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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浮世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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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很恐怖的念头,这些念头会让找到食物之后的我对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和恶心。
    两个小小的包子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前的事了,油纸包里传出阵阵的香味,更加让我的饥饿感明显起来,我尝试着搬动手臂,很沉,不过总算勉强能够动弹,努力的打开纸包,纸包重的好像一块巨大的石碑,我只要打开它,无数陪葬的珍宝就任我撷取了。
    在一身大汗之后,我终于见到了珍宝的样子――两个饭团和半只鸡腿!天哪,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鸡是什么味道的了!
    我再不能等待用手拿取食物的漫长过程了,身子重心一偏,半侧着倒在地上,嘴巴正靠在油纸包上方,一口便咬在了鸡腿上。
    在张嘴的那一刻我犹豫过,我不知道这一口咬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是那油光发亮的鸡皮,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神贯注的去品尝口腔内的绝妙滋味。
    我狼吞虎咽着这个东洋兵带给我的食物,他却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我狼狈的吃相。天已经渐渐的黑了,我原本以为他会在明天早上才来,正在犹豫该不该离开。
    他的确没什么恶意,我想。如果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今天早上我无法动弹的时候正是最佳的时机。他和我所见过的东洋兵完全不同,不管是他的行为,还是我对他直接的感觉。
    不要说我没有警惕性,我一见到他的那身衣裳,就不由自主的想起父亲怒瞪着的双眼,和母亲那凄惨的喊叫,那是永生也不会忘记的仇恨,可是他真的不同。
    一口包子噎在咽喉处,只噎得我直翻白眼,就在我无力的蠕动着喉头的肌肉的时候,一只军用的水壶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赶忙抢过来,清冽的水流冲刷着干涩的喉咙,我终于艰难的把东西咽了下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叫佐佐木根助。”他忽闪着明亮的眼睛突然说道:“你呢?”
    我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和食物搏斗。别以为你帮了我,给我食物吃就可以和我随便的搭讪,我可是大家闺秀,岂能随便和陌生的男子说话,更别说是日本东洋兵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中国。”他见我不理他,只管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来当兵一方面也是想来看一看大唐文化的发源地,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不过这些天……”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我也觉得很遗憾,对不起,我为我的同胞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耻!”
    我停止了咀嚼,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就在几天前,我还有一个快乐的家,门口路边时常能看到玩耍的小孩,街坊邻居常常串门,聊天,我父亲最喜欢的是早上去茶馆喝茶,下午去澡堂子泡澡。可现在,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满大街的尸体!
    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我不由的哽咽起来,虽然努力要忍住,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靠在他的肩上,不停的把鼻涕眼泪往他的衣服上抹去。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女人终归是脆弱的,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坚强的臂膀,而我面前正好有一个,所以我就没有多考虑理所当然的倚靠了上去。
    他一愣,身子在一瞬间僵硬住了,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很顺理成章的把手从我的腋下环绕过去,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部,嘴里还发出温柔的安慰:“噢噢,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的。”这种安慰其实一点一丝也没有,可是却正是我所需要的,一时让我更是哭了个稀里哗啦。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离开他的怀抱,抹着眼泪,看到他肩头湿了一大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他再一次的问我。
    “……冒依莲……”我低下头看着手里半个包子,羞涩的回答。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告诉一个陌生男人我的名字,不过经过刚才一番接触,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缩小了不少。
    “好美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他突然说。
第十四章
    近十发子弹射向本愿坊耎磬,却被本愿坊耎磬的气息所摄,居然倒射而回!眼看那两个公安就要被打成马蜂窝,张子洛抢先了半步。
    两张符纸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公安的后膝处,腿一弯两个人软倒在地,子弹几乎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幸亏他们后面没有人,只是击穿了两个玻璃橱窗,一瞬间添上了几个窟窿眼,随之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不要开枪,没有用的!”张子洛大声的喝止着公安的行动,其实不用他再说了,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子弹非但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可能会伤到自己。
    张子洛一扬手,数十张符纸脱手而出,像下雨一样飘飘扬扬,翻滚之间却整整齐齐的在佐佐木根助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呆在圈内不要出来!”他关照佐佐木根助,然后又抓了一把符纸,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八卦形状的铁牌。
    那是道士捉鬼降妖时所用的法器,铁八卦。一般道士的法器都有许多种类,常用的有桃木剑,符纸,拂尘,铁八卦等等,张子洛当然也有随身携带,不然要那么大的旅行包干什么?不过由于他是正宗龙虎山传人,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天子剑的威力又极大,所以一般有一柄木剑一把符纸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可没想到今天天子剑会被敌人所夺,于是只好拿别的法器出来应急了。
    法器拿在手里,却不出手,又再问耎磬道:“你究竟要怎样?何不说出来大家听听,或许能够协商解决问题,何必这样一上来就打打杀杀?”
    本愿坊耎磬也不答话,手中天子剑一挥,一道黑气护住全身,再次扑向佐佐木根助。去势凌厉,更有憧憧鬼影摇曳于张子洛身前,虽然不可能拦阻住张子洛的前进,却只要能够挡一挡,延缓片刻时间,佐佐木根助就性命堪忧了。
    谁想到就在耎磬即将攻击到佐佐木根助的时候,漫天黄影飞舞,竟是围绕在佐佐木根助周围的符纸飞扬起来阻住了去路。耎磬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剑气凌冽,数张符纸只是火光一闪之间便化成灰烬,眼看便要要破开一条路来。
    张子洛掐诀疾点,喝一声:“天师符法!疾!”那漫天符纸竟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围拢过来。耎磬虽然剑快,可是符纸实在太多,破了一张便有十张补上,一个不小心手腕上粘上了一张,就见耎磬好像被毒蛇咬了一样,惨呼一声,急忙向后退去,那符纸尚未合拢,被他从缺口中脱出,符纸却也不追击,依然恢复平静,环状的围在佐佐木根助周围。
    耎磬手腕上那符纸牢牢的粘住,任凭他怎样的甩也甩不掉,一咬牙耎磬举起天子剑斩向自己的手腕,说也奇怪,只一碰到天子剑,那符纸便像遇到了克星,一溜火星便消失不见了,只在手腕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印记,隐约还有花纹浮现。
    喧嚷声吵起,其余那些人见符纸圈能够阻止住耎磬的攻击,立刻都向佐佐木根助涌去,十几个人往一个小圈里挤,互相的踩着脚趾,恨不能把别人挤出去,自己留下来。
    本愿坊耎磬却只盯着佐佐木根助一个人,怒火从眼睛里喷射而出,一幅择人而噬的样子。
    张子洛好整以暇的道:“只要有我在,你跟本不可能伤害任何人,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一定是有很大的冤屈,为什么不把事情的始末说给大家听,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或许能够给你作主呢!”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挤成一堆的众人,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
    “不要问我!”耎磬发疯似的嘶喊,好像张子洛的话又勾起了他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手一指佐佐木根助:“你问他,你问他在六十年前都做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致对向佐佐木根助,就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抖动,一幅惊恐万分的模样,大家立刻都明白,恐怕他就未必问心无愧。
    佐佐木根助颤声道:“你不要胡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可是我肯定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
    “你干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这个恶魔!”说着耎磬又要扑过去,身形刚一晃,地上的符纸立刻无风自动飘飘欲起,耎磬强自忍住,转头向张子洛道:“我只要佐佐木根助一个人,和其他人无关!”
    众人一听,原来只是针对佐佐木根助,呼啦一下子又向四周散去,离佐佐木根助远远的,好像有什么瘟疫相仿。
    “六十年前的事,难为你还记得那么牢。”张子洛敷衍着,尽量的拖延时间,脑子里却不停的转动,想着各种可能的办法要解决眼前的难题。
    勿庸置疑,这个上耎磬身的一定还是人,而且是道家东派传人,若是鬼怪的话,张子洛早就用天师符法制服他了。但是天下道教是一家,在一切还未搞清楚以前,张子洛不希望做得太绝,
    道家原本有一种以符灰控制他人的法术,但是那必须要让被控制者吞食下相应的符灰,而且控制者也不能离得太远。
    苗疆的蛊术倒是能够远程控制他人,可是耎磬所使出的法术又不是苗族特征。
    更何况本愿坊耎磬本身就是有法力的修真之人。
    这一切都勾起了张子洛深深的好奇心,如果不彻底的弄清楚,恐怕他会寝食难安。
    “六十年前?那不就是南京大屠杀那一年?”旁边一个大概是纪念馆讲解人员低声道。
    声音虽然低,可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佐佐木根助更是全身一震,双手像抽筋一样往上一缩。
    众人都恍然大悟,看年纪,佐佐木根助在当时也就二十来岁,正是当兵的好年纪,大概在南京这片土地上,也留下了一些难以宽恕的罪行。
    一时众皆默然,环顾四周,那一幕幕的惨象,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咳咳……嗯。这位……先生!”那个政府工作人员干咳了两声,他显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耎磬比较好:“如果六十年前发生过什么,我们深表遗憾,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历史上的一些误会,妨碍到中日两国人民一贯亲切友好的关系。我相信佐佐木根助先生在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吧。我们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文化传统一脉相承……”
    “误会!”耎磬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语:“那是误会吗?如果你亲身经历了那一幕,你就不会那么说了,那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耎磬好像是在驳斥,眼中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下。
第十五章
    佐佐木根助这句话显得很无礼,可不知为什么,听在我心里却美滋滋的。低下头,我拨弄着衣角,脸上有点发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每天他都会给我拿来食物和水,其实屋子后面便有一条小河,河水虽然清澈,可是现在南京城里哪条河里没有死人?吃下去可能会烂穿肚肠的哦!
    除了填饱肚子,我们还聊天,聊我的家,聊他的故乡大阪,聊春哥,聊着聊着保不一定我就会扑在他怀里痛哭一番,他总是很温存的安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想法都要告诉他,虽然认识不过三两天,可是却好像两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和春哥是指腹为婚,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我而言,嫁给春哥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说实话,春哥在我的心目中,像一个兄长更多于像一个丈夫。他永远是那么理智,任何事情都能从各个方面考虑的周全,少年老成或是老气横秋这类形容词绝对的适合他。春哥胸怀大志,他的抱负是要改变中国目前在世界上弱者的局面,他要让国家富强,人民安乐。
    可是这一切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体贴和温存,甜言和蜜语,还有偶尔闹闹别扭。我并不是说春哥不好,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很无味而已。
    第四天他按时过来,放下食物笑忒嘻嘻的望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污点,其实我知道虽然我每天都有抹脸,可绝对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我面前出现了一身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白色的小花点缀在天蓝的底色上,干净的就像蓝天上的白云。
    我惊喜的抬起头,佐佐木根助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微笑道:“你换身衣服吧,我走了,这几天别人已经有些怀疑我了。”说着不等我回答,起身便要离开。
    “谢谢!”我低低的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他显然听见了,身形一顿:“不用谢,我只是做一些该做的事。”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唯一比这件衣服更脏的也许就是我身上了,连续十来天的心惊胆战到处躲藏,已经让我身上的污垢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如果要换上这身干净的衣服,首先要必须洗个澡。
    取过来一个破铁桶,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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