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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些事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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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跟海亮刚刚鼓捣了半截,心里很是生气,不知道张二狗的媳妇半夜找她男人啥事儿,反正没好事。

    海亮提上鞋子,披上了外套,走出屋子打开了院门。玉珠已经站在门口了。

    再次见到海亮,玉珠没有说话,两串泪珠就滚落下来,女人扑通一声冲他跪了下去。

    王海亮吓得打了个冷战,赶紧问:“你到底啥事?快起来,快起来。”

    这时候,玉珠也穿好衣服,一起跟了出来,眼前的一切让她目瞪口呆。

    小燕一下子抱上了海亮的腿,女人痛哭失声:“海亮哥,你救救俺,救救俺吧,俺活不成了,呜呜呜呜……。”

    “到底啥事?你倒是说啊?”

    小燕说:“张二狗不是人,他娘也不是人,他们……孽待俺,天天打俺,俺不能活了,海亮哥,你领俺走出大山吧?俺一辈子也忘不掉你的恩情。”

    王海亮浑身颤抖了一下,问道:“他们为啥孽待你?你跟二狗的感情不是很好嘛?那天我教训他,你还护着他……?”

    小燕说:“俺那时被他们骗了,不知道二狗原来是那样的人,他们把俺关了禁闭,一次次凌辱,还把俺打得遍体鳞伤,不信你看……”

    小燕说着,一下子捋起了袖子,让王海亮观看。

    果不其然,女人的手臂上伤痕累累,到处是红肿,到处是淤青,都是大栓婶跟张二狗打得。有拳打脚踢的伤痕,也有连掐带拧的伤痕。

    “还有,还有这里,你瞅瞅……”小燕一边说,一边要脱衣服,要海亮检查她其他的伤。

    玉珠在旁边吓坏了,赶紧阻拦了女人:“好了,好了,可以了,我们知道了。”

    玉珠就怕别的女人占自家男人便宜,你的身体,凭啥让俺男人看?海亮要看也是看俺。

    “这些伤,都是他们打得?”

    小燕说:“是,海亮哥,俺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他们禁锢了俺,不让俺走,求求你了……”

    女人再次跪下,磕头如捣蒜,脑门子都磕出了血。

    王海亮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对张二狗恨得咬牙切齿。

    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说来说去,小燕是人家张二狗的媳妇,自己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管天管地,你管不住人家两口子打架生气,再说了,夫妻吵架是床头打架床位和,自己闲得蛋痛,才管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儿呢。

    再一个,他跟张二狗不对付,事情处理不当,那可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仇恨。

    海亮说:“小燕,你走吧,这件事我管不了。”

    “可……你是村长啊,也只有你可以将俺领出大山,海亮哥,你就忍心看着妹子受苦?”

    海亮苦笑一声:“管不着,这是你们张家的家事,王家的人无权掺和,不如你去找张大毛,他是张家的族长,家务事,只有你们自己处理。”

    玉珠也说:“是啊,是啊,你别跪在俺家门口,别人看到不好,你还是走吧,去找张大毛。”

    玉珠说着就要关门,小燕嚎哭一声将门推住了,苦苦哀求道:“海亮哥,你就那么狠心?咱们俩可有肌肤之亲啊。”

    “我的天!”一句话不要紧,王海亮再次打了个哆嗦:“你说啥?咱俩有肌肤之亲?小燕,你别冤枉好人,我跟你不认识的。”

    小燕冷冷一笑:“难道你忘了?一年前,在Z市的大酒店,你被张大栓陷害的时候,躺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忽悠一下,王海亮的身体被闪电劈中,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说第一眼看到小燕那么熟悉,原来当初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她?

    王海亮心中的怒火窜天而起:“原来那个女人是你?当初是你串通张大栓陷害我的?这种事我更不能管,你好自为之!”

    不说这个还好,一句话出口,又让海亮想起了当初的屈辱,对小燕就更加冷淡了。

    他毫不犹豫关上了院门,就那么将女人关在大街上。

    小燕在外面将王海亮的家门拍的呼呼山响:“海亮哥!求求你,求求你了……当初是俺错了,俺给你赔不是了,救救妹子吧……啊呵呵呵……”

    不是王海亮狠心,这种事真的不能掺和,小燕那是张二狗的媳妇啊,说来说去都不该参与人家的家事。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狠心给大梁山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把小燕给逼上了死路,小燕恨他恨了一辈子,不单单是王海亮,整个大梁山人也为自己的麻木不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112章 折磨() 
第112章折磨

    小燕在外面哭了很久,海亮家的门也没有开。

    后半夜,女人的哭声停止了,她悻悻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了大梁山的山口。

    小燕跟当初的带娣一样,想到了死,还是死了的好。这样活下去也没意思了。

    她顺着山路漫无目的走,夜色很黑,脚下的路明光笔直,她完全忘记了冬季的凄冷,暗夜的恐惧,也不害怕有野狼忽然窜出来,一口将她咬死。

    反正是要死了,怎么死都不重要。

    哪知道还没有走到大梁山小学的位置,就被赶上来一条黑影扑倒了,是个男人,那男人正是张二狗。

    张二狗年三十晚上赌钱,输了个口袋空空,本来就一肚子气。

    回到家以后,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房门紧锁,但是窗户被撬开了,小燕也消失不见。

    他立刻明白女人跑了,连忙急慌慌追了出来,小燕在海亮的家门口耽搁了一阵,没有跑出去多远,还是被二狗追上了。

    张二狗将女人按倒在地上,揪住她的头发,生生将她拖了回来。

    回到家里,他一肚子怒气没处撒,拿根绳子将女人捆绑了,嗤地一声,小燕的身体就被掉在房梁上。

    张二狗怒目而视:“你还给我跑?我让你跑!让你跑!让你跑!”

    男人扑上去拳打脚踢,用鞋底子抽她,用皮带摔她,还是不解恨,最后将皮带沾了水,一鞭子一鞭子在女人的身上抽打。

    这一次小燕没有哭,也没有流泪,二十天的时间,她感到眼泪已经流干,再也懒得反抗了。

    张二狗在女人的身上抽了几十鞭子,竟然发现小燕的两腿上净是血,一股红红的血水顺着女人的裤腿向下流淌。

    女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越来越白,最后变成的铁青。

    张二狗吓坏了,扯开嗓子大喊:“娘,你过来,快看看,小燕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距离天明不远了,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开始穿新衣服拜年,鞭炮声再次震耳欲聋。

    大栓婶也起来了,准备煮饺子,拜祖宗。忽然听到儿子叫喊,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房间。

    这一看不要紧,大栓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栓婶经验丰富,给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女人流产了……小燕早就怀上了张二狗的孩子。

    其实小燕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是没有跟张二狗说。

    她想回家以后给二狗一个惊喜,可怎么也想不到,张二狗会忽然翻脸。

    女人的心非常纠结,于是就将怀孕的事儿隐住了。

    孩子刚刚两个月,她的肚子还没有起,妊娠反应也不厉害,大栓婶竟然没看出来。

    大栓婶傻了眼,嚎哭一声:“作孽啊,二狗,你的儿子……儿子没有了。”

    “啊?”张二狗闻听同样蹬蹬后退两步,一跤摔倒。他扑向了娘,晃着大栓婶的肩膀问:“娘,咋办?咋办啊?”

    大栓婶说:“快,把绳子放下来,找王庆祥,或者海亮也行,快看医生,快呀……”

    这个时候他们才感到后悔,但是后悔也晚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完了,那可是二狗的亲生骨肉。

    张二狗慌了手脚,赶紧将小燕从房梁上卸了下来,啪啪首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啥女人不跟自己同房,她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他么的真粗心,咋就没有看出来小燕怀孕?

    “我不是人,我是牲口,我是畜生!小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我错了。”

    张二狗一边哭一边将女人背在了肩膀上,赶紧冲出屋子,直奔王庆祥的家。

    小燕的身体酸软无力,已经昏迷,两只手耷拉在了张二狗的肩膀上,无力地垂下。

    张二狗背着小燕一口气冲进了王海亮的家门。

    天不亮王庆祥就打开了家门,因为今天是年初一,晚辈们要来拜年。

    他刚刚吃过饺子,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这堆火是有含义的,第一是为了照明,第二是讨个好彩头,火堆烧的是木柴,柴旺就是财旺。

    而且他在门口的位置放了懒汉棍,懒汉棍专门打懒汉,谁绊倒就证明谁是懒汉。

    张二狗背着小燕冲进来的时候没注意懒汉棍,一个没留神,被懒汉棍绊倒了,来了个狗吃屎。小燕的身体也扑倒在了他的后背上。

    王庆祥正在院子里烧火,发现王二狗进门就是五体投地,赶紧上去搀扶:“呀,大侄子,这是咋累?不进屋子就磕头?海亮娘!快,给孩子拿红包!”

    王庆祥觉得二狗是来给他拜年。

    张二狗哭笑不得,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庆祥的腿:“庆祥伯,救命,救命啊!快看小燕,她是咋了?”

    王庆祥这才注意到张二狗的后边有个女人,那女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正是张二狗半个月前从山外领过来的媳妇。

    王庆祥也吃了一惊:“你们这是……?”

    王二狗说:“庆祥伯,小燕晕倒了,她下面……流血了,你给看看啊。”

    王庆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弯腰跟二狗一起将小燕抬进了屋子里。

    大栓婶也慌慌张张跟了过来,满脸的泪痕,现在的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小燕怀了二狗的孩子,也不会这么对她。

    王庆祥将小燕抱在了屋子里的土炕上,男人微闭双目,首先摸了摸女人……的脉,然后又瞅瞅女人的舌苔,翻开眼皮瞅了瞅她的眼底。

    王庆祥看病一般很少摸脉,只要看病人一眼,很快就可以开药,这样的医生一般人办不到。

    他是大梁山有名的老中医,人称赛扁鹊。

    王庆祥手捋胡须,摇头晃脑,最后苦苦笑了,说道:“二狗,你媳妇流产了,孩子没有了。”

    “你说啥?”大栓婶猛地站了起来,她晃了晃,眼前一晕,扑通倒在了地上。

    张二狗也咧着大嘴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不好,我不该拿小燕撒气,不该打她的,孩子是我打掉的,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张二狗嚎啕大哭,后悔不迭。

    现在后悔也没个鸟用,小燕还是在昏迷,女人在睡梦里说着胡话:“海亮哥,求求你,带俺走……。”

    王庆祥当然也发现了小燕身上的伤,被张二狗打得浑身血淋,这孩子就是被生生打掉的。

    别人家的女人怀孩子都当宝贝,啥好吃好喝都紧着媳妇,就怕女人受委屈,张二狗倒好,直接把孩子给打得流产。

    “那,现在怎么办?咋办啊?”张二狗期待地看着王庆祥。

    王兴祥叹口气:“还能咋办?我开几服药,回家慢慢调养吧,以后别再打她了,要不然想再怀上孩子,势必登天!!”

    “喔喔,知道了,谢谢庆祥伯伯。”张二狗跟王庆祥家有仇,主要是跟海亮的恩怨不断。

    按说,就是病死也不会找王庆祥看病,可大梁山就这么一位中医,不找他真的不行。

    再说也不能看着小燕就这么死掉。

    张二狗把小燕背回了家,大栓婶陪着王庆祥到医馆抓了几服药。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个年过的胆战心惊,非常不舒心,大栓婶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王家会屡遭磨难。

    首先是男人坐牢,其次是儿子失踪一年,好不容易二狗回来了,领回来一个媳妇,媳妇却不听话,整天想着逃走。

    教训她一下吧,又把孙子打没了。老天爷,你为啥要折磨俺?

    这一次,大栓婶跟二狗再也不敢动小燕一指头了,也不敢再捆绑女人了,把她敬若上宾。

    大栓婶亲自到厨房熬了草药,吹到不凉不热,端到了小燕的面前。

    小燕苏醒了,女人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大栓婶说:“孩子,喝两口吧,都是我不该,我不知道你怀了二狗的孩子,也不知道你会如此刚烈。

    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娘……给你赔不是了。”

    小燕没理她,也没有哭,将脑袋扭向了一边。

    现在,她对这个家非常的讨厌,她也不知道这股讨厌从哪儿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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