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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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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图,这两幅名画换你这位书童,怎样!”
  
  我一听,一惊,心想这人怎么这般样子!用两幅画换一个人?七日艳阳盛景图?
  
  我眉一挑,望着星中,心想我未曾有幸见过七日艳阳的盛开,见见画也是好的。
  
  思索着,耳边苏青云的话想起,他说:“星中兄,此书童我也甚是欢喜,不舍的很啊!”
  
  星中似是没料到苏青云这么说,眉一皱,骂道:“好你个苏青云,上次看上你那跟班,叫苏叶来着的,你没给!这次拿着两幅画换你个小书童,你也不肯!青云老弟,你忒不地道!”
  
  苏青云听闻星中所说,大笑,道:“不但不肯,还是不能!”
  
  我先是为星中曾讨苏叶一事而一愣,然后又听他与苏青云称兄道弟而一怔,最后听得苏青云那干净利落的八个字而一惊。
  
  这一惊之下完全忽略了这位浑然不似王爷的放荡不羁,只沉溺于在心中涌起的阵阵甜蜜。
  
  星中又骂咧了几句,惹得那位微微姑娘也笑了起来,糯糯的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莫要为难人家了!”
  
  星中笑着哼了下,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专夺人所好!”说着看向我,问,“小书童,你跟我回白芷国怎么样?那边好玩的很啊!”
  
  我见星中突然向我发问,不知如何应答,望向苏青云,他却只是温和微笑看着我,似是等待我的回答。我无奈,只好清了清嗓子说:“我不去!”
  
  我不去!只三个字,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星中没料到我这么干脆的否决了,面色大挫,沮丧的说:“人品太坏了!太伤心了!”说着仰天悲怆状,惹得众人大笑。
  
  这时有一清冽声音传来,道:“星中老弟,你又为何事伤心?”
  
  我转过头,见湖边走来两个人。一人身形修长,发丝散落,蓝色长袍随意穿着。那位微微姑娘见着那人,如弱柳扶风般迎上前去,递上锦帕,替他擦拭着额上的汗。两人就这么立于亭外梅花下,皆是蓝袍绰约,眉目含情,此情此景,真是温馨无限!
  
  而说话的另外一人,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手上拎着一尾筷长活鱼,走至亭右侧,将鱼放入一半人高水缸,而后接过侍从递来的锦帕,继续笑道:“你那心早已伤痕累累,不在乎多那两道!”
  
  一话说出,星中大窘,众人大笑。
  
  我见那人一身家常袍子,腰间只一根带子简易系着,发丝也是一根带子拢着,观之无比洒脱无比飘逸。且笑若清风徐徐,晴朗之中豁达淡然尽显。
  
  我想,这便是王怀素了。
  
  那么,刚才那人便是星中口中的素川了。
  
  不过这一个居然也是“星中老弟”这般不顾彼此身份的称呼着,实在是有趣。当真是甚合我意啊!
  
  想当初我直呼他人姓名惊诧了多少人。后来病好利索了,神志也清楚了,嫁入苏园,出了留照,现在又来了帝城,也总归有了身份地位这样的意识,不过意识归意识,直呼依然是直呼!
  
  实在不方便直呼的时候,那就不称呼好了!
  
  现在来了这素坊,见着这里众人皆是以年龄分长次,身份地位统统放下,不禁对这又加了若干份好感。
  
  又说笑两句,那两位蓝袍璧人也走了过来。那素川显然是听闻微微说了刚才星中讨我的事,所以过来便对我行注目礼。这一注目,素川有些微愕,又看了看苏青云,而后面容松开,向着星中笑道:“这当真是不是不肯,实是不能!”
  
  星中不明白为何素川重复着苏青云的话,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听出了玄机。当然,众人都听出了玄机。
  
  王怀素笑问:“素川兄何出此言?”
  
  素川看着我,见我也是茫然,“哈哈”一笑,说:“看来是不认识我了。”
  
  我一听,一惊,了然,然后茫然。了然的是这位素川定是看出了我的身份,茫然的是他说我不认识他了,想来以前定是见过。
  
  我目视苏青云求解答,苏青云轻声说:“此为严素川,是严氏宗亲,也算严素非的堂兄!”
  
  我依然茫然。苏青云无奈,更为轻声的提醒说:“当年陈列衣便是与素川有婚约……”
  
  这么一说,我明白过来。陈列衣曾经得一良人,只是这良人最后为了一名勾栏女子毁了婚,从而导致陈列衣的离家出走,而这良人,便是眼前这位一身蓝袍的严素川了。那么,这位微微姑娘?
  我目光疑惑,苏青云点头确认,我心生复杂滋味。
  
  这位微微姑娘,确实有种让人看了欲罢不能的感觉,相比之下,陈列衣就要硬朗的毫无风情可言。
  
  星中听着严素川说话面露疑惑,见着苏青云与我低头交谈更是目露惊诧之色,而那王怀素想来已看出什么,阻挠了星中的追问,看了下园中众人,道:“星中老弟,听闻你此番前来带来了四平大师的七日艳阳盛景图,还不展示出来让我等一饱眼福!”
  
  星中听闻,唤来侍从,取出卷轴。而散落在园内的众人也多数围拢过来。
  
  亭中有蒲团,有案桌。众人坐定,素衣侍从满酒,退下。王怀素燃一把熏香,而后看着星中慢慢展开那幅画。
  
  那画六尺长,远山为背景,飞鸟为点缀,满卷如火似霞的七日艳阳绽放,画卷下方,是绵延一条小路。此画色彩饱满,笔调润滑,气势壮丽,绝对大家手笔!
  
  我看着这满卷花开,想象着那位云玦皇妃在花中翩然起舞,便可惜着画家们未能将此景描绘出来,不然是何等惊艳!
  
  不过,那日,缥缈风的马车,便是从着这条小路一路过去,到达御数剑庐的吧!
  
  众人品评着这幅七日艳阳盛景图,未曾注意到严素川走到我身边。
  
  严素川说:“未曾想在这遇见你。”
  
  我淡淡一笑,说:“我也未曾想。”
  
  严素川见我冷淡,沉默一会,又说:“列衣依然下落不明?”
  
  我的目光有些黯淡,道:“依然。”
  
  严素川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我负了她!”
  
  我一笑,不应答。
  
  话正说着,却听得桌案边一声热闹,原是苏青云提笔作诗,而他身旁磨墨的,却是王怀素。
  
  苏青云也是一袭月色长袍,只是细节处低调的华丽,他左手挽袖右手执笔,神情颇为专注。在他之侧的王怀素面带微笑,清风吹动起散落的发丝,遮住眉眼,却也不去撩拨,只是认真看着苏青云落墨,研墨的手也是漫不经心的随意着。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心想这可真是妙不可言呀!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恬淡贤雅。不愧为留照国最出色的男子,若是严素非也在,那便是齐全了。
  一会工夫,苏青云书写完毕。
  
  “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一人念道。
  
  我听着,蹙了蹙眉。这句诗,为何如此熟悉?
  
  有一人道:“青云兄新婚,星中未曾有幸目睹新娘真容,想来也是天姿国色,不知与那紫烟姑娘相比如何?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青云兄当真可为美人倾天下?”说话之人,正是那位白芷国的闲散王爷白星中!
  
  此话极具敏感性,然而星中说出来,却是随便之极。
  
  苏青云面色不变,笑道:“此二句,本是他人所作,今日我突然想起,便写了出来。见笑!”
  
  那边又说着什么,这边严素川又说话了,“莫理那不正经的!每次就属他捣乱!王爷做成这幅样子,也实在是丢份!”
  
  我想着星中不知我亦来此,才会提及那位紫烟姑娘。不过看来,那位紫烟姑娘也是这里的熟人了。
  
  严素川说着让我不要介怀的话,我只想着苏青云所说的那两句诗是他人所作,那这他人,又是谁呢?
  
  说话间,星中已收起画卷,并径直向我走来。走到我跟前,一拱手,郑重行礼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此画,便当是星中赔礼了。”说着,将画卷递上。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茫然,略一思索,便知星中已知晓我的身份,然后为着刚才讨我之事道歉。不过他是如何知晓?我一抬头,见王怀素立于人群中,正含笑望着我。
  
  王怀素目光灼灼,流露出我已看出你身份的意思。我琢磨了下,觉得该是这位王怀素从哪里看出了我的身份,然后在星中肆意说话间提醒了他。不过,他又未曾见过我,如何认出了我的身份?看样子,也不像是苏青云告知的。
  
  暂且不想这些。
  
  我看着星中手中的画,想着我自是欢喜这画,不过这当要不当要,实在是有些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画啊,它就是个道具啊!




☆、揽流光,寄素坊!(三)

    伸手接画的时候,星中压低声音说:“我白芷国美景诸多,欢迎随时过来赏玩!”
  
  我一笑,想起了某事,说:“我倒知道白芷国有个蝴蝶谷。”那时和缥缈风准备去蝴蝶谷的,后来苏青云来了,我也便乖乖的随他回了留照。如今想想,也是略微遗憾。
  
  星中又说了一些吸引我去白芷国的话,最后被人唤走去听人的新曲,走时依然不忘怂恿一番,惹得不知究竟的人士诧异不已——一个王爷为何对个小书童如此殷勤?
  
  亭里的人走得干净,只剩下熏炉里冉冉的轻烟在白日里飘散。我站着有些乏,便未跟随苏青云前去,只是倚在栏杆边听着溪水边叮叮咚咚的琴音流淌。
  
  晒冬日暖阳,观红梅绽放,听琴音缥缈,闻十里幽香……突觉此情此景如此熟识,细想一下,竟是在梦中。只是梦中梅花换成红娆,琴音换做歌笑。手机士风流,却有白衣舞动;无入云高塔,却有仙幻宫殿……
  
  我正欣赏着美景,觉身侧有人过来,转头,王怀素手执玉壶,款款而来。
  
  王怀素邀我就座,酒入玛瑙杯,递上,接过,轻饮。清淡而甘醇。
  
  “此乃浮生。”王怀素解释说。
  
  “浮生若梦?”我淡淡问道。
  
  王怀素轻轻一笑,却是霁月风光,“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
  
  我笑笑,见他喝的与我不同,便问:“那是什么?”
  
  王怀素说:“此酒名为沉酣,味烈,易醉。”
  
  我点点头,举起酒杯,示意他满上。王怀素一笑,照做。酒入口中,浓厚,入肠,辛辣,至腹中,如火,稍后,燎原,少顷,直欲沉酣。
  
  “不错。”我清理了下脑子,评价道。
  
  王怀素见我面色渐红,笑,道:“刚见王妃立于栏前梅下,素袍风华,不觉想起一故人。那日,她喝的是流火,而后醉去。怀素故人与王妃,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抬了抬眼皮,问道:“你那故人是谁?”
  
  王怀素微抿一口沉酣,道:“那位故人,姓云。如今已然离去。”
  
  “云玦皇妃?”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她的名字。
  
  王怀素显然没想到我居然猜了出来,微微错愕后说:“原来王妃也认识怀素故人。”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虽只喝了一口,却依然酒意汹涌。“只是听说,并不相识。”
  
  “你唤我云迟便可。”我又补充了一句。不知为何,我对这位王怀素甚是有好感。刚见他与星中等人说话很是随意,所以觉得他此刻的温文有礼显得生分了。“那位云玦皇妃也曾来过这里?”
  
  王怀素点头,说:“那是九年前,怀素刚酿出流火。一日于湖上钓鱼归来,见一素衣女子立于亭下,与王妃刚才所站位置相同,她的手上,赫然捧着我窖藏的流火。见我归来,也不多说,只笑着问:‘能饮一杯无?’”王怀素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声干净流畅。
  
  我也笑了,心想这位云玦皇妃果然妙人,擅自从王怀素的私窖里拿出流火,还特意问他可不可以喝一杯。这就好比小偷盗人钱财,还走到人家面前,问:“我可不可以花?”
  
  既然从人家私窖里把酒搬了出来,走了便是。还等着主人回来当面询问。若是王怀素当时回答“不可”,那这位云玦皇妃又该如何打算?
  
  不过这种可能并未发生,因为王怀素当时也如我觉得这位云玦皇妃是妙人,所以非但将之留下共饮了这坛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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