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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实身份？核实个屁！王斌在心里骂道，靠……老子的脸这下子丢大了。
王斌勇敢地去了，彼时，他还能怎样呢？难不成他可以说我不去吗？警察会答应他吗？总而言之，他的官场之路走到了终点。
当是时也，我在人群中看见了王斌的脸上有泪痕。因为是深夜，他脸上的泪痕很清晰地出现在灯光中。
王斌也从众人中一眼就看见了正发怔的我。他张张嘴，想说句什么，终于，他什么也没说，头就低了下来，他显然是不愿意接触更多人的目光——
这些目光绝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知道，只有我不是，我的目光充满了善意和同情，我用善意和同情的目光送王斌彻底地离开党校。
我的酒送你了！
我把王斌的包给他拿来了，他的纸箱子也被另一个人扛着来了——纸箱子里是五粮液酒，还有好几瓶呢，妈的，除了酒之外，还有好吃的东西，王斌大度地说这箱子就算了，里面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他回头再次看了我一眼，和我重复了上面的话：我的酒送你了！
唉！
有的时候，我就在情不自禁地想，这人的命运吧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大概喝凉水都是酸的，其实，王斌王局这人并不是罪大恶极之徒，他这人本质上没那么坏！
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需要”没有把握好、没有控制好而已，在他人生的战略上出现了根本的错误，即再怎么“需要”也不应该去嫖的——
那可是一根红线，一触即死！
那是一颗地雷，一踩就爆！
那是汽油，一点就着！
这里有必要小小的总结一下——
即王斌王局他犯了一个在官场上不应该犯的错，他在满足自己的“需要”时出现了不可饶恕的失误，其实他在为人、做人上还是很诚恳的。比如，我们由于办那个中秋国庆广场文艺活动认识并成为所谓的朋友以来，我就没有见他利用他的局长权力欺负过谁。
在我看来，他不仅为人善良，喜欢请客，为哥们两肋插刀——比如为我亲自出面解决李云丽的工作调动的事情，而且他还是一个敢于说真话的人，敢于放下面子跪地求饶的人。
一个人敢于跪下向人求饶——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有大志啊！同志们。
古代的韩信宁愿接受胯下之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几乎就是韩信了，他知道嫖的事情一旦败露，结果绝对是要离开官场的，他的辉煌的人生将重新回到出发点，回到起点，他是心有不甘啊！
他当时一定是在想，他什么委屈都能承受的，但是他就是不能承受被“双开”的命运！可是，他太不幸了，他碰见了那个姓刘的警察，那个认死理的警察，他就这样成了一个生活作风极大**恶劣的典型，他成了我们在党校学习期间最大的一个丑闻，也成了全市干部召开作风建设大会上的反面教材。
故此，他就是一个很丑恶的人吗？不是！
至少我不这么认为他。
可他就是一个反面的典型，他遭遇了“双开”，还被行政拘留了15天，还被罚了款！5000元。
他出来后自然就什么也不是了。他真的无官一身轻了！
甚至，他的老婆也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
他最终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
王斌王局嫖的丑闻一直在作为一个典型的经典案例给在各级干部的讲解着。尤其是这两年来，党校只要开展干部培训，王局王斌的嫖故事就要被重新提起，在n次的描述中，事情本身已经没有了意义，有意义的是事情的实质，即一个不道德的人怎么可以当领导干部呢？
幸好他暴露的早啊，同志们，即便王局王斌后来专程找了纪委书记求情，他又一次当场跪下来求饶。那也没有用滴！
纪委书记理直气壮地说，王斌，你不适合当官，你出局了，没办法，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去做生意吧，我相信你会在另一个领域有建树的，你是一个无耻的人，必然能够发大财！
纪委书记的话还真是有道理的，有预见性的，也不过2年的时间，王斌王局就真的成了王总。
这里有必要提及一下，那天我和甄芸甄副市长去北方的城市开会，由于特殊的天气原因，也即大雪纷飞——飞机就不得不停航了！
我看着大雪纷飞——不是一般的纷飞！心里面不禁乐开了花！我的真实感想是：下雪好啊，同志们，下雪多有情调，围炉烤火，喝酒吃肉，谈诗论画，与女人在一起，人生何其爽也！
……
由于雪大的缘故，我们一行人就很无奈地在酒店里住着，坚持着，等待着。
我们等待着雪过天晴，飞机正常起飞。
说起来，秘密地高兴着的人不仅是我，还有甄芸，甄副市长。她的心里也很快乐。
我知道我们心里的快乐是建立在我们在一起。这个秘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居然都有度蜜月的那个幸福感觉呢。
但我们的快乐是在心里，我们脸上的表情什么也没有。
我们不急也不慌乱。
吃饭的时候，我还对同行的一些官员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一场雪吗？我们大家伙稍安勿躁，也许很快就可以返程了。
第590章：古画（）
甄芸甄副市长在滞留北方城市的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要给市长、市委书记打电话。她汇报这里的天气情况和自己的心情，她强调她是如何地要急于回去开展她的社会事业工作的，她有了新的想法，她想把这个北方城市的社会事业优化发展理念带回来。靠，她装的很好、很到位啊。
她给市长、市委书记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避开我。
我想，女人大概都有这个本事。装的本事。
其实，女人会装，男人也会装。比如我，我即便不是女人，但我也是如此滴，我也会装！
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当着大家的面致电当地的航运部门，客气地询问飞机何时恢复正常？
哈哈！我们表现的就象是真的一样，实际上我们是很盼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滴！
雪终于不下了，雪怎么可能无休止地下下去呢？一个礼拜后，飞机终于可以起飞了。算起来我们居然快乐地生活了一个礼拜，真他妈的没想到啊！
这一个礼拜，妈的，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彼此，
我几乎要虚脱了。
甄芸有好几次对我说道，喂，小宋，姐姐我要死了。
我也是的。
靠，我们都累啊……累到极致。
唉，怎么说呢？
那个“累到极致”的感觉让我无数次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
即我跟着强子白天去“站街”，实际上就是推销狗屎的假证；到了晚上，我们三个，即强子、许红、我，我们象一家人似围坐一起地吃晚饭，晚饭后，我去洗碗，寄人篱下自然就要多做家务，做完家务我就开始挑灯学习公务员复习资料，靠，那是多难的学问，公务员学习资料太难了，题目很多，我绞尽脑汁地背着，记着，思考着，吸收着，而强子在他的办公桌上专心致志地制作假证呢，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即接近凌晨的时候，我就和强子猫着腰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我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刷子，一只小桶，桶里是精心调制好的墨汁，我们到处挥毫疾书，写“办证”那两个鸟字……靠，那才叫一个他妈的累呢！
正所谓：累到极致！
话说我和王斌怅怅然地在酒店的大厅分手之后，我就到酒店大厅的总台问服务员有没有甄芸女士的礼物。
服务员笑着说有啊，有啊，是一个姓王的先生送给甄女士的礼物吧。
什么？我一愣，就忙问服务员，那王先生人呢？
服务员疑惑地说，你刚才不是和王先生在一起的吗？我看见你们刚才一起去喝咖啡的。
啊？我心里嘀咕道，这王斌干嘛要给甄芸送礼啊？！
服务员给我拿来一个包裹，很奇怪的一个包裹，长方形的，我客气地说了“谢谢”两字，就拿着包裹回甄芸的房间了。
甄芸没把我当外人，她当着我的面打开了包裹，靠，那包裹里面还有包裹呢，再打开，妈的，又是一个包裹……
在第五次打开包装后，“庐山真面目”出现了，好象是一幅什么书画，展开后，靠，居然真的就是一幅画……
从发黄的颜色上来判断，无疑是一幅古画，一幅看起来非常具有古色古香味道的画，我心想，这画一定价值不菲啊。
我看着古画不语，心里还在想着王斌王总。我猜测他为什么要给甄芸甄副市长送礼呢？
一个激灵，我忽然想，他们肯定是有联系的，本来他们就是上下级关系，王斌出事后肯定一直和甄芸甄副市长有联系的，妈的，王斌知道我的事情不算少啊，他不会把我和顾冰的事情告诉她吧？
就目前的情况看，甄芸对我与顾冰的事情似乎知道的并不多，这就说明，王斌不是多嘴之人。
我看着画，甄芸也在看着画。我们实际上都在想着什么——眼睛游离了画之外。
我们都在一幅画的面前表现了自己的足够的深沉。
我开始收敛心神注意看画。
画是山水画。
那画中的山正荡漾着一股诡谲的气息呢！
那画中的水看起来十分冰寒十分冷冽的……
那画上还有字。字写的真好啊，龙飞凤舞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草书！
这让我忽然间就想到了强子的书法，强子的书法也是出奇的好的，他也喜欢写草书！
唉，他死了也太可惜了……彼时，我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为情蹈海的强子。
当然，说到古画，我对古画纯粹是门外汉，就只有假装很内行地说，好啊好啊。
甄芸见我说好，就看了我一眼。她点点头。
良久，她也说了一个字，好。
我想问她，姐，这画是不是就是王斌送的？
我张开嘴……
终于，我忍住了。我想这个话是问不得的，问了尴尬。
但是我已经张开了嘴，于是话到嘴边，我的话就变成了这样一句话，姐，我刚才在大厅里见到王斌王局了。
喔……甄芸答应了一声。她没说什么，靠，她好象并不奇怪王斌怎么也会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的。
对了，你们打招呼了吗？甄芸忽然问我。我忙道，我们还在一起喝了咖啡。
喔，怪不得你下去那么长时间。对了，他还好吧？甄芸又问，我道，他似乎发财了，自己开了一个公司。
喔……
甄芸表现的很高兴，她把画仔细地收了起来。
她把画放在一个很大的红色皮箱里。这个皮箱子是她自己的。一路上有她的秘书帮她拿着的。她放好画后就去酒柜处给自己倒酒。
酒店里是有酒的，有酒柜，什么酒都有，我注意到甄芸给自己倒的是法国原装的葡萄酒。
甄芸举着高脚的玻璃杯，她向我走来了，她当着我的面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她抬起头，妩媚地一笑，她问，宋，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啊？要喝你就自己去倒。
我看着甄芸，心想她为什么要喝酒呢？靠，她是在高兴啊！她在为一幅画高兴呢，终于，我忍不住问她，姐，你干嘛要这么高兴？
宋，你知道这是什么画吗？是真品还是赝品？甄芸问我。
我看着那幅画，支吾起来……
妈的，我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该研究研究中国古画的，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我只有愤恨自己学问不精啊。
甄芸甄副市长抑制不住内心的快乐淡淡地说了她对这幅画的认识——
宋，这幅画是真品，你看啊，它的印章是水印，而油印是北宋以后才用的，还有，画上也看不出有铅粉的痕迹，我琢磨这画应该是真品。
啊？我晕了……看来我得对甄芸甄副市长重新认识。他妈的！
甄芸又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声，如果真的如我所言，这画……
她突然停住了言语。
靠，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下面的话是不能说滴！对最喜欢的人也不能说！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在狠狠地瞪着那画放的位置——
那画已然被她刚才很仔细地放在一个很大的箱子里了……那箱子是红色的。
甄芸的眼睛里飞速地闪烁出一股贪婪的光芒来！妈的，我看见了！
我遽然捕捉到她眼睛里瞬间散发出的绚丽的、贪婪的光芒！
我故意地也去倒了酒：葡萄酒，我倒完酒后，就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