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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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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金双脚竟陷进草地内近三寸之深,面色转白,受了内伤。

此一剑乃跋锋寒全身功力所聚,意图取他狗命,当然是疾劲凌厉至极点。

跋锋寒眼见呼延金仍屹立不倒,不由暗叫可惜,想不到呼延金武功如此高明,已知错过唯一能杀死呼延金的难逢机会。

“哇”!

呼延金终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差点坐跌地上,用契丹话狂喝道:“快给我杀死他!”

跋锋寒亦给他在硬架时的反击之力震得气血翻腾,不过三脉七轮之气运转,立时恢复过来,偷天剑命中最先攻上来的大斧,借力横空而去,同时发出尖啸,通知徐子陵立即撤退。

跟着足点在未着火的营帐上,一个翻腾,无惊无险落在紧随寇仲身后的爱驹秃背上,大喝道:“呼延金听着,我跋锋寒必亲手取你狗命,就此立誓。”

喝声传遍变成火场的营地。

两人三马,势如破竹的眨眼间离开放营,朝东北黝黑的草原驰去,身后是遮天蔽月的火光浓烟。

徐子陵流星赶月的追来,飞身上马,三人纵声大笑,畅快非常。

以百计的敌骑从后追来,却只能是虚张声势。

跋锋寒迎风大叫道:“希望呼延金窝囊得会被火活活生烧死。”

两人当然晓得他在说笑。

寇仲大笑道:“到什么地方去配马鞍呢?”

他们施展人马如一之术,将追兵远远抛在后方,只能见到被马蹄踢起的飞扬尘土。

跋锋寒道:“在契丹和室韦交界处有道大河名黑水,那是两族聚居的处所,我们就到那里碰运气。”

大笑声中,三人没进草原的暗黑里。

在长着长草和树丛的疏林区,一道小河像和人捉迷藏似的在大地蜿蜒而过,流往一个梦一般静静躺在草树间的小湖泊去,随着日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鸟儿在飞翔歌唱、充满清晨的生气。

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三人在湖内畅泳,洗涤衣物,失而复得的三匹马儿则在湖旁喝水吃草。

折腾整夜后,份外感到此刻的畅快珍贵。

寇仲道:“深末桓不是颉利的人吗?而颉利则支持拜紫亭立国以打击突利,为何呼延金说深末恒会来抢五采石呢?”

跋锋寒正努力洗去身上染上的血渍,闻言耸肩道:“这个很难说,深末桓终非颉利的直属手下,不听话亦不出奇。五采石就像和氏壁般成为君王的象征,谁不想据为已有?”

徐子陵道:“有什么方法可把深末恒诱往某一处去,再加斩杀,那就可为箭大师了却心头之恨。”

跋锋寒道:“深末桓凶名尤在呼延金之上,且非常狡猾,恐不易中计。”

寇仲笑道:“只要他心切得到五采石,哪怕他不中计,我们就来个横行大草原,去到那里打到那里,故意张扬,他和木珍这对夫妇档自然要来寻我们夺宝。”

又晒道:“他们的来去如风,怎及得我们的来去如电。”

跋锋寒欣然道:“既然少帅有此打算,我们不如到花林,那是黑水南岸最有规模的墟镇,由突利、窟哥的爹摩会和南室韦的大酋清木瓜分管治权,远近各族的人到那里作交易,等若另一个燕原集。由于这微妙的形势,谁都不敢带大批人马到那里搞事,正是诱敌的最好所在。”

寇仲道:“花林离龙泉有多远。”

跋锋寒道:“只是十来天的马程,那处的鱼儿特鲜美,保证少帅可大快朵颐。”

徐子陵道:“不知会否能在那处遇上越克蓬?”

跋锋寒点头道:“机会很大。”

三人忽有所觉,朝西望去,草原边际隐见尘头。

寇仲嘀咕道:“真扫兴,想睡一觉也不成。”

跋锋寒悠然道:“你该感谢他们才对,这么多活靶子送上门来,给你练箭。”

三人同声大叫,扑上湖岸,迅速穿上湿衣,既难看,感觉更不好受。

寇仲道:“到花林定要买几套新衣服。”

跋锋寒晒道:“你当是洛阳长安吗?哪来现成的衣服,只能重金找人度身定做。”

来骑已清晰可见,约有百余骑,正是呼延金的马贼。

徐子陵道:“杀退敌人后,少帅不是就可以大睡一觉吗?”

跋锋寒张开亡月,道:“今次是射人不射马,他们抢人财物夺人性命,我们好该以牙还牙,把他们夺来的健马去换新衣鲜鱼,并补充箭囊。”

劲箭横空而去,命中领头的一名马贼。

第四十卷 第六章 松花江畔

经过五天的旅程,三人赶着四十多匹从契丹马贼抢回来的优良战马,离开大草原,进入变化较大的山区,沿途尽是疏密有致的原始森林,覆盖着高低起伏的山野,林荫深处清流汨汨,偶尔更可见到平坦的草野,春风吹拂下树声应和,令人神舒意杨。

寇仲笑道:“我现在才明白大草原的民族为何这么有侵略性。”

跋锋寒皱眉道:“不要一竹篙打掉一船人。大草原上有很多爱好和平的民族,与世无争。”

寇仲正容道:“这并非恶意的批评,请你老哥告诉我,只想与世界无争,乖乖放牧的,是否较弱小的草原民族?”

跋锋寒无言以对,苦笑道:“大概是这样吧。”

徐子陵道:“少帅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寇仲道:“初抵大草原时,人人都会被大草原的壮丽景色震撼,但习惯后会有点单调乏味,且有种策马狂驰,直奔至天地尽头,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变化的感觉。像现在我们来到东北的山区,感觉上便很新鲜,且燃起继续追求的欲望。我所谓的侵略性,就是从这种倾向发展出来的。特别是像颉利般,手上有超过十万的劲旅,自然会想看到这像潮水般的大军,横扫天下的痛快感受。所以自古以来,草原的霸主都会向草原外的天地扩展,南是我们中土,往西是波斯、吐火罗、大食等国。天竺因有马儿不能逾越的高山所阻,故保得平安,往北则是终年冰封的不毛之地,不宜用兵。”

跋锋寒道:“你这分析颇为透彻,我要稍作补充,游牧民族自古养成逐水草而居的特性,毕生就在寻找富饶和令生活更丰足的地方。或者是基于这种特性,所以他们变得不住进犯别族的土地。我们善攻,你们善守,长城就是这么来的。”

山势变化,穿出两山夹峙的一座幽谷后,眼前豁阔,长斜坡下草地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营帐土屋,既有种青棵、春麦、胡麻的田野,也有大群放牧的牛,展现大草原外另一种半农半牧的生活景像。那些土屋就像土制的帐蓬。

他们生出重回人间的曼妙感觉。

徐子陵欣然道:“花林在哪个方向?”

跋锋寒勒马停下,居高望远,指着北面远处悠然躺卧山林间的大湖,道:“那是松花湖,过湖后再走十多里是松花江,据说水流从长白山直流到这里来,与嫩江汇流后形成松花江。”

两人用足眼力瞧去,松花湖沿山势伸展,曲折多变,渔鹰忙碌地盘飞其上,碧波盈盈,映照十多个搭在湖岸色彩缤纷的帐篷,风光旖旎,看得人心旷神恰。

虽是春末之际,天气仍是清寒袭人。这区域的树木种类繁多,樟子松、红松、落叶松和榆树等互争高低,色彩斑驳,绚丽灿烂,几疑是人间仙境。

寇仲和徐子陵看得叹为观止。

跋锋寒续道:“沿松花江再走四、五里,就是花林,每个交通方便和特别富庶的区域,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和货物集散的中心,一切依大草原规矩办事。”

寇仲道:“什么是大草原的规矩?”

跋锋寒呵呵笑道:“大草原的规矩就是各师各法,不论驯鹿猛虎、野牛饿狼,各有一套生存的办法。说到底是强者为王,不是人家对手就得学晓跑快点,又或像狼般联群结队,抗吓外敌,少帅明白吗?”

寇仲大笑应道:“完全明白啦!”

跋锋寒策骑驰下山坡,领头而去。

花林集位于松花江南岸,江面宽阔平静,集区丘陵起伏,像统万那种形式的土屋零散广布数十里的范围,营帐处处可见,土屋灰黄,以靠近江流处最为密集,形成花林集的唯一大街。

江面浮着十多个木筏,渔人撒网捕鱼。

岸上人马往来,热闹处不比燕原集逊色。三人进入市集的范围,由于他们赶着四十多匹有鞍的战马,惹得各族人侧目谈论,更何况寇仲和徐子陵是罕见的汉人衣着。

寇仲叹道:“确是个别有景致的地方,待会要找什么鲜美的鱼儿来吃呢?”

跋锋寒欣然道:“鲢、鲫、鲤、青鳞等任君选来,小弟只嗜青鳞,肉质鲜美至极,故定要重温旧梦。”

徐子陵对饮食一向随便,关心的是别的事,问道:“我们带这么多匹马儿,行动不便,是否可立刻卖掉?”

前方大批牛羊,由十多个牧人赶往集东的墟市,塞挡道路,迫得他们只能尾随缓行。

跋锋寒苦笑道:“坦白说,小弟从未做过这类买卖,只是想当然地以为在墟市贱价出售,该可轻易脱手。”

寇仲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之所以干此买卖,为的是要张扬其事,索性以一钱碎金卖一匹,包保可立即轰动整个花林集。”

又问道:“做衣服的在什么地方?”

跋锋寒道:“到大街后,你要铁铺有铁铺,做衣店有做衣店,只是没有住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全都自备营帐。”一拍马头,避过牛群,转入主街。

左右两旁各有几排不规整的房子,果然是供人购物的各式店铺,非常热闹,似是只要肯打开门口,生意就拥进门来。

大街宽敞开扬,本是嫩绿的草地在马蹄车轮的摧残下变成黄土,马蹄踢起灰尘,整条街黄蒙蒙的如雾如烟。

在这可容三十匹马并行,勉强算是大街的两旁榆树处处,伞子般遮日成荫,土铺外均搭有木棚,棚内放置桌椅,累了的人可坐在其内歇息,马儿则绑在棚外的木拦干处。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在旁棚忽然冲出十多个长发披肩的武装室韦大汉,脸色不善的截着去路。

三人为之愕然,难道敌人消息灵通至此,竟懂得在这里恭候他们。

其中一汉以突厥语戟指喝道:“看你这两个盗马贼逃到那里去?”

十多人同时掣出马刀,动作整齐划一,绝非乌合之众。

街上行人对这类街头争斗早司空见惯,只避开少许,聚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寇仲和徐子陵感到说话的室韦汉很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隐觉众汉拦路之举别有内情。

跋锋寒还以为对方是为契丹人出头,心中奇怪,朗笑道:“这批马是呼延金的,何时才轮到你们室韦人替他出头,若再不滚开,休怪我跋锋寒剑下无情。”

寇仲猝地记起说话的室韦汉,正是在遇上颉利前劈他一刀者,当时双方言语不通,到现在仍不知为怎么一回事。因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几乎忘掉了。

一阵娇笑从左方棚内传出,以突厥话道:“名震草原的跋锋寒,竟和两个盗马的汉狗混在一起,不怕有愧吗?”

三人愕然望去,只见棚内深处另坐有—桌人,五男一女,都是室韦人,此刻全体离座起立,朝他们走来。

此姝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秀发披肩,天蓝色的劲装很称身的里着她的娇躯,外加无袖坎肩,腰挂马刀,一双长腿在皮革制的长裤和长马靴配衬下丰腴匀称,自然活泼,整个人有种健康婀娜,又柔若无骨的动人姿致,就像天上飘来的朵云。左臂处套有十多个色彩缤纷的金属镯子,耳垂下两串长长的耳坠,秀脖围着彩珠缀成的项串,贴在丰满的胸脯上。

蛋形的脸庞圆圆的,在乌黑光洁的秀发掩映下更显冰肌玉骨,活泼清丽,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秋水盈盈,该是期盼能匹配她的男士,此时却是内藏杀机,俏脸凝霜。

三人哪想过室韦族中有此肌肤析白,容貌出众的美女,一时看得呆起来。

五名随她走到街上的男子显然唯她马首是瞻,紧随她左右来到街上。

跋锋寒回过神来,讶道:“姑娘这番话意何所指?”

室韦美女不看寇仲和徐子陵半眼,盯着跋锋寒道:“什么意思?两个小汉狗偷去我的马儿,是人人鄙视的马贼,跋锋寒你是否仍要护着他们。”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呆然相觑,楞然相对。

跋锋寒甩蹬下马,众室韦人立即露出戒备神色,不敢轻视。

室韦美女显为跋锋寒丰彩所慑,眼中露出赞赏神色,旋又被煞气取代,指着寇仲和徐子陵跨着的千里梦和万里斑道:“这两匹都是我们的马儿,还可以狡辩吗?”

三人更为之愕然。

跋锋寒皱眉道:“这两匹马是我两位汉人兄弟从山海关骑到这里来的,姑娘没看错吧?”

室韦美女大嗔道:“我诗丽从不说谎,不信可看看它们内腿侧是否有我大室韦的烙印,那是没法去掉的。”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妙,跳下马来,同时探头往马腿检查。

徐子陵在万里斑的右后腿侧处果然发现烙印,心中叫苦,寇仲的头探进来道:“今次糟糕极矣,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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