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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朱祐樘迫不及待的发问。
“奴才没用。”太监低着头，“安喜宫的守备实在是太森严了，奴才完全没有混进去的把握。”
“不过，奴才在旁边观察了，门口的侍卫，对出来的芙秀姑娘很是恭敬，奴才私心揣测，张姑娘，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朱祐樘静坐不语，只是眉头，死死的皱成一个川字。
“贵妃的葬礼已经完成了快一个月了，父皇还扣着阿妍，是想做什么？”朱祐樘拳头紧紧的握住。
万贵妃去世那一天，安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朱祐樘第二天就知道了，
当听到成化皇帝把张妍手上的手镯脱下来的时候，朱祐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个手镯对张妍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可以说，没有那个手镯，张妍就彻底的是砧板上的肉了，只能任人宰割。
“宫中的人手，现在还有多少？”沉默了良久，朱祐樘咬着牙发问。
“我们的人手并不多了……”跪在地上的太监苦着脸，“太子殿下，如果你是想突破安喜宫的重重守卫把张姑娘救出来的话……”
“恕奴才直言，恐怕做不到。”（。），。
第102章待嫁1（今日五更，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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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沉默不语。
不用属下提醒，朱祐樘自然知道，那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之前，他渗入后宫势力最盛的时候，要强闯一个宫殿，抢出一个被重重囚禁的人，恐怕都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现在。
当初成化皇帝召张妍入宫的时候，朱祐樘为了保护张妍的安全，让宫内的人手盯着张妍，那一次，他的布置暴露了很多，渗入后宫的势力，被成化皇帝拔掉三成多了。
“太子殿下！”跪在地上的太监再次重重的磕头，“请太子殿下务必三思。”
“我知道了。”朱祐樘神色淡淡的，“你下去吧。”
这一个下午，朱祐樘一直没有离开东宫，眉头，也一直没有放开过。
“覃吉，我们去乾清宫！”终于，朱祐樘站了起来，眼眸中的目光，趋而坚定。
在见到成化皇帝时候，朱祐樘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几天没有见到，成化皇帝变的，朱祐樘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乌黑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面庞，深深凹陷下去，眼睛中，全部都是暗红色的血丝。
成化皇帝如今也就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最为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如今的成化皇帝看起来，哪里还有一点三十多岁男人的模样？
这幅形容槁枯的模样，若是说他已经五十多岁快六十多岁了，恐怕，也是有人相信的。
“儿臣参见父皇。”压下心中的惊异，朱祐樘跪下去，毕恭毕敬的行礼。
“起来吧，坐！我们父子，不用如此拘礼。”成化皇帝笑着指着龙椅下方的座椅。
“父皇……你……”朱祐樘猛然抬起头。
如果说，刚刚初见成化皇帝，朱祐樘还能压下心中的惊异，现在，他的惊异，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成化皇帝的声音……这个声音，嘶哑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人声的影子……
不由自主的，朱祐樘想起了在万贵妃葬礼上成化皇帝的样子。
万贵妃下葬的时候，成化皇帝哭的死去活来，在葬礼上，就昏死过去好几次。
“万侍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众目睽睽之下，在万贵妃的棺材放入皇陵的时候，成化皇帝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之后，成化皇帝的嘴角就冒出鲜血，晕倒在万贵妃的棺材上。
当时朱祐樘就得到消息，这么一场吐血，成化皇帝的嗓子废了。
虽有耳闻，可是，朱祐樘万万没有想到，成化皇帝的嗓子，居然会废到如此的地步。
“父皇……龙体要紧……请千万保重身体。”朱祐樘顿了一下，轻声开口。
不管如何，毕竟是父子连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朱祐樘的心中，也是不好过的。
“……祐樘，你是一个好孩子。”听到朱祐樘如此的话语，成化皇帝欣慰的笑了，“放心吧，父皇的身体，自己有数。”
“你今天进宫，有什么事情吗？”成化皇帝坐到朱祐樘的对面，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儿臣今天，是为了阿妍进宫的。”朱祐樘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儿臣想知道，阿妍犯了什么错，您要将她囚禁在安喜宫？”
朱祐樘进宫之前，肚子里面打了很多腹稿，要怎么跟成化皇帝提张妍的事情，这些腹稿，在见到成化皇帝后，全部都消失了。
他决定直话直说。
“朕想着，你也差不多该进宫跟朕提这个事情了。”成化皇帝摇头笑着。
看着成化皇帝了然的眼光和笑容，朱祐樘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开门见山的正确性。
知子莫若父，恐怕，在接到自己求见的请求的时候，成化皇帝也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了。
“既然父皇知道儿臣的来意……”朱祐樘站了起来，整整衣冠，对着成化皇帝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儿臣恳请父皇，放了张妍吧。”
“放了她？”成化皇帝挑起眉毛，“你都不问朕为什么关着她，就让朕放了她？”
“不管阿妍做了什么事情，儿臣都愿意替她承担。”朱祐樘抬头，直视着成化皇帝，“若是父皇不体恤儿臣，那么，也请看在万贵妃的面子上。”
“阿妍是万贵妃最看重的妹妹，如果阿妍有一个什么闪失，相信贵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会不瞑目的。”
“……祐樘，你在朕面前提贞儿？”成化皇帝的神色变冷了，“你就不怕激怒朕吗？”
“父皇不会的。”朱祐樘静静的看着成化皇帝。
就算会……朱祐樘的手，在衣袖下紧紧握成拳头。
就算会，他也一定要把阿妍救出来。
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彼此，成化皇帝的目光隐晦莫测，而朱祐樘的目光则是满满的坚定，昭示着他不退缩的决心。
“祐樘，你是一个好孩子啊……”良久，成化皇帝收回目光，笑着一叹，“好孩子，应该有好孩子的奖励。”
“……”朱祐樘沉默。
“祐樘，朕问你。”成化皇帝认真的看着朱祐樘，“如果朕执意要处置张妍，你又待如何？”
“……”朱祐樘沉默了一会，重重的给成化皇帝磕了一个头。
“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对父皇的任何旨意，儿臣都不敢有任何异议。”朱祐樘直起身，抬头直视着成化皇帝。
“只是……父皇，阿妍对于儿臣而言，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朱祐樘再次一个头磕下去，“请父皇开恩。”
“好！好！好！”成化皇帝连续三个好字，语言虽是赞叹，但是语调中，却是什么感情都没有。
“最近太多不开心的事情了，需要一些喜事，来冲冲晦气。”成化皇帝拂袖站起，“祐樘，东宫空了太久了，现在，也到了东宫该有个人的时候了。”
“父皇？”话题转换太快，朱祐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张妍做的那些事情，若她仅仅是贞儿的妹妹，还不足以让朕饶了她！”成化皇帝坐回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朱祐樘，“但是……”
“若是张妍是太子妃，是朕的儿媳妇，朕就可以不计较她做的那些事情。”（。），。
第103章 待嫁2（今日四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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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安喜宫的大殿大门，突然被敲开。
“侍卫大哥？”芙秀看着突然敲门的侍卫，怔了一下，“张姑娘现在休息了，请问是皇上召见吗？”
“不是的！”侍卫摇头，“皇上有旨，你和绿莹姑娘，现在立刻离宫。”
“离宫？”绿莹失声惊呼，“皇上要我们离宫？”
对上芙秀警告的一撇，绿莹连忙收声，讨好的看着门口传旨的侍卫：“侍卫大哥，能否请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呀？”
“皇上的命令，哪里是我们能够揣度的？”侍卫摇头，“两位姑娘，旨意难为，请吧。”
“侍卫大哥，能否让我们姐妹收拾一下？”芙秀握住绿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开口，“等我们收拾好了，就遵从旨意离宫。”
“好的。”侍卫点头，“接姑娘们的轿子，就在宫门候着了。”
“芙秀姐姐……”一进入芙秀绿莹的房间，绿莹就急匆匆的拽住芙秀的手，“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要我们离宫？”
芙秀摇摇头，事情来的太突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绿莹，你别怕，我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芙秀笑着握住绿莹的手，“而且，贵妃娘娘已经去了，离开皇宫，对我们两个，都是很好的选择。”
芙秀这个话说的没错，万贵妃在后宫飞扬跋扈了这么多年，其他不说，光是残杀后宫子嗣，就足以让后宫的妃子恨死万贵妃了。
相信这些妃子们，都恨不得每天可以捅万贵妃一刀，只是万贵妃身前无论身份还是手段，都让她们没有法子。
现在万贵妃去世了，她们两个是万贵妃生前最器重的掌事宫女和首席宫女，若是还呆在皇宫，肯定会沦为这些妃子的泄愤对象。
这个道理，芙秀和绿莹明白，万贵妃也明白，在万贵妃去世前，就已经帮两个人安排好了离宫的退路。
本来的计划，就是万贵妃去世后离开的，之所以现在还留在宫中，只不过是因为张妍罢了。
“芙秀姐姐，我知道。”绿莹呆在万贵妃身边的时间虽然没有芙秀的时间长，可是这些厉害关系，绿莹也是清楚的。
她轻轻一声叹息：“可是芙秀姐姐，我们走了，张姑娘怎么办？”
绿莹和芙秀一样，早就做好了离宫的准备的，不离开无非也就是因为张妍耽搁了。
“这些，就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左右的了。”说起来，芙秀的神色中，也出现了几分黯然，“不过，绿莹，我看皇上，也未必会为难张姑娘。”
“我们两个服侍了贵妃娘娘那么久的人，皇上也没有为难我们。张姑娘是贵妃娘娘的最看重的妹妹，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的。”
张妍被囚禁在安喜宫的这段时间，亏待她的也就只有自由，这段时间，安喜宫的吃穿用度，比起万贵妃生前，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还丰盛不少。
而这一次，虽然传来圣旨，让她和绿莹立刻出宫，可是，过来传旨的侍卫，在面对她和绿莹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
甚至还给出时间给她和绿莹收拾东西，而且，并没有对这个收拾的时间有任何的限制和规定。
芙秀服侍万贵妃那么多年，也避不了服侍成化皇帝，对皇上行为的心思，也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这段时间陪着张妍被囚禁在安喜宫，芙秀没有感觉到皇上那边有杀气散发出来。
“只能希望如此了。”听了芙秀的分析，绿莹也是一声叹息。
因为之前就存着离宫的想法，芙秀和绿莹留在安喜宫的东西并不多，两个人再怎么磨蹭，一个时辰过去，也收拾好了。
“要跟张姑娘告别一下吗？”推开安喜宫大门前，绿莹低声问着芙秀。
“张姑娘难得睡着，让她好好休息吧。”芙秀轻轻摇摇头，带着绿莹，推开了安喜宫的大门。
坐上离宫的马车后，芙秀和绿莹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静静的坐在马车的两个角落，听着外面车轱辘的声音，怔怔出神。
“两位姑娘，到了。”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毕恭毕敬的帮两人拉开车帘。
芙秀和绿莹搀扶着下了马车后，顿时愣住了。
马车停着的地方，并不是她们在宫外买的宅子，而是……
张府！
次日，张妍醒来后，拆开了放在枕头边的信后，沉默不语。
“张妍，不要难过，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张妍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条放到灯上，看着冉冉燃烧的火光，用力的安慰自己。
不过，再怎么安慰也是徒劳，看着芙秀她们留下的信在火光中化为灰烬的时候，张妍的心情，还是免不了低落和沮丧。
以至于，张妍连吃早餐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上午，就是泱泱的躺在床上。
不过，张妍的沮丧并没有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