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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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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印在玄谙脑中的父皇形象就只是一袭明黄的龙袍罢了。整日的忙碌,经常的病倒,日夜御医不绝,汤药不断。整个上仪殿总是会氤氲着浓浓的,刺鼻的药味儿。可既便如此,身为天子的父皇却还是无法挽回流逝的生命,无论多么珍贵的药材,医术多么高明的御医,也救不了他的命。
    父皇死的那一夜,玄谙其实并未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嗅到上仪殿不再充斥着药味儿,心中突然释放了,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庆幸。并非是无情,只因为从未过多的感受到父爱,玄谙心中所谓的亲情却只是停留在每日的请安问候上罢了。
    跟在母后的身边,玄谙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龙榻旁,另外一具存有余温的尸体也被人一路抬出去了。丢开母亲的手,他追了上去,好奇地乘人不备掀开那张了蒙住尸体面部的白布。
    一张熟悉的脸在昏暗的烛灯下泛起幽幽的冷光,余温也在尸体内流失,渐渐变得冰冷僵硬。愣在当场的玄谙被诸葛云发现后,才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将白布丢开。
    呆呆地看着诸葛云招呼内侍们将尸体抬了出去,玄谙怎么也没想到,那尸体竟是慕鹤澜。那个总是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自己,明知道自己和他女儿交好也并不戳穿他身份的慕太医。仔细回想,他见慕鹤澜的时间好像比父亲还要多,有时在母后那儿,有时在上仪殿,有时在太医院。
    后来忍不住问了诸葛云,儿时的玄谙才知道,云瑞朝自建朝初始就定下了当值太医必须随主从死的律令。而父皇薨的那一夜,当值的正是慕鹤澜。
    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辜的人会受到牵连,想起那个瘦瘦的小姑娘,她总是跟在慕鹤澜身后,总是扬着明媚的微笑,如今因为他的父亲却掠夺她父亲的生命,不过才十来岁的玄谙心中,竟也无端的心中起了愧疚。
    从那夜之后,偶尔在内宫回响的银哨声成了自己最害怕的声音,玄谙每次听见,都脚下不敢动一步,生怕与她见了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思绪反复,玄谙也沉沉地睡过去了。
    ……
    离开上仪殿的诸葛云并未死心,回头看着幽冷无光的寝殿,他不愿看到玄谙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冷寂寞,下定决心,踏步在黑幕之下,直接去了太医院。
    ……
    天还未亮,慕禅就醒了。
    昨夜辗转未眠,却让她相通了许多的事儿。曾经动心过,曾经奢望过,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随着他人的心思罢了,自己在太医院独自生活的这些年,难道还未看透吗?
    存药房的日子虽然清减些,幸苦些,可每天都是平淡而愉快的。抱着医书,学习医理药问,抓药煎药,忙忙碌碌中,日子也就那样过去了。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寂寞,偶尔也会觉得一个人的存药房太过安静,可面对父亲曾经为之操劳过一生的地方,慕禅还是觉得有一丝温暖的,家的感觉在里面。
    起床,利落地绾了个随意的发髻,别了支四叶花镶松绿石珠的银钗,寻了见同样蓝色儿的衫子穿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慕禅勉强地扬起了笑脸。
    出门来到前院,拿了一把小铲子准备扫去昨夜的积雪,谁知等她打开存药房的大门,就看到门口立了一个雪人。
    从头发到胡须,在从肩头到脚底,浑身上下要么还糊着未化的雪,要么就是湿湿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诸葛大人?”慕禅不敢确认,上前两步,仔细一看才发现真的是他,赶紧推了推。
    “是老奴。”诸葛云好像是一觉刚睡醒的样子,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抹了抹脸上的雪水,对这慕禅问道:“可以进屋去说话吗?”
    慕禅已经呆住了,点了点头,迎了诸葛云到堂屋里坐着,自己赶紧去搬了盆碳过来,打了开水,拧了张帕子递给诸葛云,让他擦擦身上的雪水。
    接过冒着热气的湿帕子,诸葛云胡乱上下擦了擦就放在了一边,眼看着慕禅坐下,这才开口道:“老奴过来,是求慕姑娘一件事儿的。”
    “大人不会在门外守了一夜吧?”慕禅看着诸葛云,不理会他到底求自己何事,只是略带疑问地开口问道。
    “老奴睡不着,就连夜过来等门了。”诸葛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什么事儿值得您如此,慕禅受不起。”一边说,一边起身,斟了杯热茶递给诸葛云,又找来一瓶酿好的祛寒药丸一并递给他。
    “老奴这副身子骨,这点儿小打小闹还伤不了。”诸葛云接过茶盏,却并未要拿药丸,摆手又道:“言归正传,老奴来,是为了求慕姑娘替皇上解开心结。”
    柳眉微蹙,慕禅平静地道:“虽然承蒙太后厚爱封了个三品夫人,我却只是个人言微轻的女官罢了。皇上的心结,又怎么可能由我来解?诸葛大人还是另寻他人吧。”
    “也罢。”诸葛云说着放下茶盏,起身,面对着慕禅,竟突然就跪了下去:“老奴也不顾不得其他了。”
    “大人。”慕禅伸手去扶,却拗不过诸葛云的大力,被推开了,无奈,只得厉声道:“大人有话好好说,若不起身,慕禅与您同跪。”说着也“噗通”一下跪在了青石地上。
    诸葛云哪里肯让慕禅陪着自己跪下,赶紧伸手去拉,却碰上慕禅一双坚毅无比的目光,心知除非自己起来,否则她绝不会起来,叹了口气,只得依言起身。
    两人端坐在茶桌前,面对着面。诸葛云身上的湿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蒸干了,双颊又恢复了红润,双眸透出精光,拿起茶盏一口灌了,这才缓缓开口道:“快十年了吧,皇上几乎从未召见过太医院的御医前来问诊,慕姑娘可知道是何原因?”
    细细回想,慕禅记忆中,在太医院的这些年,好像极少有上仪殿来的方子。除了暖福宫,就是后宫各宫娘娘们的药方来的最多,玄谙也好像真的没怎么召过太医去请脉问诊。
    见慕禅不语,诸葛云只得自顾继续道:“因为皇上一直对慕太医的死心存愧疚。”
    “你……说什么?”一种难以言喻,难以置信的表情在慕禅的素颜上浮起,一双清眸染上了层层雾气,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酸涩的感觉布满了全身,只能将对面的诸葛云望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问。
第五十八章 独亭生芳
           刚送走诸葛云,天上又絮絮飘飘地落起了雪粒子。
    按照诸葛云留下的方子,慕禅到存药间取了祛咳平喘以及治疗寒症的几味药材,用油纸包好放在了药篮之内,又回屋取了件薄棉昭君套罩在身上,再拿了一把平日里常用的油纸伞,撑着去了内宫。
    一路走来,听见雪落在伞上的声音,慕禅埋头匆匆地走着。两三日未曾来过内宫了,不想被人撞见自己去往上仪殿,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来到上仪殿门口,两边值守的侍卫似乎是换过班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拦住了慕禅。
    “我是太医院司药女官慕禅,是过来给皇上煎药的。”慕禅只得自报家门。
    “没有拓冷大人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上仪殿。”拦住慕禅的侍卫面无表情地道。
    “这……”慕禅不好硬闯,只得退了回来,想起凉露阁是和上仪殿相通的,转身便又去了凉露阁。想想为了躲开纷纷扰扰,这几日慕禅也未来得及去探望元景,如今来了,也正好顺带见见。
    凉露阁此处倒是没什么人守着,慕禅从偶然寻到的那方小径一路过去,转过回廊就到了一处爽爽幽阙的小院子。
    只是刚进入,就看到一身白衣胜雪的元景立在凉亭里头,身旁放了个红泥小炉,似是在煮酒。一股清甜的酒香在漫天飞雪里丝丝蔓延,再配上院子里的流水潺潺之声,美的让人还未品尝,仿佛就已经醉了。
    眉眼间舒展开来,一丝浅笑挂在了脸上,慕禅忍不住喊道:“你大病初愈,怎么就在雪天里立着呢。”说着提步上去,入了亭子。
    见来人是慕禅,一身蓝衣虽仍旧素净,却若比兰花花亦羞,更显娴静清然。
    元景面上一喜,笑得一如和煦的春风,露出两排皓齿,明媚地让雪天里也有了一丝阳光一般:
    “你又不是我的管家婆,怎生管得这样宽!”一边打趣儿,一把接过了慕禅手中的药篮放在一边。
    慕禅收好伞,抖了抖上面的积起的一层雪,再搁到凉亭一角,又赶紧过去查看了药篮里的药材淋湿了没,见并无水痕,这才放心地又放下。
    “什么东西那样宝贝。”元景一把坐在凉亭内的横椅上,伸手试了试炉上酒壶的温度。
    “没什么。”慕禅不愿多言,想起刚才元景言语放纵,有些不悦道:“我关心你的身子,你却没一句正经。”
    “你若关心我,就不会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两三天都不管不顾了。”元景撅起嘴,似是很委屈的模样。
    慕禅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几日太医院人手不足,我搬回存药房去住了。”
    “没事儿,反正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倒是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这个病人还要憔悴三分?”元景上下打量了好几日没见的慕禅,只觉得她面色苍白,身如柳叶,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可能因为累了吧。”慕禅不愿多说,一把夺过了元景手中的酒盏,斥责道:“在这儿坐着吹冷风还不够,怎么又饮酒呢!”
    “看看看,要是哪个男子娶了你,可就倒霉了。”元景无奈地叹一口气,摇头道:“偷偷喝盅酒也不行,玄谙又不让我出宫,日子总得消磨啊。”
    “你想离开?”慕禅听见出宫二字,心里有些痒痒的。
    从父母双双离世到现在,慕禅入宫七年多了,除了每年清明被司南封带着去给爹娘上香,就从来没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想起儿时偶尔会跟着母亲会江南探亲,一路上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身为女官,除非是年满出宫,想要重游江南,怕是不能了。
    见慕禅目光飘远,元景悄悄拿起酒杯就了一口放下,才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笑道:“想什么想的入神了。我回宫待了小半年了,本来想着过了年节就离开,谁知遇上刺客一事,白白耽误了这些日子。太后嫂子也不准我离开京城,说是刺客没抓到就别想……”
    “我也想出宫。”慕禅突然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打断了元景的抱怨。
    “你想出宫去玩儿?”元景有些意外。
    “好多年没出去过了,除了每年清明去上香意外。”慕禅眼色黯淡,话里也有些低落。
    “那要不要我带你出宫一趟?”朗朗的笑意在元景脸上绽开,映着身后的絮絮飞雪,竟如春光一般,让慕禅看的心也轻快了许多。
    见慕禅只是笑,却不说话,元景又道:“上元那天晚上吧,我偷偷带你出去看灯。”
    “看灯?”慕禅想起了记忆中的上元灯节。每年灯节,京城里都会搭起座座高台戏棚,各路戏班子都从全国各地汇聚至此。从十五之夜开始,京城中夜夜花灯高招,歌舞生平,弦歌不绝。看灯的,听戏的,做小生意的,人山人海,热闹地好像白昼。
    “想去吧,等太后她老人家睡着了,我就偷偷带你出去。”元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让慕禅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心中两三日都含着没散的郁郁之气也消散了不少。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起身拿起药篮子,慕禅回头冲着元景道:“我要去上仪殿煎药,等晚些再过来看看你。”说罢转身走了,想想似是忘记了什么,又回头去取走了小炉上温着的酒壶。
    “慕禅!”眼看着慕禅将酒壶拿走,元景一脸讪讪,也无可奈何地跟着进了寝屋。
    ……
    从凉露阁的小径来到上仪殿后的杂院,并未有人阻拦。慕禅除下昭君套,利索地挽起了衣袖就开始起炉烧水。忙活了好半天才将药煎好了。
    “哗哗哗”药汁灌入温药壶的时候发出了声响,一股股白色的雾气从里面腾出,慕禅侧了侧头,觉得药汁稍微有些苦了,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酿梅子在手。
    慕禅步子极轻地踏在上仪殿中,庆幸玄谙素来不喜周围有人,侍卫们都在殿门前守着,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经过御书房,正要进入寝殿,慕禅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几声咳嗽。停步,轻轻伸手去推开了窗户,窄缝里,玄谙正披着一件大袄伏在书案上批阅奏章。
    略蹙起眉,慕禅心想:这玄谙和元景都是一般,叔侄两个怎么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想着想着,手上劲儿一大,窗户竟被慕禅推得大打开了。
    听见响动,玄谙抬眼,却看到窗户外雪花纷飞,寒风灌入。一身蓝衫的慕禅立在窗边,一双眼含着些许的不忍,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觉得心下好像有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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