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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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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他从前是什么人,眼下却是韩校尉之子,岂有与马奴同吃同住的道理。

    言语不通,分说不清,折腾了好一阵,请来了风灵,方才劝着他去东偏院歇觉。韩拾郎不情不愿,趁势提出白日里要与两名马奴一共侍候马厩里的那十来匹马。风灵连哄带许诺的,终是将他劝走了。

    她自回了正屋去歇,进了屋子,偌大的正房内只她一人,烛火却是通明。仆妇在净房内置了浴桶,请她去沐浴,宅中无婢子,梳洗诸事,还得靠她自行应付。好在她也不是那等娇贵的,无人服侍也过得。况且她才惊喜地发觉,长安城不似沙州那般干燥缺水,每日用水要节缩着来,此处水源丰足,每日都可随意沐浴洗濯,仿佛重回江南道。

    待沐浴更衣后,她回到屋内,百无聊赖,将屋子里的每一寸细细地瞧过来,揣测着拂耽延去沙州军府之前,在这宅子里头,有着怎样的日常。

    屋子收拾得极简,不见摆放八宝玲珑柜一类饰物,同沙州折冲府内他那间卧房如出一辙,只以一扇单屏屏障,将正屋外间隔开,屏障以绢作底,满地的荷叶莲花纹,全是手绣。屏障一侧设了胡榻矮几,几上端砚笔架,却是许久不用的。

    榻上齐整地摞了一沓书册,风灵上前拈起一册,是一册鬼谷子,再往下是手抄成册的张仪列传、尉缭子。她顺手放下书册,却一眼瞥见最底下压着的水经注。

    这一册与那些兵书格格不入,她拿起书册,随意翻看了几页,倒有些意趣。风灵重新规置好书,心里轻笑:这却是有意思,武将不识字的比比皆是,他分明做着武官,还要如此勤于书册,难不成做腻了武官,想改做文臣?

    风灵下了胡榻,倚在单扇屏障边,朝那书案望去,仿若拂耽延就在那处坐着看书一般,仿若下一息他便会抬头冲她似有若无地一笑,招手唤她过去。

    怔了片时,她轻轻地低叹一声,上前将那烛台上的烛火一一熄灭,无声地同自己道:敦煌城郊流民遭屠,城内富户乡绅灭门,朝廷无法向已归顺的阿史那贺鲁发难,总也要责成兵部给个交代,兵部不过是要拿人来做个姿态,走一走过场罢了,终究也不会真降下什么大罪,在突厥人跟前打了自家脸面,不过月余,他便也得归了。

    怀着这样的心绪,风灵将正房内的烛火一个接一个地灭去,屋子沉入一片昏黑中,惟有屋外院中石灯照射出的火光,透过窗棂上的厚纱挤进来,朦朦胧胧地将屋内照了个大概。

    风灵借着这片朦胧,撩开内室的夹幔子,一股薄薄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如她惯在拂耽延怀内嗅到的。她突然想起,这屋子从前也该是他所居罢,故而虽隔了三年有余,却仍留了几缕他的痕迹、气息在。

    她循着那气息,缩进被衾里,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窝进那总是温热坚实的胸膛。

    转眼风灵在怀远坊内已住足了一月,每日开市而出,闭市而归,将那商道上传得赫赫扬扬的西市细细地筛了一遍。西市胡商众多,少说有半数是贩货到沙州去的,亦有从沙州运了西域的东西回来贩售的。

    风灵混迹在西市,自往来商客那里打听着有关沙州的只字片语,获知敦煌县令年节后,果然因外城廓流民及城内大户遭屠的事领了罪,就地解职,徒三千里。风灵暗暗一算,徒三千里,正是弥射的领地内,流徙于张伯庸夫妇而言,倒也不算太坏,好歹能与韫娘共聚天伦。

    又一日,她在食肆内,自一名布商口中探知,沙州最大的布坊顾坊忽就闭门了,全盘的经营皆转去了西州,如今将要开春化冻,全西州都在等着顾坊今春的新锦,生意很是做得。

    风灵听了心下安然,不动声色地掩下欢欣,可又隐约觉着现下听人说起的顾坊,同自己并无十分关联一般,五千里之遥,将她与西疆隔成了两界。

    再过了数日,总不见拂耽延归来,风灵开始生了急切。她在西疆如鱼入水,能游刃有余地探听到想探听的一切消息,可身在长安却好似眼盲耳聋,全无方向,只得干着急。

    问了何管事,也是两眼一抹黑,尚不如西市人多口杂,消息多。可西市的消息再通达,也通不到宫墙内的尚书省。且长安住了多少达官显贵,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市坊间尚且论不完,有谁会如此关注一名离京三年的都尉。

    这日晨起,风灵在院中练过一路拳舒展筋骨,引得仆妇与杂使的家仆在廊下驻足观望。风灵耳力好,轻易就能听见他们的细声低议。

    “原是阿郎每日要练拳,不想娘子也有这惯例。”

    “娘子好身手,与阿郎倒是无双的良配。”

    风灵暗忖,只怕他们想得知的是她怎会有这样的身手,又是什么样的来历,如何婚配了他们阿郎。

    想到拂耽延,风灵忽然泄了气,手脚提不上力,便胡乱地收了势,坐在屋前的木阶上,抓了帛帕拭汗。

    有仆妇堆起笑脸上前与她问安,又讪讪地问她是否信释教。

    风灵点点头,那仆妇便愈发高兴了:“今日有弘福寺的高僧来咱们这一坊的法云寺,娘子去是不去?”

    “自是要去。”风灵毫不犹豫道:“正是要去替阿延求个安顺早归。”

    “哎。”仆妇一听风灵亦是信释教的,心里很是高兴,忙催道:“娘子不妨快些沐浴更衣,时候也不早了,若去晚了,寻不到个好坐处。”

    风灵此刻无计可施,能做的大约也只有虔心礼佛,求佛法加护了。遂往净房去洗濯了一番,随意挽了个螺髻,垂下发辫,换了一身素色襦裙,加了一领帔帛好御早春寒。

    两名仆妇皆已在前院候等着她了,见她出来,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她发式上,仍是在室未嫁女的发式,皆愣了一下,却也不敢多言,忙拥着她出门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乡故知(一)() 
风灵在西疆听过拔苦法师**,亦领教过玄奘法师四两拨千斤的提点,此时再听僧人俗讲,不免有些入不了心,身旁两名仆妇却听得极仔细。

    某家先人偶做下了一桩恶事,子孙皆病弱难保,后因虔心发忏,每日念经礼佛积下了福报,遂子孙得了太平,开枝散叶,入仕为官。这样的俗讲显见很是得人心,法云寺大殿内的妇人娘子们无不听得聚精会神,时而扼腕叹息,时而双目炯炯,时而叹息抹泪。

    风灵耐着性子,勉强听完一晌午的故事,自忖:下回再不同她们来凑这热闹,挤挤挨挨地坐在大殿内,昏昏沉沉地听着最粗浅的佛理,哪里能同宽广山崖上铺列开来的千佛窟相较,哪里能同西域往来**辩经的高僧相较。

    俗讲已毕,因人太多,风灵也没心思再留在寺内用斋饭,打发了两名仆妇归家,自己又往西市转去。

    她暗自盘算,方才在大殿内望见好些高门大户做派的夫人娘子,怀远坊这一场俗讲,大约是将她们都引了过来。俗讲过后,好些车马都往西市去了,恐怕今日西市的布坊、食肆、宝器铺子里少不了她们的身影,不若去撞个运道,或能探听到些什么也未可说。

    西市的盛况,果然未出风灵所料。她仗着这一月来的摸索,熟稔地游走在各家店肆之间。虽是如此,可要听到些有用的,犹如大海捞针。

    转了一大圈,风灵暗悔自己在沙州时为何不多结交些在长安有营生的商户,若是有,此时便能求着他们向相熟的官家娘子探听探听。

    正懊丧间,忽有泣声传来,在一派祥和喧嚷的市中显得很是突兀。

    风灵循着泣声走了几步,便见有好些人在围看热闹。她探身朝里头一望,一名胡女倒坐在地下,胳膊肘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一副愁苦的眉目。

    此时此刻不宜多理闲事。风灵暗暗告诫自己,转身欲走。可“啪”的一声皮鞭脆响落在她耳中,教她难挪半步。

    胡女哭声又起,哀哀求告,说的像是突厥话,又像高昌话,仿佛是说身子不适,求牙子莫再逼她作胡旋舞。

    “贱婢躲懒,你不舞,怎有贵人来买?若再装腔作势,便将你径直卖去平康坊妓房,理你身子适不适的,每日皆要侍候人,瞧你如何拿乔。”牙子满口污言秽语地叫骂,随之又落下一鞭。

    风灵又回过身,那胡女的样貌与索良音有些相仿,皆是红发雪肤,她不自禁地想起索良音也善作胡旋舞,而今也不知她过得如何,一时心下不由怜悯大动。

    那胡女看来确是带了病容,乏累不堪,眼见那牙子又高举起鞭子,风灵忙在身上摸索了几把,想找个小物件去弹他手腕子。

    不等她摸到合心的物件,便有高亮的一声女子叱责:“如今的世道,拐带人口来卖,也敢这般张狂了?”

    围看的人群一阵起哄,倒把风灵挤出了人群,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听见里头牙子粗声骂了几句腌臜话,挑衅道:“娘子若是怜悯,不若买回去予夫君做个暖床的”

    有男人哄然大笑起来,高亮的嗓音越过哄笑:“你说个价便是。”

    笑声瞬间去了大半,人皆知胡姬价高,况且眼前这一个生的还好,作价只怕不低。

    牙子亦是收了声,默了一阵,方才报出一个价:“二十两金饼。”

    周遭哗然,混着牙子得意的粗笑。

    风灵虽从不作那不义的人口买卖,可西疆边塞之地,多得是行当里的人,拐带贩卖胡姬只当寻常,故她也懂这行,绝色胡姬,十两金饼可得,这牙子显然是在刁难那要出头的女子。

    她再忍耐不住,拨开人群,提了口气在胸前,指着地下的女子向牙子宏声道:“这胡女害了痨虚病,你怎不替她延医用药?”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皆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半步。牙子发了急,跺脚怒道:“浑说!浑说!”

    “有无浑说,请医来看便知。”风灵趁势追道。

    牙子好容易招揽来的人群慢慢走散开。方才说话的那女子冷声道:“五两金饼,我便买了她。”

    牙子拉不住那些看客,再看那胡女确是满脸的病色,喘气急促虚浮,也不知是否真染了痨病,一时也踌躇。犹豫再三,终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那女子“当”地扔下一枚金饼,牙子拾起金饼,在胡女身边留下身契便走,生怕她果真是痨病,过了病气。

    “你自毁了身契走罢,不必跟着我。”那位夫人淡薄地扔下话,竟径直将才买下的胡婢放了。

    风灵在自己腰际摸了一把,扯下一枚钱袋子,掂了掂大约也不少,蹲下身子拿突厥话向那胡女道:“莫怕,你没得什么痨虚病,我唬他呢。这钱你拿着,够你找个正经的商队搭伴,回家去罢。”

    胡女慢慢地撑持着站起身,双手捧着风灵予她的钱袋,也不敢抬头,只垂着头,一会儿向着那出了金饼的夫人,一会儿向着风灵,反反复复地喃喃“日和密叶特日和密叶特”

    风灵怅然道:“不必再谢了,好好地归家去罢,家里头指不定有人正等你等得心焦呢。”这话竟不知究竟是说予谁人听的。

    她看着胡女一步步地离去,转身亦要走,才迈了两步,脑后有人犹豫不定地唤了一声:“依勒?”

    这声唤在风灵耳边划过,她脑中隐约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来。

    “依勒。”又是一声,较之方才那带了疑惑的那声清晰了不少。

    风灵猛然睁大了眼,“依勒”不正是她闺名在突厥话里的念法么。她霍地转过身,身后一位年轻的夫人正惊诧地注视着她。

    那位夫人的眉目俨然也是位胡女,可却梳着唐人的倭坠髻,身上的衣裙也是唐家妇人惯常所穿的绛黄间色裙,肩头裹了一领紫银泥罗夹帔子,襦裙瞧着还寻常,仿若殷实的小门户中的妇人,那夹帔子却不动声色地露了她刻意隐藏起的显赫贵气,寻常妇人哪里去得银泥的帔子。

    见风灵转身,她的一双带着浓厚睫毛的眼睁得更大了些,极是肯定地又唤了一声:“依勒!”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乡故知(二)() 
这场面甚是古怪,胡女一身唐家妇人的装扮,唐家子却又从头到脚地裹在胡装里头,两人在西市的路口面对面地立着,互相打量。

    风灵了怔了好几息,脑后好似被人猛拍了一巴掌,霎时惊起:“玉勒图孜弘”

    “弘忽”二字尚未出口,那胡妇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把捂住风灵的口,受了惊吓一般私下张望了一圈,见无异动,方才小心地放开捂住风灵口鼻上的手。

    “莫瞎唤,唤我玉勒便好。”玉勒图孜不满地斜了风灵一眼,双手倒插了腰,口气硬冷地问道:“喂,你怎也到了长安?来做买卖的么?我记得你是女商。”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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