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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天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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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懵懂,心纯净;

    春心初动,岂非正?

    两天后,陈自默已经完全恢复状态,每节课都能够认真听讲了。回到家里,也是先把作业完成后,才会到后院堂屋里研读卷轴,困了,就打坐修行净体境。

    周四中午放学,陈自默如往常般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出滏渠村,沿着前两年刚刚拓宽,铺上了黑渣路面的乡间道路,往东南秤钩集村的方向走去。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水稻已经金黄,快到收割的时节了。

    今年风调雨顺,明显会有好收成。

    陈自默盘算着,秋收后,侯强把租粮给了,就全部卖掉,应该能卖二百多块钱。现在家里还有二十七块九的零花钱,这,已经是他目前的全部家当,姓穆的老头儿和两名下属留下的一千七百多块钱,陈自默存了起来不打算花,因为他记得干爷爷曾经说过“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将来如果以此要求他做什么,他做,还是不做?所以纵然拮据,他也绝不肯动那笔钱。

    好在是,五月农忙时收的麦子没有卖,自己一个人,磨面吃足够坚持到明年麦子下来的时候了——他舍不得留下稻谷碾大米,因为大米贵,卖了能多换点钱,日常买笔、书本等学习用品,还要缴纳电费,都需要钱啊。

    一个个穿着滏渠乡中学校服的学生,骑着自信车,说说笑笑地从陈自默身旁飞驰而过。

    他们都已经见惯,在上下学的路上,看到这个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穷学生,每天上下学都是步行。所以,没人会多看陈自默一眼,也不会去好奇的议论他。前段时间,还有学生因好奇闹鬼事件,从而主动提出要载陈自默一程,顺便询问他闹鬼的详情,但随着闹鬼事件被政府和警方揭秘后,就再无人理会他。

    当啷啷……

    连串的车铃声响起!

    快步行走着的陈自默又往道旁让了让,就听着身后有人喊道:“陈自默!”

    他停下步伐,扭头看去。

    几辆自行车飞驰到他身旁刹车停下,骑着自行车的同学,一个个单脚撑地,一腿跨在自行车上,有的同学因为身高不足,腿不够长,还要使劲翘起屁股,自行车倾斜着,但各个都是一脸的桀骜,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几个学生,已然跳了下来,快步上前围住陈自默。

    正是田志良和冯江、刘宾他们一伙儿全校有名的坏学生。

    留着偏分头,长了一双三角眼的田志良满脸骄横之色,一手还夹着烟,另一手抬起使劲推了一把陈自默的肩膀,推得陈自默一个踉跄,差点儿摔落到道路旁边的灌水沟里,他愕然看着田志良:“田志良,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田志良冷哼一声,骂骂咧咧地说道:“想听你给老子讲讲,那天晚上撞见鬼的事儿!”

    “专家已经揭秘了,那,都是骗人的戏法,根本没有什么鬼……”陈自默神情惶恐地说道,表现得如他以往那般胆怯懦弱。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陈自默的内心里虽然仍有惧意和紧张,但更多的,则是陡然生出了以往绝对不会有的愤怒,以及,想要狠狠教训对方的念头。

    冯江上前推搡着陈自默,狞笑着说道:“管你他妈什么戏法魔术的,今天就是要让你仔细给我们汇报一下情况,而且以后每天都得做汇报!啥时候我们听烦了,就不用汇报了!”说到这里,冯江一把揪住陈自默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上次不是挺牛的吗?我们问你,你还他妈爱搭不理的,是不是觉得和校长闺女苏莹莹搞上了,就牛逼啦?”

    以陈自默的性子,以前遇到这种事肯定会低下头不吱声,任人打两巴掌踢两脚再随便骂上几句,断然不会,也不敢去反抗。所以上初中以来,学校里的坏学生们都懒得欺负这个三脚踢不出一个屁,也讹不到什么财物的家伙。但今天,陈自默本身就已然心生戾气,又听得冯江辱及苏莹莹,他当即瞪着眼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和苏莹莹只是同桌!”

    “我操!”冯江右手揪着陈自默衣领,左手抬起来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陈自默头上:“还敢跟我瞪眼睛,你他妈真是皮痒了,老子今天弄死你……”

    站在旁边的田志良,抬脚踹在了陈自默腹部。

    陈自默受力,不由自主地后退,双脚踩空噗通一声摔进了道旁的灌水沟里。

    灌水沟是日常农田浇水时,走水的沟道,宽不足一米,深也就半米,还好两侧都是土垄,未用水泥混凝土打制,所以陈自默只是摔得浑身泥土,没有磕破受伤。

    然而没容得他爬起来,田志良和冯江,以及其他几个坏学生,就一拥而上,连踢带踹地把他围殴在灌水沟里。陈自默反抗不及,只得蜷缩起来双臂抱头,任人殴打。不过,三次经历单挑李志忠家族那些彪悍好斗的家伙们,现在和这些十四五岁同龄的初中生们打架,纵然是被殴打,而且已经打起来没有了避免的余地,陈自默也不再害怕,倔强的性子被打出了火气,他一边挨打一边怒骂:“操你妈的冯江,田志良,刘宾……你们他妈有种,以后别落了单让老子逮住,否则打断你们的腿!”

    “操,还他妈嘴硬,先把你打废了!”

    冯江和田志良等人愈发愤怒,下手也就更狠,刘宾从灌水沟边抄起一块半截的烂砖,就要往陈自默头上砸,恰此时,一个站在路边没有下来参与围殴的同学大喊道:“冯江,志良,王秋芬来了,快别打了……”

    听到喊话声,刘宾随手把已经举起的半截砖扔向田里,转身跳到了路上。

    其他几人,也都停手蹿上路。

    虽然这些坏学生不怎么害怕老师,尤其是王秋芬这样一个老实的女教师,但对于老师,他们毕竟还怀着好似与生俱来的些许敬畏,所以一个个跑到路上,装作无事的模样,骑着自行车,悠悠然迎着王秋芬老师来的方向,往滏渠村行去。

    远远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幕,王秋芬自然知道这些坏学生又在打架欺负人了——司空见惯的事情,她们这些做老师的虽然厌恶,但很多时候又无可奈何。

    待来到近前,王秋芬才看清楚,那个拎着破旧书包从灌水沟里爬上来,浑身脏兮兮的学生,是陈自默。

    “自默……”王秋芬赶紧停下,把自行车支好上前搀扶陈自默。

    “没事,老师我没事。”陈自默忍着浑身的酸痛,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咧开嘴露出勉强的笑容。

    王秋芬关切地上下打量陈自默,一边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为什么?

    陈自默苦笑着摇头,心想这些坏学生打人,如果非得道出一个真实理由的话,那么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说,他们今天心血来潮想打谁了……

    就这么简单。

    “唉。”王秋芬叹了口气,虽然陈自默没有回答她那简直是废话的一问,可她其实心里也很清楚。稍作思忖后,王秋芬走到自行车旁蹬开撑子,道:“我带你回家,下午我会向教导主任反应这件事,你也要告诉班主任。”

    “王老师,您先走吧,我步行习惯了。”陈自默婉拒。

    “听话,我带你回去。”王秋芬温言说道:“万一,我走了他们再回来打你呢?”

    陈自默不好再拒绝,只得点头道:“谢谢您。”

    “唉。”王秋芬唉声叹气地骑上自行车。

    陈自默小跑几步,侧身轻跳,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26章 施术准备() 
陈自默很清楚,遭受坏学生欺凌的事情,告诉班主任,甚至是校教导主任,从根本上来讲,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这些坏学生压根儿就无惧老师的批评、惩罚,也不在意被处分,被开除学籍他们都不在乎。

    老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类坏学生的父母,也多半对于自家孩子的恶劣行为,持无所谓的态度,甚而内心里还暗暗高兴,自家孩子只要不被人欺负就是好事,至于经常欺负别人……那说明有出息有能耐。有的家长不但不管,还会怂恿自家的孩子去欺负人,学校领导敢因此开除孩子,家长就去学校里大吵大闹。也有个别稍懂些事理的家长,对于孩子的错误恶劣行径,也仅是骂几句,最多打上两巴掌,根本不会认真耐心地去教育。

    有这样的家长,学校老师就算把他们叫来谈话,也是对牛弹琴,起不到丝毫效果。

    所以,陈自默鼻青脸肿的回到家后,忍着浑身酸痛一边做午饭一边琢磨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田志良、冯江、刘宾这些人必然会继续针对他的欺辱殴打行为。

    再制虚魂吓唬人?

    不行。

    一来这种事已经在秤钩集发生过,引起了官方重视,类似事件在滏渠乡再发生一次,偏生受害一方又是和他陈自默发生过冲突,那就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任何人都会怀疑,“鬼”是他陈自默搞出来的,至少,和他有着直接关系;其次,以目前陈自默的术法修为,还做不到隔着遥遥几公里远的距离,去释放并控制虚魂。总不能,大半夜跑到外村去释放虚魂吧?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村里人发现,说不得就把他当贼活活打死。

    那么……

    如之前挨打时放出的狠话,以硬碰硬,找准田志良和冯江落单的时候,下死手偷袭,直到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怕,打服?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天性老实的陈自默,其实对于和田志良、冯江这类出了名的坏学生以硬碰硬,打架斗狠,他心理上就有惧意,也不自信。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没等把他们打服,估计自己先被打残了。

    思来想去,陈自默决定,还是得靠术法解决问题。

    做出决定的同时,他立刻想到了一种比“虚魂术”稍微复杂些,同属低级的术法——蛊心术。

    陈自默并不知道,干爷爷传授的所谓低级术法,只是相对己身所修的术法来讲。如果和奇门江湖上绝大多数门派的术法平均综合力度相比,他上次施展的“虚魂术”,以及准备要使用的“蛊心术”,都可以跻身中等水准。

    饭后,陈自默迅速着手“蛊心术”的准备工作。

    他现在修为极低,远做不到如干爷爷所讲的那些修为高深的术士,莫说施展这类低级的术法,就连诸多高深莫测的术法,都能凭借强大的修为与天地同参,以本元凭空书虚符,以意念随心控本元,不受任何约束的布下术阵……

    那,才称得上信手拈来,如仙在世。

    而修为极低的陈自默,在施展“蛊心术”之前,必须提前做好一系列繁琐的准备,譬如书符要用到的辰砂、人血、槐树根、艾草、狗颈毛,以及相应的细致调配等等。

    出街门往东走,不过石桥,就在桥头南边与河堤相连处,长有一棵两人环抱的古槐。

    正值午休时分,村落间安安静静。

    陈自默拿着柴刀,来到那棵古槐树前,沿桥侧破败不堪的石阶下去。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参天古槐,粗壮的树根有许多虬结着暴露在外又深深扎入河堤。

    选择施术所用的槐树根,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挑一根出三须,须须出三根的树根,在三根三须上削下来外层似烂实潮,难看至极的表皮。

    陈自默仔细挑选,削下来大约有一两多重的树根皮,在河水里洗干净,这才爬上河堤,沿着河堤边缘,在已经干枯的荒草中找寻着艾草。

    这类野生可入药的艾草,在乡下是很常见的植物,所以没怎么费力费时,陈自默就连根带茎拔下了几棵艾草。

    随后,他遛达着去了村南杨二柱家的养鸡场。

    杨二柱在鸡场里养了两条大狼狗,一条德国黑背,另一条,则是俗称土狗的纯种黄色田园犬,个头不比黑背小,大脑袋方嘴,肩宽体阔,耷拉着一双尖小厚实的耳朵,尾巴竖起打卷儿,秉性温驯忠诚,护主时又彪悍非常。

    当初杨二柱刚在村南建起鸡场时,鸡场里的鸡,到了晚上经常炸窝,隔三差五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几只鸡。后来心里犯了嘀咕的杨二柱,请胡四帮忙给看看。那次,胡四领着刚上初中的陈自默,到鸡场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回去画了几张符,让杨二柱在鸡场大门口正中间,和鸡场围墙的四个墙角下埋符,深度二尺。又让杨二柱去卢家庄一户人家里,领养了一只刚足月的土狗,就是目前杨二柱鸡场里的那条纯种黄色田园犬。

    说来也巧,在那之前,胡四恰好受邀去卢家庄那户人家,帮忙看阴宅,所以知道那家有一窝快满月的小狗崽子。

    胡四给杨二柱的解释是:鸡场选址和建造时的布局出了问题,围墙西南角,无论是往北或者往东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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