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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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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转交给了他的一位部长,而自己却不表示任何意见。贝尔。加拉只好耐心地从头讲起。
  他摆出一个以政变推翻哈桑国王的计划,这是个穆沙法推翻伊德里斯国王计划的翻版。该计划周密而可行,只要穆沙法用军队和金钱鼎力相助,就一定能成功。事成之后对穆沙法的报答将是:一个在政治和军事上与鲁巴亚紧密合作的新摩洛哥;一个穆沙法幻想中的大一统伊斯兰帝国的铁杆组成部分。
  穆沙法上校的部长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他同意这是一个出色的计划,但又指出,贝尔。加拉还有待证明自己具备实施这种计划的能力。既然你贝尔。加拉在欧洲有许多秘密关系,那么就有法子证明自己有无这种能力。因此,他建议贝尔。加拉去与穆沙法在欧洲指挥阿拉伯游击活动的代理人取得联系:他叫巴歇尔。莫德利,是鲁巴亚驻日内瓦联合国使团的成员之一。
  于是,贝尔。加拉用鲁巴亚提供的假护照和签证,飞去瑞士与巴歇尔。莫德利见面。他愤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别人利用。但他决心要得到报偿。只有得力于穆沙法的支持,他才能够在摩洛哥夺取权力,所以他暂且得听命于穆沙法的日内瓦代理人。待他再次坐下来与鲁巴亚独裁者谈判时,他将是一个已经证明自己有能力实施其计划的人。
  一开始,那位鲁巴亚代表只是让贝尔。加拉协助其他人的活动。第一个任务即是在慕尼黑协助策划屠杀以色列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队伍——为这场屠杀穆沙法上校还组织游街为杀手们庆祝胜利,并额外为负责该行动的游击队颁发了500万美元的奖金。接下来贝尔。加拉在两次劫机事件和一名以色列官员在伦敦被暗杀的案件中也都扮演了一个次要角色。
  这次爆炸罗马——伦敦的泛美航空公司客机是第一次由贝尔。加拉单独指挥的行动。这时他已有了两名亲信:一个是老熟人——前摩洛哥彪悍的陆军中士德里斯。哈莫,他曾是欧夫克将军的贴身保镖之一。他是跟贝尔。加拉同时逃离摩洛哥的。另一个就是年轻的巴勒斯坦人赛利姆。哈菲德。这个小伙子在一次劫机行动中跟随了贝尔。加拉,并从此把他当英雄一样崇拜。在贝尔。加拉制订的炸机方案中,这两人是他唯一需要的助手。
  在浴室刚烧掉的那封信中,贝尔。加拉陈述了三条炸机理由。首先是因为这家航空公司有飞以色列的航线,惩罚它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其二是惩罚美国对阿拉伯中东计划的干涉;最后一个理由则是要干掉飞机上的4个伊朗政府高级官员,因为伊朗竟与阿拉伯国家争夺波斯湾的权利,并支持伊拉克国内的库尔德叛军。
  但是,由于飞机晚点起飞,他的计划泡了汤。现在,那架飞机可能已经起飞,平安无事地去了伦敦了。这样一来,那封信便成了一纸废话,而他,也只能在那儿为第一次单独行动的失败所要产生的后果而垂头丧气。
  德里斯。哈莫回来时,他仍站在旅馆的房间里茫然地盯着窗外。
  “赛利姆已上路去热那亚了,”哈莫关上身后的门,报告说。他的声音轻而浊。“还是我们上次住过的那家小旅馆。我给了他新的身份证。”在旧的身份让上赛利姆是一个土耳其人,名叫赛利姆。拉莫克;而在新的身份证中他又换了一个名字,这次他成了阿尔及利亚人。
  贝尔。加拉转过身来,看着德里斯。哈莫。这人粗壮矮胖,一张宽大的蠢脸上嵌着一对精明的小眼睛。即使是按摩洛哥自己的标准来说,奔尼。瑞哈姆那武士家族在历史上也算得上残忍了,而德里斯。哈莫又是这族人中最杰出的后代:胆大包天,心狠手辣。
  “你把赛利姆的旧身份证烧掉了吗?”贝尔。加拉问他,但立刻就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
  哈莫瞪眼瞧着他,问话中的含意刺份了他。难道他如此无用,连这么关键的细节都会忘记?
  “对不,德里斯,”贝尔。加拉道歉说,并拍拍他浑厚的肩膀。“我失败了,就对你撒气。原谅我吧。”
  贝尔。加拉温和的声音使哈莫的脸红了。他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线,宛如一只猫正被它喜欢的人挠摩。“你并没有失败,”他直通通地说,“这种事谁也料不到。计划得再好,也难免有意外发生。这个你在军队时就学过。”
  贝尔。加拉凄然地点点头。“但在这种时候我担不起意外啊。”突然间他感到不能再在房间里呆下去了。“收拾行装,我们还能搭上去日内瓦的飞机。”
  他出了房间,乘电梯下到底层。他需要来上点烈性酒。去与鲁巴亚代表进行会晤已不再是他所期望的事了。这次罗马行动失败之后,那位在日内瓦的穆沙法手下就不一定对他将来提出的任何独立行动计划感兴趣了。那杂种会训斥他一顿,末了,充其量又让他去为别人的行动打打下手。几乎整整一年来,他一直在竭力向这个唯一可能的支持人证明他有指挥行动的能力,但今日机场事件所显示的结果却恰恰相反。
  贝尔。加拉穿过旅馆门廊向休息厅酒吧走去。这时,一个女人正从柜台上取了房间钥匙转过身来。她一眼看见他,便惊叫一声:“安德列!”
  这无疑是在叫贝尔。加拉。过去他装成一个有公司在摩洛哥的法国商人时,用的名字就是安德列。科特瓦。但自逃离摩洛哥以后,他就没再用过这个名字。他站住脚,回盯着那女人,全身立即处于警戒状态。
  见他那贵族式面庞上绷紧了敌意的线条,那女人一脸的惊喜变为疑惑。她二十七、八岁模样,身材瘦削;衣着虽然朴素,做工却显得精细昂贵;面部纶廓有些过于分明,但仍不失其魅力。有好一会儿他想不起这女人是谁,但接着他记起来了:朱丽叶。夏尔小姐,一位极端保守的英国私人秘书,是他数年前在摩洛哥结识的。
  他们相识后不久,贝尔。加拉就将她诱上了床,饶有兴味地开发了这位保守女子深抑在内心的巨大性欲潜能。对朱丽叶。夏尔来说,这种疯狂的刺激令她终生难忘,而贝尔。拉却早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但他个人的道德规范是:绝不冷淡与他睡过觉的女人。于是,他强迫自己松弛下来,热情地笑着大步向她走过去,扶着她的肩头,吻她的双颊,然后稍退开一些,仍旧扶着她的双肩,用他两年前第一次问候她的话说道:“赞美安拉!每当我需要朋友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张友谊的面孔。”
  她大笑起来,但随即嘎然而止,不知该怎样应和他。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涨红了。她抬起小小的下巴,带着一种既有挑战意味又有些伤心的神情说:“刚才,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别说傻话啦,朱丽叶。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你忘了,”她指出道。“我再没得到过你的音讯,自从那次……你就消声匿迹了。不是吗?”
  “那是没法子的事,朱丽叶。我因为生意上的事不得不回摩洛哥去。后来就一直呆在那儿了。这个星期我才到欧洲。”贝尔。加拉向她嘻笑着。“这不,正要去找你,就又见面了。真是命运的安排。该让我们去酒吧庆贺一番啦。”
  朱丽叶胆怯地往回缩。“现在不行,我的老板在楼上房间里等着我呢。”
  他紧抓她的胳膊。“就让他等会儿吧,”他细语软调地说,“我们的事才是重要的呢。”
  他的触摸和眼光又点燃了朱丽叶心中那难得的激情。她顺从地跟他进了休息厅的酒吧。
  贝尔。加拉选了拐角处一个隐蔽的火车座要了一小瓶香槟酒,坐下来打量看她。她拘谨地坐在一边,一双瘦削的手相握着放在桌上,仍带着一种脆弱而敏感的,过早形成的中年处女的神态。
  这种女人总是难以捉摸。贝尔。加拉曾认识一个女人,已经有了3个孩子,但仍禁不起男人的触摸。还有一个女人,从没结过婚,却整夜缠着跟他做爱,就象一个性饥渴的淫妇,等到了早晨,他试图阻止她时,她又垮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寻死觅活。这些女人都很可怕,但窥探一下她们的内心秘密,还是很有趣味的。眼下这个女人就是他猎物中最有味道的一个。
  “你还在为那个制片人工作吗?”他问道。
  “你是说慕雷?”朱丽叶苦笑着回忆道,“早就不给他干了。他就是无法拍完那部电影,最后躲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大堆债主眼巴巴地想着他。从去年起我就给德兹索。瓦拉西当私人秘书了。”
  “瓦拉西?”
  朱丽叶骄傲地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吧?”
  在贝尔。加拉成为一名军官之前,有一段时间他想当一名艺术家。虽然他参艺术一窍不通,却也闻得瓦拉西的大名。毕加索死后,世界上最有名气的画家就要数瓦拉西和查格了。作为一位带有不可思议背景的大人物,瓦拉西如今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里维埃拉警卫森严的别墅中,只有少数特殊人物才能去拜访他。
  “我真没想到,我得承认我自己也没料到能为他工作。”
  “他来罗马干什么呢?我想他通常是住在……那是什么地方来着?”
  “马丁岬。我们来此是协助安排展出他的20幅最杰出的作品。这次画展相当重要,不然瓦拉西是不会同我一起来的他不喜欢走动。”
  贝尔。加拉点点头。“他现在很老了吧?”
  “再过两星期就80岁了。事实上,今晚我就得一人飞回去为他80大寿招待会作最后的安排。有许多客人要来为他祝寿。我很难记得所有的人。不过其中有莱尼尔王子和格雷丝公主,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呢。”
  “听起来场面不小啊。”
  突然,朱丽叶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话。“安德列,请别对人说起这件事。这是绝对保密的。事先不得宣扬出去。我们不想招来许多摄影师和记者在别墅周围晃来晃去,在宾客们来去时缠扰他们。”
  “我明白,”贝尔。加拉拍拍她的手。“我会守口如瓶的。”
  由于使他感到了惊异,朱丽叶很是得意。她向他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你猜还有哪两位客人……”她又担心地停了一下。“这可是机密,你明白的。只有瓦拉西和我才知道他们要光临。这事就连他们自己身边的人也大多不知道。”
  贝尔。加拉宽容地微笑着。“我不是一个闲话栏作家,朱丽叶。”
  她兴奋地向他耳语:“有美国国务卿,还有约旦国王侯赛因。”
  有好几秒钟,贝尔。加拉说不出话来。自从第一次扼杀新生以色列的企图落空后,约旦在这件事上就只是虚张声势,不出实力。这样一来,别的阿拉伯首脑们就对侯赛因产生了敌意,其中最不掩饰的就是鲁巴亚的穆沙法上校。
  侯赛因曾毫不留情地粉碎过一帮游击队企图颠覆他国家的阴谋。而游击队对此也进行了报复:就在约旦总理对埃及进行一次正式访问时,将他枪杀在开罗希尔顿饭店旁边。其中一名杀手还跪下来喝了那位总理身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并宣称说血的味道是苦的。
  但是,他们暗杀侯赛因本人的企图却屡屡落空。对美国国务卿的暗杀也从未得手。仅据贝尔。加拉所知就有两次没能杀了他,很可能另外还有过多次,可哪一次暗杀都在计划阶段就流产了。
  他再度开口说话时,声调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这么说你会很忙了。但我希望你能给自己留点时间。因为——这又是命运的安排——我恰好有许多业务上的事要去里维埃拉处理。你把瓦拉西别墅的电话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咱们聚一聚。”
  朱丽叶从他那双淡灰色的眼睛中只看见想与她重温旧梦的热望。
  然而,贝尔。加拉这双眼睛所看见的,却只有穆沙法在日内瓦的代理人。突然之间他对日内瓦的会晤一点也不发憷了。他现在心中已有了某种计划,某种鲁巴亚不可能拒绝的计划。而且,由于朱丽叶这个关系,他贝尔。加拉成了唯一能实施这个计划的人。
  第三章
  亨特从伦敦西区驱车18英里到达希思罗机场时,罗马飞来的泛美航空公司747客机已临机场上空,正盘旋着对准IOR-28L跑道着陆。就在这架飞机上,原本还应载有玛乔莉。卡瓦拉、那对丹麦夫妇与他们的孩子,以及那位日本计算机推销员这几个乘客。
  从浓到快形成雨的低低笼罩的雾气中,透出薄薄的阳光来。亨特扶在方向盘上的一双大手隐隐作疼,天气阴潮时它们老是这样。在他16岁时,一次煤矿坍塌曾使这双手多处骨折。20年来,他已习惯了那种从手腕直延伸到指尖的刺疼。在这个雾气缭绕的下午,他驱车驶入希思罗机场,对手上的疼痛毫不在意,就如一个眼睛近视的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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