出乎意料的,却是她先我一步开了口——虽然仍是低着头看向茶盏,一贯淡然的语气,可却已经让我感到了莫大的惊喜:“白云谷毒仙声名在外,你不必害怕……况且,有我在。”

    我知道按她的性子,能够说出这句话已是破天荒了,更不要说言下之意表露出的关切与维护——对我来说,这暖心的近似于承诺的一句话,比千万颗灵丹妙药都来得有用;能不能祛毒我不敢肯定,但是心中的酸涩闷痛却被瞬间治愈了。

    心情颇佳地用过了午餐,我就被带着来到了魏舒的药庐;这还是我来这白云谷之后第一次踏进药庐之中,此前虽也有机会路过,可是见房门紧闭,又深知药庐重地对于一名医者的重要性,未免又给了魏舒挑剔的借口,也避免碰到什么陷阱机关,我从不敢擅自闯进去。

    如今光明正大地跟在他身后进入,又有姜灼陪在身边,我也就没了顾忌,可以放心打量起这间其貌不扬却别有洞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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