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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一脸无语，抱歉的笑了笑，道，“陛下，祭司他醉了。我还须得送他回去。”
喝醉个酒还要吃醋打人，慕冰这酒品，真是没谁了！
“罢了。”
龙皇看出他的为难，颔首答应了。
赤焰告别他们，吃力的把慕冰从皇宫里“搬”出来，终于把他送上了两人来时的马车。
听着马夫赶车的吆喝声，赤焰垂了眸，撩开慕冰脸上几根发丝，看着他的脸许久，这才低低叹气。
待到了祭司府，已经是夜里子时时分，让下人帮忙把慕冰弄进了寝屋，赤焰跟了过去，看着慕冰四仰八叉的睡着，无奈的拿了温热的巾帕，小心给他擦拭了脸。
可温热的毛巾刚触碰到慕冰的脸颊，慕冰的眸子便骤然睁开，而他拿着毛巾的手，也被牢牢的握在慕冰的手中。
“不要动。”
慕冰笔直的坐着，
第1870章：那也是你（）
语调很稳，可那双眼里分别就是迷蒙的，显然还醉着，而且醉得不轻，“赤焰。”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叫着赤焰的名字，赤焰无奈的应声，想继续帮他擦拭，慕冰却如小孩子般，固执的不愿松手，而是一声声的叫着。
“赤焰，赤焰，赤焰……”
“我在。”
赤焰本以为他是真的醉了，可听着慕冰的喊声，他却皱了下眉头，冷静的继续道，“到底怎么了？”
刚才慕冰的模样，他还能相信他是真的喝醉，可如今，听着他故意装出来的醉醺醺，赤焰只能装作没有发现，好引出他真正的意图。
“如果我很脏，你还要不要我？”
慕冰的声音，褪去了平日里在朝堂上的沉冷和凌厉，变得似乎格外脆弱起来，赤焰眉毛动了动，耐心道，“怎么会脏？”
“因为……”
他低低的笑着，“洗不干净啊。”
从以前到现在，他已经满是污秽，一开始，是身体上的污秽，而后来么……
就连心也变得黑暗了，再也洗不干净了！
“再如何污秽，那也是你。”
赤焰低低应了一声，温热的帕子覆在慕冰的脸上，替他擦去额角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珠，“如果你干净，那还是那个狠戾的你么？”
明明不是什么表扬的话，偏偏就对了慕冰的胃口，慕冰的眼底划过一抹深邃的流光，手一伸，把赤焰整个人都揽入怀中，专心的啃着他的下颌，“你怎么就这般对我胃口。”
大概是因为……他干净？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慕冰那个问题的影响，赤焰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他无奈的笑了笑，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他的温柔，他的和气，他的干净，虽然是天生如此，但能一直保持着，却要归功于生活在这样安稳的环境下。
身为龙皇认可的弟弟，龙族的赤焰王，他什么都无需操心，更不用去算计。
若他和赤瞳一开始没有交集，那么时至今日，他应该还是一个普通的先龙皇的非嫡皇子，费劲心机混个郡王，坐拥一座龙族的小城。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因为生活安逸而依旧单纯。
仿佛是因为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慕冰虽然还在装醉，唇角却一直忍不住上扬，显然是十分高兴。
赤焰眯了眯眼，轻声道，“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问问题，你在想什么？”
他想把慕冰一直遮遮掩掩隐瞒着的事情，给挖出来！
听到赤焰的话，慕冰身体有些微微的僵涩，啃着他下颌的力道却重了些。
直到赤焰觉得，自己的下颌都快被慕冰咬破了，慕冰才悠悠的松嘴，靠在他的肩头，哑着声音道，“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我的秘密呀。”
他很想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彻底挖出，摊开在赤焰的面前，让他从头到尾认识真正的自己。可是赤焰是怎么会在他身边的，他也没忘记。
两人之间本就隔着赤瞳的事，如今赤瞳又回来了，他真的能保证，
第1871章：（）
向赤焰坦白过去，不会被他出卖，将那些肮脏不堪的一切都告诉龙皇，不会被他们抓住弱点侮辱，耻笑？
他赌不起，却不得不赌。
赤瞳的提前回来，意味着他的祭司之位，即将倒塌。
他必须在失去一切之前，真正的抓住赤焰这个人，否则，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赤焰还记得，慕冰几次欲言又止，还有上次看到管家和他说起前祭司时暴怒下的紧张，“你想说，我便听着，不说也没关系。”
不能逼，否则他的意图就暴露了，这个时候，该以退为进。
两人心底都揣测着对方的情绪，慕冰听他的语气，有点气馁。
他怎么对自己的事情这般不上心！
慕冰一脸郁闷，脸上还是那副仿佛醉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继续道，“我说，当初我杀了先皇后和前祭司，是有原因的，你相信吗？”
果然是要说这件事情吗？
赤焰“嗯”了一声，“我信。”
和慕冰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确实是一个狠戾坏心到骨子里的家伙，可是，他干坏事都是事出有因，这一点，他隐约知道。
可当年的事情，到底是牵扯了赤瞳的性命。
即便他知道其中可能有隐情，可一想到慕冰心狠手辣，若不是因为他的求情，赤瞳就会被带走杀死……
所以，他相信慕冰有苦衷，但是并不原谅赞同，而且要说原谅，也轮不到他。
“你真的信？”
慕冰低低的笑了一声，“赤焰，还记得我和你讲了一半的那个故事吧，故事里的那个变态上神，你知道，他为何会被我称为变态？”
变态这个词汇，总是和恶心，下流等贬义词联系起来的，光是随便猜猜，也能想象得到那些宅子府邸里的龌龊事，例如主人和下人私通。
可慕冰，他是男人啊，难道说……
赤焰诧异的瞪大眸子，就听见慕冰的声音，艰涩响起，“那个畜生……喜欢猥亵……幼童……”
有那么一瞬间，慕冰再伪装不了酒醉的模样，他闭上眼，手指紧紧的抓住了赤焰，好像生怕他跑掉，又好像是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为数不多的温暖。
“……”
赤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半晌过去，才伸出手，反握住了慕冰，“都过去了。”
“是啊，可是我每天都会做恶梦。”
慕冰低低笑着，“你知道吗？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将我带到他的房中，逼着我褪下亵裤，玩弄我的……”
“别说了！”
他说的话露骨而又残忍，光是提起开头，赤焰都能猜到结尾，他越发皱紧了眉头，伸出手，覆上慕冰的唇瓣，“忘了吧。”
慕冰垂了眼，迷蒙的看着他。
他也想忘了，他曾经发誓过，只要报了仇，就把过往的一切彻底忘掉，从此好好当一个祭司，当好一国之君的左膀右臂。然后呢？
他杀了那个畜生，也杀了帮那个畜生凌辱过他的先皇后，甚至连先皇后的孩子都没放过。
他要斩草除根，
第1872章：（）
所以他来了龙族，当了龙皇的臣子，一边恶心龙皇又让龙皇无可奈何，一边想方设法追杀赤瞳。
而赤瞳跑了。
他想拿着另一个王爷撒气，却发现他和龙皇的娘家没有一丝关系，是一个干净温暖得一塌糊涂，让他一眼看见，再无法自拔的赤焰！
他想忘记，他的心不允许他忘记，每次看到赤焰，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去触碰他的温暖，可真的靠近了，他又会想起真正的赤瞳，然后想起先皇后，想起前祭司，陷入噩梦，恶性循环。
温暖和地狱同在，想要温暖，就免不了在地狱边缘游走挣扎。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我要说。”
慕冰轻轻握住他覆在自己唇瓣上的手指，声音低沉，“记得你和我去松林的那天么？”
……松林？
赤焰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那个畜生将我带在身边，和着当时还是大小姐的先皇后出府秋游。大小姐去采松果的时候，那个禽兽就把我按在松树上，扯住我的头发，逼着我直视刺眼的阳光，而他在我身后……”
慕冰哽咽了一下，艰难道，“他玩弄我的时候，大小姐回来了，看见这一幕，非但没有制止，还助纣为虐，让那个禽兽将她采来的松果，从那里一颗颗塞进去……”
赤焰听得头皮都发麻起来，晦涩的开口，“……然后呢？”
松果成熟的时候，表面是一颗颗突起的，摸着粗糙，甚至有些尖锐。光是擦过皮肤都会有刺痛感，从身后塞进身体里的话，岂不是生不如死？
慕冰竟然被人这么对待过，那个家伙，还是人吗？
“然后？”
慕冰苍白的笑了一声，“差点就死了。那个禽兽看我半死不活，怕我死在府邸里不吉利，把我丢了出去，是正好辞职的管家看见了，把我带走的。”
要不然，他不会对管家这么纵容。
赤焰无声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
慕冰口中的大小姐是先皇后，那么禽兽，很明显就是龙皇的外公，也就是神族前祭司，不会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前祭司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折磨慕冰，甚至在他垂死之时，毫不留情的丢出府邸。
怪不得慕冰捡回一条命之后，会展开如此疯狂的报复，前祭司和先皇后，确实该死！
——可赤瞳呢？
当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时，别说是赤瞳了，龙皇都还没出生，先皇后甚至还没进宫，成为先皇的妃子。这两兄弟，没有参与过任何伤害慕冰的事情，他却恨得将仇恨都迁移到他们身上……
想怪慕冰，却说不出口。
一直以来的疑惑，得到了所有解释。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脏吧。”
看着赤焰许久没有回应，慕冰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灰意冷的冰凉，抓着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他自嘲的笑笑，无力道，“也是。有这么肮脏的过往，不但身体是脏的，心也是脏的。你这么干净，怎么会喜欢和我这种垃圾在一起……”
第1873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甩开你了？”
赤焰冷不丁开口，飞快握住他松开的手，一双眼犹如水洗过般清澈明亮，里面干净得没有任何一丝杂质，“我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慕冰，忘了他们。”
他知道了原委，自然不会再随意发表评论，可是，慕冰做错了的事情，他也不会包庇。
“慕冰，我们去找陛下。”
赤焰沉默许久，才继续道，“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我替你求情，如今赤瞳安然无恙回来了，我会请他不要再追究，我们辞官离开这里……”
“不可能！”
听见告诉陛下那几个字，慕冰想也不想，一双眼赤红得吓人，发狠的瞪着他，“赤焰！”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费劲心力用尽勇气，好不容易才向赤焰吐露自己的心迹，本以为赤焰会是他最好的秘密保守者，而现在，他却打着去告诉龙皇的主意？
真是气死了他！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对谁也不能说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慕冰一个翻身，将赤焰压在了床榻上，一双眼彻底褪去了迷蒙，狠戾的光芒在他脸上扫过，慕冰咬牙切齿，几乎恨不得撕碎他，“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混蛋！”
“……”
赤焰一眼看出他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无措，平静道，“我只是提出一个让你能自由的方法，如果你不愿意，那边算了。”
慕冰不愿说出真相，那么残杀前祭司和龙族先皇后，还要追杀赤瞳的罪名，就会一直挂在他的头上，无论如何都除不去。一旦龙皇和赤瞳对慕冰群起而攻之，他必然会丢了祭司之位，被打入天牢，等候处斩！
慕冰深深的看着他，“我不愿意。”
如果换得自由，要以将他伤口公布于众作为代价，那他宁可生生承受下来。
这件事，只有赤焰一个人知道原委，他也只会告诉赤焰一个人，其他人，想也别想！
他宁可让伤口腐烂，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慕冰的回答实在是在意料之中，赤焰叹息一声，突然捧住他的脑袋，身体微起，在他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无奈道，“怎么会这么倔强。”
龙皇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早在当年，慕冰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出来，而不是闷在心里的话，龙皇知道了，就算心底会有怨愤，却也一定能分辨是谁的错误，不会过多的仇视为难慕冰。
可他没有说，这么多年龙皇对慕冰的厌恶和仇恨也到达了极点，如今再加上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