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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削切，切开之后的散乱气劲并未消失，虽然远远不如原来，但依然要我用尽全力才能抵抗这剑皇级别的力量，所以我前进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线。
“兰西诺，一切都结束……咦？”我轻易穿透了兰西诺的杀招，迎面看到的却不是兰西诺，而是一道迎面而来的巨大青铜色光柱，一道直径一丈的恐怖斗气光柱。
神剑纵横，面前这比兰西诺的绝招更强悍的攻击，也被我切成了碎片，即使那些碎片撞在身上的力道比之攻城投石车投出的巨石还要强劲，却也只能让我连连后退，而无法伤害我。不过，却有比这更震撼我的事情，让我目瞪口呆。
“阿……阿普，你还活着？”在我惊讶莫名的目光中，应该已经被我腰斩的阿普，正手持那根巨大的青铜色狼牙棒，威风凛凛地站在我面前，刚才的攻击，正是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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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他生梦断此生缺
“不必惊讶，我在圣殿服务时间很久，曾经得到教皇大人赐予了一卷‘大复活术’的卷轴。”阿普骑士朗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座高峰本来就寒冷异常，经过施展禁咒，更是凝聚了大量冰系元素，你身为圣殿高手，斗气自然有疗伤的奇效，刚才被我腰斩的时候伤口又平整，严寒令伤口冻结止血，你也算修为高深，竟然能够保持清醒。”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兰西诺故意挡在你我中间，让你有机会拿出卷轴，然后引发庞大的光明神力，掩盖你使用卷轴的神术波动。”
“大复活术”和“大审判术”、“大预言术”合称光明神的叁大终极神术，是回复系神术的颠峰力量，虽然不能真的复活死人，但是只要还有半点气息，就算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也可以被治愈，我虽然听说过，却没有想到，练阿普那么沉重的伤害，也可以被治愈，这已经赶上九头蛇的再生能力了。
“别硬撑了，阿普。”我摇摇头说道：“‘大复活术’虽然了不起，可是用卷轴施展终究和教皇本人有差距，刚才你又急着出手救兰西诺，伤口没有来得及完全愈合，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力了。”
阿普苦笑一声，身形一晃，缓缓坐倒，腰间断裂的铠甲缝里，隐隐有血液渗出，不过很快就被冻结了。兰西诺此刻就站在阿普身旁，那柄弯刀“朔月”却已经跌落在地。
“阿普骑士，我杀你一次，下了很大决心，现在我自问没有决心杀你第二次，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选择投降，我保证不会侮辱你们的骑士尊严，将来圣殿会将你们赎回去，你们还有机会回到人类世界生活，而不必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这样大家就都不必为难了，好不好。”见到阿普复活，我心里难免有一些庆幸，实在不愿意再下杀手，於是出声劝降。
“对不起，风玄，我们是人类。”阿普淡淡的，却也是决然地，拒绝了我的提议，用的，正是一开始我对兰西诺说的话，而兰西诺的眼睛里，也没有丝毫妥协。
“这样啊，那么，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一横神剑，心中杀机再起。其实我自知自己心中存了矛盾，刚才和兰西诺的一系列交手难免拖泥带水，才给了阿普回复的机会，此刻双方再无馀地，我也终於决定彻底了结纷争，将所有阻碍全部解决。
偏偏这时，兰西诺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有些东西，不能逃避，就必须勇敢面对吧。”
“面对什么，死亡吗？”我只当他是在和我说话，激发剑上的雷霆，就准备出手，却见不远处一道青色光芒突然亮起，位置正在那“冰之印记”左近，我立刻明白了兰西诺的伎俩，“该死，是那把弯刀。”
兰西诺刚才抽身后退的时候，弯刀被我的反击振落，他顺手将刀引向“冰之印记”，等刀中因为施展绝技而暂时枯竭的风系能量再次回复的时候，立刻巧妙地将其引发，令印记被激飞落入他的手中。
我眼看那“冰之印记”落在兰西诺手中，他手上一紧就要将其震碎，我的第一目标虽然是防止这印记返回人类手中，却也存了占有这颗印记的打算，哪会放任他下手，神剑一引，就直刺兰西诺的手腕，“活力光环”加速之后，我的速度隐隐超过了豹族，长剑方起，就已经到了兰西诺近前，却见人影一晃，阿普横身挡在了兰西诺身前，我的神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阿普的身体，再刺穿了兰西诺的手腕。
兰西诺手上一松，“冰之印记”脱手落下，他连忙用另一支手去接。我手腕一紧，终究没有忍心再将阿普切成两半，刚想抽出长剑，却被阿普强壮的双手扣住手腕，一时竟无法挣开，只好左手运用内力，将下落的“冰之印记”吸了过来。兰西诺眼看印记就要落在我的手上，竟然飞起一脚，将那水晶的印记远远地踢下了山去。
“这样作有意义吗？那个方向是上山的路，我一路慢慢寻找，总会找到……不对，山下还有你们的人！”我骤然明白了兰西诺的打算，阿普和兰西诺不愧是圣殿精英，在如此突如其来的绝境当中，竟然还可以处处谋求胜机。
只是这种认知却无法改变我的杀意，右手握剑的手被阿普锁住，我左手运起“摧心掌”狠狠拍在阿普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远远跌落开去。兰西诺没有受伤的手一招，弯刀立刻飞回他的手上，急速向我砍来，只是他之前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此刻又已经耗尽力量，仅仅一招就被我刺穿小腹，然后挥手一掌将他打飞。
阿普远远地飞身将兰西诺接住，却看到了我迎面刺来的神剑，这一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誓要将两人一起斩杀，哪知阿普眼见无法抵挡我的杀手，竟然抱着兰西诺，脚下一登，飞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他们跳的方向可不是刚才“冰之印记”飞落的山路方向，而是万丈绝壁的真正悬崖，虽然我不相信这年头什么人跳崖都会有奇遇，但是依然不打算放弃，这两人都是剑皇级别，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对於斗气伤害依然有很强的抗性，反而是伤人五脏的“摧心掌”可以穿越斗气防护，对他们的伤害更大，所以我运起十成功力，全力用“摧心掌”向空中的两人劈出，第一掌正中阿普的后背，第二掌被兰西诺强行转动身体接下，我正要出第叁掌，忽然看见阿普平静的眼睛，竟然和我盗取“末日号角”的时候，舍生取义的达嘉锡大师一摸一样，手上不由得一顿，两人就已经飞出了我的攻击范围，向着山下浓密的云雾中落去了。
眼见无法结果无法更改，我立刻转身向山下飞奔而去，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冰之印记”的去向，毕竟两个圣杯骑士的威胁性远远不如禁咒来得恐怖。
冰雪覆盖的山路虽然陡峭，但是在我眼里确实如同平地，加上“活力光环”的增幅，我顺着“冰之印记”飞落的方向急速宾士，不一会就找到了这块水晶落地的地点，它并没有被人移动，还静静地躺在雪地里，唯一的问题在於，一柄灰色的水晶长剑的剑锋，紧紧地顶在了水晶上面。
“羲罗……怎么会是你？”我微微吃了一惊，虽然早就有彻底和人类翻脸的打算，但是此刻面对一个满脸泪水，死死盯着我的弟子，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刚刚这里升起了一道魔法图像，山顶上你们说的做的，我都听到看到了。”羲罗的脸冻得红红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来，“为什么，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这些都是骗我的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我的老师不是邪恶的兽人，您没有杀害自己的朋友……”
我轻轻叹了口气，他说的我也可以想见，兰西诺精通魔法，山上必然有他的侦测魔法，羲罗多半是想要见我，才偷偷跑过来，自然被兰西诺发现了，等到我突然出手，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传出消息的方法，才不动声色地催动魔法，将山顶上的影像声音传递到山下。这种魔法是兰西诺的独创，本来是他为了传递自己的歌曲表演而发明的，却不想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和我近乎罗索地交谈，恐怕为的就是给羲罗讲明原委。最后他说的“有些东西，不能逃避，就必须勇敢面对吧”不是遗言，而是给羲罗的话。
“我说过，我是兽人，这一点没有任何虚假，所以我必须为兽人战斗，这和善良或者邪恶没有关系。种族之间的杀戮和战争，都是不可避免的，我没有选择。”我看着羲罗痛哭流涕的小脸，一时间也不想动手，反而决定给这孩子最后一个选择。
“羲罗，听着，就像兰西诺说的一样，有些事，你必须勇敢地面对。”我加重了语气，让羲罗渐渐止住了哭声，才继续说道：“你既然拿起了剑，就必须面对这种立场的抉择，这是所有战士都必须面对的，不要逃避。不要去想什么真的假的，不要以为这是一个梦，第二天醒来一切还是原样，羲罗，我的弟子，你必须面对真实的世界。兽人和人类世界的战争是必然的，无所谓对错，我们都为了自己的种族而战，并为此流下鲜血，这就是战士的使命。”
“不对，不对，战争是有正义和邪恶之分的，兽人野蛮而贪婪，自己的土地还没有完全开垦，就想着掠夺人类的土地，这是邪恶的战争，老师你应该拒绝这样的战争！”羲罗大声说道。
“呵呵，看来你已经冷静了一点了，那就可以好好和你说话了。”我笑笑说道，“的确，兽人如今的人口还不到自己的土地养活不了的地步，发动战争，并非为了谋求生存的空间。但是，我们选择战争并不是为了贪婪，兽人并不像人类一样爱好享受，我们发动战争，只是因为恐惧。人类的膨胀太快了，兽人还没有达到数量的极限，但是人类已经快达到了。而且，人类这几百年来不断开发新的战斗技术，圣殿几乎已经可以量产剑豪了，如果等到有一天，人类可以大批制造剑宗、剑皇甚至剑圣的时候，兽人除了成为奴隶，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对，人类是爱好和平的，我们增加力量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无辜的人受到战争的伤害。如果不是高精灵和兽人的威胁，我们根本不用这么发展军队。”
“哼哼，羲罗，你知道吗，根据记载，一万年前兽人踏入大陆中央的时候，整个大陆上有八百四十二个智慧种族，当四百年前，兽人推出大陆争霸的时候，大陆上的智慧种族有一千一百叁十七个，那么，羲罗，你知道现在大陆上还有多少智慧种族吗？一百叁十六个，这其中，还有一百二十八个在人类世界之外生存，人类世界里除了人类，只有包括血精灵和地精矮人巨龙在内的七个智慧种族。其他的种族那里去了？被人类消灭了，变成奴隶了，他们很多都曾经是人类讨伐兽人和精灵时候的盟友，但是当人类占据大陆中央的时候，就开始觉得给他们的土地太多了，於是盟友变成了尸体和奴隶，盟友的家园变成了人类的农田和牧场，这些丰功伟绩都记录在圣殿的典籍里，羲罗，你应该已经学习过了，只是添加了华美的辞藻和各种藉口，可是无论什么藉口，都无法掩饰消灭了一千多个种族的血腥。兽人，不想变成圣殿史书里面的一页，人类，是大陆所有种族的敌人。”
我的一番话说得羲罗半晌无语，当然，这主要是彼此的阅历和信念天差地远，如果换成兰西诺，就不会如此无法回应，如果面对的是圣殿四大圣女的诡辩，恐怕反而是我被说得无言以对了。
“羲罗，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如何选择。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随时可以杀你，不要怀疑。你现在必须决定你未来人生的走向，我给你叁条路。第一，你放下剑，继续追随我，兽人联盟里有无数人类精英，人类不会和兽人和平共处，但是兽人不会歧视任何种族。第二，你转身离去，看在你是我学生的关系上，我会安排船支让你回到人类世界。但是，这两条路，都会让你手上的“冰之印记”落到我的手上，那代表我的手下会掌握禁咒的力量，那力量你刚才已经见到了。所以，还有第叁条路，如果你真的决定守护人类的话——羲罗，把你手上的剑刺下去，将它毁掉，但是，你要明白，那代表你彻底和我决裂，我会亲手杀了你，我的弟子。”我盯着羲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羲罗微微低下头，我可以看到他有些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此刻这小子魂不守舍，若是我突然出手，当可以夺下“冰之印记”，但是我既然让羲罗选择，自然就不会再出手。何况仔细想来，我的主要目的还是阻止印记回到圣殿手上，至於掌握它，却并非必须，毕竟这东西用一次就会死一个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