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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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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翻云雨,白啸天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梅小青支起头问:“刚才你关门了没有?我好像听到有动静。”
    白啸天满足而舒畅地仰躺在床上;淫笑着说:“你是说服务员叶小水会来听墙根?那就让她进来吧,让一个处女亲眼看着我们如何做爱,一定很刺激很过瘾。”
    “混你妈的蛋。”梅小青翻身坐起来,抓一把卫生纸拭去下面排出的体液,披了一件睡衣。她实在记不清门究竟是开着还是关了。于是,不放心地从里间走出来。
    大门关着,但大门外的确站着一个人。
    梅小青被这个人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尖叫声冲到嗓子时,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她的眼睛里写着巨大的恐慌和不安。
    “孔庆东,你怎么会在这儿?”梅小青惊慌失措,努力压低声音急促地说。
    “我想看一看你,我能进去吗?”孔庆东对梅小青的表情视而不见,仿佛是在梦游一般,神态有些木然,僵直地问。
    “现在不行,改天再说,求你快走吧。”梅小青心慌意乱,如果白啸天出来发现,她可就真的完蛋了。
    “我想现在进去,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你的身体绸缎一样,你的乳头有一股牛奶的香味,我想紧紧地抱着你。快让我进去吧!”孔庆东面无青情,眼睛中空空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
    “你是不是病了?脸色那么白?你快回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梅小青处于极度恐慌中,她知道这位不靠谱的青皮表弟对自己情有独钟,但至少今天不行,她的房间里,在同一张床上不可能同时容纳两个男人。
    “小青,在和谁说话?”白啸天问,床发出吱哑声,他起来了,似乎是在找鞋。梅小青想刚才自己和白啸天的响动,孔庆东一定是听到了。
    “你快走!明天我去找你。”梅小青急得脸色大变。
    “你在和谁说话呢?”白啸天问。
    梅小青扭回身,看到白啸天赤着上身走出来,两只手还在系皮带。梅小青差一点瘫倒在地,完蛋了,她和孔庆东的秘密全让白啸天看到了,她绝望地仰起脸,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
    19.4浴女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然而面对自己,白啸天却一脸茫然。
    “啊?”梅小青对白啸天的反映更加吃惊,她猛回头,是的,她身后什么也没有。窗户外面的孔庆东就像突然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他的一丝踪影。怎么可能?他消失得如此之快?梅小青暗自诧异。
    “没什么!”梅小青佯做咳嗽,顺水推舟捂着自己的嘴发出含混不清的话语:“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刚才用力过猛了?”白啸天一双手捏住梅小青的臀部,使劲揉搓了几下,梅小青瓷白的屁股上立即亮起一团红痕。这个细腰丰臀的女人真的很让白啸天起性。“我明天还得去一趟省城,咱们别浪费时间了。”白啸天抱起梅小青再次上床,又一翻热烈做爱过后,白啸天舒服地躺在床上。
    梅小青伏在他的胸前问:“你明天还要去省城,不去不行吗,多陪陪我!”
    “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走,那一笔生意不小,如果成了就是十几万的利润。”白啸天说得很坚定。
    “你答应给我买金项链的,到时候可不能再忘了!”梅小青提醒他。
    “不会的,我的宝贝。来,再来一次。”
    梅小青淫淫地笑着,缓缓潜下身子,她的嘴在白啸天的脖项上划过,移过他的长着黑黑的胸毛的胸部,然后继续下移,在小腹上停留片刻,然后突然下沉,白啸天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在梅小青住屋的后面,是一片竹林,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显得郁郁葱葱。此时,面无人色的孔庆东正悄然站在竹林里,一双枯枝一样干瘦的手,轻轻地扶摸着瘦瘦的竹枝。
    “奶奶,我,我——回来了。”人没有到,声音先传进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从悦来客栈的院中响起,孔庆东寻声望去,看到烧锅炉的王婶的孙子土巴出现在后院的门口,头顶上还粘着一捏观音河里的青泥,这时已经被毒毒的太阳晒干了。
    突然出现的土巴在刹那间,也看到了站在竹林中的孔庆东。四目相对,孔庆东的僵硬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阴森的笑容,从他的嘴里慢慢地长出上下交错的四棵长长的白森森的牙齿,他的眼珠如两粒出堂的子弹,忽地向土巴射过来。
    “奶——奶——”土巴后退数步,惊惧地尖声大叫。
    王妈闻声出来,惊慌失措地问:“我的乖乖,出啥事了?”
    土巴一头扎进王妈怀里,双手紧紧抓着王妈的衣服。王妈感到孙子的浑身都在颤颤栗。她扳起土巴的脸,竟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连三赶四追问:“孙子,你这是咋了?光天白日的,难道遇到吊死鬼了?”
    土巴睁开双眼,抬手指向竹林。可是这一次,土巴并没有看到表情恐怖的孔庆东。王妈顺着孙子的手指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王妈急急地问。
    土巴抬头看着奶奶,迷惑地眨了眨眼,什么也没有说。
    “啥怪物呢?看把俺娃吓的。孙子别怕,晚上奶奶给你喊一喊魂就好了。”王妈本能地护着孙子,往锅炉房走去。
第30章 梦魇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这是中国一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害人者必将受到良心的谴责,半夜无眠,惟恐猛鬼上身;即便入眠,也有恶鬼闯入梦中,白天黑夜都不得安生。
    傍晚的时候,12岁的孙女白娃听说爷爷回来了,便一个人赶过来看望。白军儒心情不好,胡乱应付几句白娃关于省城的问题。这让白娃感到有些失望,一往那个和善富有耐心的爷爷咋就变了样呢?
    因为老伴回家,又加上白娃过来,纪桂香非常高兴,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白娃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奶奶做的饭真好吃,真好吃。”得到小孙女的夸奖,纪桂香乐得嘴都合不上,连说:“我这小孙女就是比别的孩子聪明懂事儿,小嘴跟蜜罐似的,把我都甜醉了”。
    回来路上,看到叶莲的一幕一直在白军儒的脑海里转悠。到学校后又没有找到侯丙魁,种种不如意的事集聚在一起,因此白军儒的胃口并没有被这香喷喷的饭菜吊起来,他扒拉着勉强吃了小半碗饭,便推说身体不舒服,去书房床上躺下。纪桂香以为他坐长途车的原故,也没有多想,只悄悄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白军儒床头的桌上。
    纪桂香和白娃看了一会儿电视,全是一些无聊的历史闹剧,一个皇帝看两个大臣狗咬狗你来我往耍贫嘴,自己在一边傻乐。白娃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伏在奶奶的腿上,两眼开始打架,昏昏欲睡。纪桂香便关了电视,连拉带抱与白娃一起回到卧房去。
    很快,她们房间的灯全熄掉了。石佛二中在宁静中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了。
    校长白军儒睡至半夜被渴醒了,只感到嗓子眼里如着火一般,急需消防人员来救火。他眯眯糊糊伸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喝,慕然感到嘴唇碰到一个圆润油腻的东西,莫非老伴在里面加了冰糖?他张开嘴试着咬了一口,但那软、咸、涩的口感,竟让他有些恶心,急忙吐在杯中,拧开床头台灯细看。
    白军儒看到了什么?
    一声惊惧的叫喊从校长家的书房窜出来,回荡在学校黑暗的上空。小镇上有几只狗在远远地“汪汪”着,不知是否在积极地给予回应。
    那只玻璃茶杯中,竟然浮着一只眼珠子,白边黑色瞳仁正死死地盯着白军儒。白校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伏下身再看了看,忍不住又一次撒破喉咙般大叫一声。
    纪桂香被从睡梦中惊醒,急步穿过堂屋来到书房,看到老伴穿着睡衣,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痛苦的身体极度变形扭曲着。她疑惑地问:“老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死人,眼珠,茶杯——”白校长浑身如筛糠似的抖动,结结吧吧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纪桂香侧身走过去,端起茶杯看,杯中有茶水,杯底是绿色的信阳毛尖茶,这还是春天白军儒的一个学生从河南信阳邮寄过来的。
    “真是老眼晕花,哪来的眼珠子?”纪桂香嗔怪着,一把递了过去,意思是要白军儒好好看一看,别自己吓唬自己,弄得家人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不,不。”吓得白军儒边退边往往床里躲。
    “你怕什么?什么也没有!”纪桂香为老头子的举动感到越来越奇怪。
    白军儒抖抖索索坐回床上,感到睡裤湿湿的,用手摸了一把,凑到鼻尖闻一闻,一股刺鼻的尿臊味。他脱去睡裤,扔在盆中,窒上一个军绿色裤头。纪桂香充满忧虑地看着自己的老伴。还是10多年前,白军儒曾有过这样恐怖的经历,但很快就过去,10多年间,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半夜惊梦。如今,他又是怎么了?
    给老伴重新倒了一杯水,看着他仰脖子一口气喝完,纪桂香重又给白军儒铺好床铺,扶着他慢慢地躺下。
    看着白军儒安静地闭上眼睛,纪桂香又长长叹一口气,为发安慰老伴,她没有回卧室,而是与老伴一起躺下,顺手摁灭了床头灯。
    黑暗立围再次充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静寂!死一样的寂静。十分钟,二十分钟,也许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白军儒并没有睡着,“砰、砰”,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远古年代的战鼓,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分分秒秒,他却度时如年。
    白军儒瞪大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的他感到恐惧如一条原始草原上奔驰的蛇,箭一般从天的尽头再次向他袭来,呼啸着,张开了令人惊悚的小张,吐着长长红红的信子,“噗”那两棵毒牙咬住了他的心尖儿。白军儒猛然挥动胳膊,叭地击在自己心口,他想拍死那个无形存在的蛇!但无济与事,他感到自己心尖儿如锥扎般,阵阵痛疼!
    无眠的白军儒在心的痛疼中,再也无法入睡。十几年前的往事噩梦般重又闪回……
    白军儒身旁的纪桂香早已沉入深深的梦中。人在熟悉的时候,看他(她)的脸,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一个生命,在这个时候只有呼吸,没有思考,没有防范,没有交流。他(她)就在你的身边,却对你毫无知觉。那沉睡的脸,那沉睡的皮肤,那些寒毛孔和渗出来的人体的细微的油污……你会忍不住想:这个人是谁?他(她)为什么会睡在你的身边?假如,有一天你也像他(她)一样睡去,而醒着的他(她)会不会在你的脑袋或脖项上,高高举起一把利刃。或者,他(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捆绑了你的四肢,而后轻轻地喊醒你,露出你从没有见过的狰狞的一面,用(他)她的双手,慢慢地但却是决绝地围向你的咽喉,令你窒息……
    你信任身边的那个他(她)吗?
    不晓得过了多久,“怦怦”有人轻轻地敲窗户。白军儒忽地坐起来,看一眼纪桂香,她睡得像一个死人。为什么老太太到这般年纪瞌睡反而多起来呢?
    “白校长!”白军儒听到一个暗哑的声音。他坐起身,听出这个声音是他的护校员候丙魁。这家伙跑哪里去了?这时候来找我干什么?他摁亮桌灯,借着微光看到墙上挂钟时针指向12。
    “白——校——长——”声音由远而近,拖着长长的鼻音,沙哑而枯燥。
    白军儒身不由己慢慢地离开床,拖着一双凉拖鞋走到窗前,透过窗户,他看到侯丙魁站在院里,月光照在院里他那并不高大的身体上。侯丙魁下身只穿着一个大裤头,上身一件已经发黄的大汗衫,几乎要盖住膝盖,上面反而露着排骨胸。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出青铜色的光辉,是那种僵硬而且冰冷的反光。
    “白——校——长——我——是老候,我能进去坐一会吗?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侯丙鬼目无表情。
    “老候,你先歇着吧,又喝多了是不是?”白军儒自心底里讨厌这个无赖,但表面上却不敢对他表现出太大的不客气。这个看似粗俗市侩的家伙,其实颇有心计,不然,他怎么会抓住自己把柄这么多年都不肯放!
    纪桂香从梦中醒来问:“老白,和谁说话呢?”
    白军儒说:“没谁,护校的老候。”
    “这深更半夜的说什么事呀?”纪桂香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事,可能又喝多了,我出去看一看。”纪桂香看着白军儒披了件外衣,拉开门出去,月光把他纤瘦的身影投到屋里,瘦长瘦长的,像庄稼地里用来吓鸡的麻杆人。
    “老候,有什么事说吧?”白军儒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侯丙魁。
    “能不能邀请我进去,你只要说一句进——来——吧‘,我就能进你——的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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