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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有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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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绾戏谑地道:“我告诉你,你能做给你家公子么?”

    飞花笑道:“属下可没那本事。让我拿刀拿剑的还行,拿针线简直是要人命。小姐告诉属下,属下也好说于做针线的丫鬟,下次就不必小姐劳神伤身了。”

    素绾道:“并非我不肯教,只不过这其中的道理讲起来颇为繁琐,必得当面指点方可领会。那几双够你家公子穿上一阵了,等闲了我再慢慢做着,也就差不多了。横竖他又不日日夜夜行走,也没那么耗费。”

    *** 飞花点点头:“原来如此。既是这样,少不得叨扰小姐了。敛心说公子自换上小姐做的鞋后,旧日常穿的那些,竟再也不要了。那些可都是公子的嬷嬷按着他的喜好做的。先前常听人说小姐的针线活极好,属下们还不以为然,这下可开眼了。仅凭敛心那几张鬼画符就能做出令公子如此喜爱的鞋子,真真叫我们佩服。”***

    素绾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也就在这上面可说说嘴,旁的却是平平。比方你们会的武艺,我是一窍都不通。”

    飞花道:“小姐这样就很好。”

    素绾轻笑道:“快别夸,不然我得骄傲起来了。”思及一事,肃声道,“对了,你去帮我查查,舍弟近段时日到底因着何事出入谢府。”

    飞花道:“我正要将此事禀告小姐。开始下边的人也没在意,只听得说谢广然要起什么诗社,便未曾留心。这两日却神神秘秘的。傍晚时分,谢安方悄悄来报,那谢广然鼓动这些学子联名写万民书,要彻查七月间慕月河上游决堤一事。”

    素绾一愣:“怎的翻出了这桩公案,不是已经结了么?”

    ***飞花一脸肃穆地道:“原本是定了的,不过七日前,工部里的一从九品水部主事忽上吊自杀,死时称河堤一事猫腻甚多,处决几人不过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深处。且再修补的河堤依旧不堪一击。他因不忍看百姓再受其害,故一死以表悲愤。圣上一心想清查到底,无奈朝中大臣多数持反对意见。这才将差事交给谢广然。未料他想了这么一招。这般一来,圣上就可借着这个名目盘查此事了。”***

    素绾道:“言氏的态度如何?”

    飞花道:“令尊令兄自是中立。不瞒小姐,此次事件怕是泰王同太子二人在较劲,只怕其中另有蹊跷。据属下所知,那水部主事可不是这样大义凛然之人。”

    素绾静静忖量了半响道:“此事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朝中局势,你家公子比我清楚,还是要他来裁夺的好。你尽快将所有情况传于他,而后再行安排。舍弟这边待我明日问问再说。”

    飞花道:“是,属下也正有此意。”归去后即刻把这几件事飞鹰于公子墨不提。

第70章 得意洋洋批中立嚎啕大哭首训弟() 
次日,如茉刚撤下早膳;言学煦即神采飞扬地过来了。随意地挥退下人;眉开眼笑地对素绾道:“姐姐;姐姐,告诉你件好事儿!”

    素绾淡笑着问道:“什么好事儿这样开心?”

    言学煦朝周围望了望;凑近她低声道:“正经是件大事呢!这事若成了于我们言府是再有利不过的。”

    素绾感兴趣地道:“哦;竟有这般好?你倒是说来听听。”

    言学煦道:“今年七月慕月河上游决堤一事姐姐可还记得?”

    素绾点点头:“自是记得。过后我们府还捐了不少银钱物什。怎么;你办的事和这有关?”

    ***言学煦道:“那可不!关系大着呢!说出来连你也会生气,真是一群尸位素餐又贪得无厌的鼠辈!姐姐你知道吗,那些人竟连修筑堤坝的公款都要挪用!决堤之后赈灾重修的银钱又刮了一大半,亏得一从九品水部主事以死明示;不然大家伙儿还都蒙在鼓里呢!姐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了去!”

    素绾充满兴味地道:“这样的秘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言学煦听罢满心崇拜地说:“讲到这个就不得不夸一个人了!这个人姐姐你也认识,就是当今状元爷,新上任的翰林院翰林院修撰,谢广然谢大人。如今圣上可器重他了,特下秘旨着他调查此事。圣上说了,让他只管查,查到之人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贵勋家,一律严惩不贷!凡揭发参与者,均有重赏!现下我们几个正准备联名写万民书,将此事放到明面上,严严实实地大干一场,看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往哪里藏去!”***

    素绾沉默了片时,道:“你这么做,问过祖父、父亲、大哥了吗?”

    言学煦低下头支支吾吾地道:“未……未曾。”

    “为何?”

    “因……因为……”

    “因为祖父他们必不会同意的,是吗?”

    ***言学煦“哗”地一声抬起头道:“姐姐,我不懂,为人臣者,不是应该‘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的么,为何这样利国利民之事祖父他们都不可做呢?‘忠君爱民,忠君爱民’,我们家就只做到两个字。因为怕那些左派右派之人,就想独善其身,至千万受苦受难的百姓于不顾?这样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住口!”素绾厉色道,“谁教你的这些话!谁告诉你为人子女可这般妄议长辈,胡乱猜测的?!你才活了多少岁,见过多少世面,当过几日的官,就敢这么大放厥词!为官为臣之道你懂得多少,就在这里说嘴!”

    ***言学煦分辨道:“我虽没当过官,但也念了好多年的圣贤书,里面不都是这么教导的吗?况且姐姐觉得我哪句话说错了?父亲、大哥在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忠君中立,说难听点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你没听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我们言府的,说我们家的人最是奸猾狡诈,整日就会人云亦云、得过且过,真是愧对圣上的赏识,愧对现如今的高官厚位。弄得我在好友间抬不起头。”***

    素绾听罢,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

    言学煦踉踉跄跄地跟上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要带我去哪儿?”

    素绾回头平静地对他说:“带你去祠堂跪着。”

    言学煦一惊,慌乱地道:“好好的为何要去祠堂跪着?我不去!”一面说,一面挣脱开来。

    素绾不理他,只管扯着人一言不发地朝外走。言学煦怕伤到胞姐,并不敢大力反抗,二人就这般行一步,退三步拉拉扯扯的到了祠堂。甫见到祠堂门,素绾便指着里边道:“去,去那里跪着。”

    言学煦不满地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我跪祠堂?我又没说错什么话。我不跪!”

    ***“没说错什么话?那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旁人往我们家泼脏水,你不但不义正言辞地驳斥回去,反而觉得被带累了,你这样的行为难道还不该跪祠堂吗?别人抹黑说两句你不仅信以为真,还批判上了。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哪儿去了?难不成现在有人说咱们家的谁谁谁杀人了,你也在旁叫嚷着要将他送官法办?连是非曲直都不会判断,还不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人云亦云的到底是谁?”***

    言学煦嘟着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任凭他人哄骗两句就上当,我也有眼睛耳朵,不会看,不会听么?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哪怨得了旁人说!”

    ***素绾冷笑道:“什么事实?眼睛见到的就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就一定是实的?旁人?你怎么不问问跟你说这话的旁人,既然这样简单,他家怎么就不效仿效仿我们家,一般的也弄个阁老翰林编修当当岂不好?我向来不管你的交的那些人,原想着你大了,又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也该有些处事能力,再不料竟成了这番模样。没有祖父他们,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没有他们,你以为那些旁人会来理你,会同你说笑玩乐?三岁小孩,我看你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言学煦因是幺儿,且又是杜氏唯一自己教养的孩子,难免娇惯些,兼之素绾是他最爱的亲人,从小到大向来对他疼爱有加,从未如今日这般疾言厉色过,故一时承受不住,只觉心中满腹委屈——祖父、父亲他们不理解,责怪也就罢了,连最亲的姐姐都这样训他,顿觉悲从中来,眼泪“哗哗哗”的直流。***

    如若几个在清茗阁就觉二人神色不对,又见素绾忽扯起人就走,少不得跟上。现今见她动了气,言学煦又哭了,虽闹不明白什么事,仍是差人急急地去回杜氏。

    杜氏赶到时,只见他们姐弟还在祠堂门口僵持着,忙上前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怎的就吵起来了?煦哥儿,定是你顽皮冲撞了你姐姐,还不快同你姐姐赔不是!这么大的一个男孩儿杵在这里哭,像什么样!仔细你父亲知道了罚你。快,快和姐姐道歉!”

    谁知言学煦头一次被姐姐责骂,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遂犯了倔,梗着脖子道:“我没错,我不道歉!”

    素绾抿着唇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言氏的列祖列宗,是祖父他们!现在我只要你好好的跪到里面去,在祖宗牌位面前好好的清醒清醒,别瞎给人做棒槌!”

    言学煦一叠声地嚷道:“我不去!我没错!不去不去,就不去!”

    素绾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去不去?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去,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姐姐!我没你这样亲疏不分,是非不明的弟弟!”

    言学煦闻言心里一震,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杜氏听得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见小儿这般啼哭,只好转向素绾道:“清儿,你弟弟还小,有什么不对的好好教就是。你方才那话着实过重了些。”

    素绾平和地道:“十一岁已不小了,也该懂些是非道理了。娘亲你不知道,现下若不好好教,将来指不定怎么样。他这性子脾气再不改,日后难保不会伤到自己,带累言氏,到那时再想这些岂不晚了?娘亲你有事先回去忙,煦哥儿这里,我自有道理。”

    *** 杜氏问道:“是什么样的事值得你这般动怒?煦哥儿向来最听你的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便是他小孩儿家家的不设防,说错话,犯了大忌也是有的。你能恕便恕罢了;便不能,只管说于我,我替你说他,啊!”说着又对言学煦道,“你也是的,姐姐要说你定是为你好,怎的还这般针锋相对起来?惹得你姐姐这般生气。还不如道歉,然后跟我回去!”***

    言学煦抹着泪道:“我不道歉!我没错!”

    素绾置若罔闻地重复道:“我问你,跪是不跪?”

    言学煦道:“我没错,我不跪!”

    素绾道:“那好,那你就跟娘亲回去吧。从此以后,我们俩权当不认识,你别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同你说一言半字!”

    言学煦听罢“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

    后赶来的如茉一面替素绾披上鹤氅,一面转了转心思道:“小姐,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话不如回去说吧。您身子弱,仔细冻着了。煦哥儿那您回去好好和他说,想必他定是会听的。眼下正是情绪激动时,您再说什么,一时也入不了他的耳,不如大家先回去吧。”

    素绾摇摇头:“妥协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这般下去,再教不了他。今日不管怎样,总要让他受点教训,你们都别劝!”

    如茉无奈,只好对如若使了个眼色,如若点点头,悄悄地离开了。

    素绾对言学煦道:“我说话算话,自今日起你只当没有我这个姐姐。”

    说着便要转身回去,言学煦忙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姐姐!”

    素绾顿住步子头也不回地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言学煦哭着道:“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何非要这般逼迫于我?”

    素绾道:“没有其他选择。或者你去跪,或者我走。你到现在还认为是逼迫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好不好,你自己想吧。”

    言学煦方要说什么,一道肃穆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71章 点爱孙丫鬟疑心听汇报公子指婚() 
话说言学煦正欲答话,冷不丁一威严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言老太君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而来。

    在场众人忙向其行礼。言老太君摆摆手道:“甭给我做这些虚的!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行再多的礼都惘然。”

    众丫鬟婆子闻言立即跪下请罪。

    言老太君看向杜氏;她即眨眨眼示意;言老太君点点头道:“媳妇;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

    杜氏道:“是,母亲。”遂领着丫鬟去了。

    言学煦擦了擦泪,咬着唇不语。

    言老太君拉过他的手道:“煦哥儿;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告诉祖母,祖母帮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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