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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寿的身影一消失。林小泉身体的主控权立刻回到她脑子里。
紧紧抓着瞬的衣襟，全身因为刚才的拼命挣扎而失力。几乎是软在瞬的身上了。
眼泪一直狂飙。
她不知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终于觉得很疲倦很疲倦，好像身体无法承担这么多的情绪了。
白纪雅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林小泉，走掉了。
“瞬。”她低低叫着他。
“恩。”
“下次你们见面，其中一个是一定会消失的，对吗？”
“恩。”
“可以不要这样吗？”
“这是本能，如果他不杀了我，就会发狂而死。”
“那你不要死好不好？”
“……”
“我也不想让小寿死，小寿是那么单纯的孩子，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终于说不下去了。哭的肝肠寸断。
不知如何安慰她。他只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会留下他的一脉魂魄，让他去投胎的。而且，他现在不会输给我。”
“所以说啊，我不要你死，”她一边哭，一边捶着他的胸膛，“你死了，我怎么办。”
“恩，我会活下来的。”
“你带我去。”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就着他的衣袖擦了眼泪，说。
“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去见小寿时，带我去。”她看着他眼睛说。
“……”
“带我去，如果你死了，我一时也不会去死。”她说，“我只是想让你最后可以看到我。”
“一时？”平时驽钝的瞬，这次居然抓到了她的语病。
“我等爹去了我再死。”
“……”
“不是有轮回吗？”林小泉笑，“我只是想忘记你，变成另一个人。”
“……”瞬依然不语。半天才说：“你想忘记我？”
“瞬，你好自私，你的消失是永远的消失，你要我怎么能回忆？爹如果还在，我还有个目标，爹去了，你说我还能活下去吗？”她的眼泪又开始飚。
“我知道了。”瞬摸摸她的头，微笑：“你不可以代替我去死的，因为心魔的目标定下来是不可以更改的。”
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企图……
“我带你去。”瞬点头，“你是人类，可以有轮回。下辈子会幸福的。”笑着看她，“要是这辈子没遇到我，你也会幸福。”我果然是带来不幸的人。
“遇到你了，我也很幸福。”林小泉仰起脸看他，嘴角上扬。
“谢谢你。”终于，他低头，温温柔柔地吻上她的唇。“我现在知道幸福是什么了。谢谢。”
谢谢……
林小泉微笑着闭上眼，接受他的吻。
爹，林伯，墨香，白，小寿，大家，谢谢你们。
瞬，我最喜欢的瞬，谢谢你让我遇到你，谢谢你也一样喜欢着我。谢谢。
来到这个时代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
“小泉，我要走了。”一大早的，白纪雅在大厅候着。见她来了，微笑着说。
走？
由于一夜没睡，她的脑子十分不清醒，还不明白他说的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我啊，虽然活了这么久，但认识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白纪雅笑，“我想到处去看看，见识不一样的生命。”
白，也要离开了吗？
“小泉，我很高兴你是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永远会住在青丘那个地方了。”
“青丘？”
“青丘之乡，就是你遇到我的地方，是我们九尾的故乡。”
“白，要去哪？”
“天地之间，任我遨游。”白纪雅笑着。
“可是白……”我很担心你。
“虽然我接触的人类不多，但是我可是九尾，没有人类能伤害得了我。”白说，温柔地看着林小泉，“放心吧。”
虽然知道离别是迟早的，但是，却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就这么突然剧烈的发生了。
很舍不得，但是，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以那么自私的要大家一直陪着。抬头看看站在身后的瞬。
瞬微笑着看她。
瞬，一定会陪着自己，一直。
“我们，还会见面吗？”
“恩。”白纪雅笑着点头，“你要乖乖修炼哦，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当时，她修道的理由都是为自己，现在居然要离开她了。
本来以为离开她会有多难过，结果却发现，根本没那么严重。惆怅是有的，但是，居然会期待明天的世界，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积极，真是好奇妙。
是这个女人，她改变了自己吧。
他深深凝视着她。“小泉。”
“恩。”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林小泉笑道。
“那么，我走了。”白纪雅拍拍她的头。“你会好好的吧。”
“恩。”
冲瞬点个头，缓缓转身，一袭白衣，消失在冬季清晨的林府门口。
失神地看着白纪雅消失。虽然这是白自己的选择，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了，舍不得。
瞬在身后用手轻触她的脸。她回神过来。回头看着瞬。
“你不也希望他离开吗？”他微笑。
“恩。”白一直都是为我着想的，从来没想过要过自己的人生，所以，想让白离开。但是，今天白真的走了，反而觉得难过了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恩。”
“抱。”瞬伸手拥抱她。“不用难过，会再见的。”
“恩。”
瞬的怀抱，总是有些风的气味。让她觉得安心。
****
第二天，祝麒奉来了。
一脸歉意地：“林小姐，请原谅在下做出的决定。”
他是来退婚的。
林小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很困扰自己的问题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解决。
“呃……”
“平心而论，我也很清楚小姐不是很想嫁到祝府来，但是因为小子的父母着实喜欢小姐，在下也没有遇到命定的那个人，所以，也觉得这婚事不无不可。”祝麒奉说着。
“公子的言下之意？”
“总之，请小姐能成全，我愿意保全小姐的名声。”祝麒奉没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
头一次发现他笑得蛮有人味的。
“在下清楚，你一个姑娘家被退婚总是不好的事，所以，请小姐退婚吧。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在下都认了。”这次说话，倒是很诚恳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想开了？
对了，她想起了：年，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
不会跟这事有关吧。
“那么，小女子明白了。”
“多谢小姐。”祝麒奉满意地笑了。
“改明儿我会请人过去的。”她现在担心要怎么跟爹说。
“好，那么在下恭候，告辞。”
…………
送走祝麒奉后，她问瞬：“年多久没回了？”
“不知道。”
“想。”
“……三天，两天？”他也不确定。
“他不会能量用光吗？”
“恩，会，如果没意外，现在应该沉睡了。”
“奇怪。”
吃晚饭时，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瞬大人。”叫着正陪着林小泉去饭厅的瞬。
“年？”林小泉惊讶地看着他。精神很好嘛。
瞬扫了他一眼，再把目光定在他身上不动了。
“瞬大人，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年，你也要走……？”林小泉低语。
“恩，我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而且，这个地方，发生了些讨厌的事，所以我决定去外面看看。”年点着头。
“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得到了个补充能量的东西。“瞬抢先回答。“好了，你可以走了。”
“瞬。”林小泉嗔怪地，“你干嘛赶人走的口气。人家专门找你告别呢。”
“……不要冲动。”瞬沉吟了一下，告诫他。
“是。多谢您了。”年鞠躬行了个大礼，红影一闪。走了。
“又走了一个。”林小泉轻叹。
聚散本无常，人类总是看不破。他看着林小泉有些黯然的脸。
“突然觉得家里好冷清。”林小泉苦笑。
“如果解决了玄武的事，我带你到处去看看，可好？”他是很不解人类的情绪，但是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
“真的吗？”
“恩，去魔界，去天籁城，去人界，天界。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去神界。”以前的自己只是为了打败在那的妖魔而去，如果真的有以后，那么就可以认真去看看那些地方的人是怎么活着了。因为林小泉会在身边陪着我。
“恩。好。”林小泉扬脸笑着。
但是两人心里很清楚，未来，是未知数。
总之，珍惜现在的幸福吧。
第十二章
林老爷突然病了。
一向十分硬朗的身体因为染上了些许风寒而越来越虚弱。到现在，已经是整天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林小泉十分压抑地看着在病榻上的林老爷：“爹……”至今为止，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林老爷费力地睁开眼，笑：“女儿来了。
“是。”林小泉勉强地笑了笑，“感觉有没有好些？”
“恩，好多了。”
这个人，额间有黑气缭绕，他快死了。一天比一天衰弱。想必他自己也很清楚吧。但，他却说自己好多了。
“爹，您今年多少岁了？”
“五十有二了吧。”林老爷笑着。
才这么年轻，就得死了吗？
“爹，您有什么要女儿做的吗？”
“爹希望看到我的孙子孙女。”林老爷开着她的玩笑。
“爹！”他以为我还不出他的病情吗？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好过些，那么我就做出那不知情的样子吧。
“小泉，做爹的女儿，真是辛苦你了。”林老爷微笑着看她，说。
“怎么会。”林小泉摇头：“能做爹的女儿，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真是这样，就好了。”林老爷笑叹：“虽然我们父女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我这个做爹的，真的很高兴。”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是会很多的。”忍住心酸，她笑。
“是啊。”林老爷笑着看看她：“如果，你的娘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自豪吧。我家女儿居然会这么优秀。”
“您这是癞子娃娃自个疼。”林小泉笑着，“我哪里优秀了？”
林老爷摇头笑着：“现在在外面提起应天的林小泉，有几个生意人不知道？”
“您就别夸我啦。”林小泉帮他顺了顺花白的发丝，“我还有点事，晚点来看你。”
“好。”做父亲的像个小孩一样乖乖点着头。
匆匆走出林老爷独居的小院，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卸了下来。眼角有些微湿。
“小姐……”画映拿绢帕轻拭她的眼泪。“难受就哭出来吧。”
可是，现在没有哭的时间啊。
她笑：“画映，我听说，你表哥前阵子来府里看你了？”
“恩。”画映轻声应着，脸颊上浮现出了红云。
“他可有中意的姑娘？”
“不知道……”声音越发的低了。然后又不解地抬头问：“小姐，您问这干嘛？”
“问问而已。”林小泉笑：“我们去商行吧。”
“是。”
要开始准备安排大家的出路了。
这个温暖的家，也要解散了。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大家都要离开这个家，各奔东西了。
瞬走过来。到了跟前，站住，看着她微笑。
也回他的笑容：“瞬，睡的可好？”
“恩。”
“我们走吧。”
“恩。”
祝麒奉在婚约取消的第二天就远行了，年和白正四处云游着，好像还活得很开心，小寿，下落不明。
才过了一年吗？怎么觉得时间这么缓慢？
雪枚已被自己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出去。林伯被自己打发回老家颐养天年了。一切，都在慢慢按她计划那样进行着。
因为这一切快要完结了。
可是，一想到这个世界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瞬的存在，她就觉得无法呼吸。
“瞬。”转过身去。
“恩。”
“抱。”伸手搂住他的腰，扑进他怀里。
瞬拍拍她的头。
“我觉得很累了。”她闷闷的说。
“以后会好的。”
“恩，我想也是。为什么拥有的东西会失去呢？我不明白……”
“舍得，有舍才有得。”
“恩。我们走吧。”她想了想，笑着点头，离开他怀抱。走出大门。
现在她正忙着转卖林府的产业。虽然外面流言四起，但她也顾不了自己名声受损什么的了。当下应该做的就是把家里的每个人都安排妥当。
“小泉，你的娘亲昨天来了，说做好饭菜在家，等我快回去吃。”已经瘦得只剩骨架的林老爷笑着。
最近一个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