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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些事儿-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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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往复,她起来好几次,心里也突突直跳。

    张大栓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跟自己儿子二狗一样没出息,看到好看的娘们就迈不动步。

    他必须要拉大白梨下水了,从这儿撕开一条口子,彻底击败王海亮。

    现在的疙瘩坡已经分成了对立的两派。

    第一派是有张二狗为首,这帮人大多都是张大栓的亲戚,本家爷们和邻居,还有他从小很要好的哥们。

    另一派是有王海亮为首,村子里从前修路队的成员,柳编队的成员,还有山果队跟运输队的成员。

    这些人大部分都得到过王海亮的恩惠,有被海亮从大地震中救活的,有从大暗病跟大瘟疫中过来的。对王家感恩戴德。

    他们大多都跟着王海亮走,以王海亮马首是瞻。

    他们对王海亮死心塌地,因为海亮不但救活了他们的命,而且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两派人总是在明争暗斗,有时候大打出手。

    上辈子留下来的怨恨,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恩仇,在疙瘩坡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王海亮最不愿意看到的,可他不得不搀和进去。

    因为有了家族的观念,本家的人犯了错事,也要维护本家人,是非不再分明,对错不是关键。

    每个人都在维护自己人一派的利益。有时候是不择手段的。

    张大栓是张二狗的爹老子,当然站在儿子的立场上。

    儿子跟海亮有仇,那就是他跟海亮有仇。

    所以就给大白梨设了一个套,准备把王海亮彻底整惨。

    他把大白梨当做了击败王海亮的工具。

    晚上,张大栓果然来了……

    天下所有的银贼都是一个样,张大栓趁着夜色,悄悄靠近了大白梨的屋子。

    他身轻如燕,跳过那段矮墙,落在地上的时候,好比四两棉花落地,悄无声息。真他娘的好轻功!

    来到了屋子的窗户跟前,张大栓把手搭在嘴巴上,先学了两手狗叫:“汪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汪…………”

    学得还挺像,这是二十五年前,他跟大白梨相好的时候,两个人约定的暗号。

    大白梨在里面一听,就知道老相好的来了。

    这时候,里面同样传出两声猫叫:“喵——!瞄——喵!”

    暗号对了,男人隔着窗户小声呼唤道:“白丽……妹子”

    里面传出一句女人的回声:“嗯……”

    “今天你方便吗?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女人说:“恩……。”

    得到了女人的许可,张大栓大喜,一个鹞子翻身,从张大毛家的窗户这边,钻进了窗户的那边。

    那边就是大白梨家的土炕,张大栓迫不及待,一下子抱上了女人的身子。

    刚要亲吻,忽然,怀里的女人一声尖叫:“瞄——!”狠狠给了他致命的一爪。

    张大栓的脸上出现了三个深深的血槽,顿时血流如注。

    因为他抱上的不是女人,真的是一只猫。

    那是张大毛家的老白猫,老白猫窝在炕上,准备抓老鼠,它盯着一个老鼠洞很久了。

    忽然受到粹然一击,老白猫大怒,没抓死他,就算是客气了。

第296章 跟猫较劲() 
第296章跟猫较劲

    其实,这天晚上大白梨给张大栓留了门,她没有上门栓。

    可张大栓没有走门,他爬的就是窗户。

    怎么也想不到,扑过来抱上的不是大白梨的身体,而是一只老白猫。

    老白猫奋力抓了张大栓一下,没有立刻逃走,而是冲他张牙舞爪,喵喵只叫。

    张大栓一下子就火了,他那受过这等侮辱?飞身一扑,再次冲老白猫扑了过来。

    老白猫的身子灵巧,嗖地一声跳下土炕。

    张大栓气急败坏,捂着脸冲下炕追了下来,跟老白猫在屋子里打起了麻雀战。

    老白猫不甘示弱,跳上衣柜子,跳上八仙桌子,又从八仙桌子上跳下来,扑向了房门。

    一时间屋子里翻了天,衣柜子,桌椅板凳,全都倒了霉,稀里哗啦被张大栓撞倒不少。

    无论他怎么追赶,不要说抓住老白猫,连根猫尾巴也抓不到。

    张大栓那个气啊,一弯腰,抄起了大白梨屋子里的笤帚疙瘩,将老白猫撵得四处乱窜。

    大白梨在炕上傻眼了,不知道张大栓跟自家的猫较个什么劲?

    她说:“大栓哥,你咋了?”

    这时候的张大栓兴趣全无,所有的兴致都被这只猫搅黄了,不把它抓住,薄皮抽筋,难消心头之恨。

    门被他撞开了,错开一条缝,那只白猫身子一纵,从门缝里窜了出去。

    张大栓拉开门,拎着笤帚疙瘩,来到了院子里,一直将老白猫撵进了鸡窝。

    大白梨喜欢喂鸡,院子里的鸡窝还不小,里面有七八只下蛋的母鸡。

    老白猫无处藏身,骤然闯进鸡窝,将七八只老母鸡吓得咕咕嘎嘎乱叫。

    张大栓心说,看你往哪儿跑?

    鸡窝只有一个出口,白猫进了鸡窝,根本跑不掉。

    于是张大栓蹲下,将一只手伸进鸡窝里,捞啊捞。

    他想将白猫拉出来,结果摸到了一只老母鸡的身上。

    七八只老母鸡发现有只手伸进了自己的领地,勃然大怒,纷纷冲张大栓的手啄了过来。

    吭哧吭哧几口,把张大栓的手给啄肿了。

    张大栓也是一条硬汉子,竟然没吱声。

    是不敢吱声,深更半夜的,隔壁就是张拐子家,张拐子跟喜凤嫂都没睡,两个人在代销店查点货物。

    如果声音太大,张拐子一定会把他当成偷鸡贼。

    他忍着剧痛,抓啊抓,终于抓住了白猫的尾巴,生生将白猫从鸡窝里拖了出来。

    张大栓得胜了,露出了微笑,说:“看你往哪儿跑,竟然敢抓我?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

    他一只手拎着白猫的脖子,一只手在猫脑袋上拍打,白猫被他打得缩着脖子,没敢动弹。

    张大栓拖着白猫走进了大白梨的屋子,进门以后说:“把剪刀拿来。”

    大白梨一愣:“你要剪刀干嘛?”

    张大栓说:“我要剪光它一身的毛,顺便拔了它的胡子,让它再抓我。”

    大白梨心里同样很生气,想不到张大栓夜里来,不是跟她谈情说话,进门就跟白猫掐架。

    女人哼一声没理他,张大栓拉亮电灯,一眼看到了菠萝里的剪刀。

    他抓起剪刀,吭哧吭哧,果然把白猫身上的毛剪了个干净,白猫的胡子也给它拔了个干净。

    胡子可是猫的触觉机关,它抓老鼠靠的就是胡子。

    而且走过门缝跟狭窄的入口,猫也是依靠胡子判断入口的宽度。

    胡子进去了,身子就能进去,胡子进不去,任何狭窄的入口猫都是不敢过的。

    张大栓将猫的胡子拔干净,就是要毁掉它的捕鼠功能。

    然后,他将白猫扔在地上,抬腿一踢,将猫给踢出了屋子。

    那只猫喵呜一声,翻过墙头跑了,从哪儿以后,再也没有回过大白梨的家。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只猫是大白梨的心爱之物。

    忽然被张大栓将毛发剪光,胡子拔净,大白梨心疼地不行。

    她觉得张大栓是在侮辱她,本来兴致勃勃,这时候也没有兴趣了。

    她说:“张大栓你干嘛?跟一只猫较什么劲?”

    张大栓说:“你别管,任何得罪过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动物也不例外。”

    “那你来俺家干啥?难道就是为了跟猫较劲?”

    张大栓呵呵一笑:“当然不是,我找你,”

    大白梨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你找俺做啥?”

    张大栓说:“你知道……”

    大白梨说:“俺不知道。”

    张大栓就放下剪刀,靠近了她,说:“咱俩二十年没见,好好坐下来聊聊,谈谈思想,谈谈感受,增进一下感情。”

    “只是聊天?”

    张大栓道:“那你说干啥?”

    大白梨已经等不及了,渴望地不行。

    她发现张大栓还是跟从前一样,男人的胸怀山一样宽广,男人的胡子田野一样粗狂。

    张大栓看着挺瘦,脱了却有肉。

    他的手臂非常粗壮,干力气活出身,身体强壮,胸前是两块鼓鼓的胸肌,肚子上是四块鼓鼓的腹肌,那肌肉结实得都凝成了块儿。跟大梁山的山石那样有棱有角。

    暗夜里,大白梨的眼睛呆住了,好强壮的男人。她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张大栓历经桑仓,给人一种安全感。他的胡子,眼睛,嘴巴,无一不包含着心酸,包含着故事。

    他风光过,窘迫过,荣耀过,也失落过,历经磨难却大难不死。

    这样的男人知道怎么疼女人,知道怎么带给女人幸福和舒服,是女人可以放心依靠的港湾。

    张大栓也被大白梨的美貌折服,女人的脸蛋白,眼睛大,鼻子高,嘴巴小,比从前丰满了很多。

    在张大栓的眼里,白丽还十分年轻。

    虽然女人的眼角出现了细微的鱼尾纹,但是那种娇红,嫩白,还有一脸的稚气完全遮掩了她的苍老。

    她的十根手指纤细洁白,上面没有老茧,看的出是个不爱劳动的女人。

    这正是她跟大梁山其他女人的不同。

    张大栓同样激动了。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呆呆对视了几秒,谁也不说话。

    但呼吸都是越来越粗重。

    张大栓当然知道自己来这里的本意,他要把大白梨说服,利用她跟他一起对付王海亮。

    他们两个人脑袋在一点点靠近,四片嘴唇眼看就要短路了。这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

    忽然,外面传来啪啪的敲门声。啪啪啪:“大毛婶,您在不在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

    大白梨跟张大栓赶紧分开,两个人打了个哆嗦。

    大白梨惊恐地问道:“谁呀?”

    外面的声音说:“俺……俺是玉珠。”

    原来是王海亮的媳妇。

    海亮的媳妇玉珠经常来,几乎将大白梨这儿当成了娘家。

    王海亮一直代替二丫尽孝,久而久之,也感染了玉珠。

    玉珠因为失去了母亲,她的娘孙上香死了以后,没有依托,就把大白梨当成了亲婶子。

    有啥知心话,她都喜欢跟白丽婶子说,家里有啥好吃的,也喜欢跟白丽婶子分享。

    前一不久,大白梨家的那只癞皮狗死了,大白梨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玉珠就想,干脆把家里的猎狗小花送给白丽婶子,让它帮着婶子看家。

    看到小花,白丽婶子也就不会因为那条癞皮狗而难过了。

    今天夜里,玉珠是来送狗的。

    玉珠在外面敲门,白丽大惊失色,问张大栓:“咋办?”

    张大栓说:“好办,给她开门,然后轰她走。”

    大白梨点点头,赶紧穿上鞋子,颠颠跑出去开门。

    门打开,玉珠笑津津站在门外。

    白丽问:“玉珠,你有什么事儿吗?”

    玉珠说:“婶子,海亮今天说了,你家的那条狗死了,他怕您难过,也怕你孤独,于是让俺把小花牵过来,给您作伴。”

    大白梨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晚上她要跟张大栓深入研究的。

    可玉珠忽然牵过来一条狗。这不添累赘嘛?

    她想让玉珠把小花牵走,可盛情难却,不想辜负孩子的一翻好意。

    她只好笑笑说:“你跟海亮真有心,婶子不想要你们家的狗,把小花牵过来,你们家夜里就没狗看家了。”

    玉珠说:“没事,海亮在家,他比狗强多了。小花,过来,进去蹲下。”

    玉珠招呼一声,猎狗小花嗖地跳进了院子里,蹲在了地上,吐着舌头俯首帖耳。

    小花可是大梁山的猎狗,跟了黑虎很久,训练有素,它咬死过大梁山最凶猛的野狼,跟大山里最庞大的黑熊干过仗。

    它的牙齿锋利,勇猛异常,对主人忠心耿耿,而且特别机警。

    它是大梁山的狗皇后,身份也尊贵无比。看家更是一把好手。

    大白梨感激地看了玉珠一眼,说:“闺女,你进来坐一会儿呗。陪着身子聊会天。”

    大白梨是客气话,其实她最担心玉珠进来了,万一这丫头进来,发现张大栓在屋子里咋办?

    好在玉珠说:“不了,婶子你忙,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海亮整夜在画图纸,要很晚才睡,俺还要帮着他做夜宵呢。”

    “那好,孩子你慢走……”

    大白梨将玉珠送走了,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小心肝,这才返回屋子里去。

    走进屋子里,张大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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