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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拿着绢帕给她擦去眼泪。
“瞬神！”莫小源惊讶地看着瞬的举动，“我眼睛没花吧。”
瞬神笑了笑。
“你怎么遇到他的？这个家伙可是很难遇到的。”莫小源问她。
“他说肚子饿，就来找我了。因为林府是应天首富。”
“你怎么可以醒来了？”莫小源问瞬。
“有任务，就被唤醒了。”
“是杀林小泉的任务吧？”
“瞬！”林小泉不敢相信地看着瞬。
瞬没做声，默认了。
“为什么？”
“他要杀的只是有天女魂魄栖息的林小泉，不是你。”莫小源喝完奶茶，伸个懒腰，笑咪咪的。
“为什么？你不是天女吗？”
“本来我是被他们信任的啦。谁知道我查清了瞬神的身世，这么下来，他们正好借着我转生为人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想把我消灭啦。”莫小源无奈地叹口气。
“那，那……”现在她就在这，岂不是死定了。
“他们为什么会说瞬不听话，就是因为这个咯，早在三千年前，我就知道了。也就是三千年前就要被瞬神杀掉的，还不是他放水，所以我才能好端端的在这。”莫小源笑，然后看着瞬：“说真的，谢谢你，瞬神。”
瞬笑。
“其实呢，我想他们把瞬神唤醒的原因，多半还是想借那只入魔的玄武之手将瞬除掉吧。”
“可是……”没有我，也许都不会发生。
“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呦。没有你，玄武也是会被他们找到的。”莫小源晃晃手指，“好啦。我要吃东西了。”
一个俊逸的男人推门进来，抱怨着：“你干嘛老指使我做这做那的！喏，蛋糕。”将手中托盘放在她手上。
“谢了。”莫小源拿块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唔，好好吃。”指指镜子对男人说：“呐，跟小泉和瞬神打个招呼吧。”
“你们……啊啊！”男人指着镜子里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有人？”
“女的是林小泉，男的是瞬神。”莫小源咬了一口蛋糕，看着呆呆的林小泉说：“对了，给你块蛋糕吃吧。”说着就拿了块蛋糕丢了过来。
然后，蛋糕就真的穿过水落在了她手上。
水盆中的景物慢慢扭曲，她只听得莫小源说：“谢谢你，林小泉。”
记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说的也是谢谢。然后交换了彼此的人生。
看着手上还有些温热的蛋糕，她觉得像在做梦：我刚才，是看到了莫小源吧？
“吃了这个，她就把所有林小泉该有的回忆还给你了。”瞬拉她坐下来，“她把全部法力都灌在这上面了。”
“那么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吗？”
“如果你能活到你过来的那个时代，那么就还可以见到她。”
“我现在才知道，我能在这，是大家做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办到的。”
瞬沉默着听她说话。
每咬一口蛋糕，脑中就浮现出幼时的一幕，那时的爹还有从未谋面的娘亲。爹怎样把自己抚养长大，娘在病榻上还念着女儿怎么还不回家。
原来自始至终，最大的恩惠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爹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说。那个男人，到底是以怎样温柔的心去包容自己呢？
一而再的外出，根本没空去陪他。
早知道他会这么早的离开自己，就应该多陪陪他的。
“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眼眶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怕你担心。”瞬拍拍她的头。“希望你可以开心的过自己的人生。”
“瞬，我想要活下去。”她很坚决地说：“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如果我死掉了，那么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恩。”瞬微笑。
“我想再见一面莫小源，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很高兴她终于想明白了。瞬笑着。
“还有白，我也想再见到白。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下来。”
“恩。”
“但是呢，瞬。”她含着眼泪笑，“瞬如果死了，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没了。所以，我希望跟你一起活下去。”
瞬愣住。
“不要输，瞬。”对不起，小寿。瞬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不可以让他消失。对不起……
“我不输的话，他就会死。你很舍不得的，不是吗？”
“恩。”林小泉点头。“可是，我不能让瞬消失，因为瞬消失了，我也活不下去。但是我想活着。我还有很多的事没尝试，我想要再见大家一面，我想要到处去看看，我希望瞬陪着我一起到处走。”
“恩。”瞬想了好一会，才笑着。“好，我陪着你。”
“所以，你不要死。”
“恩。”
********************
待林小泉熟睡后，瞬独自一人来到花园，看着天空悬挂的皎洁明月。
一直是不怕死亡的。现在居然害怕了起来，如果我死了，她要怎么办？
那只玄武叫自己“哥哥”。哥哥，多奇怪的称呼，从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叫自己。那只游光也跟自己是一个种族，但是，他都没有这样叫。
他才一千岁，自己一千岁时都只会本能的厮杀，他却已经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了。果然是完全体啊。
很强吧，玄武，上次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强大了。
那么跟他比，我们谁较强大些？
正想着，突然觉得门口有些妖气传来。
果然来了。
缓缓走到门口，一个容貌跟林小泉十分相似的式神站在门口。见他来了，鞠躬：“瞬神大人。”
“玄武的信吗？”看到她手捧的盒子。
“是的。”双手递上盒子。
接过盒子：“回去吧。”
“是。”白烟升起，式神已经不见。
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枝姹莲。
拿起莲花，花便随风凋落了，幻化成林小寿的脸：“哥哥，你来看我吧。明天就动身好吗？”笑盈盈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
“我等你哦。来之前顺便帮我将屋子外面的杂碎清理下，我要好好打扮一下，小泉要过来的，对不对？”
“我好想她哦，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的。”
明天吗？
终于要见面了。
走回房间时，却发现林小泉倚门而立。
回头看他笑：“好奇怪哦。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小寿来看我了。“
推开她房门，有一种极淡的荷花香味在房间缠绕。
他是来过了。借着自己跟式神接触的那一刻，偷偷潜进来看了林小泉。
“他送信来了，要我明天去。”
愣了一愣，然后点头：“恩。”
“早早休息吧，明天启程。”
“恩。”
要走，想想又转过身来：“抱。”伸手抱住她。
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林小泉。”
“恩。”
“我也只是想叫叫你。”
“恩。”她微笑，拍拍他的背。
“林小泉。”
“恩。”
“我想带着你到处去看看。”
“那就不要输。”
“恩。”松开手，吻吻她的额，“明天见。”端详着她的脸。后退几步。
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林小泉微笑着，看着瞬身影消失的地方：“晚安。”转身往小寿房间走去。
小寿的房间仍然是老样子，除了落了些灰尘。
坐在镜子前，回忆历历在目。小寿的头发很滑顺，他总是笨手笨脚的弄不好，每次都是叫自己帮忙绑上的。
“小寿，你的房间，一直空着呢。”她低语。
打来水，把房间的家具擦拭了一遍，再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林小泉买了马车，锁上大门，准备好东西，于是就这么动身了。
瞬陪她坐在马车里，顺便用法术控制马儿的路线。
“以前都是觉得马车很挤，现在觉得很空了。”林小泉笑道。
“因为只有两个人，而且没东西。”
是啊，基本没带什么东西，因为不打算回来的啊。无论是输是赢，都不打算再回到应天府了。
“要多久会到？”
“七个月。”
“正是春天呢。”
“恩。”
“南海之渊漂亮吗？”
“很多人。”
“那就是很繁华咯。”
“……恩。”
第十四章
这一路上过来，她发现没有遇到妖怪什么的。连人都很少。
“瞬，不是快到了吗？为什么这么冷清？”她喝口水，问瞬。
现在已经进入三月底了，生命的迹象十分明显，车窗外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是因为玄武的关系。”
“小寿，杀了很多人吗？”
“有人类，有妖怪，也有神。都有。”
“很多吗？”
“……恩。”
“我很想小寿呢。”靠在他肩上，林小泉微笑着：“虽然小寿现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但是我总是想起以前刚刚见到他的样子，那么胆小，天天被白骂得灰溜溜的找我哭诉。我那时总是在想，他要什么时候才不会要我帮忙呢？”趴下脸来，闷闷地说：“现在，他一点也不再需要我了。小寿已经很强很厉害了，可是，我却又在想，要是是以前那个小寿该多好。”
“我们就像流水，一直往前。不能后退。”瞬安慰着她。
“恩，一直往前。”林小泉笑着：“瞬，我靠你睡一下。”
“恩。”
车辕发出轧轧的转动声。春天的风很安静的吹拂着他们的脸。
靠在瞬大腿上躺了一会，就是睡不着，偷偷睁开眼看，瞬脸朝窗外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柔和的线条，隐隐闪动的金芒，干净漂亮的肤色，他的侧脸都是这么的让自己心动。只是，好像有些许忧虑。
当然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却不想说破。说出来，只是增加沉重气氛。
“瞬。”她低声叫他。
转过脸来朝她微笑：“没睡？”
“恩。”睡不着，害怕睡着了，看到瞬的时间又少了些。
“很累吗？”
“不累。”
他笑了笑，伸手去握她的手。
“瞬。”
“恩。”
“你知道宝贝是什么意思吗？”
“很稀有，很珍贵的东西。”
“宝贝因人而异，每个人的宝贝都不一样。像爹，就宝贝他的花花草草，白宝贝他的画。”
“瞬宝贝林小泉。”还没等林小泉说完，瞬抢答到。
林小泉呆了呆，然后笑。“瞬，也是我的宝贝。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没人能代替。”本来是自己想先说的话，居然被他先说了出来。
“可是，我只有林小泉。”瞬有些为难地说：“没办法比较呢。”
“恩。”林小泉笑，又有些想哭。“不用比较。”好感动呢，就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所以才会很感动。
“恩，我想也是，因为没什么能比得上。”瞬不明白她的意思，按照自己的逻辑做出了解答。
“过了海，那里就是南海之渊了。”瞬望着大海，告诉她。
终于到了吗？
从瞬身上坐起身，看向那波光粼粼的大海。
春日的温暖阳光洒在海面上，波涛也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海中间有个小岛，岛上有堆白色的建筑物。小寿就住在那吗？
“好平静啊。”
“恩，但是天兵们在岛周围布下了阵型，等着玄武出来。我们下车。”拉着她的手，扶她从马车上下来。
留意到马儿的脖子已经勒出了两条深深的血痕，想拼命地想挣开被瞬施了法的缰绳。它们很怕吧，本能地想逃开，但苦于被牢牢套住，只有挣扎着往前。
“放了这些马吧。”
“恩。”瞬扬扬手。马儿立刻撒腿就跑。
帮她挡住马蹄扬起的灰尘，瞬一边半抱着她走向海边，一边说：“我要清理下外面，不然上不了岛。你闭上眼就好了。”
“为什么要闭上眼？”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杀人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恩。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
“什么？”
“知道我爹为什么会放心的合上眼吗？”
瞬用疑问的眼神看她。
“我跟他说，你会陪着我。所以，他很放心地去了。”
“……恩。我会小心的。”瞬笑着，“这些天兵对我们而言真的只是些虾兵蟹将而已。来，”将手放在她眼皮上，小心地盖上：“闭上眼。”
“恩。”她听话地闭上了眼。
瞬用法诀召唤来了自己的铠甲，黑色的，跟手中的爪子一样的暗淡的色泽。束得高高的头发和耳畔的红缨迎风飞舞。
他笑着，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也许，自己的本性是嗜杀的吧。但是，
伸手抱住那个闭上眼，把生死交给自己的女人，
她不喜欢，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往那集中了天界所有兵力的阵营冲去……
耳边没有厮杀声，有的只是瞬那让人安心的气味。她安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