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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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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闷墩的心里就像是一张白纸,简单,干净。

    可是如果人生一直就是一张白纸,岂不是也有些乏味,少了些精彩。

    刘闷墩从七老汉家里出来的时候,嘴里就大声的唱起了歌。

    他唱九妹,唱九九女儿红,还唱最炫民族风

    很多歌他都会唱,很多歌他都唱不全,但是他往往能够记住每首歌最精彩的部分。他是个傻子,智力有限,不能够对他有太高的要求。

    很多歌刘闷墩是跟着电视里学的,还有一些是小小教给他的。

    刘闷墩的嗓音很清澈,就像山里的泉水一样。他一张嘴唱歌,就像是泉水从山里汩汩流出。

    这是老天对刘闷墩特别的关爱。

    刘闷墩他虽然智力不好,但是对某些事却有着独特的记忆。譬如唱歌,譬如对村里人的记忆。

    很多人出去打工多年,刘闷墩都对他们存着深刻的记忆。

    很多人多年不回家,容貌都有了很大改变,可是一回到车车山,刘闷墩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刘闷墩会一遍一遍的问,某某某,你回来啦,某某某,你回来干嘛,直到把人家问得烦了,然后恶狠狠地训他几句。

    人们会很高兴的说,刘闷墩还记得我呢。似乎被一个傻子记住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刘闷墩虽然傻,但是身体很皮实,从来就没见过他打针吃药。

    也许他就像一只垃圾堆里的苍蝇,对那些很多人畏惧的病毒都有免疫力。他就那样卑微的,顽强的,快活的活着。

    刘闷墩的老子刘大毛对刘闷墩是有些嫌弃的。当然,谁家里有一个二傻子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光彩的事。

    刘闷墩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两岁。刘闷墩的哥哥很正常,白白净净,高高壮壮的一个俊俏汉子。

    刘闷墩其实也长得很健壮,皮肤白皙,像他老子刘大毛。如果不是智力残缺,他倒是一条不错的川中汉子。

    刘闷墩的母亲很疼爱他,三十几岁的人了,他老娘还把他当孩子一样。

    虽然刘闷墩的身体长大了,可是他的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也许他老娘眼里,他一直就是七八岁长不大的孩子。

    刘闷墩唱着歌就往车车山脚下走去。车车山脚下是王四姐开的麻将馆。这年前年后,正是麻将馆最热闹的时候。

    川中人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装,就是死要面子。车车山的人也不列外。

    那些外面打工回来的人,过年这几天都是个个装的跟大款一样。

    打牌的赌注都是很大的,有的人几天就会把一年的收入输去一大半。当然,那多半是些猫天狗冲的青屁股娃娃。

    这些年轻人,在城里打工,却尴尬着农村人的身份,至始至终也只是个农民工的称号。

    这些年轻人,虽然家在农村,父母孩子在农村,他们又彻底的嫌弃农村。

    他们融入不了城市,也回不了农村。

    老人们也有来打牌的,过年了各家的儿女多少都会给点过年前。兜里有钱的老人们赌注也会比平时大一点。

    老人们不打麻将,他们打纸牌,麻将是年轻人们的喜好。

    刘闷墩照例跟看到的每个人打招呼,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

    刘闷墩感觉有些渴了,就走到打牌的老人们的桌边端起一个茶杯就喝。

    那个茶杯是辜一贵的。他今天手气不好,已经输了一百多了。眼看着又被人胡了一个三番牌,心里就又有点急。

    辜一贵正没有找到出气的,看到刘闷墩的口水都占到了茶杯上,心里就冒火了。

    “新年八节的,闯你娃娃的鬼了。”辜一贵就把杯子里剩的茶水泼到了刘闷墩的脸上。

    刘闷墩就哭了,冲着辜一贵说:“黑油罐,你要输,输死你娃娃。”

    “见你娘的财神爷,老子不干了。”辜一贵腾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牌扔了。

    “黑油罐,你龟儿子不要脸哈,跟个闷墩娃娃吵什么吵?”

    “你不干,先把钱给了,扯卵谈吗?”赢钱的人二狗也不干了。

    “牌都没打完,给个铲铲?”辜一贵摆明了借着刘闷墩耍赖。

    一起打牌的吴篾匠说:“算了,算球了,新年八节的,莫要动气。多大的输赢啊,至于吗?不玩就算了,算球了。”

    “算球?老子刚刚这个三番未必是乱来的吗?”二狗红着脸怒视着辜一贵。

    “我不管,牌没有打完,我不给钱。”辜一贵说着抬腿就走了。

    二狗扯着辜一贵的衣服不让他走,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

    王木匠赶紧拉着两人:“新年八节的,大家都惜点气。不就是一场牌吗,又不是要人命的东西。”

    在一边看别人打牌的刘大毛走过来跟刘闷墩喊:“赶紧滚回去,讨人嫌的东西。”

    刘大毛嘴里说着,眼睛却刀子似的盯着辜一贵。

    刘闷墩怕他老子刘大毛,哆嗦了一下,往家走去。

    刘大毛的老娘水珍过来拿袖子去擦儿子脸上的茶水,嘴里埋怨着:“真是不要脸,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辜一贵知道别人背后一定会议论他,黑着一张本来就不白净的脸,甩脱了二狗的手,骂骂咧咧的走了。

    “呸!”二狗对着辜一贵的背影啐了一口,“怪眉逼眼的东西,‘爬烟囱’的老骚狗,挨鞋底板打的不要脸的”

    辜一贵没有听到二狗最后的话,其他的人听到了都会心的笑起来。

    大家都知道辜一贵“爬烟囱”,挨鞋底板的事。

第七章 爬烟冲,挨鞋底() 
辜一贵不是车车山的人,他跟赵全一个村,是汪家沟的。

    早年间,辜一贵在车车山附近几个村镇还是有些名气的。

    辜一贵个子不高,人长得精瘦精瘦的。他不仅面皮黑,而且左脸上有一个两指宽的黑色胎记。村民叫他黑油罐也是有些名副其实的。

    辜一贵是一个刮刮匠,刮刮匠是农村里对理发师傅的称呼,带着些鄙视。这是几千年农耕文明对手工艺人的歧视。

    这刮刮匠在早些年还是一门不错的手艺。那时候三天一次的集市,辜一贵古佛、方家两个集镇轮着赶,偶尔还要去一次元通场,手里总是有些灵活钱。比起那些只会埋头侍弄庄稼的人家,辜一贵还是很有些优越感。

    那时候,辜一贵骑着一辆二八圈的加重自行车,车屁股后头放着理发的家伙什,肩膀上挎着一台红灯牌收音机。

    那耀武扬威的架势,就跟现在的土豪开了一辆几百万的豪车一样。

    尤其那收音机在当时还算是稀罕物件。辜一贵的收音机用帆布带子系着,挂在肩膀上,一路骑车一路呜哩哇啦的放着,大老远都能够听到动静。

    惹得一帮小孩子跟在他屁股后面喊:“黑油罐,背喇叭。喇叭响,屁股痒。屁股痒,放大屁,把你娃娃冲到北京去!”

    辜一贵倒是放不出把人冲到北京去的大屁来,不过他还真是有一种高人一等,沾沾自喜的感觉。

    后来,辜一贵还是村里最先买上电视机的人。买了电视机之后,辜一贵就更不得了。

    那时候农村的精神文化生活还是有些贫乏的,劳动之余看看电视就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那时候去辜一贵家看电视还要收钱,五分钱一次,还得自己带板凳。

    辜一贵把自家弄得跟个电影院似的,还在院子门口写上每一天的节目预告。

    辜一贵的小儿子辜学高每到晚上就端了一根板凳坐在院门口收钱。

    辜一贵的小儿子傻头傻脑的,黑得跟一个油罐子一样。亏得他老子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辜学高,希望他能够有高深的学问呢。

    辜一贵没有什么文化,可是给娃儿起的名字倒是很有些讲究的。大儿子叫辜良玉,二女儿叫辜美玉。名字倒是良玉美玉的,可是孩子们偏偏不争气,长得随辜一贵,又黑又瘦小。

    辜一贵知道他自己那样的种,他婆娘那样的地,根本就别指望长出什么有模有样的庄稼来。

    这小儿子就不指望什么美玉良玉的,就指着多学些文化吧。

    哪知道这生了一副反骨头,偏偏跟他老子反着来。辜学高学问一点也不高,真是辜负了这个好名字了。他是学校里最笨的一个孩子,一年级就连着读了四遍。孩子们都管他叫老油条。

    不过这辜学高黑是黑点,身子骨壮实,力气也大,不像他那矮墩墩的哥哥姐姐。一到晚上坐他们家门口,就跟门上贴的门神爷张飞一个样。

    这辜一贵出名一个原因是他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好色。他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看到漂亮的姑娘家婆娘家,那是眼睛放光,嘴流口水,跟饿了五六天的饿狼一样。

    平常跟村里的那些婆娘们调笑打闹,嘴上占些便宜也就罢了,他还爱动手动脚。

    川中的女人们虽然好说笑打闹,可是你真要跟她动手动脚的,她会毫不留情的给你几个耳刮子。

    有一次一个有些姿色的年轻女人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找辜一贵剃胎毛。

    川中的孩子剃胎毛是有些讲究的,那是表示孩子离了月窝子,就要奔着成人的路上走了。那剃胎毛是很有些仪式感的,要给刮刮匠封红包的。

    那刚出月窝子的女人正哺乳呢,胸前鼓鼓的一团,简直就要把胸前的衣服胀破了。

    那辜一贵一双眼睛就落到女人的胸脯里去了。

    剃胎毛的孩子不老实,一个劲的哭。孩子的母亲忙着哄孩子,辜一贵也伸手来拍孩子。

    说是哄孩子,那手就不老实了,就往人家女人胸前蹭。

    那个女人有求于辜一贵倒是也没出声。辜一贵的胆子就大起来,居然把手伸到人家衣服里面去了。

    那女人就不干了,随手把旁边放着的洗头过的脏水就泼到了辜一贵身上。

    女人说要带着人来收拾辜一贵,辜一贵吓得一个月没敢上街。

    辜一贵的大儿子辜良玉也跟着他学会了理发,因为有一门手艺,辜良玉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那张嘴会说话,倒也是讨人喜欢。辜良玉就取了一个很漂亮的婆娘,梅家店的梅若雪。那婆娘真是有如雪后的梅花,娇艳水嫩。

    这样漂亮的儿媳妇,辜一贵当然就动起了歪心思。白天看着,夜里想着。看着眼馋,想着难受。这老公公就想干那爬烟囱的事。

    川中人把那种想打儿媳妇主意的老公公叫做爬烟囱的。不知道这爬烟囱和那种不要脸的事怎么就扯到了一起,反正一代一代的川中人都这么叫。

    辜一贵惦记儿媳妇,可是儿子在家他也得不着手。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是惦记着,那就有机会。

    改革开放后,心思灵活的辜良玉就带了一帮人出去搞建筑。

    儿子出门了,就剩下儿媳妇带着孙子在家。这一直惦记的老公公可就逮着机会了。

    那时候川中人还种棉花,棉花还是很重要的经济作物,每一家都很重视的。

    辜一贵和儿媳妇梅若雪一起种棉花。两个人都在苗田里挖棉花苗。

    初夏的时节,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梅若雪就穿着单衣单裤,那汗水一出,衣衫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那女人玲珑浮凸的线条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梅若雪蹲在前面挖棉花苗。辜一贵跟在后面把棉花苗往筐子里装。

    梅若雪那滚圆紧实的屁股就在辜一贵面前晃呀晃的,晃得辜一贵心里兵荒马乱的。

    专心干活的梅若雪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感觉屁股后面痒痒的像有东西在爬。初夏时节,地里到处是毛毛虫。梅若雪以为有毛毛虫爬到屁股上了,反手就把挖棉花苗的镰刀拍过去了。

    这一刀拍过去,辜一贵捂着手就哇哇的叫起来了。

    明白过事来的梅若雪气得一脸通红,脱下脚上的鞋,就用鞋底板去打辜一贵。

    川中人的观念里,鞋底板打人是很大的侮辱,据说挨了鞋底板打的人要倒霉三年的。

    这不要脸的辜一贵活该挨鞋底板打。

    梅若雪也真是性子烈,连骂带打的追着辜一贵满地跑,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满山都是干活的人,这辜一贵爬烟囱,挨鞋底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车车山的角角落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辜一贵输了钱,心里不痛快,黑着一张老脸往家走去。

    “爷爷,我爸爸今天回来了,喊你和奶奶过来吃夜饭。”没到家门口,孙女翠儿就在路边喊他。

    “晓得了,翠儿你爸爸回了,是不是该给爷爷一点过年钱啊?”辜一贵的心里高兴起来。

    “给你一个狗屁,你就晓得要钱。平时也不见你给我一分钱花呢。”翠儿是辜一贵小儿子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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