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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逐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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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间一时静默无语,众人的目光纷纷看着原随云,暗道难怪花家众人能够以女托付,他的这身武功放眼江湖也能够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

    花老爷摸着下巴上修得整整齐齐的短须,笑眯眯地与众多老友道:“我这个女婿没挑错吧?以后也能护着家小不受外人欺负了。不过你们可不要以为他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花老爷转过头,喊住原随云,“诗词歌赋什么的,在场的多是粗人,多是不懂的,倒是能分辨出曲子是否好听,你那日在院子里谈的琴让满府的人都听得入神,今日也让长辈和这些个朋友也听听。”

    原随云点了点头,自有丫鬟送上了花府的好琴,一番布置后,原随云走到琴后端坐,抚过琴身,也不多言,修长的手指便拨弄起琴弦来。悠扬的琴音响起时,整个庭院都为之一静。在座的人多半不懂音律,但是听着悦耳的琴音,他们仿佛感受到海风轻吹,海浪轻轻跳跃的情景,又随着旋转的转折,海风慢慢地变快变凶猛,海浪也一波高过一波,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突然间海潮拍起了岸边的大石,浪花如雪,浊浪滔天……

    待琴音转为平缓,却是海潮退去,又是一副风平浪静之感。待琴音一歇,众人缓缓回神后,看向原随云的目光更是惊讶了,即便是南王世子,目光中退去了之前的憎恨,反是多了几分复杂。

    霍天青第一个拍了几下巴掌,赞道:“原公子这首琴艺也是绝了,江湖之中只怕无人能出其右啊!”

    原随云道却谦虚道:“在下琴艺不过平平,关键是曲子美妙。此曲乃是花八小姐的师父所谱,名为碧海潮生曲。晚辈有幸得他指点过,所以今日才不怕在诸位面前丢脸了。”

    众人又是一番恭维,不是贺喜花老爷福寿双全,就是贺他得一佳婿。他们心知肚明,自今日起,花家女婿原随云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江湖的。

    女眷处,花逐月坐在花夫人下手,听着丫鬟说外厅男子比试的情形,一点儿也不矜持地笑地欢喜,嫂嫂们这些时日的接触多是知道她的性子,自是不会说扫兴的话,反是和亲朋家的女眷们一起赞起原随云来。

    花逐月此时有些明白父母的用意了,原随云在他那个世界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在这里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子而已。但是今日寿宴之后,众人再也不会这样想了,他们高看原随云,也更加明白花家疼爱女儿的心思,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就想以后真有传言出现,更多的人只会相信她是嫁去了海外世家了,而非去了另外的世界……

    父母为了子女之心,永远都是想得最多最深的。花逐月突然抱住了花夫人的胳膊,紧紧地靠在了她的怀中——怎么办呢,还未离开,她就开始不舍了。

    花府厨房里头,下人们忙忙碌碌的也未错过前头客人们的热闹,不多时下人们就知道了原公子和人比试的情况,还自发补上许多细节,将花家未来的姑爷原公子吹嘘得快和天上的神仙没啥两样了。

    上官飞燕易容成一个脸上带着大块黑斑的厨娘,在水池边边洗菜边听着花家的婆子们吹嘘着,只是一想到花逐月明明一脾气骄纵的黄毛丫头,却被花家人捧在手心,还得了一个人人称赞羡慕的女婿,她就嫉恨得快发狂了。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拥有了?就和上官丹凤一样,美丽的容貌,用之不尽的财富,他人的尊敬和喜爱……凭什么?上官丹凤死了,花逐月也没有活着的必要的,反正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答应去查找真相,这边水浑一点,他们才更加察觉不到已经成了她手里的棋子了。

    上官飞燕找了借口出了厨房,她看了下花府的布置,一闪身在暗处擦掉了易容的药物后,就看见两个丫鬟从厨房里出来,听她们的话是送点心到客人处。她当即就制服两人,拖着两人进了花丛逼问花逐月的院落位置后,打晕了人,她就端着托盘往花逐月的院落里去。只是花府真的太大了,她兜兜转转好半天,又不敢拦了丫鬟来问,只得碰运气地去了一处雅致的院落,不想却碰见根本没往前头宴客之所去的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没有见过西门吹雪,但是听过了太多有关西门吹雪的传言,白衣胜雪,神情更冷过冰雪,看过来的目光也如冰雪一般锐利而寒冷。只一眼,上官飞燕就觉得自己好似被冻住了一样,自信的容貌与聪慧,完全没有丁点的用处。

    西门吹雪从陆小凤口中知道花家从前出过的几次大事,他的万梅山庄也很大,可却从没有人敢随意闯入,可见他的冷和利剑才是最好的震慑人的东西。西门吹雪没有问上官飞燕的身份,他的剑也未出鞘,只将桌子上的茶杯盖丢了过去,打中了上官飞燕的气海穴,让她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不甘的上官飞燕,他起身出了屋。

第72章 上官飞燕真死了?() 
花家老爷的寿宴在喧嚣后落幕,留给了杭州百姓不短时日的谈资,但对于各方势力而言,却是各有思量的。花家众人忙碌了一天,准备早些歇息,不过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忙上了。因为西门吹雪找到了他们。

    陆小凤和花满楼看见瘫软在地上的上官飞燕,只有片刻的惊愕,两人心里已经心知肚明上官氏父女是心怀鬼胎了。

    “西门啊,你果真是面冷心热,够朋友。对了,原随云说他的师父号称剑魔,名独孤求败,你肯定有兴趣的。”陆小凤笑嘻嘻地道。

    西门吹雪一怔,独孤求败?他心中猛然生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来,转身就往不远处原随云的庭院而去。

    庭院之中的海棠花树下,原随云正闲适地靠坐在一张石桌边的圈椅上,花逐月在是一手托腮,一手抓着几颗圆润的雨花石在桌子上把玩着。虽然两人没有坐在一起说着亲密的话语,但是无形中就让人感觉到他人无法介入的感觉。

    西门吹雪在院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他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无论是书上所写的,还是他人讲述的,他只觉得很是多余——让人心绪不稳,让人裹足不前,患得患失,或是让人警惕心下降、沉溺其中,就如同现在。明明以原随云和花逐月两人的功夫,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他的到来,可是他在庭院门口站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这两人居然还是没有察觉到他。

    西门吹雪缓缓走到了石桌前的另一边坐下,花逐月吃了一惊,“西门庄主什么时候来的?”

    原随云笑道:“应该有一会儿了。逐月,你去沏壶茶来。西门庄主应该有话与我说。”

    花逐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屋中去沏茶了。

    “我知道西门庄主是问剑魔前辈之事。”原随云淡淡一笑,“当日初次见庄主的时候,我就和逐月悄悄说过,西门庄主给人的感觉和剑魔前辈的感觉有些相似,就像一柄名剑,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现在想想,应该是与壮年时刻的剑魔前辈极为相似吧。”

    西门吹雪将陪伴了他多年的乌鞘剑放在了石桌之上,“我七岁起练剑,七年方有小成,其后又是十年江湖实战与勤练,只为追求剑道的极致,最期待的乃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因为只有与强者的对决,才能够更深地悟出剑道的极致。独孤求败,既名求败,可是与我毕生所求一致?”

    原随云笑了笑,“剑魔前辈少年至壮年之时,性烈如火,执手中之剑无敌于江湖,伤敌无数,却也连累了至亲和好友。那个时候的他和庄主你简直是两个极端,他如夏日烈阳,灼热不可挡。而庄主却如冬日冰雪,肆掠无情。不过,都能称得上是江湖一流的剑客。但是四十岁后的剑魔前辈,方能称之为剑道宗师,那个时候的他,脾性不再急躁暴烈,所有之剑也不再拘泥于这种有型利剑,而是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原随云看向头顶的海棠,目光深沉,片刻后回头看向西门吹雪,“我不是剑客,不过若为剑客,想来所练之剑也定与庄主不同。我喜春日之华、秋日之灿更甚夏日烈阳和冬日冰雪,万物生机轮回不熄,俱都在此。庄主以为呢?”

    西门吹雪怔然了片刻,看向满树绿叶的海棠花树,心中却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样。

    “多谢。”西门吹雪没有多言,他的脸色依旧如来时一样苍白,但是双眼中却多了份来时的没有的郑重。

    花逐月端着托盘走到了院中,不见西门吹雪的人影,放下托盘问道:“西门庄主走了?他是来打听独孤前辈之事的?”

    原随云点了点头,“他若要成为真正的剑道宗师,就不能再一心只练杀人之剑了。”

    花逐月笑看了原随云一眼,坐在石凳上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原随云的手边,一杯自己端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待西门庄主比对陆小凤还亲近呀?”

    “那是因为陆小凤太聪明了,人嘛其实都不太喜欢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的。”原随云笑着拿起了茶杯。

    聪明的陆小凤正在做什么呢?他虽然一向对女孩子很温柔,但是对上官飞燕,此时真的温柔不起来。他不仅点了上官飞燕的穴道,还用绳子将她给绑了起来。

    “花满楼,我带她去问问大金鹏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陆小凤提着被绑成泥鳅一样的上官飞燕,大红色的披风扬起,他就带着人跳上了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花满楼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当看到霍天青给陆小凤的第二封约战帖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第二天,陆小凤回来时,神色前所未有的沉重,他也没有避开在花满楼处的原随云和逐月。

    “大金鹏王死了,上官飞燕也死了。我昨夜带着上官飞燕到了那隐秘的庭院后,大金鹏王脖子上的血都凝固很久了。而上官飞燕,则是死在青衣楼的杀手手上。”

    三人闻言都大吃一惊,花逐月更是道:“上官飞燕真的死于青衣楼之手?太奇怪了……”

    陆小凤苦笑道:“更让我为难的是,大金鹏王的伤口看得出是峨嵋派的剑法,创口虽为利剑所致,却如同刀伤。正是峨嵋掌门独孤一鹤独闯的功夫。”

    花满楼沉默片刻道:“可是独孤一鹤并未来杭州,而他来杭州拜寿的六个弟子,四秀是女孩子,没有这等功力,至于张英风和严人英,他们昨夜的行踪并不难查。再则,做得这般明显,总觉得是刻意让我们觉得是峨嵋派杀人灭口。”

    若是原随云和花逐月他们俩碰上这样的事情,不过疑惑片刻就撂开不管了。可陆小凤和花满楼却是碰上难解的问题时,就一定要追查得清楚明白的。眼见他们俩商量谈论起来了,原随云和花逐月互看了一眼,悄声出了屋子。

    花逐月扯过一串长廊外坠下的牵牛花,边甩着玩儿边叹道:“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你之前所说的话,我们真的和七哥还有陆小凤不是一路人呢。”

    原随云不禁笑了,“就算不是一路人,也并不妨碍亲人之间的感情,朋友之间的交往的。”

    两人这边说着话,便瞧见管家带着两个小厮急匆匆匆地花汀州地院子而去。

    花逐月思忖片刻,便笑与原随云道:“我记得宫九和他那个堂兄就住在二哥的院子里,我们去瞧瞧。”

    原随云知道花逐月想看热闹,也不阻止,跟着她一道去了花汀州的院子。花汀州的院子里果然闹哄哄的,若非花府占地极广,每个公子小姐所居的院落有寻常人家的宅院两三倍大小,指不定已经闹得阖府皆知了。

    南王世子拿剑恶狠狠地指着皇帝,皇帝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谈笑自若道:“我和小宫九来杭州虽是没有大肆声张,可既然得花侍郎一齐南下,自然是得了京中的许可的。我们能打什么主意?我和小宫九可不像你这么好命,得了南王叔的百般疼爱,不但拜得名师学武艺,还能潇洒地行走江湖。真是让人羡慕呢。”

    宫九看了看桌子上被打翻的精致早点,瞧向南王世子的目光极为不喜,一言不发就掀了桌布,其上碗碟粥品点心等一股脑儿朝着南王世子飞去。“太让人讨厌了。”他转头看向花汀州,“你是故意让人带这个讨厌鬼过来?”

    花汀州忙举起双手作无辜状,“哎,你们同为亲王世子,我一个小小的侍郎真的拦不住啊,怎么是我故意的呢?”哪怕他是故意的,这种时候也不能承认的。

    宫九冷笑一声,弯腰捡起一块碎片猛扎了他的大腿一下,眼神立刻就变了,朝着闪避碗碟等物的南王世子扑去,那一瞬间的杀气让自诩剑术不错的南王世子差点儿吓懵了。他匆忙举剑招架,却根本就不是十四岁的宫九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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