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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殷璃彻底放松下来的面部。百里行歌唇角扯起一丝暖意。
就这么安心在他怀里睡着就好，万事有他。
秦青本想开口接过殷璃，但看着百里行歌自得其乐的样子，终是住了嘴。
终于走到宫门口，百里行歌连气息也不曾加快一丝。
见是百里行歌过来，守门的侍卫虽然好奇只有百里行歌一行人出来，却也不敢阻拦，忙开了宫门放行。
百里行歌出了宫门，叶染正守在车边等着。
百里行歌接着月色看着没心没肺已经熟睡的殷璃，不禁莞尔。
“走，回家。”
第421章 宫中生变（）
郑王与周国公等一行人，比百里行歌没慢多少。此时也快接近宫门。
守门侍卫见郑王等人过来，明白宫宴多半是结束了，于是大开宫门，准备放行。
百里行歌抱着殷璃进了大车。叶染驾车离开。
郑王等人靠近了宫门，荷华眼尖，刚好看见那辆黑色的大车慢慢离去。
郑王冷哼一声，不理会身后女儿，自己迈向宫门。宫门口的侍卫核对好进宫的名册，行礼放行。
突然，一声尖利的内侍嗓音划破寂静。
“关闭宫门！谁也不能出去！”
郑王一愣神，脚下一顿。内侍已经一路小跑过来。尖声下令。
“传皇上旨意，关闭宫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内侍拿出令牌，侍卫仔细辨认后，大手一挥，将宫门重新紧闭。
郑王被迫退回来。不免有些怒气。
“宫中发生何时？”
那内侍换个脸色，加着小心。
“王爷，宫中出事了。”
那内侍左右看看，小心压低声音。
“十一皇子，遇刺了！”
郑王悚然动容。皇子遇刺？可非同小可。
“此事当真？”
那内侍对郑王也不敢怠慢，有心卖个人情，便捡了些能说的，先说与郑王听了。
“王爷啊，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十一皇子身边的内侍就拦住了皇上的龙撵，杂家当时就站在旁边。听得真真的！十一皇子，遇刺了！皇上已经赶往十一皇子那了。宫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奉皇上令，前来拦截今日入宫的众位大人。还有一个，便是奉皇上口谕，请王爷和瑤光郡主速去十一皇子那。”
郑王眉毛一跳，心中有些不安。
“瑤光也要去？”
如非不可避免，他是不愿意让瑤光过深接触夏卫启的。毕竟如今瑤光初初掌握青衣卫，还不到能在夏卫启面前自如应对的地步。
“瑤光郡主才名满天下，心思缜密，定能发现些不同的东西。皇上现在已经急上了火，是宸妃娘娘建议让瑤光郡主前去的。”
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不知这内侍为何敢说出来。
郑王一听，心里一咯噔。听这内侍的意思，十一皇子遇刺，很不简单。想来也是，正常点的谁会对一个不足两岁的稚儿下手！
宸妃推举瑤光，未尝没有吴家推波助澜的意思。
这是要把他郑王府放在火上烤！
皇子遇刺，岂是普通的人敢干的！瑤光不接承此事，得罪皇上，应下此事，只怕后患无穷！
郑王看了看身后正与别人交谈的吴恩阁，眼眸深了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父王，怎么了？”
瑤光见郑王与来传令的内侍交谈许久，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不由担心上前。
郑王看着瑤光，心中愁绪万千，最后却只化为一声悠悠叹息。
“瑤光，随父王去面见皇上。”
“嗯”
眼中狐疑，虽然心里奇怪为什么要见皇上。但瑤光依旧点头跟在郑王身后，往回返去。
郑王妃带着夏幼岚和荷华，听从郑王吩咐。前往大殿等待。
同行的周国公见郑王转向深宫，不免有些讶异，却并未开口询问。宫里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第422章 是也不能是（）
吴恩阁缄口默语，只照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郑王临走时深深看吴恩阁一眼，转身而去。瑤光紧走几步跟上。
跟着的还是那个传旨的内侍。那内侍也有眼力劲儿，提着宫灯，走在前面引路。与郑王父女拉开了些距离。
郑王脚下步子大小不变，速度却缓下来。瑤光知道父王有话要说，紧走几步，错后半个身子，跟在郑王身边。
郑王迅速地将那内侍所说和自己想法大致说与了瑤光。
瑤光听见十一皇子遇刺，先是一愣，继而心中骇然。那不过是个不到两岁的稚子。竟有人能下得了毒手。
郑王看见瑤光神色，知道瑤光也和自己一样，被惊到了。
轻轻叹口气，郑王目光飘向远处。
“天家无亲情，我长在这宫里，最是了解不过。两岁稚儿又如何，他得了皇上喜爱，就碍了别人的路”
郑王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瑤光垂首跟着，不打扰父王思绪。
身边有侍卫疾奔而去。甲胄撞击声，在黑夜中发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响声。将郑王从回忆中拉出来。
路过侍卫脸色仓促凝重，让人看着就压力陡生。看着宫中骤然紧张的气氛，郑王也不敢再思绪回溯，抓紧时间叮嘱瑤光。
“皇子遇刺，得益的只有皇子！太子夏煜今日刚回京，以他的心智为人，还做不出来这种事。剩下的，就是五皇子夏炜和六皇子夏烨，这两个连活着都成问题，其母庄妃日夜礼佛，吃了十年的素斋。也不会与此事有牵连”
瑤光明白父王的意思。
“剩下的就是萧贵妃的九皇子了。”
“不错，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便是萧贵妃。”
瑤光点点头，以萧贵妃睚眦必报的个性，还真有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见瑤光点头，郑王摇了摇头。
“瑤光你记住，十一皇子遇刺，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萧贵妃！”
瑤光脚下一顿。
“父王的意思是”
沉沉点头，郑王继续往前走。
“宸妃在皇上面前推举你，是将我们置于两难境地。不论刺杀十一皇子的是谁，都和宫中脱不了干系。如今郑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再树敌。”
“萧媚儿再如何，哪怕萧书义死了，她也是把持后宫多年的唯一贵妃。你想想，萧媚儿若是倒了，这后宫谁将独大？”
瑤光瞳孔蓦然紧缩。
是了，萧媚儿若是倒了，这后宫以后便是宸妃天下，吴家势力更进一步，她郑王府只会更加受制于人。
“半月前，皇上杀萧书义，却不牵连萧媚儿与萧家。就是存着用萧媚儿继续掣肘吴家的意思。”
“而且”
郑王脚下一滞，目光一瞬有些苍老。
“皇上剪除定安侯，拔去了萧媚儿左膀右臂，却单单留一个萧媚儿。未尝没有更深的意思在里面”
“皇上要九”
猛地捂住嘴巴，瑤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惊恐莫名。
第423章 昭宁不宁（）
前方十一皇子住的昭宁宫已经看得到大殿屋顶。郑王转身，目光有些严厉。
“记住！藏拙也好，卖傻也罢，不要做那出头椽子。后宫是非，不是我们能牵扯得起的！”
瑤光点点头，一时间有些惊惧。这样的父王，让她有些陌生。无论是头头是道的分析，还是一针见血的直指要害。都与平日里那个风花雪月的父王有些不一样。
但瑤光随即释然，父王毕竟长于深宫。对宫中手足相残的争斗，自然是不陌生的。
强行将心里的不安咽下去，瑤光与郑王迈进了昭宁宫。
十一皇子与其生母瑾妃住在昭宁宫。今晚宫宴，瑾妃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出席。
刚走进昭宁宫，瑤光便听见一个女子有些压抑的哭声。猜想应该是庄妃。
想起那个方才还钻在白姑娘怀里不出来的小胖娃儿，此时却遇刺。瑤光心里也有些难受。更加深刻体会到“天家无亲情”这句话的悲凉。
站在这金碧辉煌、重楼锦阁的深宫，瑤光心中竟生出无边的恐惧。
郑王刚带着瑤光迈入昭宁宫，便另有内侍迎上。
“王爷，您可来了，皇上正在里面等着您和郡主呢！”
那内侍一脸急色，态度却十分恭谨。
越是紧张时刻，越能看出一人心智。郑王不免多看这内侍两眼。却发现是副生面孔。
“多谢公公出来相迎，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郑王态度很好。一点也没有看不起这些阉人的意思。
“杂家在庄妃娘娘身边伺候，贱名曹忠，污了王爷清耳。”
那太监也从容回答，话里谦恭，姿态却点到为止，并不见多谄媚。连瑤光也看了这内侍一眼。
“原来是曹公公。”
郑王微微颔首，曹忠也回了礼。两人并不多做交流，脚下不停，赶紧跨进昭宁宫十一皇子的寝殿。
进了寝殿，里面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殿内跪着一地的宫人内侍，上首坐着夏卫启。脸色阴鸷地看着地上宫人内侍瑟瑟发抖。
郑王看见这样的夏卫启，心头一紧，赶紧小跑几步，进了玉阶，才要行君臣大礼。
夏卫启此时却没多少心情，大手一挥，免去了郑王的礼。
“深夜传唤，还望郑王见谅。”
郑王唯唯诺诺。
“哪里哪里，皇上传召，自然是大事，臣弟虽才能不足，可也有忠心辅佐陛下的心意。”
夏卫启点点头。
“我知道众兄弟里，你最是敦厚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夏卫启口中一滞。郑王垂首站着，模样依旧恭谨。他自然知道夏卫启为什么沉默。
如今夏氏先皇这一脉，只剩夏卫启、老四和他。当年皇子十几人，如今却只剩三人，何其悲凉。
十一皇子今日遇刺，正如多年前皇子相斗的开始！这种斗争，以后只会越演越烈，要么功成，君临天下。要么身死，魂断鸩酒！
瑤光极是规矩，皇上没有点她，她就乖乖站在郑王身后安静立着。仔细听夏卫启与郑王对话。
良久，夏卫启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沧桑。
“小十一他不过两岁”
第424章 捡回一条命（）
“朕的小十一”
夏卫启有些心冷，十一皇子不到两岁，却遭人毒手。何人丧心病狂至此，连两岁小儿都不放过！一时间，夏卫启只觉得这宫内极不安全。这才想起叫郑王来的初衷来。
“十一皇子中毒，眼下十分危险，太医正在施救”
“十一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场面话是必须要说的。而且，十一皇子确实可爱，郑王也不希望那么个小孩子就此夭折。
瑤光拍拍胸口，原来小十一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夏卫启点点头，庄妃坚持守在十一皇子身边，虽然哭声不断，可好在没有变化。这时候，没变化，便是最好。
“小十一如今状态还算稳定，朕传召你与瑤光来，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对小十一下毒手的，到底会是谁？”
郑王心里一咯噔，终于还是来了。拱拱手，郑王开口的语气充满犹豫。
“皇上，恕臣弟愚钝。要缉拿真凶，不是该找大理寺么？”
郑王话音刚落，东暖阁门吱呀一声推开。太医从里面匆匆迈出。脸上神色仓促却不见惊惧。瑤光猜想，小十一该是捡回一条命了。下一刻，太医禀报便证实了瑤光猜想。
“皇上，所幸十一皇子中毒时间尚断，入毒不深。皇上保佑，十一皇子终于没了性命之忧。”
夏卫启听了太医禀报，心里也跟着安稳了些。身上阴郁之气散去不少。
“太医辛苦。”
“不过，十一皇子虽无性命之忧，但终究年幼，恐怕身子终是受损了。”
那太医也是惊惧，方才为夏煟┱氪咄隆Ｕ澈诜⒊舻难铮熳挪簧僭嗥魉槠�
这十一皇子虽是救过来了，可到底，算是废了！
夏卫启闻言眉头一皱，刚刚散去的阴郁之气又迅速聚回。
“太医何意？”
心里惧怕万分，可太医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不然以后十一皇子出个什么事儿，自己又是掉脑袋的下场。
“皇上十一皇子年幼，身子并未长开，气命脆弱。如今中毒，十一皇子体内脏腑，恐怕已经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害。”
“砰！”
夏卫启一把掀翻面前桌案，脸上震怒非常。
“你意思，朕的小十一，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嗜血目光紧紧锁定太医，让那太医抖如筛糠牙齿打战，就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