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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出来。”说完，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确定了自己没有任何疑点之后，这才打开了门走出了厕所。
门外站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穿着一套朴素的白色格子衫和粗布黑裤，脚下则是一双棕黄色的民工布鞋，才七八块钱一双。看到女儿，中年妇人伸手将耳畔的流苏拨到耳朵后面，脸上带着歉意地说道：“柔儿，妈没来得及换衣服，刚刚在摆摊子的时候，还是听到隔壁摊子的老王夫妻俩说今天二十一中有家长会，所有家长都要参加，所以我立即就赶过来了。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妈，不许你胡说，咱们家再穷再困难，妈妈也始终是柔儿的妈妈，我不许妈妈胡说。”李柔眼睛一热，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丫头，你哭什么啊？妈好不容易才来学校看你一次，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李家虽然也住在兴泰市，但是因为在郊区，离二十一中还是有着很远的距离的，要想从家来到二十一中，坐车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有时候堵车的话两三个小时都有可能。李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就连二十一中，她也只来过一次，那还是李柔刚考上高中的时候，她把女儿亲自送到了学校大门口，甚至连帮女儿报名都没有来得及就赶回去照顾生意了。
“妈，我不哭，我不哭就是了，呵呵。”李柔傻傻地笑了笑，用胳膊擦掉脸上挂着的泪珠儿。
“柔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啊？”平时的时候李柔并不住在家里面，每个星期周五晚上才能回家，因此李母也不经常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将女儿仔细地一番打量后，李母这才注意到了女儿手中拿着的一小撮黄色的假发。
李柔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心虚地回道：“这是……假头发。”
“假头发？你戴的？”李母抬头诧异地看着女儿，“柔儿，你怎么可以戴这种东西？戴在脑袋上跟小痞子似地，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许给我再戴这种东西，知不知道？”
“妈，你误会了啦，这只是我们学校晚会排练用的道具罢了，妈，你别担心，我不会学坏的。”妈妈的脾气李柔再了解不过了，为了防止老妈暴走，李柔连忙编了个谎言搪塞了过去。妈妈一个人已经够辛苦的了，自己要是再让妈妈操心，那自己也太不孝顺了。
“原来这样啊。”听女儿这么一说，李母顿时放心了不少。在将女儿拉到没有人的角落里后，李母从裤袋里面掏出了一叠用黑色方便袋子装好的小票子，疼惜地道：“你这小丫头在学校的时候肯定没吃好饭是吧，妈看一眼就明白了，哎……咱们家经济条件确实不怎么好，可是也不能委屈了你啊，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高二又是打基础的阶段，要是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去干活？妈这几天运气好，生意不错，这些钱你拿去用，买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千万不要给妈省，妈现在辛苦是辛苦，但是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养着妈了，妈以后还指望你呢。”
“妈，这些钱我不要。”李柔伸手把妈妈递过来的钱递了回去，小脸上面挂满了辛酸和幸福的眼泪，虽然爸爸哥哥不争气，好在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哎……一想到这里，李柔的眼泪就跟冰糖葫芦似地，连成了串儿。
“傻丫头，这么大姑娘了，哭什么？”李母为女儿擦掉脸上的泪水，温柔道，“妈妈辛苦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呀只要给妈妈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那就足够了。妈就算是辛苦一辈子，那也值得了。”说着，李母把钱塞进了李柔的裤兜里面，在上面微微拍了拍，“钱收好了，千万别弄掉了。”
“妈，这些钱我不要，我有学校奖学金，已经足够用了。”李柔想要把口袋里面的钱掏出来递还给妈妈，但被李母一下子阻止了，“小丫头，还跟妈客气？妈给钱你，这是在投资呢，等将来我女儿长大了，那就是我收到回报的时候了。”
李母轻松的笑让李柔不由一下子破涕为笑，轻轻点了点小脑袋，“嗯，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名牌大学的。”华夏大学对于她来说未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兴泰大学这样的省重点、国家211工程大学她还是有着一些小小的把握的。
“对了，刚才我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你们学校的教务主任。”这时候，李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张主任？”李柔一惊，后脊背唰的流满了冷汗，“妈，他怎么认识你的啊？”
“他哪里认识我啊，我又没来过你们学校。”李母笑呵呵地说道，“我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他的，然后就问他高二（4）班在什么地方，他给我指点了一下，然后我就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原来是二十一中的教务处主任。还别说，人家说话真是有水平，彬彬有礼的，长的也不错。对了，他还让我跟你说句话呢。”
“跟我说句话？什么话啊？”李柔喉咙咕隆一声，咽下了一口口水，紧张的差点没软倒在地上。老天爷，他不会把自己跟他收保护费的时候捅到妈妈那里去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得被骂死了？可是瞧妈妈这样子，他似乎并没有说什么东西嘛！要不然妈妈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的。
李母笑呵呵地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一会开家长会的时候让你一起跟我到操场上去听听。柔儿，看的出来，张主任对你很重视呀，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在学校里啊，就怕老师记不住自己，老师记住你了，就能给你多上几节课，多讲点知识点，柔儿，你可千万别浪费了这个机会啊，有机会多和张主任接触接触。”
李柔满额头的黑线，哭笑不得。他记住我完全是因为我刚刚敲诈他啊，哪里是因为我成绩好啊？被他盯上了应该是惨了才对！这样的机会她宁愿不要！
哎……自己真倒霉，以前自己也跟老师收过保护费，可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呢！尤其当自己把刀丢出去的时候，吓得心差点没蹦出来！
他这一定是在报复自己，一定是的。
哎……希望他别当着全校家长的面把自己的事情捅出去，要不然不得自己活不下去，就连老妈也会因此而丢不起这个脸的！
“柔儿，你怎么了？”看到女儿一脸呆滞的表情，李母不由得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呵呵。”李柔呵呵一笑，牵住了妈妈的手，说道，“妈，操场上已经响音乐了，我们下去吧？”
“喔，那好。”
和妈妈一边走下楼梯，李柔一边想，要是那个姓张的把自己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抖出去，她非得跟他拼命不可！哼哼！别以为自己长得瘦就好欺负，有时候猴子厉害起来可比大象恐怖多了！
第一卷 不灭魑魂 第026章 不，有心为之
更新时间：2012…05…05
二十一中的操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人山人海，宛若在开办一场露天演唱会一般。人声鼎沸之下，大都都是家长们的抱怨声和学生的看热闹声，当然了，还有唐衣伊、贾大方等人的满脸冷笑声。
唐铃一直都站在操场的最外围，微微注视着早操台上忙活不迭的那个男人，苦笑不已。这个男人不经自己的允许就开全校性质的家长会，根本就一点都没有把自己这个校长给放在眼睛里面。想起今天早上晨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唐铃真的很担心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会在家长会上把在场所有的家长们给骂一遍，那样的话，二十一中也就完蛋了！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但是唐铃并没有去阻止张凡所做的一切。因为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出现，对于陷入一滩死水中的二十一中到底会带来什么质的飞跃？这是她想知道的，也是她所好奇的！
绿茵遍地的操场上，热气蒸腾，底下站着的家长们或举着遮阳伞，或饮着饮料，三三两两成群成对，喧闹的交谈声让本已燥热不已的夏天更是推向了极致。
“喂喂！”就在这时候，操场上的音响响起了试音声，张凡手拿着话筒，一个人站在早操台上喂了两声，在确认了试音效果良好之后，这才放声道，“首先感谢各位家长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二十一中，这是二十一中的荣幸，也是张某人的荣幸。可能大家还不知道我吧，其实我是二十一中新任的教务处主任，敝姓张，全名张凡。今天之所以能够站在这个地方，一是因为各位家长的海涵和宽容，第二，则是因为唐校长和唐副校长的大力支持，至于这第三点嘛，完全就是因为咱们二十一中的活招牌……呵呵。”张凡的话并没有一次性说完，不过其中所影射的“活招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贾大方气的眉头跟小火苗似地一样蹿跳了起来，这个混蛋！别以为话没说全我就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妈的！别让老子抓到你生活上有一些什么小把柄，要不然非整死你不可！“今天之所以找大家来这里其实只有两件事想和大家商量商量。众所周知，二十一中秉承精英教学原则，提出了笃学明德、经世致用、育人育德受用一生的校训，希望所有走进二十一中的学子将来都能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高中是一个重要的打基础阶段，古语有云，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意思是，现在我们要是不给自己牢牢打下一个基础，将来就算上了大学，也不会是什么栋梁之才。因此为了能够提高二十一中的升学率，同时也为了二十一中的学子切身利益考虑，我想在我们原有的教学计划上提出一些变更。第一点，就是把二十一中的早读课时间提前一些时间，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咱们学校上层所有领导的同意，不过学生们可能会有些不愿意，所以这才把所有的家长叫过来，我们也好进行进行一番沟通。”说着，张凡转身朝身后站着的刘雪菲说道：“刘老师，麻烦你把其余的话筒拿下去先给前排的家长们……大家有什么话，可以现在就提出来，咱们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
刘雪菲点点头，将话筒拿下去递给了底下站着的一排家长们。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胖妇女接过话筒后立即对张凡进行了呵斥，“张主任，我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家长会？张主任难道不知道今天的气温快要靠近四十度了吗？”
“这个问题提的好！”张凡笑了笑，微微说道，“我想，大家心里面应该都在想我这个人很欠揍是吧？其实我这个人活在世界上确实是挺悲剧的，上对不起领导，下对不起下属和同事，对内，对不起学生，对外，对不起家长，像我这样的人，还真是一个千年的祸害。不过，祸害归祸害，本职工作我还得继续做下去啊，总不能因为自己是祸害就不工作了吧？”
“其实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我曾仔细地考虑过一件事，这些事都是我心里所想，本来不应该自恋地公布于众，不过所谓师者为父为母，既然我和在场各位家长都是孩子们的家长，那么之间也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台上，张凡略显轻松的语气和神情让底下的贾大方气的青筋直跳，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吹！唐衣伊也挤鼻子瞪眼，这混球还真不是一丁点的自恋，谁没事想要听你的心事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人人都想听你的什么鬼心思啊？
“其实，我一直都在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到底该不该举行这一场家长会？决定要举办了，又把地点设在什么地方好呢？学校的大礼堂还是在操场上？决定了要在操场上举行，又要讲一些什么话呢？我想了半天，一下子就陷入到了一种混乱之中。”张凡手执着话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一种感觉，就是在人生之路上，其实有好多条的路可以走，人生就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到底该往哪里走，需要人们自己去做出决定，更需要我们能够具有一双聪慧的双眼和明智的理智。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可就在这个问题上，我陷入了僵局。我之前说过，对上，我对不起领导，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为了商量一些事，已经把学校领导统统得罪了个遍，对下，我对不起学生和同事，因为我的某些举措会在极大的程度上伤害到学生的利益。可我既然已经陷入到了这种没有办法的境地，那就只能逆来顺受了。要是我决定了不开家长会，那么，我上班的第一天就算是失败了，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场家长会开下来。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家长会到底开在哪里呢？学校大礼堂？那当然不行，因为我上午的时候还得罪了领导，我哪里拉的下自己的面子去进大礼堂开家长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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