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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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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不孝的告示完全是欺人之说,姑娘切勿轻信。”
    欧阳玉纹听完之后,愣神良久,方喃喃道:“原来如此。玉纹倒该向相公致歉了。”
    说到此处,房外传来一声重咳。接着,胡彪捧着茶具而进,这个乍看粗鲁汉子,其实也很细心,竟然懂得在进入之前,先打一声招呼。
    欧阳玉纹抢着接过,将壶中热茶倒上三杯,各人一杯在手,据椅而坐。
    热茶喝下半杯,柳南江搁下杯子,正声说道:“胡哥!小弟要说一句直言,请勿见怪。”
    胡彪瞪眼竖眉地说道:“老弟说话可别拐弯儿,俺是个直性人啊!”
    柳南江道:“你我一见投缘,所以称兄道弟,可是武林之局变化甚大,来日小弟与令伯胡不孤前辈也许会成水火互不相容之势,到时……”
    胡彪哇哇嚷道:“老弟可别出题目作难俺,俺大伯为人不善奸诈,老弟的作为也光明磊落,怎会有水火互不相容之势哩?”
    柳南江道:“小弟方才就已说过,武林之局变化无常。虽非绝对,也不无可能。到时,自该与令伯共进退,小弟绝不见怪。”
    胡彪一双浓眉缩成一堆,两双棱目瞪得溜圆,愣神半天,方道:“也罢!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俺就死在你们二人面前算了。”
    柳南江道:“胡哥千万别作如此想法……”
    语锋一转,接道:“小弟今夜就要和欧阳姑娘前往长安,胡哥将要何时往?”
    胡彪自然听得懂柳南江的话中之意,语气戚然道:“老弟不愿俺同行吗?”
    柳南江只因方才被祝永岚一语提醒,所以才决定暂时和胡彪分开,免得日后如果真与胡不孤势成水火之时,使这个直性汉子进退维谷。
    此刻自然不便明讲,因而故作神秘之状,压低了声音说道:“胡哥有所不知,小弟要独自去办一桩事,不宜有伴,而胡哥也该继续采访令伯行踪。你我再订后会之期吧!”
    胡彪随即后笑颜开,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你我何时、何地重聚?”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来年上元之夜,小弟就在方才胡哥去过的那家客栈等候如何?”
    胡彪道:“好!就这样说定,不见不散。”
    柳南江道:“如此请胡哥回房歇息去吧!小弟和欧阳姑娘也就要离店了。”
    胡彪起身离座,抱拳一揖向二人作别,然后出房而去。欧阳玉纹道:“相公突然要胡大哥离去,想必是那位黄衫客所授意的吧?”
    柳南江道:“也不尽然,此去长安,将要察访几位武林高手行迹,有胡哥同行,容易引人注目,所以与他暂时分开。”
    语气一顿,接道:“姑娘!你我也该走了。”
    欧阳玉纹默然点头起身离座,解下床栏上的寒星宝剑和那件粉蓝披风,一并送给柳南江。
    柳南江将披风披上肩头,道:“长剑就请姑娘系在腰际吧!”
    欧阳玉纹也未谦让,佩上长剑,与柳南江往前堂走来。
    老店家一直在侍候着,一见二人整装前来,连忙打开角门,道:“二位今夜还回来吗?”
    柳南江道:“不回来了,房饭钱够了吗?”
    老店家道:“多多有余,待小人找还相公。”
    柳南江一摆手,道:“多下的赏你打酒喝吧!这位姑娘添置的新衣,待裁缝师傅送来后,请暂且收放,有便再来拿取。”
    “唐家老店”原本就在杜曲镇的东头,一走下店前台阶,就已踏上了直奔长安的官道。
    突然,积满皑皑白雪的道路上闪过一条黑影,来在柳南江的面前停下,原来是“花花太岁”肖云鹏。
    肖云鹏因性喜女色,所以才有“花花太岁”之号,然而他为秦茹慧疗伤之际,却未乘际淫乱,故而柳南江对他暗生钦敬之心。尽管如此,对方半夜阻道,也不无令人生疑之处。
    柳南江因而暗存戒备,凝声问道:“肖兄有何见教吗?”
    肖云鹏先拱手行礼,然后才缓缓说道:“先兄云达爱剑若命,因而在下对名剑也颇向往,曾听‘芙蓉仙子’言道,柳相公身佩一柄古铸宝剑,是否肯出示给肖某人鉴赏一番?”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武林中不乏以借剑鉴赏为名而居然拔剑杀害原主人之例,然而他却又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微一沉吟,方道:“肖兄原是为鉴赏那把古剑而来,令在下感到无上荣幸。不过……”
    语气一沉,接道:“恕在下留问一声,肖兄因何知道在下此刻将从此而过。”
    肖云鹏微笑道:“听相公言下之意,似乎已对肖某起疑,其实,只不过是不期而遇罢了。”
    柳南江道:“此话怎讲?”
    肖云鹏道:“晚间肖某人曾住长安一行,方才半夜赶回,见有人出镇,因而闪避阴暗处,想不到却是相公,肖某并非专程在此等候相公的。”
    柳南江闻言不禁讪然,半晌不能答话。欧阳玉纹插口道:“尊驾想必是花花太岁肖云鹏吧?”
    肖云鹏答道:“正是,请教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欧阳玉纹道:“复姓欧阳,小名玉纹。”
    肖云鹏轻哦一声,道:“原来是欧阳姑娘,传说姑娘的御剑之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身挂长剑自然也非凡品了。”
    欧阳玉纹道:“玉纹腰际系挂的正是柳相公那把寒星古剑,不过,却不能借与尊驾鉴赏。”
    肖云鹏神情一楞,道:“那是何故?”
    欧阳玉纹道:“一把名剑值得鉴赏之处,不外鞘套上之包铜镌花及剑身之锋锐,寒星非凡品,出鞘必见血。既不能随意出鞘,又怎能借与尊驾鉴赏?”
    肖云鹏转首向柳南江问道:“真有此说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家师一再叮嘱,此剑戾气太重,出鞘溅血方收,因此只得有违方命了。”
    肖云鹏道:“如此一说,肖某更想看上一看了,回鞘之前,肖某当自割肌肤溅血喂剑就是。”
    柳南江不知该如何回复对方,而欧阳玉纹却毫不思索地解下腰际寒星宝剑,双手平托,送到肖云鹏面前,道:“既然如此,尊驾就不妨鉴赏一番。”
    柳南江自然不便阻止,何况也不能肯定说肖云鹏借剑鉴赏,就必然是心怀叵测。
    而且他也深信肖云鹏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肖云鹏口中道谢,双手接过长剑。左手反握鞘套,右手往剑柄上一搭,方待抽剑出鞘,欧阳玉纹一双皓腕如闪电般搭上对方的腕际,出手看似轻飘无力,实际上却贯注了千钧之力。
    肖云鹏倒未吃惊,柳南江反而感到十分讶异。
    欧阳玉纹冷声道:“尊驾可懂得借剑鉴赏的规矩?”
    肖云鹏道:“分段抽出,不可遽然拔剑,肖某懂得这个规矩。”
    欧阳玉纹道:“尊驾果然是个行家,待玉纹助你一臂之力。”
    一语未落,另一只手腕也搭上了鞘套往外一拉,一段墨剑身立刻露出。
    肖云鹏双腕一格,那一段露出的剑身重又没入鞘套之中。
    二人在内力较量上算是各胜一局。
    柳南江原未将肖云鹏估价过高,现在见对方炫露了一手内功,才发觉自己估计错误,对方虽然性嗜渔色,对元气并无大损。
    肖云鹏并无得意之色,只是喃喃道:“锋芒不露,端的是一把宝剑。”
    语气一顿,抬头接道:“相公可愿将此剑借与在下一个时辰?”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怔,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肖兄莫非说笑?”
    肖云鹏道:“肖某并非说笑,的确需要这把宝剑一用。”
    柳南江道:“此剑为家师所授,焉敢轻易借于他人使用?”
    肖云鹏道:“相公分明是故作遁辞,此剑不是曾经借与欧阳姑娘用过吗?”
    柳南江道:“情况不同。”
    肖云鹏道:“此话怎讲?”
    柳南江道:“此剑曾借与欧阳姑娘用过,然而欧阳姑娘借用此剑的目的是为了替在下办事。”
    肖云鹏道:“相公又怎知肖某借用此剑的目的不是为相公办事?”
    柳南江道:“在下不明白肖兄此话是何用意?”
    肖云鹏道:“肖某欲借此剑去除却一个武林之公敌,相公也是武林中人,自然是替相公办事了。”
    欧阳玉纹冷声道:“玉纹早知尊驾借鉴赏之名,实则另有所图。请立刻放手,否则尊驾就要自找难堪。”
    肖云鹏猛喝一声,道:“撒手!”
    “手”字尚在他的舌尖翻滚跳跃,蓦然空中呼呼有声,四面八方有好几个旋转的黑影向欧阳玉纹的双腕袭到,同时,无数个衣着粉红的女子出现在前后左右。
    柳南江冷眼一扫,就知道是“芙蓉仙子”纪缃绫率领她的手下甩出了犀利无比的暗器“钢芙蓉”,当即双掌连挥以解欧阳玉纹之围。
    欧阳玉纹在急切中也松手出掌,只在一瞬间,肖云鹏已疾退丈余,自然那把寒星宝剑也安稳地握在他手中。
    飞旋不住的“钢芙蓉”也回到那些衣着粉红的女子手内。柳南江怒道:“肖云鹏!你也是个成名人物,因何作此掠夺行为?”
    肖云鹏道:“肖某情知借剑不会获得相公允准,只得出此下策了。”
    纪缃绫接道:“云鹏如果存心掠夺,此刻早该高飞远扬,何必还留在此地。务请相公借剑一用,妾身担保在一个时辰之内将剑奉还。”
    欧阳玉纹冷声道:“借与不惜,那是柳相公的事,剑从玉纹手中掠夺而去,先交回玉纹再说。”
    语和一落,飞身前扑。
    孰料另一道人影比她还快,在肖云鹏面前一闪,剑已到了他的手中,高喊一声,道:
    “丫头接着。”
    手中长剑就向欧阳玉纹丢去。
    肖云鹏全神贯注在欧阳玉纹身上,却想不到有人从旁下手。回头一看,此人赫然是那祝永岚。
    欧阳玉纹已接剑回到柳南江身畔站定,柳南江不但未将心情定下,反而更加转动不已。
    方才在“唐家老店”之中祝永岚曾告以将要杀害肖云鹏,如果肖云鹏已有自知之明,所以想借用宝剑之锋锐去对付祝永岚,这样岂不是眼看着肖云鹏去赴死而坐视不救?
    他这边心中如风车般打了千百转,那边已听得祝永岚哈哈笑道:“云鹏老弟!有这个老哥哥在要那段锈铁何用?总算让我遇上了你,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去。”
    肖云鹏也笑道:“祝老兄!小弟找得你好苦啊!”
    柳南江忽听肖云鹏以传音术向他说道:“柳相公!祝老儿约肖某晤面心怀叵测,所以要借剑一用,否则肖某绝对难以胜他。”
    柳南江方才已见识过肖云鹏的内力,一旦利剑在手,祝永岚势必不是对手,此老是否该杀,姑置勿论。如今乔扮黄衫客的凌震霄正要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祝永岚死在自己剑下。
    因而他以传音术回道:“在下绝不能借剑供肖兄杀人。不过,看在肖兄曾为秦茹慧疗伤的份上,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说罢,复又扬声道:“祝老儿,想不到咱们又遇上了。咱们倒该先找个地方聊聊才是。”
    祝永岚缓步向柳南江走近,同时嘿嘿笑道:“娃儿真是不知死活,老夫此刻与旧友重逢,极待一叙,改日老夫再好好教训你。”
    明处如此说,暗中又以传音术说道:“娃儿休要罗嗦!赶快和欧阳玉纹那丫头走开,不要纠缠不休,误了老夫的大事。”
    欧阳玉纹也暗暗一扯柳南江衣袖,道:“相公!咱们走吧!”
    祝永岚又以传音术说道:“娃儿!看你神态,听你口气,明想和老夫过不去。在老夫所欠黄衫客恩情未偿之前,老夫算是和黄衫客站在一条线上,娃儿岂不是存心要和黄衫客捣蛋?”
    这倒是一个难题,使得柳南江顿陷维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肖云鹏和祝永岚之间有何宿怨?前者是否该死?柳南江不想探究。
    这边,祝永岚和柳南江在争论不休。二十步开外的肖云鹏和纪缃绫在以传音术相互交谈。
    纪缃绫道:“在‘七柳斋’中妾身曾和这老家伙过招,老家伙在竺老头那儿偷来的‘风林十八掌’倒是货真价实,不可轻视。现在听他话音洪亮,内力似乎更为深厚,你千万不能存下侥幸之心。”
    肖云鹏道:“祝老怪当真曾伤在柳南江那把寒星宝剑之下吗?”
    纪缃绫道:“千真万确。祝老家伙不但胸口挨了一剑,而且手背还被欧阳玉纹那根黑竹竿穿透,如果欧阳姑娘狠狠心,老家伙就了帐了!”
    肖云鹏道:“老家伙的伤势确是那位自称天地通的黄衫客所疗治的吗?”
    纪缃绫道:“绝不会错,妾身亲眼看到他二人在‘唐家老店’同出同进,而且老家伙对那黄衫客也十分恭敬。”
    肖云鹏道:“难怪老家伙这时对柳南江和欧阳玉纹如此客气,大概他们和那黄衫客有某种特殊关系,所以使老家伙不疑难下手。”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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