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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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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坤想起那个老人面孔,想起她温暖慈爱的笑容。

    按辈分,小坤要叫金宝的老娘三奶奶。也许除了自己的奶奶,世界上就三奶奶最疼他了。

    小时候,三奶奶常把他搂在怀里,说没妈的孩子最可怜。每一次会到这里,三奶奶总是给他留着些零食,或者一把花生,或者一颗核桃,或者几颗糖果。

    那些东西都是三奶奶留了很久舍不得吃的,那些花生有的都有些发霉了,那些糖果都融化了粘在糖纸上撕都撕不开。

    小坤总是挑出那些发霉的花生粒,把那些好的花生粒放在手心里,自己吃一颗,再给三奶奶一颗。

    三奶奶鼓动着没有几颗牙的嘴,嚼着花生,乐呵呵的看着他。

    小坤总是费力的撕下糖果纸,伸出舌头舔一舔那些粘在纸上的融化的糖汁。

    那种甜甜的味道和三奶奶的目光水一样一直流淌到心里。

    三奶奶走了,就在这个地方,在一片火焰中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时候,小坤在外婆家,都没有来得及参加三奶奶的葬礼。

    小坤蹲在那些黑色的灰烬前,眼泪不停的流着。三奶奶走了,这世上还有谁会那样用慈爱的眼神在阳光里温柔地看着他。

    挨着金宝家老房子的那一片废墟是小坤家原来的老房子。它很早就坍塌了,里面是一片丛生的杂草和灌木。有一些受到了那一场火的波及也变得黑乎乎的一团。

    小坤家的老房子也是毁于一场大火,那是他老子莽奎自己点燃的。

    莽奎一家有姐弟四个,他是最小的,唯一的儿子。家里父母和三个姐姐都很宠爱他。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家人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莽奎十岁的时候,他父亲出车祸死了。母亲带着一大家人辛苦的过活。莽奎的母亲是个头脑灵活的女人,她是村里最先出去打工的女人。她在南方的一个城市替一位港商看管在内地的别墅。

    莽奎没有读过多少书,脑袋瓜子又有些短路,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人,其实非常的混蛋。属于那种门里又歪又恶,门外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角色。川中人把这种人叫做碓窝棒脑壳。

    碓窝是以前川中人家家都有的一个石质工具,一般放在大门口。用一整块坚硬的石头做成,有些像一个坛子的形状。一般用来舂辣椒面,包汤圆的红糖芯子,还有其他一些需要加工成粉末状的食物。

    碓窝棒也是石头做的,圆溜溜的很像人的脑袋。一头装了根木柄,好似古典小说里的铁锤。记得小时候,我也经常拿着碓窝棒,大喊一声:“吾乃李元霸是也!”

    莽奎的婆娘燕子是板岩乡的人,个子不高,人长得有些黑。这桩婚事也是小辣椒做的媒。

    那时候莽奎外表看还是不错的,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话也不多。燕子听媒婆说他老娘出去打工好多年了,这两年准备修楼房的,觉得自己本身长得也不漂亮,能够嫁到这样的人家也不错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燕子哪里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睛跳进火坑里了。她慢慢的才发现,莽奎是一个迂腐执拗的碓窝棒脑壳。

    小夫妻难免有拌嘴的的时候。莽奎一跟燕子吵架就会生闷气,生闷气的他就会自残。

    莽奎会用脑袋撞墙,撞得鲜血直流,会把自己的衣服裤子撕烂扯碎,会吵着要放火烧房子

    这是莽奎从小惯出来的毛病,小时候每每有要求得不到满足,他就会通过自残来要挟父母姐姐。这些花招每次都会奏效,他就把这些当成了习惯。

    燕子也被莽奎的这些举动吓坏了,也总是依从着他。

    最搞笑的是燕子生小坤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莽奎的几个姐姐都已经出嫁。老娘又在外地打工,她知道儿子很混蛋,就委托莽奎的干妈七老汉的婆娘帮着照顾怀孕的儿媳妇。

    燕子生小坤的时候是冬天的夜里,来不及送到方家镇的医院去。莽奎连夜的找来七老娘帮忙。

    七老娘看燕子羊水都破了,孩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就让莽奎去找汪家沟的赤脚医生辜二娃来。

    辜二娃来了,上去就要燕子把裤子脱了。

    莽奎可不干了:“辜二娃,你他妈还是个医生,你耍流氓,脱我婆娘裤子。”

    莽奎一把就把辜二娃往门外推。

    “莽奎,你个瓜娃娃,哪有生孩子不脱裤子的。”七老娘气得真想给他两巴掌。

    “莽奎,你看你老婆就要生了,耽搁下去大人娃娃都会有危险的。”辜二娃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碓窝棒脑壳。

    “不行,你给老子滚,你就是耍流氓,你一个男人家脱女人的裤子。”莽奎拦在门口,不管在床上痛苦喊叫的燕子,就是不让辜二娃进门。

    “你个死鬼娃娃,医生面前没有男女都是病人。你也是辜二娃接生的,你水清哥哥也是辜二娃接生的,这车车山辜二娃接生的多了。”七老娘抬手就给了莽奎几巴掌。

    莽奎还是不让开,还红着眼睛说:“医生面前不分男女,可是辜二娃是男的呢。你们让他脱裤子,你们都是不要脸,总之我不能够让他脱我婆娘的裤子。”

    “莽奎,你个憨包,你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啊!”燕子忍着痛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莽奎。

    莽奎气呼呼的走到一边说:“你们都是不要脸的,我不管你们了。”

    辜二娃也不管莽奎了,赶紧进屋帮着燕子生产。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快亮了,燕子生下了小坤这个胖小子。

    七老娘打发走辜二娃,忙活着照顾产后的燕子。

    莽奎没有一点初为人父的高兴,他一直耿耿于怀辜二娃脱他婆娘裤子的事,黑着脸蹲在院门口。

    七老娘把孩子抱到莽奎面前说:“莽奎啊,你看这孩子多乖。你啊,做爸爸了,可不能够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了。哎呀,你妈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

    “来,你抱着孩子,我给燕子煮一碗荷包蛋去。”七老娘把孩子放到莽奎手里,去厨房忙活去了。

    莽奎不作声的把孩子放在燕子身边,开始收拾东西。

    “莽奎,你要干啥子?”产后的燕子虚弱的躺在床上,“你个瓜娃子,那个女人生孩子不脱裤子啊?你还生气啊,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真不要脸。我要去出门去了,去外面打工。”莽奎把收拾好的包背在肩上,往门外走去。

第三十五章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干妈,快点,莽奎要走了。”燕子大喊起来。

    七老娘正端着荷包蛋往屋里走,赶紧放下碗去追莽奎。

    七老娘年纪大了,哪里追得上莽奎。一大早,路上也没有人,找不到人帮忙。

    这个该死的龟儿子!七老娘气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七老娘一直追着莽奎跑到了王四姐的麻将馆那里。

    廖二哥正好一大早起来打扫场地,准备开门做生意。

    “逮住他,廖二哥,帮我逮住莽奎!”七老娘连声的喊着。

    廖二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七老娘追得急,心里就觉得一定是莽奎这个碓窝棒脑壳没干好事,一把就抓住了莽奎。

    “你放开,你不放开,我找街上的混混收拾你。”莽奎恶狠狠地威胁廖二哥。

    “你娃娃,敢跟老子犟,老子先把你收拾了。”廖二哥是厂里的修理工,很有一把力气。出腿一拦,伸手一推,就把莽奎放倒在地。

    七老娘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廖二哥听。

    “真是你妈的碓窝棒脑壳。你东西也是你妈这样把你生下来,你妈要是不脱裤子,你娃娃早就闷死了。赶紧跟你干妈一起滚回去,你要是敢走出车车山一步,老子把你娃娃的脚杆打断了。”廖二哥举准备撮垃圾的铁锹对莽奎说。

    “哼,廖二哥,你等到起,看我不找人收拾你。”

    莽奎被七老娘拉着往家走去。

    燕子本想着有了儿子小昆,莽奎就不再犯浑,不再动不动就耍小孩脾气。哪知道,这个小子那是狗改不了****,对燕子和小坤更是变本加厉。

    两口子在山上干活,孩子放在竹筐里。孩子饿了,哭闹,燕子要给小坤喂奶,莽奎说啥也不干,非要她抱着孩子回家才能够喂奶。

    孩子饿了,哪里管得了大人们的争吵,只顾着哇哇的大哭。燕子心疼孩子,撩起衣服,把****塞到孩子嘴里。

    孩子吸着奶不哭了,莽奎却开始耍浑了。

    “你这个死婆娘,这清天白日的,你就撩起肚子,露出****,你真是不要脸。你是怕来来往往的人看不见是不是?你这个小娼妇,是不是想要勾引野男人啊?”

    “你个死鬼儿子,这孩子哭呢,你是不是他亲老子啊?再说了,这里除了你龟儿子,哪里还有别的人啊?”燕子委屈的哭着,抱着孩子往家走去。

    “啊!啊!”莽奎大叫着,拿起锄头把一大片生长正旺的棉花苗全部铲倒了。

    “莽奎,你真是个瓜娃子,你看这棉花苗这样的长势多好啊,你真是不心疼啊。”

    路过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好心说他两句。

    “要你管,老子的庄稼,老子愿意。”莽奎一句话噎得别人都不敢言语了。

    燕子奶完孩子,把孩子哄睡着了,回到地里看到一大片倒伏萎蔫的棉花苗心里那个气啊。这一片棉田费了她多少心血啊,眼看着就有收成了。

    莽奎躺在树荫里生闷气,也不理会燕子的叫骂。

    燕子骂了一阵,坐在田头哭了一会儿,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回家背着孩子回了娘家。

    莽奎自己在家呆了一天,也觉得做的不对,上街去买了土豆补种到毁掉的棉田里。

    莽奎的大姐知道了这件事,带着莽奎去了燕子娘家,又是赔礼又是认错,好说歹说让燕子回来了。

    燕子看在孩子份上,跟着莽奎回了家。

    日子还是在吵吵闹闹中继续着。燕子心里的愤懑一天天的堆积着,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莽奎这样的迂腐和混账,终于在一个夜里离家出走了。

    那时候,小坤才一岁多,刚刚会走路。

    那一次燕子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家了,连娘家都没有回。

    没了婆娘,又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莽奎的日子也是没法过了。

    莽奎那种自残自虐的心态又来了,这一次他要闹出大动静来了。

    莽奎在一天夜里,等村里人都睡着了以后,点火把自己家的房子烧着了。

    那时候,老房子里好几家都没有修楼房,都是麦草顶泥巴墙的土坯房子。那一场火把挨着的几家都烧着了。

    莽奎把小坤扔到他外婆家的村口,一个人就走了。

    可怜的小坤,在那样的夜里,一个人在村口哇哇的哭。

    妈妈走了,混蛋的老子也不要他了。他在漆黑的夜里,不知道往哪里去,只能够坐在路边不住的哭。

    天亮的时候,人们发现了在路边哭累了睡着了的小坤。

    外婆抱着小坤回了家。老人家只能够一边抹眼泪,一边咒骂莽奎这个不负责任的碓窝棒脑壳。

    大家都嫌弃小坤是个累赘,谁也不愿意对他好。

    外婆外公觉得小坤的老子混账,弄得自己女儿也不知道去向,看见小坤就想起他那个混账老子,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他。

    舅舅舅妈更是嫌弃他,表弟表妹做错了事都是推到他头上。

    每天里,吃不饱,穿不好,挨打挨骂已经成了生活里的常事。

    小坤一开始还哭还闹,他小小的心灵里觉得一哭一闹妈妈就会出现,就会把他抱在怀里哄他逗他,亲亲热热的喊他乖儿子。

    无数次之后,小坤知道就算他哭破了喉咙妈妈也不会出现了。他就不哭了,挨打受骂也只是咬着牙忍着。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就算是草也会顽强的生长着。

    小坤一天天的长大了,没有得到过足够的关爱,他的心里长不出一片绿油油的芳草地,那里只是生长仇恨和冷漠的毒草。

    长大的小坤就满嘴谎话,他知道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别人做的错事也爱推到他头上。在自己的要求无法满足时,他就知道去偷去抢,去想尽一切办法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就算他做得再好也没有人说他是个好孩子。

    小坤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这家那家的流浪。那些亲戚可怜他父母不在身边收留他,可是他的顽劣又让人无法忍受。每一家,小坤都很难呆上三天。

    莽奎自己出去混了两年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只好又去投奔了他老娘。

    莽奎的老娘对这个独子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能够独自流泪。这一切都是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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