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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是搂着手机睡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楼下不知为什么很吵。
她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期间听到一个女人的嗓门很高很亮，很像是隔壁的那个……
“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柜台前一个女人脸红脖子粗的嚷着。
“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女人说着撩起了头发，上面有一块很明显的红。
“怎么回事？”江若蓝问看热闹的人。
“好像是昨晚上上厕所撞到了门上……”
“不对，”旁边地人赶紧纠正：“是门撞上了她。她说那门不知怎么就突然的弹了回来，把她撞晕了，直到早上才醒过来……你笑什么？”
江若蓝赶紧收回笑意，
……面前的门吱吱扭扭的开了，她心一紧一把用力推了过去……
现在她看着那女人和店老板争得面红耳赤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坦白自首。
“吉庆路门牌430……”
她坐进出租。
司机好奇的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怎么？难道这个地址是假的？
不过司机仍旧发动了车子，嘴里嘟囔着：“都要动迁了上那干什么？”
看来是真的，她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又紧张起来。
车七拐八拐地驶进一条小巷。
确切地讲这已经不能算是一条巷子了。两边都是堆积的砖土，除了这一排房子还有后面的一排，不过刊样子也保留不了多久了。
车子在大土堆前停住。
江若蓝下了车，扫视着眼前荒凉的一切。
她向着排房子走去。
黑色的门牌，银灰的数字。
她已经站定了。
可是要怎么开始？
如果这是小可的家……如果这不是小可地家……如果小可她们已经搬走了……
一切的假设都需要靠行动去验证。
短暂的迟疑后，她地手指伸向右上角的古老的门铃。
她听到有人出来了。
赶紧整理表情。
门开了……
“你是……”
门里门外同时懵住。
里面的女人先是闪过一丝惊惶紧接着露出惊喜，指着江若蓝：“你是……你是……”
江若蓝知道她一定是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她一定认识她。
“你是庄欣薇吗？”
本来她也不会记得她地名字。关键是小可……
不过……眼前这个蓬乱着头发满脸是肉的女人和小可实在是……她真地是小薇吗？记得上次见还不是这个样子……
“是啊……”小薇的手指仍在激动地抖着。
“我是江若蓝……”
还是不要让她继续抖了。
“对，对……”小薇还是很激动：“真没想到你会来……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怎么来了？
“来。进来……”
小薇热情的拉着江若蓝地
江若蓝觉得她的手潮乎乎的。
对了，孩子，该不会……
她皱起了眉头，鼻尖似乎萦上了一丝让人不愉快的气味。
院子不大。中间有个花池，不过似乎因为动迁的原因在那荒着。房子的墙面已经开始掉皮了。一块块的在那或是裸着或是挂着，像是生了皮癣。
看来她也是不打算久住
刚刚江若蓝来。那些住家基本都搬走了。
“进……”
小薇进了门就开始忙，终于弄出杯茶来。
“对了。你怎么来了？我上次去医院的时候还问过你，那好像是去年的事了吧？我记性总是不大好……呵呵，你可没变，你看我……”
“我是因为……小可……”江若蓝实在不想有任何婉转，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
“小可？”小薇的脸色变
小薇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还好吧？”江若蓝小心翼翼的试探口风。
“她……”小薇似乎欲言又止。
“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从令一个房间传来。
小薇急忙起身出去了，转眼工夫就抱进来一个白胖胖的小孩。
将衣襟一撂露出雪白的，将胀鼓鼓地对准孩子的嘴，孩子立刻衔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吸起来。
江若蓝调转头。
即便都是女人，她也觉得很尴尬。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如果将来结了婚有了孩子是不是也会……
“来，看看阿姨，阿姨是不是很漂亮？”
小薇笑眯眯的逗孩子说话。
小孩像是听懂了似的，衔着转过目光。
江若蓝还记得曾经梦到过这个孩子就是樊影，可是现在她没有找到一点樊影的影子，看了梦的确是不可靠地。那么小可……
孩子吃饱了。咿咿呀呀地像是有话要说。
“来，让阿姨抱抱……”
江若蓝立刻手足无措起来：“我怕我抱不好……”
“没关系，看，拖住这，还有……”
小薇手把手的教她。
江若蓝笨手笨脚的抱着小家伙。
孩子开始手舞足蹈，紧接着皱起了小脸。
“看，她很喜欢你
江若蓝琢磨看不出这个表情是喜欢？
“哇……”
孩子终于又哭起来，口水糊了她一手。
小薇忙接过她。
“你要是忙。我改天再来。”
江若蓝说着，心里却不知道这改天将是哪天。
“等等……”小薇叫住她：“你不是来找小可的
江若蓝紧紧看住她。
“小可……”她抿了抿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你跟我来吧……”
走出房门。江若蓝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个单独的房子，不过很小，又和院门是同一方向，所以刚刚进来时竟没有看到。
小房子很粗糙。门板上拴着一根粗重的铁链，上面是一个笨重的大锁头。
她不解的看了小薇一眼。
小薇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咔”。锁开了。
“哗啦啦”，链子拆下来很平静。
江若蓝犹豫了。一时间她脑子里竟浮现出她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小薇变化作狰狞模样把门用链子拴上……
大概看出了她的紧张。小薇拉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江若蓝迟疑了下跟上去。
其实根本就不用迟疑，只要门一开，里面的东西就一目了然了，虽然有些黑。
直接闯入眼帘地就是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小可……”
江若蓝就要冲上去，却被小薇拉住。
“啪”。
头上亮起一盏黄色的小灯。
江若蓝方看到小可露出被子的脚拴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你们……”
她想不到他们居然会用如此残忍地手段对付一个无法行动的小可。
小薇没有解释，她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示意江若蓝过去。
江若蓝强压怒火走向前。
是光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可地脸居然是青色的……
“她……是不是病重
话音刚落，却见小薇满脸复杂。
“唉，咱们先出去
江若蓝随着小薇走到门口，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小
“唉，这事是怎么说呢？”小薇为江若蓝的杯子续上了热水：“就因为她我们一直没有搬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若蓝已经开始发觉这其中的怪异了。
小薇摇摇头，眉头紧锁。
“你出院后，小可一直在那住着。我们都知道，她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有人劝我，当然人家也是出于好意吧，他说……要不就放弃治疗吧……”
江若蓝攥紧了拳头，这还是好意？
“我自然不能同意。虽然小可这样对家里是个不小的负担，我没有工作，她姐夫只是个小职员，孩子才这么点……可是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
小薇的声音开始哽咽了。
“她姐夫刘浩……你别看他平时挺琐碎的，其实是好人。他对我说，无论怎么样都要把小可治好。虽然也买不起什么药，请不起什么好大夫，不过会尽力让她活下去……”
这个是江若蓝没有想到的，或许人都是复杂的，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到他真实的
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正在外面打拼吧。
“小可就留在了医院，我们每天轮流看她。本来这样也挺好的，可是有天我去了医院，一个医生拉过我，神神秘秘又欲言又止的说，她看见小可夜里起来了……”
这个本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怎么这么令人毛骨悚然？
“我自然不信，小可的样子……虽然医生也没有确切的说她会变成植物人，可是那不就是植物人吗？你看见哪个植物人没事下地溜达？”
是的，当然康复的例外。
“见我不信，她撇撇嘴就走了，临了还丢下句话，你要不信自己来看看，反正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看到了……其实有些事不信归不信，但是好奇心总是有的。我回家跟刘浩一说，他倒是觉得有可能。他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植物人有这种状况，就是会走动或者干点别的，自己却不知自己是醒的，有点像梦游……”
梦游？植物人梦游是不是更可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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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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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这一讲我就更来劲了，我想如果那样是不是可以把小可叫醒呢？当天晚上我把孩子安顿她奶奶家然后就去了医院。刘浩在外加班没陪我，唉，为了这个家，他实在太累了……”
“我到了医院。唉，按理夜间是不让陪护的，我只好趁有人来的时候藏在床底下，幸好小可的病房是单间……”
“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声音也静了，我就开始犯困。你不知道，这有了孩子太操心了，天天都睡不好，这好容易轻松下来，困劲就上来
“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睡了好几觉，但都不踏实，后来就从椅子上掉到了地上。这回清醒了，可是等我爬起来发现小可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做梦，可是那床上真是干干净净，只有被单的折痕。小可……上哪去了？我开始后悔打这个盹，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出去找……”
“那么大个医院怎么找得过来？还得提防夜间查房的医生，否则还不得被关精神病院去啊？我晕晕乎乎的转了三个楼层都没有找到她，就只好回来了。可是刚一进门，就看见小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江若蓝的手不知不觉的紧紧攥住了杯子。
“我真要怀疑自己是做梦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也没有睡意了，就紧紧盯着她，可是直到天亮她也没有动过。”
“回到家，刘浩就说我没用。我气了，有本事你去？当然了，他自然是不会去的，小可毕竟是个女孩我又去了。这回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喝了一肚子咖啡，还带上了几包薯片。深更半夜静悄悄的病房就听我在那咔嚓咔嚓……”
小薇把恐怖讲出了喜剧效这肚子一向是受不了这些个小食品地。结果去了趟厕所。临走前我特意看小可还是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当然了。她只能是这样。我就去了。我以最快地速度回来。可是……小可又不见了……”
“当时我真怀疑小可其实早就是醒着地。她不过是在看着我。趁我不注意就溜出去。可是她上哪去了呢？”
“照样是找不见。等我回来她已经在床上了。你说她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江若蓝自然是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第二天我是白天去地。这咖啡劲真大。我竟不觉得困。我看着躺在床上地小可。突然发现她似乎有些异样。这异样来自脸上。她地脸有些发青……”
发青？
刚刚在那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小可的脸就是青色的……
“还没有你刚刚看的那么严重。”小薇自然知道江若蓝在想什么：“她当时地样子看上去只不过……只不过……就是有些不健康。当然，长年累月地躺在床上又怎么会健康？”
“我按照习惯给她擦洗身子。小可以前很爱干净的，可是现在，我只能一个月给她擦一次。我一边擦一边和她聊天。医生说这有助于帮助她苏醒。我就问她晚上都上哪去了，干什么了。她自然不会回答我，我就自己在那说。可是当我擦到她的后背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小可的后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堆黑黑的东西？从脖子到腰。盖住了整根脊柱……”
“这是什么？我摸了摸，还很扎手。定睛一看有点像毛似地，还很密。我擦了擦。没擦掉。我就大着胆子拔了一根。很费力气，在我拔的时候我感觉小可好像动了动。我急忙看她。她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是不是长期卧床的人都会长？我打算一会去问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