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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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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佛佛看宫人这么紧张,字里行间,听出这后宫夫人的轻重,不敢讲话,垂脸捏衣服角,犯了大错一样,最后目中竟浮出水光。

  小萝莉太怯懦。谢福儿上前拔掉玉兰花,递到小孩手里,蹲□给她正了正围脖,挨近她耳边,试探:“母妃不会知道的。”

  高佛佛泪水顿时止住,杏核儿大眼里满盛感激,莫名一线光彩掠过。

  果然贤妃是症结。谢福儿手背被小萝莉一摁,一怔,又贴过去,只听高佛佛细弱声音飘来,听似无心:“佛佛没伤着,父皇忙,不用来椒风宫看佛佛。”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谢福儿没明白,正在这时,那边宫人跑来报:“昭仪怎么跑来这边了,贤妃换好装了,催请过去正殿。”

  进了正殿,领路宫娥只说贤妃还在绾发,怕昭仪等久了,特意请进去坐着。

  郦贤妃坐在玉镜台前,柳绿罗袍,搭着藕丝玉带束腰,青葱葱的,一身水嫩,长发倾斜而下。

  萧充媛正在给她梳理秀发,旁边只有名侍女,见谢福儿进来,手里象牙大篦一顿,略矮身,行了个礼。

  郦贤妃肩一动,有些不满动作慢了。

  萧充媛转过去,继续手头忙碌,舀了罐中泥膏,糊在郦氏发根,用手轻轻揉弄。

  谢福儿知道郦氏看中萧充媛的手艺,经常叫她来染发梳头。

  萧充媛好歹是名册上的正经贵人,郦贤妃当着自己的面,把她当成半个下人一样的使唤,无非还是在做给自己看。

  谢福儿没吭气。

  满室花香发膏飘香,郦贤妃在铜镜中瞟一眼身后的萧充媛。

  萧充媛迟疑一下,弯身在铜盆里净了手,领了侍婢退下去。

  半晌,镜台前传来含笑声:“嗳,充媛还不回来,本宫瞧昭仪妹妹手如棉花,不知能不能代充媛帮帮本宫。”

  赵宫人开口:“奴婢去喊人进来。”

  “咱们姊妹欢聚联系感情的时光,有赵宫说话的份吗。”郦氏声音厉了。

  当一回洗头小妹而已,谢福儿使了个眼色给赵宫人,上前给郦氏整发,抹了一手泥,还没上头,掌心的伤口猛然浸了发膏,刺得隐隐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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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本宫眼光就是好,昭仪妹妹果真妙手,不学自通,比咱们刚刚那位祖师爷还要强。”郦贤妃笑语盈盈,眼角斜飞,开玩笑:“哎唷,还当真舒服,本宫这几天头疼得很,脑子里就像有把锯子似的,被妹妹这么一敲一揉,气血都活了……本宫要用顺了,可舍不得还了。”

  当昭仪还是女官能调来调去?赵宫人嗤声,亏敢说。

  谢福儿下头俯在郦氏颈边,顺她的话:“贤妃姐姐脑子里装的,怕不是锯子。”

  郦贤妃镜中的脸刷了一层蜡,正要发作,萧充媛出来了,接过谢福儿手中膏剂:“外面有事耽搁了,有劳昭仪,让妾身来弄吧。”

  谢福儿洗净了双手,退到后面。

  郦贤妃吞了谢福儿的一口鸟气还没反诘,眼看萧氏鼠胆子,这么快就跑出来怀自己好事,分明是不敢太得罪谢福儿,指桑骂槐:“什么事?本宫这边就是大事,做一半就撒了手,人都不见了,一群死鬼在外头也不知道忙什么。”憋到这会儿已经攻了心,拿起梳头的的青玉栉,砰一声,磕在镜台上。

  萧充媛正在镜台上'免费小说'整 理余下物事,手没避开,生生被那青玉栉的密齿磕到手指,痛得逼出眼泪。

  郦贤妃讪讪丢了梳子,懒懒散散,全没愧疚:“眼睛没长似的……来啊,给充媛瞧瞧。”

  萧充媛咽了眼泪,不吱声气,被宫娥搀到一边坐下,忍痛指挥宫娥给贤妃把头发洗净抹干,编绾发辫。

  谢福儿瞧不下去,俯身一拜:“瞧今天也不是个好日子,赏舞就留着以后吧,日子还长。”

  郦贤妃叫她来就是要摆个样子她看,叫她别得意忘形,没忘了宫里还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这会儿见萧充媛伤了手,摆摆手,厌恶说:“去吧去吧。”

  走出椒风宫外,谢福儿背后有人喊住自己:“昭仪慢行。”

  谢福儿回头,见萧充媛小步追过来,停了步子,跟她走到墙下廊檐边。

  萧充媛颊上泪痕早拂了去,倾身一俯:“今天失礼,昭仪可别怪罪。”

  谢福儿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晓得她事事遵从贤妃:“充媛为免本宫被人为难,自伤身子,这份好意,本宫明白。”这萧充媛刚才哪儿是来不及避开手,是故意将手送给贤妃磕,闹出动静。

  萧充媛见谢福儿看出,目光一闪,也不敢自揽功劳,声音压如蚊呐,凑到耳边:“免去贤妃和昭仪之间纷争,妾身也能少受夹心苦,受些小伤值当。更何况,有人临走前交代过,叫妾身在深宫尽量照拂昭仪。”停了一停,“昭仪如今是大红人,照拂就万万不敢,但遇着事,妾身定当倾力帮衬。”没指名道姓,可谢福儿明白了那人是谁。

  萧充媛是太子外戚家的女儿。

  这临走前交代的人不是刚刚离京的太子还有谁。

  这高长宽,人是走了,怎么还像是活在他眼皮底下呢……

  萧充媛跟其他宫人一样,知道她晋位前跟储君那些流言,毕竟是深宫老实妇人,这会儿有些拉皮条的惶惶不安,不敢多说了。

  她是打着替贤妃送客的名义出来,不好呆太久,覆在谢福儿手背上轻拍两下,正要告辞,却见对方手一缩,眉头蹙起来。

  “昭仪怎么了?”萧充媛讶问。

  一拍,震疼了手心伤口,谢福儿没多说,瞧出萧充媛赶着回殿内,说:“充媛长久这样,也不是法子。”

  萧充媛明白她在说自己墙头草,脸一红,难得透出几分叫人动心的颜色,强颜笑:“资质平凡的人,在宫里除了仰人鼻息,借人家的瓦檐遮风挡雨,还能怎样?我没贤妃的资历,没中宫的权位,更没昭仪福分。惟独太子是我娘家倚仗,现在连太子都不在京城了,宫人们瞧我的眼光,更不比以前。贤妃能继续留我在旁边,我已经该庆幸了。”

  萧充媛刚刚转身进殿,谢福儿回头一望,朱色殿门门后有个熟悉小人影儿探出头,旁边有宫人看着。

  高佛佛眼巴巴盯着自己,像在目送,被保姆催了半天才勉强回去。

  赵宫人笑说:“小孩儿家还挺感念恩情,这会儿就喜欢上昭仪了”

  谢福儿琢磨:“赵宫,安庆公主先前对着本宫最后那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家,糊里糊涂,想着什么信口说什么,能有什么意思。”赵宫人回应。

  谢福儿心里豁然开朗,这小女孩儿才不糊涂,四岁大而已,已经深谙宫里夫人们的关系,晓得自己风头旺健,还懂得借力打力,找自己求助呢。

  腹黑小萝莉一个。

  谢福儿头一偏,在赵宫人耳边耳语几句。

  赵宫人听得心惊,却还是应下来。

  **

  回了远条宫,谢福儿手还在隐隐作疼。

  疮面不大,血一路回来都凝干了,但是不知怎么,钝疼一抽一抽,还挺厉害。

  赵宫人差人叫了个医女来上药,用纱布把她一只手掌连着腕子包得像个粽子,弄得像是断了一条小臂。

  要平日,谢福儿精力还算充沛,今天闹了大半日却浑身疲乏,赶在晚膳前进内室,摒去了下人,打盹去了。

  睡得云里雾里香喷着,有人上床睡在她身后,环住自己,一只手伸进了被子,一握就摸到了胸脯上,攀上去捏雪球儿似的。

  谢福儿梦里也知道是谁,由着他一个人在那儿自娱自乐,占了半会儿便宜,才舍得睁眼睛,打个呵欠。

  皇帝见她被闹醒了,坐起身子,掰着她一条膀子:“出去一趟,手都看不见了。”

  “嗳哟,疼……”谢福儿瞄他脸色,应该知道了自己摔跤的原因,并不好多责怪。

  她夺回膀子,喊底下人,半天没个人回应。

  “别喊了,一个个失了职,朕叫她们跪在殿外。”皇帝拇指摩挲绑得厚厚的纱布,淡淡然。

  谢福儿翻了脸,套上靴子跳下去:“宫里做错事的人多了去,您管别人去啊,罚我的人倒是最不含糊!”

  皇帝听她像是意有所指,把她拉回腿上坐着:“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跟朕兜圈圈。”

  谢福儿咬咬唇,也没多说:“没什么。就是想跟六郎求个人。”

  一叫六郎就没自己什么好事。皇帝问:“要谁。”

  “您先答应了,我就说。”谢福儿赖住。

  皇帝保持理智:“你先说。”

  “您先答应。”谢福儿呲呲白牙。

  皇帝冷笑:“你要是找朕要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朕哪儿给你去掏人去?”

  谢福儿努嘴:“近在眼前的人,圣上一句话的事……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说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不会绕圈子,皇帝略一顿,说:“朕答应。”

  谢福儿一勾他脖子,笑嘻嘻:“福儿要安庆公主。”

  皇帝明白她说的要是什么意思,马上就反了口:“哦,朕不答应。”

  这是一言九鼎的天子吗?刚说的话就吞了进去,太奸诈了。

  谢福儿一恼火就容易忘形,揪他衣领子扯得他翻白眼儿:“您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皇帝眼睛瞪大了,松开她拉扯:“谢福儿你放肆……咳、咳,佛佛两岁起寄在贤妃名下,是经过太后和朕的准可,无端端的给你?于理不合。”

  贤妃照顾不周,纵容下人慢待公主,还合不合?可这会儿没实际证据…谢福儿才不会先抛出来,转了个脸色,小手贴住皇帝皱巴巴的龙袍领子抚平展了,笑眯眯:“开春了,太后差咱们过两天陪她老人家游上林苑,您去不去。”家庭聚会时间,皇后贤妃和安庆公主都在场。

  皇帝瞧她一眼,不咸不淡:“有空去,没空就算了。”半天又酸溜溜开口:“要佛佛不如自己努力些,到现在还没给朕下一个蛋,白辜负了朕下大力气。”

  谢福儿心里一个咯噔,想起太子在驿馆的话,当时觉得他就是发了疯魔,乱说一气,现在心里扑通跳得厉害。

  太子说,自己妇科不顺,受孕难。

  第一次教训她,居然没犟嘴,皇帝不习惯,估计是戳她心窝子去了,有些后悔,一掌子把她给掀翻了:“再多试几把也未尝不可。”

  谢福儿还念着太子的话,精神不集中,大叫:“呀,您压着我头发了。”

  皇帝败了兴致,却不罢休,把她长发捞起来丢在旁边:“朕今天不抽死你!”

  ………

  两天后,上林苑内,宫中妇人齐聚户外。

  安庆公主高佛佛打扮一新,银红春衫琉璃抹额,搭上白嫩粉净脸蛋,精致如璞玉,上前喊一声皇奶奶,能叫陈太后喜半天,一路赏景都牵着这孙女的小手。

  郦贤妃因为高佛佛,被陈太后赞了几句,得意到腰肢也扭得频了些。

  陈太后见谢福儿的左手绑着纱布,知道是抱着孙女儿摔跤碰着地,看谢福儿的脸色和缓了些,还主动问了一句:“昭仪的手听说只是擦了一下,怎么包得这么严实。”

  谢福儿捻裙俯身:“没什么,有劳太后关心,赵宫紧张罢了,弄得隆重了一些。”

  “哪儿是赵宫紧张,”郦贤妃笑着打岔,“圣上紧张吧,。”

  陈太后对谢福儿本还算和蔼的脸色烛火被风刮了一下似的,又暗了。

  高佛佛救场子,拉奶奶的袖:“皇祖母,那儿报春花开得多漂亮。”

  陈太后这才浮出笑容。

  这小公主,果然是个争宠利器,难怪郦贤妃要死要活的抢过来养育。

  哪有天生就恨孙子孙女的人,又不是黑心烂肝的,何况高佛佛还被陈太后养到一两岁才给郦贤妃。

  陈太后是皇帝亲娘,谢福儿不想在她眼里就跟天敌似的,更不想走到陶采女和赵婕妤那一步。

  快到中午,天气明媚,阳光正暖,户外难得气候,陈太后照着游玩惯例,叫宫人直接在苑亭里布膳置酒。

  高佛佛来上林苑这一块园景多次,头一次见亭子外草坪上有个小秋千,高兴得不得了,才吃了两口就坐不住,眼馋一指:“怎么突然有了个秋千?”

  保姆哪知道,喏喏:“回殿下的话,怕是哪位贵人游园时,临时搭的,还没来得及拆。”

  对面的谢福儿撩弄小孩似的,漫不经心问:“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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