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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阡陌投以激赏的目光：“不错。”
不愧是她选中的人啊，就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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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上人这充满肯定的眼神看一眼，墨大衍一颗心都要酥了，隐隐发热，长袖之下，一只拳头微微捏紧，继续推断：“那个人，是北澜皇权的幕后掌控者，楚都门不过是他操纵的一枚棋子罢了，所以，楚都门越昏庸越好，只要在大事上都按着这个幕后掌控者的意思来办，朝廷就不会乱。”
紫阡陌双眼发亮，越看自家小孩，越是满意。
举一反三，极好极好。
“这样推测下去，北澜皇室对于紫家的制裁，以及一步步残忍的阴谋手段，很有可能都是这个幕后掌控者的意思，唐擎并不是楚都门亲手训练出来的恶犬，而是那个幕后掌控者为楚都门训练出来的。”墨衍的脸色越来越沉，眸光也越来越深邃。
听到这里，紫昆有些坐不住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极为复杂，夹杂着激动和恨意，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楚望中！”
“楚望中！”
紫昆和墨衍，异口同声。
两个人，对看一眼，越发肯定这个猜测。
“当年，烟芜去世之后，没过几年，楚望中那个畜生就忽然暴病身亡了。”紫昆脸色越来越难看，两只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恨极、怒极，“他跟我一样，是紫府期高手，活着的时候就是了。是我糊涂了，我糊涂了，我太糊涂了，一个紫府期高手，怎么会如此不抗病，轻而易举地病死？！”
墨衍伸出一只大手，放在了老昆虫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紫老昆虫做了他多年下属，从来都是自信得意的。
何曾如今日这般，露出这般失态的神情。
紫阡陌也感觉到了爷爷的难过，上前伸出一只小手，覆盖在了爷爷如苍劲老树根一样青筋暴凸的手上，把温暖传递给他：“现在发现，也不算晚。”
紫昆一想起亡妻，心里那道豁口，就不停地冒血。
“是我的疏忽，那个时候，烟芜去世，我太伤心了。楚望中忽然暴毙，我只觉得大快人心、罪有应得，却没想过他是死遁，退隐幕后了。敌在暗，我在明。慕君和慕丞，就是因为此，才遭到暗算。”
“爷爷，这不是你的错。”紫阡陌不忍看到老人家如此伤心。
到了这个岁数，伤心是减寿命的。。。
她希望爷爷能一直健康，活到一千岁、几千岁，甚至万寿无疆。
“一切还只是推测。”墨衍面色极为凝重，语气认真道，“我会尽快查证。”
如果楚望中还活着，那么，他复仇的计划，又要重新做修改了。
楚望中二十年前就已经是紫府期上境的修为了，甚至跟郁竹君的亲爹郁院长都能打成平手分不出胜负来。
若是还活着。
很难想象，楚望中究竟已经强到了什么境界，可能是紫府期大圆满境，甚至是紫府期之上更为可怕的存在。
第273章 楚无绪毁容（）
原本是高高兴兴归来。
因为察觉到先帝楚望中可能没死的事，三人的心情，都难免有点沉重。
回到丞相府。
紫昆休息去了。
紫阡陌和墨衍，则是一道回了陌尘阁。
这才刚一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歇斯底里地尖叫、哭喊声，仿佛凄厉的女鬼一般——
“我的脸！我的脸！”
“不要，呜呜，我的容貌！”
“我是四国第一美人啊！我的脸不可能变成这样！啊啊啊——”
尖叫极为刺耳。
哭喊穿透力极强。
那音色，一听就是楚无绪无误。
“她又作什么妖。”墨衍皱眉，一脸厌烦。
“去看看。”紫阡陌比较淡定。
走到炼丹房门口。
那尖叫哭喊声听得更清晰了，伴随着的，还有“咚咚咚”从里头的砸门声。
“救命啊，放我出去。”
“呜呜，有没有人啊，快放本公主出去。”
哭声中，充满焦急和绝望。
“咔嚓”一声。
紫阡陌开了锁。
这是她的炼丹房，钥匙肯定也只有她有。。。
门从外面打开之后，紫阡陌看到了楚无绪——嗯，红卤猪头形态的楚无绪。
在极为炽热的炼丹房里，被关了三天之久，没有水喝，楚无绪的一头秀发已经被高温燎成了焦黄色，且烧毁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至于面部，更是通红，肿胀得不能看，长满了一枚枚火红的毒疮。
不知是脸。
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生满了火毒疮。
这火毒疮，跟普通的还不一样，表皮上还有羽毛的纹路，并不光滑，毒疮里的浆液呈现刺目的火红色，如流动的岩浆，十分吓人。
“紫七小姐，您可回来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呜呜。”楚无绪看到紫阡陌出现，宛如见到了救星一样，也顾不上什么长公主的尊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用手扯住了紫阡陌的裙角，不断求饶。
紫阡陌不为所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已经被打开的炼丹炉。
呵呵。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个女人，永远不知道脸这个字该怎么写，早就不要脸了。
“放开。”
紫阡陌声音极为冰冷，“脏。”
一抬脚，毫不留情地把抓着她裙角的脏手，给踹开了。
楚无绪被踹得身子翻了半圈，极为狼狈，哪里还有半点长公主的尊贵样子？昔日那般白莲花温柔小意的作态，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就是脏、丑、恶心！
身体上长的那些火毒疮，不仅痛，而且很痒，其中一部分都被她给抓烂了，红色的毒疮浆伴着脓，流得到处都是，怎能不脏？
“求求你，救救我吧。”楚无绪被踹了，也不恼，只是一味地跪着求饶，连尊严都不在乎了，不住地给紫阡陌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我不该擅自动紫七小姐您的丹药，您能不能给我一粒解药？只要能治好这些毒疮，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是她没忍住诱惑。
紫阡陌去宫里的第二天，楚无绪就看到了丹炉之上，有一团深蓝色的烟雾升腾而起，药香四溢。
第274章 中洲来信（）
竟跟那日在御花园寿宴上见到的驻颜丹，味道有相似之处。
楚无绪没法不起歪心思，当时就去偷丹了。
果然，强行破开丹炉之后，从出丹口滚出来的，是应十二颗深蓝色的丹药，表面还有一根红色的羽毛纹饰，像火焰。
楚无绪那时候没多想，以为只是紫阡陌弄的小装饰，压根没往朱雀南明离火上想。
当时就吃了一颗。
一刻钟之后，容貌没有回春，倒是全身上下都长满了极为可怕的火毒疮！
炼丹房被锁着也出不去，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滚。”
紫阡陌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只说了一个字。
但却充满了无穷的威压。
妖王一怒。
凡人的灵魂，焉能抗住？
下一瞬间，楚无绪就感觉到了脑子里，持续不断地一个声音，激荡在灵魂海深处，如疾风骤雨一样，疯狂肆虐——
滚！滚！滚！滚！滚……
数不清的“滚”，同时响起，每一个“滚”都像是一把利刃弯刀，疯狂地削着她的脑浆，痛不欲生。
灵魂层面的痛苦，可远比身体层面的，要强千倍、万倍！
楚无绪忍受不了，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尖叫着从炼丹房里跑了出去，又哭喊着逃出了陌尘阁。
可是。
纵然她逃开了。
甚至是跑出了丞相府，脑袋里那如山洪暴发一样，持续不断地“滚”字，依然没有消失，还在凌迟着她！惩戒着她！
没有尽头。
墨衍以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知道，是小陌陌在使灵魂系的妖术。
否则，楚无绪不会痛苦到这种程度。
强劲的灵魂波动，让他无法忽视。
“三天三夜。”最后，紫阡陌淡若琉璃的瞳子里，妖芒敛去，妖法·言灵摄魂术，已经彻底施展完毕。
墨衍听懂了，她的意思是，楚无绪这种灵魂层面的痛苦，会持续三天三夜不停歇。
可以说是比死还痛苦了。
她是为了自己，才会对楚无绪屡次出手教训的吧。
小陌陌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呢？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墨衍的唇角，勾起一抹沉沦的弧度，极清、极淡——我想知道答案。
*。*。*
楚无绪如疯婆子一样，一路逃回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你怎么了？你怎么成这样了啊？”府里的医女幻灵曦一脸诧异，她想上前伺候，却又不敢碰楚无绪。
“疼，我好疼——”楚无绪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
“可是，长公主殿下，中洲那边来信了啊。”幻灵曦那个愁啊。
她跟府里其他的医女不一样。
她是从中洲来的，在楚无绪在中洲怀孕的那段日子里，由那位大人吩咐下来，亲自调过来照顾楚无绪生产，后来，楚无绪带着孩子回北澜，她也跟来了。。。
“什么？中洲的信？”痛不欲生的楚无绪，猛然抬起头，双眸之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十八年了，他终于肯联系我了吗？太好了！信在哪里？我要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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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墨衍亲爹（）
幻灵曦取出一封竹筒，递了过去：“尊上来信询问，小公子的近况。”
竹筒原本用金漆符文密封着。
解开的方法，只有她这个曾经跟随过尊上的人才知晓。
信她看过了。
不存在僭越的问题，因为尊上一直很厌恶楚无绪。
因为楚无绪在中洲的时候曾经对尊上的正宫妻子动手下咒，楚无绪生的孩子抓破了正宫儿子的脸，所以尊上震怒，直接把楚无绪和楚无绪生的孩子，一起赶回北澜了。
至始至终，都没给楚无绪一个名分。
别说是妾了，连侍妾都不算。
“啊？”
楚无绪呆住，“就问了那个小……小子？”
差点说成了小杂种。。。
小时候虐待墨衍，也大多是背着幻灵曦在做。
甚至墨衍五岁的时候，被唐擎杀了的事儿，幻灵曦也是不知道的。最主要，那几年幻灵曦在闭关修炼，也不大过问外面的事儿。
尊上都不在意这对母子，她又何须费神？
“不然呢。”幻灵曦似笑非笑道，“长公主该不会以为，尊上还会亲自过问你的近况？你美的时候，尊上都不在意你，你现在毁容了，尊上更不会在意你了。”
楚无绪颤抖着手，结果竹筒，取出里面的信。
果然是那个人的笔迹。
只有一句话——【孩子，修为如何】
只字未提楚无绪。
“孩子……”楚无绪的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孩子死了啊！
五岁的时候，就被她设计给弄死了！
她忍了五年。
虐待了那小杂种五年。
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妒火和怒焰，把孩子给弄死了。
时隔十八年，那个人又来问孩子，她该怎么回答？
“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可以把小公子，从郁校长那里接回来了。”幻灵曦正色问道，“小公子拜师十三年，没有归家，是否有点不合适。”
没错。
幻灵曦并不知道墨衍死了。
因为郁竹君的老爹，郁校长，当初在墨衍四岁的时候，给他做了一个测试——万年难得一见的荒古神体！
郁校长当时就提出了收徒。
被楚无绪婉拒。
郁校长没有放弃，一年之内，又上门两次。
直到墨衍五岁的时候，某一天，楚无绪告诉幻灵曦，墨衍已经成为郁校长的关门弟子，被带到玄武学院修炼去了，不师成，不会回来。
幻灵曦信了。
因为郁校长是北澜国最强的人，跟中洲的郁氏一族也有所关联。
“……好。”楚无绪越发慌张了，双目有些失神，信已经被她给攥得变形了，“给本公主一点时间，等我养好伤，就去玄武学院里亲自把儿子接回来。”
幻灵曦微微蹙眉。
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楚无绪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丑了，若是上门去接人，估计会被直接轰出玄武学院。
而她跟郁校长不熟，肯定见不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