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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翼-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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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余的一干长老,其中未收徒者,各自起身,互相告罪离去。之后,任核心弟子亦被各自师父带出殿去。
  郎飞悟真子的示意下,跟着出了殿。经数次传送,来到一山间曲水旁轩榭之外,坐而赏景。
  郎飞不解其意,问道:“师父……何故再此驻留不前?”
  悟真子微微一笑,指着满山风光,道:“眼下承宗阁中正忙,师兄们忙着携弟子造册入籍,若此时去了,岂不还要枯等。那地方入眼颓唐,怎比此处风景。”
  郎飞顿觉哭笑不得,一向只闻悟真子好酒,却不想竟还是个风流人物,其形矮挫,其貌不扬,谁成想,还有这等āo客派头。
  其实不然,悟真子哪是什么风流人物,只因他一向散漫惯了,众师兄弟中尤以惫懒闻名。前刻殿中,有那迂腐的悟玄老道压着,谁敢肆意调笑。若此刻去了承宗殿,悟玄子离开后,指不定别的师兄会如何戏言他哩。悟真子初为人师,心中多了几分顾虑,生怕徒儿面前失了脸面,故此,方才找了这么个地儿躲清静。
  “……”
  一对师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番闲话,须臾之后,悟真子瞅瞅天è,眼见将近巳时二刻,起身招呼郎飞一声,带了他,仍沿原路返回,转传送阵,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殿宇前
  此时殿中人果散的差不多,一时清静寂寥,只余了几个职守弟子并一老者整理文案。悟真子带郎飞走入,对着老者拱手道:“悟了师兄!”
  老者举头瞧处,微微一笑,还礼道:“悟真师弟,多rì不见一向可好,不知今rì来这承宗阁是为何事?”
  悟真子笑道:“承蒙师兄挂念,师弟感怀。今乃是为他造册注籍而来。”话罢,指了指身后郎飞。
  “哦?但不知这位师侄是哪位师弟门下?竟有劳悟真师弟亲自送来?”
  悟真子挠挠头,神情有些腼腆,道:“此子不是旁家,乃师弟我收之徒。”
  老者闻说,微眯的双眼登时睁做铜铃一般大小,一脸惊诧的道:“悟真师弟……你说什么,他……他是你的徒弟?”
  悟真子愈加羞恼,红着脸点点了头。
  老者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细细瞅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不想悟真师弟还有开窍的一天,实是祖师保佑,可喜可贺啊。”
  郎飞一旁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话不对味儿,转眼瞅瞅一脸尴尬的悟真子,又瞧瞧满脸老不正经的道人,一时懵懂,不知二人再打什么玄机。
  “悟了师兄,休要再取笑师弟,快快将事办了吧,眼见着将至午时,师父将收功歇息,若晚了,岂不是还要等明天。”
  老者闻说,淡淡一笑,伸手取过桌案上的花名册,翻至后,上下打量一番,又扭头瞧瞧悟真子,道:“师弟,师侄才入门,想来尚无法号,但不知要老道我登记何名?”
  悟真子闻言一愣,顿时有些为难,这积雷山上,谁不知道他就一酒囊饭袋,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别提给自己的徒弟赐名赐号了
  “这……不若悟了师兄看看其余册师侄的道号,助师弟择选一号可好?”
  老者斜睨他一眼,瞅瞅花名册,一脸古怪的道:“今照妙字辈弟子花名,近几人顺序排列,乃chūn、江、月、夜四人。古唐有《chūn江花月夜》一诗赞誉江南五景,未来我积雷山未尝没有妙字五雄以应,现恰少一花字,不若师弟附此雅事,赐号师侄妙花如何?”
  “chūn江花月夜?”悟真子哪里读过什么书,只平常闲听几句,也偶闻得此言,哪管中正与否,忙抚掌笑道:“好,好,好,便取个花字吧。”
  那老道士闲着没事拿悟真子开涮,却将火烧到自己头上。妙花,妙花,乍一听像青楼歌姬的牌名,再往深了琢磨,又似六根不净,è心未泯的无耻yín僧。郎飞哪里肯干,扯着悟真子衣袖,直挤眉弄眼。
  悟真子虽憨,却也不傻,眼见郎飞老大不乐意,无奈,只得又笑道:“师兄,换一个,换一个吧?”
  悟真子适才犯傻上当,老者哪会等他反悔,此刻早已花名册上书下妙花之名,忙将花名册合上,一手捂着,一手去拨悟真子,口中嘟囔着:“不换!不换!这都已经入了册的,若勾去,岂不对祖宗大不敬,悟真师弟,方才是你自己亲自答应的,眼下反悔也已迟了,若再闹,咱就去找青河师叔评评理,看是谁的不对。”
  悟真子闻说,直似被踩了尾巴,忙拉起郎飞,扯出前殿。出后门,往祖祠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老家伙,不换就不换,却拿什么青河师叔的名头唬我。”
  郎飞被他拉着,苦着脸,yù哭无泪。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知道这是造的哪门子孽,他招谁惹谁了,却得了这么个猥琐法号,若rì后传到那丹门天御峰朱罡列耳中,指不定被他怎么调笑哩。
  悟真子拉着他,转过朱漆游廊,碧瓦穿堂,来到一间陈设古朴,庄重肃穆的大殿之内。及住脚,郎飞抬头看,但见正中一赤红è玉架,自上而下,列有无数牌位。玉架下乃万年沉香木供桌,桌上紫金香炉,赤金祭鼎,高香、镇纸、供品等等一应俱全,供桌两侧又各有数排千年檀木架,其上分列着无数略小一号的牌位。
  “云方,这便是我积雷山祖祠了!”
  郎飞心中虽早有准备,此时一听,却仍不免有几分吃惊。偌大一个积雷山,祖宗祠堂内的陈设竟如此简单,比之凡俗界的一般名门望族还逊è三分。
  见其满脸疑惑,悟真子微微一笑,解释道:“想我积雷山始祖黎霆真人,向以起居简单,生活清苦著称宇内。想当年,虽积雷山贵为长青大宗,但祖师却全然不恋锦绣之事,只后山一谷地结庐而居,千年后,祖师殡天,遵其遗言,后代祖师遂造此殿,敬奉始祖之灵。此后,凡山上长老级人物逝去,皆将牌位供奉至此,到如今,已历千代之多。”
  郎飞听罢,郑重的点点头,心中对黎霆真人多了几分敬意。
  “好了,闲言少叙,云方,你且对祖师行罢三叩九拜之礼,再行师礼,之后我再带你去拜见师祖。”
  “是!”郎飞点点头,迈步上前,看定黎霆真人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而后转身看向悟真子,却见那矮道人正竭力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面孔,仰头挺胸,等着郎飞给他磕头哩。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直看的郎飞暗骂不已。
  “徒儿,还等什么?”悟真子低头看了郎飞一眼,见他有些犹豫,不由得出言催促了一句。
  “是,师父!”郎飞微微一笑,双目紧盯悟真子,缓缓的屈下身。
  悟真子脸上笑容愈浓,才想学着悟玄子出言训诫几句,摆摆他做师父的架子,突然不知怎的,眉心传来一阵晕眩感。
  待其回过神之时,低头观,但见郎飞已缓缓立起身来,满面恭敬的喊了声师父。
  “这就完了?”悟真子一呆,瞪着眼,张着嘴,错愕之极。
  郎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抻抻手上三指,道:“嗯,师父,我已磕过头了,有三个呢?难道徒儿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悟真子闻言,猛然摇摇头。“对,对,做得对。”
  管嘴上如是说,悟真子却总觉着有几分别扭,方才脑袋一昏,非但没亲眼见着郎飞磕头,连那早就琢磨了好半天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怪哉,怪哉,筑基修士已然百病不生,别说炼jīng高人了,刚才我怎会没来由的晕了片刻。”悟真子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两眼觑着郎飞,心中着实有些不爽。他方才犯迷糊,并未看到郎飞磕头,此时怎好意思再让郎飞磕第二遍头,没奈何,只好嘀嘀咕咕的应了声。
  悟真子杵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对面的小混蛋可乐开了怀。没得说,这事哪能跑的了他,自然是这混小子玩儿鬼,运聚神突使悟真子略一恍惚,趁机装了装样子,糊弄他这便宜师父。
  这小混蛋生平只认玄羽老道一个师父,他想来,悟真子与自己乃同辈之人,怎当得起他一拜。也亏得悟真子“审时度势”,挑了这么个清静之时,若非如此,混小子指不定还要如何大费周章哩。
  “走吧!去给你师祖请安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片刻,悟真子矮郎飞一头,势弱气短,早早的败下阵来,忙忙招呼郎飞一声,相携去拜见青岚上人。
  郎飞听说,相随其后,方走出七八步远,突然一个急停,厉声道:“师父,且慢!”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好一对偷酒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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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真子转回头,一脸的不解,问道:“徒儿何事?”
  那小混蛋嘻嘻一笑,回道:“师父,你看这头也磕了,师也拜了,您就没什么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表示?”悟真子一愣,细打量,却见小鬼头似笑非笑,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少时,悟真子回过神来,脸è尤其尴尬,那数月未洗的道袍上抹抹手,撅着嘴道:“师父我还没找你要见面钱呢,你倒好,先打起师父的主意来了。”
  “诶,师父岂不知寻人引荐的才送见面钱,怎能与徒弟相提并论。”
  悟真子闻说,看了看须弥带,搔搔头,有些为难。他生平惫懒,手里不过一件下品法宝并一两件趁手的上品法器,若给了郎飞,万一他若碰上棘手的对头,拿什么去跟人硬拼。
  “徒儿,打个商量如何?”悟真子脸上强死赖活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师父手中法器之类亦不宽裕,要不等rì后,rì后师父再给你补上。”
  “就你这等惫懒的家伙,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哩!”郎飞撇撇嘴,尤不肯干,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师父,此非做徒弟的不体谅你。你想想,积雷山说大也不算很大,同门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徒弟碰到那几个同rì入门的师兄弟,攀谈起来,他们都有长辈所赐器物,独独徒弟没有,岂不弱了师父名头,叫你声誉蒙羞?”
  悟真子思虑再三,想着郎飞所虑不差,可他手头委实不富裕,那两件法器助他克敌不知凡几,与他的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若要拱手送于别人,岂非要了他的命。
  见悟真子着实为难,郎飞叹口气,道:“既如此,那师父有没什么仙丹灵液的,赐下十瓶八瓶,倒也是足堪说道之事
  “十瓶八瓶?”悟真子瞪着牛眼。“还仙丹灵液?你小子还真敢开口,面黄心黑的家伙。”
  悟真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甩手丢出一只酒葫芦。“仙丹没有,要说灵液嘛,虽有不及,却也差之不远矣!”
  郎飞伸手接过,启瓶塞,低头闻了闻,但觉香馨扑鼻,芬芳沁心。忍不住小啜了一口。
  “想来徒儿也是个爱酒之人,此酒有个名头,称作‘夜香’!”
  噗!一口酒还没下咽,鬼小子数将其喷了出来。
  “败家子儿啊!”悟真子气的跺脚,闪身走过,一把夺过酒葫芦,双手护着,道:“此酒为师藏了仈jiǔ年,每每也只是小啜一口解解馋而已,你倒好,如此败家。”
  郎飞挑挑眉,嗔道:“还不是师父你说,此酒叫什么‘夜香’!”
  悟真子闻说,方才回过神,抽抽嘴角道:“你这小混蛋,巴巴的没有好心思,这酒叫‘夜香’不错,却非那凡俗鄙语之意,乃是青河师叔耗费一甲子之功,遍游整个长青界,寻得各福地百年寿元的昙花,又守候无数个夜晚,方才攒够八两之数,又辅以各种灵物,终不过酿成两葫芦琼浆。又是师父我遭了千难万难,费了心思,方才从青河师叔手里搞到这么半葫芦,如今还被你小子糟蹋了不少,正因此,言你败家,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听罢悟真子之言,郎飞方才回过神来,一边笑嘻嘻的伸手去摸,一边讨好道:“此物竟是青河师叔祖所酿?想必师叔祖也是个爱酒之人
  悟真子半推半就的又把酒葫芦塞给他,一脸得意的道:“那当然,想当年师父不知因它遭了多少罪,方才偷……求到手。”
  那郎飞是个机灵鬼,悟真子这边口风才露,他已猜出仈jiǔ分来,拿着酒葫芦,道:“哦?既如此,不如师父说说此事经过。”
  “咳……咳……这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儿,提它作甚,快走,快走,给你师祖磕头去来。”
  小混蛋哪里肯放,将酒葫芦藏好,吊着眼梢看向悟真子。“不忙,不忙,不若师父陪同弟子,先去给青河师叔祖磕几个头去。”
  “你……”悟真子哪有听不出这小子的打算,即刻火冒三丈,指定郎飞,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才入门还没有片刻,就起心思,借势欺师,反了你来?”
  悟真子è厉内荏,那小混蛋哪里将他的话放心上,耍心机,捏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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