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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莫文立刻将秘叫住。
“横幅就不扯了，还有，不准让副总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们是来谈收购的。”
秘只是略略点头，但心里却在极力吐槽。
都特么工资快发不起了，还装腔作势个屁
员工们一大早就被赶鸭子似的大扫除，还要恢复两条生产线装模作样搞生产，这不表明了是给人制造繁忙假想以提高被卖价码吗？
但老板的话，再白痴，该听还得听。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莫文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站在办公楼前，几乎望穿秋水了，结果人还没到。
“哎呀我去，这时间怎么走这么慢，都等了这久了，还不到十点”
“莫总，要不您先坐会儿吧？”
王秘端来一张椅子，还没放下，一辆黑色大气的奔驰迈巴赫s600就驶抵了厂区大门口。
“坐什么坐，赶紧把椅子藏好”
挤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莫文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和公司其他三个副总站队等候。
“莫总，远宏建筑工程集团董事长介绍的人，来头还真不小啊”
说话者，便是大热天西装革履也不嫌热的郭毅了。
郭毅是大成电池主管市场销售的副总经理，私下里，也是莫文的小舅子，而大成电池能走到今天，与他的好高骛远也很有关系。
“来头不小又能咋啦？难道还真想讹别人一笔巨款？”
说话火气不小的，自然是主管生产的廖波副总。
廖波是标准的化工科班生，拥有丰富的行业经验，之所以被绑在了大成电池这颗歪脖子树，也是因为当初遇人不淑，上了莫文的当，居然签了违约金超高的劳务和保密合同。
要不是家里孩子留学读费钱，廖波早就想跳槽。
心态最平和的，也就是属主管行政财务方面事务的张瑞副总了。
张瑞已经年过五十，和莫文算得上是亲戚，家里也不缺钱，本身就是会计学专业，管理经验也有，担任大成电池的副总不算‘名不副实’。
“讹什么讹，指不定对方就是来看个热闹，能不能谈成，还不一定呢”
张瑞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莫文将公司卖掉后，她必须先要回自己替公司垫付的几个月工资。
在几个人各怀心思中，豪华大气的奔驰迈巴赫s600，缓缓停在了众人面前。
奔驰车副驾驶车门首先打开，下来了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格并不健硕，但格外精壮，充满了阳刚之力的男人。
戴着黑墨镜，白衬衫配黑西裤，脚穿黑皮鞋，往奔驰后排车门旁一站就让人心悸。
黑墨镜虽能遮挡住冷凛的眼神，但挡不住他那棱线分明的脸庞，坚毅而又冰冷。
他便是狂徒。
“我去，一个保镖都这么霸气侧漏，那……”
郭毅被惊得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大金主。
而其他人包括莫文，也都是充满了期待。
可车门打开了，下来的人，却立刻让莫文等跌碎了眼镜。
林昊依旧穿着一身廉价休闲装，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在莫文等人看来，这怎么瞧，也和奔驰s600的尊贵不着调啊
“您就是林总？”
莫文的笑容几乎是僵硬的，他仿佛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鄙人正是，你就是莫总吧，秦泽叔叔和我提起过你”
秦泽？叔叔？
莫文立刻收起了僵硬的笑容，露出了最纯真的笑脸。
“我是莫文，幸会幸会”
笑脸如阳光般灿烂，莫文握着林昊的手，是久久不分离，直到他一一将公司三位副总介绍完毕，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直到这时候，莫文才注意奔驰车上，还下来了一位美女。
美人如斯，看得莫文有些发愣，连女秘的咳嗽声都没听见，心想，也许貌美如仙，也不过如此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秦雨霏，她是我秦叔的女儿，这次过来是……”
秦家千金？
我勒个去
不仅仅是莫文，其他所有人都瞪直了眼。
还没等林昊说完，莫文就格外激动的伸手和秦雨霏轻轻一握。
“秦小姐能莅临我司，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秦雨霏有些尴尬了。
昨晚听到林昊和父亲的谈话，她就央求林昊带她一同来实地考察。
秦泽也怕女儿憋在小区里太久太闷，就当她是出来散散心，所以父女俩共同说教下，林昊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可眼下……
秦雨霏尴尬笑了笑，奋力的将手挣脱了回来。
莫文立刻意识到唐突了，“不好意思，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请，里面请”
一众人等，迅速分开让出一条道。
林昊拉着秦雨霏的手，轻声问道：“没事儿吧？”
秦雨霏浅浅一笑，“没事儿的，咱们走吧”
旋即，莫文等人在前面引路，林昊和秦雨霏手拉手的跟在后面，狂徒和停完车跑回来的暴风走在最末。
一路上有莫文亲自介绍，一行人首先去了生产车间。
国外引进的两条生产线，虽然在国外是落后的，但在国内同行里还算比较先进的，加上一台台设备都被擦得锃亮，而且员工们都正各司其职，一派忙碌景象，莫文就有本钱吹牛了。
足足吹嘘了十分钟后，才带林昊等去了检测和包装车间。
倒是仓库，莫文只让匆匆看了几眼，除了囤积的一大批原材料，林昊还注意到有不少盖着篷布，垒砌如山般的电池成存货。
将近十一点，莫文终于将林昊等人领入了办公楼二楼的会议室。
趁着参会人员还没完全到齐，秦雨霏悄悄拽了拽林昊的衣服。
“我觉得，这厂肯定有问题。”秦雨霏低声提醒道。
林昊耸了耸肩，“开工不足、产积压，而且还是二流设备，问题当然大了”
秦雨霏冷着脸道：“那你怎么还想买？”
“时间紧迫嘛，不过要是价格谈不拢，也只能放弃”
很快，参会人员就纷纷到齐了。
莫文首先自然是就公司概况、经营现状等等进行了介绍，无外乎就是注册资本好几亿、生产设备多先进、被哪些大领导视察过等等。
林昊选择性的听了一些，更在乎的，是三位副总分别就各自分管领域的详细介绍。
但，所有人都是避重就轻、夸夸其谈。
衰落中的大成电池，也被吹嘘成发展情况良好，至于业绩欠佳，就把原因怪罪于国内外经济环境不景气。
“综上所述，大成电池还是蛮不错的，设备先进、人员齐整、管理健全、税务良好……”
在莫文掀起新一轮自吹自擂之前，林昊忍不住了。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我想问的是，所有股东都已经决定公司整体出售了？”
占股九成的莫文第一个点头。
紧接着，郭毅、张瑞和廖波也都点头示意，他们手中的股份并不大，更何况最大的股东莫文都要卖，瞅着公司也不景气，他们此时不卖更待何时。
林昊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开个价吧”
开价？
莫文兴奋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该有的矜持和隐忍，还是要有的。
所以莫文假装和其他三个副总商议了一下，然后才表情凝重的说道：“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加上林总您又是秦总介绍来的，所以咱们打九五折，就四亿七千五百万吧”
噗
林昊还没立刻开口，倒是正喝水的秦雨霏，差点儿被呛着……
：
第81章 大成电池（）
大成电池，能值四个多亿？
秦雨霏当然是不信，所以她险些被呛着。 w w w 。 。 c o m
林昊赶紧扯了几张抽纸，体贴入微的帮秦雨霏擦拭唇角。
“我没事”
秦雨霏俏脸绯红，有些尴尬不已。
而真正尴尬的，是报出天价的莫文。
大成电池成立之初，莫文自己出资两亿，又找银行借贷了两亿，总投入是四亿。
可后来生意红火的那些年，莫文就已经还清了银行贷款，而且还赚了不少。
固定资产损耗了好几年，按理说应该不值四亿，但莫文是考虑他仓库里还积压着价值好几千万的货物和原材料，所以才斗胆报了个天价。
“林总，您……您觉得这个价格如何？”
“太贵了，我认为最多两亿”
林昊随口就报了一个价，可两亿真不是莫文等人能接受的。
“不可能，我仓库里积压的那些……反正，两亿肯定是不行的”
莫文情绪激动，差点儿就说漏嘴。
“积压什么？莫总能说清楚一些吗？”林昊追问道。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也就一点儿存货而已”
莫文笑容格外僵硬，而且他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盯向了郭毅。
主管市场的郭毅，既是小舅子，又是公司副总。
拜郭毅所赐，大成电池的仓库里，别的不多，就是卖不掉的锂电池很多。
积压量达100万块低端锂电池，原本应该在年初就交付给国内某手机厂家的。
可谁想到，送检的锂电池合格，首批运抵的电池却抽检出了不合格。
本来大成电池生产制造的锂电池就属于中低端的，最优秀的性能也不咋滴，结果合格率还不尽如人意。
于是乎，每块20元的出厂价，一直降到了12元，对方也拒绝履行合同。
而且除了这批积压的低端手机锂电池，库房内还有30万块中端锂电池。
这批货是帮一家大厂代加工的，签订合同后，莫文还给了郭毅一笔奖励，按道理是应该合同收款后才给的，小舅子嘛，提前给也无所谓。
然而，结果呢？
合同签订时，锰酸锂和石墨都还比较便宜，隔膜还能买得到。
可合同签订后不久，材料价格就蹭蹭往上涨，有时候隔膜还有价无市，想买也买不到。
总成本上浮了将近三成，但合同对方咬死不涨价，还非逼着大成电池按价按期供货。
意识到上当的郭毅，在莫文家门口足足跪了一整天，最终受不了枕边风的莫文，不得不咬牙同意了毁约赔偿。
赔金都是小事，可每块将近50元的中端锂电池，性能不如高端的，价格却相差不大，哪个手机厂家敢要一口气要30万块？
如果降价处理，那几乎是卖多少就亏多少。
所以，这总价值三千多万的积压货物，早已成了莫文心头的毒瘤，让他恨不得把郭毅这厮撕成粉碎
莫文说话遮遮掩掩，林昊也懒得揭露真相。
而这时候，耳濡目染受父亲影响不少的秦雨霏，已经从财务报表中，看出了一些问题。
“这公司的财务损益很奇怪，负债情况和收支有点儿对不上，我感觉这审计报告肯定被改过，还有这个，固定资产统计报表也很奇怪……”
秦雨霏一连指出很多问题，虽然她只是怀疑，而且声音很小，但坐在对面的张瑞，听不见但也瞧得见。
这些财务方面的东西，都是张瑞亲自准备的，为了让账做得更好看，甚至还托不少关系，找了高手来帮忙，但秦雨霏翻查这些的同时，又和林昊耳语不断，应该是看出问题了。
莫文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耐心正被巨大的债务压力逐渐消噬。
新成立没多久的地产公司遭遇了房地产寒冰期，资金紧张，银行不给后续贷款了。
为了不让楼盘停建，莫文甚至把别墅和豪车都抵押了，可眼看大成电池的五千万银行贷款又要到期，仓库内积压的电池又卖不掉，哪儿来钱还债？
“如果……如果林总能帮忙偿还银行贷款，那么四亿元，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对对，能接受”
郭毅等人接连点头，这个价出手，他们几个也能分到好处。
四亿七千五百万，扣除掉五千万的贷款，还有两千多万的减免。
看似很优惠，但林昊依旧觉得贵。
“银行贷款我可以帮忙偿还，但我还是那句话，两亿，一分钱都不能再多。”
“不行，价太低了，我们仓库还有好几千万的货呢”
郭毅已经忍无可忍，顾不得太多了。
“闭嘴，你个二货”
莫文被彻底惹恼了，抓起桌上的钢笔就砸向了郭毅。
“林总，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他……”
“莫总，仓库里是不是真有几千万的存货，都是近期能卖掉的吗？”
莫文抹了一把冷汗，点头哈腰的笑道：“能卖掉，当然能卖掉，只是我们和客户价格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