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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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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片刻,又从内院跑出来,已换了一身束腰胡袍,几步蹦到外院,大声吆喝,“城外弄些野物去,哪一个与我同去?”

    连呼了两声,大院里的部曲纷纷出来,年纪大些的应道:“明日便是除夕,大娘还要往城外去?”

    “打些野味,明晚炙烤了好下酒。”风灵的兴致出奇地高涨,“去个人,到马厩,将我的大黑马牵将出来。”

    年轻好顽的部曲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大娘,我随你去。”“大娘,带着我罢。”

    风灵笑容满面地一挥手,“都去,都去,快牵马去!带上大富!”

    佛奴急急追了出去,却已唤不住风灵一行,只得跺了跺脚,哀声长叹:“没有一时是消停的,年节就在眼皮子底下,又出去闹腾”

    阿幺抱着几张皮子过来,往他怀里一推,“你管她作什么,横竖又不是小孩子,非得个个都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才好?”

    佛奴想还嘴,又自觉说不过她,怏怏地抱着皮货往库房去存放。

    半个时辰后,出了城道,一行人纵开了马,呼啦啦地往城外的林子奔去。冬日的树皆光秃着,树枝以各种奇异的姿势指向天空,林子里因无树叶灌木的遮挡,使得猎物显而易见。

    接近林子时,风灵领头带住马,回身压低了嗓子道:“老规矩,怀崽的不准打。”部曲们三三两两的应了,下马小心翼翼地摸进林子,连风灵手里牵着的大富,也极有灵性地放低了“哈赤哈赤”的呼吸声。

    麻灰色野兔最是常见,才进得林子,便有一只从前头蹿过,风灵搭起箭,迅速瞄上那只野兔,也不必拉满弦,一箭便得。

    风灵一松手上的链子,大富欢悦地蹦跳向那只倒地的野兔,毫不犹豫地一口叼住,跑回来向风灵献宝讨赏。

    风灵将野兔甩给近旁的部曲,随手从马鞍边的囊袋里掏了一小块儿风干的牦牛肉,扔给大富解馋。

    打了几只野兔,大伙儿都觉着有些无趣,便上马往林子里头去,沿途又得了一头黄麂。

    一名部曲神神叨叨地同风灵道:“倘若能打着狼便好了,大娘可曾听过,狼皮褥子百害不侵?只可惜狼大多群居,鲜少有落单的。”

    正说着,风灵忽地打断他,“噤声!”

    部曲们以为她觅得了什么猎物,齐齐闭了口,林子里一片寂静。几息之后,马铃声与马蹄声一同响起,少说有四五十骑。

    “大娘”方才说话的那部曲着了慌,“大娘,那是什么人?别是突厥人”

    “胡说什么!”风灵瞪了他一眼,“瞧你出息的,突厥人的马上不悬马铃,只咱们唐人才喜在马脖上悬铃铛。”

    话音刚落,一支鸣镝呼啸而来,却并不冲着人,径直没入一株树干内。部曲们不由都放下弓箭,从马鞍上抽出长刀来。

    “什么人在林中鬼鬼祟祟?”对方跑在头里的一骑高声呵斥道。

    “听见了?不是突厥人,都放下家伙,别再惹出麻烦来。”风灵低声吩咐道,众部曲渐次将长刀重新落回刀鞘内。

    说话间,来人已到了他们跟前,头里三骑,后头还跟着一群,皆革甲轻装,一色的玄纱抹额压在幞头下面。风灵与部曲们皆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原是沙州府兵。

    “禀郎将,咱们是敦煌城内的商户,闲来无事在这林中打些野物。”风灵翻身下马,恭敬地作了个揖。

    马上的府兵侧头打量了她几眼,倒是认得她:“顾娘子?怎在这日子里行猎?”

    风灵嫣然笑道:“兴之所至。”

    “兴致到此便止。”沉峻的声音从领头的三名府兵身后传来,马铃声响,走出的正是拂耽延。

    风灵头皮一麻,低头行了个礼,不敢抬眼望他。

    “你们接着巡一圈便回城交班,留意各处可藏身的暗地,都小心着些,莫离城过十里。”风灵低着脑袋,默默地听着拂耽延的声音在她头上回旋着。

    一圈嘱咐之后,那声音仿佛冲着她来了,“上马,我送你回城。”

    风灵乖乖地上了马,垂首催马走了几步,部曲们见状,亦纷纷上了马,却不敢跟得太紧,只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随着。

    “怎么,丁四儿送去的皮货还不够用?必得在除夕前一日出城狩猎?”拂耽延瞥了一眼她背后的背着的弓箭,及马鞍上悬着的还在滴血的网袋。

    风灵讨巧地向他展颜笑开,“风灵得了都尉的馈礼,一心想回些礼,腊月底里,买也买不着什么,便”

    拂耽延不看她,却无声地勾起了唇角,隔了片刻,淡声道:“我却是记得,除开行猎,你仿佛还有一手好厨艺,上回的粔籹,做得极好。”

    风灵略略吃惊,张了张口,俄而掩口笑道:“都尉的心思,风灵省得。”

第七十九章 画师未生() 
元日清早,阿幺进得风灵房中,却见她已神清气爽地在榻边坐着。

    昨夜依照惯常设案面东而拜之后,一众人便吃酒浑闹至子时,燃过爆竿柏叶,又顽了大半时辰方才散去。

    阿幺不料她竟能起得比日头早,且脸上不见一丝宿醉的痕迹,手中正抓着一大把利是钱袋晃着,见着阿幺进来,立马抽出一枚来,笑嘻嘻地道:“你可是新年里头一份。”

    阿幺接过利是钱袋,认认真真地给她拜了年礼,才拉了她梳洗换装。

    梳髻时,阿幺瞥了一眼风灵随意扔在妆案的利是钱袋,足比去岁多了一倍不止,疑道:“大娘今年竟要这样大手大脚地派利是钱?”

    “并不全是咱家的”风灵稍有吞吐,“今儿朔日,一会儿要往千佛洞去,归来时往外城廓绕上一绕,也该给造窟的匠人画师们备下些不是”

    阿幺嘟起嘴,不咸不淡地道:“大娘出了一半财资,已是够够的了,这些个,不还有折冲府那位担待着么?”

    风灵微微有些心虚,“他那样的官身,哪里能知道这些事,匠人画师日子并不好过,能得一份额外的贴补岂不好,于我也算是结个善缘。”

    阿幺也不同她论,麻利地替她梳好髻,由她自选了首饰往髻上簪戴。风灵取用簪子时,忽见了匣底静躺着的那支鹿形金簪,一时心燥,挥手“啪”地阖上了匣子。

    元日的千佛洞虽不及平常时的望朔日那般喧腾,却也有不少人家喜在元日拜佛进香,以求一整年的顺遂安康。

    风灵在自家佛窟内敬拜完毕,顺道瞧了瞧新开的佛窟进展如何。

    窟内墙面已打磨平整,涂上了刷白的底层,大约过了年节便可开工画壁。工匠们年中不上工,只有些妇人在窟内窟外地转悠,许是府兵的家眷,见着她皆向她招呼道谢。

    风灵略转了转,便往外城廓工匠画师所居之处去。

    阿幺心思细致,一早因听说要往这边来,出门前便抓了好几把家中供灶用剩的胶牙饧,并各色糕饼果子好几样,包裹了一同带了出来。

    这会儿她便成了外城廓那些满地跑的孩子眼中的红人。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姊姊”,紧围着她转。

    风灵将那些利是钱袋子一一派发,工匠们自是不胜欢喜,只是到底口舌粗笨,也不知如何谢了才好,只一气儿地躬身作揖,也有些将孩子扯过,非让孩子来拜谢。

    风灵只不许他们再谢,笑向众人道:“大伙儿不必谢我,这原也是延都尉的意思,只因他军务缠身无暇顾及细碎事,便由我代劳跑这一遭。若果真要谢,大伙儿一是要谢延都尉体恤,二是要谢菩萨教咱们结了这一段善缘,尽心竭力地造窟便是,除此之外,再没旁的意思了。”

    工匠们便又都将拂耽延称谢了一回。佛奴斜睨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作什么?如今竟连赔钱替旁人赚吆喝的事也肯了,来日”

    他原想说,“来日只怕整副身家性命都肯交付”,可他心底里隐隐地害怕有一日终会一语成谶,又是年节里头,不兴说这些不吉利的,到底是没能将这话脱口而出。

    赠完这一圈,手中还剩份量最重的一个钱袋子,正是替住得离外城廓聚落最远的画师未生备下的。辞过众人,风灵也不教家下众人跟着,只带着佛奴便过去了。

    快近未生家的小院时,风灵忽想起未生的母亲仿佛是畏怯生人,生怕策马的响动惊了她,隔着小院还有一段路便下了马,牵马走到院门前。

    小院仍旧是安谧宁静,在冬日正午强烈的阳光下仿若世外,未生背对着院门坐在大枣树下。

    风灵牵着马靠近院外的篱桩,隔着篱桩望见未生正在树下描画,用心之专,连院外来了人也不曾觉察。

    风灵探头一望,他原是在一块石板上画一位舞乐供奉的飞天,身段妙曼,舞姿曲折,倒是有几分眼熟。

    再凝目细一望,风灵心头一震。她怔怔地瞧了一会儿未生佝着的后背,移了视线又去瞧画中的飞天,那副欢欣沉醉且含羞带娇的笑颜,不是索良音又会是哪一个。

    风灵手中牵着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四蹄在原地踏了几步,院中的未生猛然惊觉,忙放下画板,起身望去。一见来的是风灵,竟登时红了脸,慌慌张张地扯过石桌上的一件什物,遮盖住石板上的画像。

    “你这番心思,她得知几许?”风灵双眼仍在被盖住的石板上,她也不理未生红得好似要烧起来的脸,淡淡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但凡是个儿郎,既有这心思,何不早早使她知晓?成或不成另论,倘只畏缩在暗处使力,算得什么?只怕到老都该存了一截子悔肠。纵然是不成的,日后也不抱憾。”

    未生垂着头,默默开了木篱门,又伸手接过风灵手上的马缰来系。

    “顾娘子说笑,小人画音娘子,不过是因她舞姿出众,偶得一观,便觉那样好的舞乐正该供奉于菩萨才是。小人仗着几笔涂画,日子还算过得,已是心满意足,哪里还敢有那些不着边的想头。”未生定下了神,将石桌上的画挪开,移去长条木凳上的画具,请风灵落座。

    “况且,音娘子日后自有她的好去处。”他避开风灵的目光,讪讪地望向别处,自嘲道:“难不成,我这境地,能成她终身依托?”话自他口中出,短了几分气力。

    跟着进院的佛奴恰听了一耳朵,忙打岔笑道:“怪道未生是画师中首屈一指的,元日里尚不缀笔,这般勤力,还有哪一个堪比的?要教那些庸常的往何处寻饭吃去?”

    这一句倒是解了尴尬的及时雨,风灵同未生一齐笑了起来。

    未生招呼着佛奴一同坐了,自返身回屋去倒茶。隔了片时,又空着手出来,尴尬地歉道:“阿母一早去了千佛洞,尚未回,我是个随意惯了的,家里也不曾烧得热茶。”

    “你也不必忙,我这一遭,不过是替折冲府来送个年礼,你来收了利是钱,我便要走的。”风灵笑吟吟地捧出了最大的那个钱袋。

    未生谢接了,坐着说了一回话。风灵惦记着要去康宅拜个年,回去还得做出粔籹送去折冲府,不肯多坐,起身要走。

    未生送出门去时,尴尬地向她求道:“小人以音娘子容貌入画一事,还请顾娘子替小人守口。”

    “这个好说。”风灵展露出促狭的笑容,拱了拱手,接过未生递来的马缰,出了小院。

第八十章 时兴买卖() 
敦煌城的年景因年末的太平安顺终是显得像样了不少,富贾商户少闻谁家秋末被抢掠过,养驼的人家也未因痛失了多头骆驼而短住了嚼用,各家俱像模像样地将这个年过了起来。

    这些倒还罢了,最是欢喜的莫过于那些依附大商户的部曲们,哪一年不得因沙匪流寇、突厥强人折损些人口?独今年例外。

    上年折冲府的府兵在西州往沙州的商道上来回奔驰了两趟,震慑得小群流匪不敢贸然行劫,剿灭的剿灭,散去的散去,另有不少投在了贺鲁部的牙帐之下。

    再有秋里安西都护府联同沙州折冲府一道痛击了焉耆,干脆利落地扫平了这个西域小国,一时也唬得西突厥人再不敢擅动,拂耽延与他所统沙州府兵的声威亦因此散了出去,如同无形的强盾,护得沙州及近旁商道安稳无虞。

    商户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感念着折冲府的好,却因拂耽延常年沉峻如雪山的冷脸,不敢亲近。有意送些年礼的,也在折冲府的朱漆大门前遭戍卫拦截,油盐不进。偶有些妇老,做得些年节中的面果糕饼,恰在路上遇见都尉和校尉们,赠些予他们尝尝,倒是肯受。

    如此,城中众人大多对他又敬又怕。

    这样的传闻入得张伯庸耳中,他不免要与亲近心腹冷嘲热讽一番,嗤之以鼻道:“朝廷远在五千里外,这般孤高作态,也不知要作予何人看。”索慎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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