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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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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常世酱油色的脸被熏得惨黄,喘着粗气道:“只要您再也不拿出那东西,明天我就派料理膳食的小太监到素斋坊去学,学不会我就不让他回来了,您看怎么样?

    “明明都是素菜非得吃到肉味,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尊捂着嘴不耐烦了。

    “你小子敢是今天开“荤”了!”天机道长的话让尊的脸发烧,心里暗骂,好容易鼓起勇气来,因为你这个混蛋根本就没亲到好不好!

    天机道长却看出自己徒弟的想法,骂道:“色迷心窍的家伙,老道晚到一刹,那个小鬼袖子里的凶器就会插进你胸膛!”

    高常世和赵嬷嬷大惊,齐问:谁要刺杀咱们殿下?魏王脱脱颜飞派了刺客?

    尊忙道:“别听他瞎说,只是刚才在练武场和人过招而已。”

    二人方才放了心。

    天机道长冷笑一声,不再言语,虽说少年人终究要过情关,只是这也太胆大包天,明知道对方存心不良,还要占便宜。

    他是刚从黑斯王朝穷游回来的,他总是云游四海,行踪不定。

    金凉国实行远交近攻的政策,黑斯王朝实力雄厚,地大物博,和金凉国世代通婚,两国来往频繁,尊的姐姐樱岚大公主前年就远嫁黑斯王,如今已是他身边最受宠爱的妃子。

    因此,金凉国的地位稳若泰山。不过,现在乌鹊国也看准了这一点,对他们频频示好,谁家还没有几个公主?

    恩,这菜没有肉味,这茶还倒有一股鱼味

    这是变着法儿的说凉王府的茶不好,这是黑枸杞茶,滋阴壮阳,你懂个屁!高常世真发火了,你要挑三拣四到什么时候??

    天机忙道:“是么!那再给我来两盏。”

    “老道喝多了会上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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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讲故事() 
入夜,还是水鱼值夜。她差一点儿给赵嬷嬷跪下了:换别人值夜好不好?殿下说他最讨厌我了!

    “不行!高公公是这里的主事,这是他安排的!”

    他在哪里?

    殿下身边

    水鱼不敢去

    尊和天机下棋到夜半才散了,和天机老道下棋有一个规定,不能赢。因为徒弟不能赢师父,那样算欺师灭祖。那好办,每一盘输的一塌糊涂?也不行,那样是轻师慢祖,要输的不露一丝痕迹。每一步棋都要讲自己是什么想的,为什么这么下。

    嗐!这罪遭的!高常世有时候都想,这老道天天打坐,为什么就不走火入魔呢?那样就让人把他扔后面湖里喂鳄鱼。到底是宫里的太监,想法阴毒。

    曹秉鲲有不同看法,尊要是和这么难缠的人都能平心静气地相处,那他终有一天会

    会成大器?

    会出家!

    天机老道赢的心满意足,内监们伺候着他们沐浴更衣就寝。

    等尊进了自己的寝殿,高常世没等主子吩咐,放下烛台就撤了。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是,天机老道等着给老奴针灸呢,您知道老奴的老寒腿又疼了。”

    高常世这么说着说着腿都瘸了,尊骂道:“赌钱就赌钱,还针灸,天机老道给你针灸那你后半辈子就得彻底坐四轮车了。”

    算了,这么些年了,赵嬷嬷的消遣是信教念经侃大山操心“国事”,高公公的嗜好就是斗鸡赌马抹骨牌,左右是活在刀尖火海上,与其哭着等死,倒不如乐一天算一天。

    尊没进内殿,依旧在前面的榻上睡了。

    忽然想:以后是不是都是这个刁蛮的小宫女值夜了?要是曹菓儿嫁过来,我便给她在对面再放一个榻,然后,那个小宫女一拉铃我不用起来,她起来伺候那将军的千金会不会把这寝殿拆了。

    他想着就吓了自己一跳,自己居然有了让一个来不不明的人睡在里面一辈子的想法。

    看了两页书,阖眼刚咪着,朦胧中听见铃铛响,爬起来,走进去,绕过屏风。

    撩开低垂的纱幕,水鱼趴在床上半梦半醒,慵慵懒懒:“玳瑁,拿薄荷茶来”隔了一会儿,又道:“哦,珍珠吧,我要嘘嘘”最后她醒了,瞪着床顶的层层莲帷,怒道:“珊瑚!再睡明日将你赐给掌事老黄”

    一盏薄荷茶递过来,她起身,就着那人的手里饮了一大口,不经意抬眼一看,如见鬼魅,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闺房。真是睡傻了。

    “噗”茶雨花般喷洒,弄了一脸一身,清香肆意。

    “说吧,你到底是谁?”没点灯,他在朦胧的清辉下问。

    哦,我是水鱼。

    一个穷说书先生家的女儿半夜能要三个侍女伺候?

    “错了,确切的说是四个。”水鱼镇静下来。

    哦?呵呵呵

    别笑!因为自幼父亲便在床边给我讲许多故事,多数都是才子佳人,大家闺秀那种,所以刚才不过是在梦里复述了父亲的故事而已,我总是爱把自己幻想成书里的人物。

    这个说法说的过去?他像在问她又像在说服自己。

    今日天机老道还说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百濯香,他说这种香料极其贵重,洗百次,经月不散,满金凉没几个人用的起。

    他的鼻子耸动,像条狗。

    “屁!一个出家人知道什么香?”她打个哈欠,懒懒散散地说。

    “是,他说这话不靠谱,我也不认为他整天做臭豆腐,还知道什么香?”

    紧接着,尊看见这个可恶的家伙,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你还是皇子呢,身上一股练武的汗臭味!养着一条恶心的大爬虫,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遭多大罪!”

    这个女人真是欠揍!明明自己刚洗完澡。

    他冷着脸道:“嗳!你一个敌国奸细的女儿居然还敢跟我这么说话!你说你潜入凉王府到底什么企图?”

    企图?水鱼又恼了:你明日把我交给刑司,让他们严刑拷打,灌热铁水,坐老虎蹬,腊钎子扎手背,痒痒挠脚心,也好让我早一点见到死去的爹爹,笨蛋!

    说起伤心事,她抽抽嗒嗒地哭,心想:平时府里侍女嬷嬷们吵嘴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就试着模仿模仿,学的不像的地方这位公子您就多包涵吧。

    果然,他把那满脸的薄荷茶误当做了她的眼泪,揽她在怀里。

    无边的夜把尊包围,无边的怀抱把水鱼包围。

    水鱼的脸总算是在尊的寝衣上蹭干净了,不过这怀抱如此温柔,要是她说一些感人的故事,他一感动,会不会就帮自己出了这个地方?

    那个这位公子,要免费听我说书么?

    他不语,长这么大他没抱过女孩儿,这是奇妙的体验。

    那我就开始讲了: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她一点儿也不爱我。

    这句感叹叫那个怀抱莫名的更紧了。

    我的母亲她不爱我,因为父亲原本就不爱她,我是这么想的,很小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父亲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也不跟母亲同寝,而是陪在我的身边,检查我的琴棋书画,歌舞填词,刺绣女红,厨艺插花。每到这个时候,我的一群厚脸皮老师们都吓得要死,我就装着羞愧的要死,这样博取同情,父亲才没有杀了我们这几个笨蛋。

    父亲走了,母亲就大肆嘲笑我,说猪都比我聪明。这当然不算什么,老师们骂的更狠,可问题是她骂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师傅们那种隐藏起来的慈爱,却有一种真正的憎恨。

    每当别人家刻薄的夫人们当面说你的女儿一点儿不像你时,她就彻底疯了,因为父亲的美貌叫神仙都侧目,我只像父亲不像平庸的她,她情何以堪。当然了,她不会打我骂我,因为她怕父亲怕的就像小鬼儿见了阎王。她只是折磨我,用无形的刀子割在一个小孩儿的心上,一刀一刀,不见血。

    她过继了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女儿,把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们的母女感情深厚,母亲每夜在姐姐的闺房里给她讲故事,唱温柔的儿歌哄她入睡,等她睡了在她额头上留下慈爱的一吻,母亲不但不让姐姐和我玩儿,还叫府里所有的人都孤立我,以至于我记忆里从没有人对我笑过,更没有人抱过我,亲我。我常常羡慕府里的猫和狗,因为它们有人抱,有人宠

    “好了,别说下去了,我抱你,我宠你”尊把脸埋在泣不成声女孩儿的头上,他活这么大,从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真是败给今夜的自己了。

    他急忙加了一句:别误会,就像抱必胜一样。

    女孩儿的长发里有百濯香还有只属于她的那种少女的体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曹菓儿身上的香味要比这浓郁百倍,可他老是觉得过犹不及,香的过份就和天机老道的臭豆腐一样了。

    也许这个女孩子的香味之所以吸引他是因为这是寂寞的香,第一眼见她,就觉得那眼底的哀伤和自己心里的如出一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夜探膳房() 
可是水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想把心事一股脑都倾吐给眼前表面看似冷酷却温润如玉的人,这是个好机会,把所有的垃圾倒给他,自己也就轻松了。

    要知道那种事就是在庙里的和尚面前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更不能用忏悔求得解脱,只能自己承受,那是一种不能忍受的煎熬。

    眼前的陌生人,就让我把垃圾倒给你吧,因为我已经无处倾泻,因为我已不堪重负。

    她在他怀里闷声说:那个后来,许是母亲实在寂寞,我无意中发现她常常在夜里招不同的男人同寝,只瞒着父亲一个人,全府上下都被买通。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发出那样恶心的浪笑,我问了教我学琴的流风师傅,他沉默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解释,他们在做苟且之事。我又问什么是苟且之事,他说,就像我们在街口经常看到两条狗,公的骑着母的

    啊!恶心死了!我当时连饭都要吐出来了。我又恶心又痛苦,不知道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如何选择。就这样,我把这秘密深藏心中。

    后来,有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对父亲说,求他常回来陪陪母亲。父亲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把全府的奴婢挨个严刑拷问,你知道父亲他有多审完了地上手指头脚趾头能撮一簸箕!那些出入母亲寝室的男子的名字一一被问出来,你知道么?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以各种各样的奇葩死法消失在大兴府,消失在人间。

    结果是,母亲吓的跑到自己的卧房锁上门就忙不迭用三尺白绫自缢在里面,下人们把房门撞开,她已经在房梁上荡秋千了而我,当时分明看见母亲她脸色惨白,伸着长长的血红舌头,瞪着凸突出来的眼球,居高临下,瞧着我恶狠狠地嘶叫,又像哭又像笑,嗬嗬嗬做了鬼,我也要夜夜诅咒你!我吓的魂飞魄散,倒在地上,大叫,母亲大人,您饶了鱼儿吧!可是所有的下人都说,这死人怎么可能说话?可是,我真的看到并听到了,尸体说话了!

    说到这里,她心有余悸,反倒紧紧地搂着他,瑟瑟发抖。

    他搂紧她,用手摸她柔软的秀发,温言道:“别怕!那只是幻觉,因为就算你母亲没死透,也不会那么恶毒地对待自己的女儿的。”

    “不!她会的!因为她恨我,自始至终都恨我,自幼我就被无数个道士和尚,算命,说我是克母制父克夫的天孤煞星,是个不祥之物。”

    “那是她一届无知妇人,听那些骗钱的道士信口胡说,什么天孤煞星,毫无根据的事。”

    “可是,就算她从来不爱我,就算她用所有的法子使我痛苦不堪我也绝对不想她死

    她哭着用小拳头砸他的胸口,生疼,好像是他把她母亲杀了。

    他笑道:“好了,好了,我懂了,这是那个女人自作自受,跟你一点儿关系没有。”

    “真的?你真这么想?”

    “真的!”

    你还问个什么劲儿阿,你都好意思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顺拐呢?当然了,这话只在尊的心里想。

    “混蛋!谁要你可怜我了?如果不是我多嘴,母亲她会好好活着吧?”

    尊的心像被一只手挼了,好心塞。这是一个说书先生家里该发生的事么?不过,要是一深究起来,这个机灵鬼儿就会说,这只是父亲讲的故事之一,哼!还不如不问。

    “现在你知道,我是个杀人犯,天孤煞星,但你不会不理我对么?你会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她楚楚可怜,楚楚动人,楚楚

    女孩儿的眸子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映照下更有一种魔力,能将人牢牢吸引,控制,尊看了那眼睛就答:“嗯,不会不理你,不会丢下你,永远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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