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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一笑，却涌上无限的凄凉。
这不过是个小把戏，我自己也瞧不起这个小把戏，可是，我对这个它的结果却又那么享受！
是不是变态？还是我真的已经在乎黑玉皇？
到得黑玉皇的房间，他将我放在床沿上坐下，轻声道：“洗把脸吧，跟个花脸猫一样。”
我将他的手打开：“走开！”
“怎么了？”黑玉皇不解地看着我，“你困了，来，洗洗脸睡觉。”
“谁说要睡觉了？”我恶狠狠地说，“你出去！”
“你，你不是说要睡觉吗？”他满脸迷惑，神色茫然。
“我要睡觉，管你什么事！”我的肚子中一股子气没处撒。
“那，那，那我出去。你快躺下睡觉，别生气。”将床上的被褥展开，看看四周，确认可以放心地离去，将窗户都闭好。
“我走了，你快好好休息。”
“你去哪？”
“我，去书房。”
“嘿嘿！”我冷笑道，“有人等着，是吧？”
“什么？”黑玉皇长大了嘴巴，神色迷离。
“怎么了？当我不知道？有人服侍你，不是吗？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们做太子的少不了佳丽无数，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管你那多闲事。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真的不管我的闲事？”他居然面有喜色，嘴角挂着一抹奇异的笑。
我一鼓气，将头一偏，瞧向窗户处，不再看他。
“吴兰，生气了？吃醋了？”黑玉皇一脸坏笑，坐到我身边，“是不是怕我在外风流？”
“嘿嘿，你当你是谁啊！你风流是你的本事，干我什么事。”我咬紧牙，倾尽全身力气，将他推离床沿，“你要是敢再到床边，我跟你没完！”
黑玉皇站稳了，双手袖起，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又急又恼，啐了一口：“美今在外面等你，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黑玉皇脸色突变，阴郁得吓人：“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两遍！”我居然有点害怕他发怒的神情，飞速地说完这话，转身将床上的被褥铺开，伸了个懒腰。
“吴兰！”黑玉皇的声音幽幽的，“你终究是难以相信我，我毫无办法。只要你快乐，我就满足。你早点歇息吧，我出去了。”
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去哪里？”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别！”心一软，怕他一时想不开，“你别走！我怕！”
“你不会怕的，我在院子里看着。”
“不要走！”我转身来，跑过去拉住已经打开门的黑玉皇，微微一愣，闭上眼睛从后面抱住他：“我真的怕！”
他将我的手缓缓解开，柔声道：“不用怕，我就在院子里，不会走远，有什么事情叫我。”
目光坚决，我知道多说无益，可是，心中一种蠢蠢欲动的情感攫住我的理智：“不！我要你陪着我。”
不由分说，将他死死往里面拉，黑玉皇显得有点焦躁和不耐烦：“吴兰！不要这样。”狠狠摆脱我的手。
原来他真的生气了。我觉得更委屈，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随你！”
黑玉皇微微一顿，说：“睡觉去，我就在外面。”
他掩上了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停下来，心中憋着一股火，虽然经过一晚的辛苦，此刻却无法只有倦意和困意，却无法睡着。坐在床沿上，呆呆看着窗户外面一轮皎洁的明月洒遍清辉。
轻叹一口气，为刚才的倔强和冲动后悔，原本只是想和他聊聊，没想到弄巧成拙，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温情，反而弄得他恼羞成怒。
男人的尊严我还是懂得一点，此刻他必定不会原谅我的无理取闹。可是，我也决计不会主动示弱。
解了衣裳，躺在床上，拉过一条被角，胡乱掩住身体，胡思乱想着，倦倦睡去。
多香甜！
突然，我感到肩头有东西爬过，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我猛然间一惊，睁开眼，发现身前一个黑色的影子。
正待要叫出声，那黑色影子的一只手缓缓抚向我的脸庞……
第九十八章、瞒
睡觉之前，我想到黑画眉和龙丹的那番话，知道夕烟就是珠儿，珠儿又是龙丹的妈妈，那么，龙丹的妈妈就是夕烟，这样绕来绕去的关系将我弄得神志不清。
又想到和龙丹从此相逢是陌路，不由得一阵伤心。
黑玉皇不但不体谅我的苦衷，反而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落下一阵泪水，又困又累，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此刻，那只黑色影子的手摸将过来，我的大脑还沉浸在之前的冥思苦想中，不由得脱口而出：“冰阿姨！”
但是睁开眼睛，哪里还见得踪迹？想到这里本来就是死人堆，心生畏惧，不由得大声叫起来：“有鬼啊！”
“哪里有鬼？”一个声音隔着窗户穿入，紧接着，门扉“砰”地一声大开，黑玉皇跃进来，冲向床边，我一把抓住他结实的胳膊不放。
“那里！那里！”我指向刚才黑影的出没出，哪里还见得踪影？
这一来，更加重我的恐惧，不由得将身子往黑玉皇身上紧靠。
“是你眼花了，别怕，什么也没有。”他温声道。
我略感安慰，却很不安心：“你，你陪着我吧。我好怕！”
“好！”他将我的胳膊拉开，握着我的手说道：“你安心睡觉，我就坐这里。”
“那你呢？”
“我不困。放心好了，我本就是守卫神龟王的侍卫，不睡觉是经常的事情。”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却有种一样的温暖将我包围。
我打了个哈欠：“真是困了。那我先睡觉啦！”说着躺下了，被他握着他手也紧扣他的手，生怕他走开。
正待进入梦乡，他突然打了个喷嚏，将我即将模糊的意识吵醒了。
我换了个姿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干脆坐起来，正好问问他一些事情。
他见我坐起，颇为惊讶：“不睡了么？”
“嗯！”我点点头，问道：“跟我说会儿话吧！明晚就是苦水之源开启之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不有命在。有什么话，你今天都告诉我，不要让我做个糊涂的死鬼，好不好？”
“吴兰！不许说这种丧气话！”他的声音听来有种焦虑和担忧，我无声无息叹口气，原来果然有生命危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你计划得怎样，都有可能出意外，你何不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我？这样很难吗？”
我也心怀焦虑，对那种慢慢探索失去了耐心。龙丹和我决裂，如今再无顾忌，若是死了也得知道自己命丧何故吧。
“不是！”黑玉皇急道，“你不会出意外的。”
“就凭你的功夫和计划？你也太小瞧他们的力量了。”
“他们？谁？你已经知道是谁了么？”
“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在寻找我吗？今晚就有一些奇怪的人，先是绿鹦鹉的水仙儿，后来是一个黑汉子，还有冷若华，还有黑画眉的黑画眉，你认识黑画眉么？”
“画眉？”黑玉皇惊道，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找你做什么？”
“她到底是谁？”
“是我妹妹。”
“同母亲的妹妹？”
“正是！母后只生得我以及一对双胞妹妹，一名黑画眉，一名黑百灵。”
真是好生奇怪，都是鸟名，莫不是漆王喜欢鸟儿？但是，画眉与百灵都是美好的鸟儿，起名倒也合适，只是这个姓氏弄得有点不伦不类。
黑百灵？倒是没见到，倒是好想见见黑百灵到底是什么样儿，是否和黑画眉长得一模一样？
“你从来没有提到她啊！”
“是！这些事情和她无关，哪里会提到她。”
“但是，你好像隐瞒了什么。黑画眉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我穷追猛打。
“她，她说什么了？”黑玉皇的语气明显见得惊慌。
“你和你父亲，究竟为了什么反目成仇？”
黑暗中是死一般的沉默，良久，黑玉皇沙哑着嗓子道：“画眉，画眉告诉你这些了么？”
“是我无意中知道的。”
“好！你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突然起身，放开我的手，“你对别人的痛苦往事心怀好奇，我不怪你，但是，我与你说过，不断轮回之人，难免做错事。我不求你谅解，只愿你不知道，那是不想让你难过。”
我不解地看着他，打开鬼眼，但见他神色凄然，眼中沉淀着一股难言的苦楚。他对我隐瞒的事情真是太多了，真不想就此放弃。
将心一横，决然道：“你老是这么吞吞吐吐地！那好，先不说这个，说说其他的吧。水仙儿你知道吗？”
“水仙儿？从未听说过。”
“这倒是奇怪了，她叫我小心有麻烦，不知道有什么麻烦？我的麻烦还少吗？她居然还懂得我母亲那里的方言，真是太奇怪了。”
“令堂是何处人氏？”
“镇口白江！”我说道，接着就是一愣，这么奇怪的地名，不像是汉族人起名的风格。
“镇口白江？”黑玉皇疑惑地重复着，“镇口白江？”
第九十九章、真假黑玉皇
我见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正待在问他，却听见外头猛然间乐声大作，琴瑟齐鸣，黑玉皇脸色大变，惶然道：“不好了！你在这里稍等！”
说着，跳出房门不见了。
我连忙穿上衣裳，黑玉皇已经进来了，手中多了一柄长剑，也不说话，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跑，冲出门去，只见外面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剧烈的光焰冲得眼睛发胀，我用手挡住光线，片刻之后才适应面前的情形：竟然是冷若华，手执一根灿若日月的珠子，神情傲然。
他身后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红袍，但是背对着我们。
“就知道你们躲在此处！”他冷笑着，黑玉皇见了那珠子竟然极是惊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站住！”冷若华喝道，黑玉皇突然就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庞，牙关紧咬，身子扭曲，极为痛苦。
“放开手！”冷若华阴沉沉叫道，一只手在空中飞速划过，黑玉皇被推倒在地，脸庞露出来，我一见他的脸，不由得瞪直了眼睛，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如同有千万只虫子爬过，扭曲着，变幻着，好一阵才变成不同于黑玉皇的面容！
黑玉皇一直在地上挣扎，双手不停举起来像是要像我求助，可惜我被眼前的变化吓住了，无法动弹，直到冷若华冷笑着说：“果然！”
我如同被冷水浇醒，黑玉皇痛苦挣扎之后仿佛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兰，看清了吧，黑玉皇早已经死了，你眼前的黑玉皇是假的，不过是个变脸人。他变成这样，对你有所企图。”
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思维完全停下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冷若华转身到了那个红袍人面前，淡淡道：“假黑玉皇已经显出本来面目，不是图夏天。”
红袍人的身子微微颤抖，喃喃道：“怎么可能？”
冷若华一幅你不信就算了的神态。
红袍人转身来，原来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半双眼睛，说是半双，因为眼睛并未全部露出。
那是一双怎样清澈的眼睛，仿若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又仿若清朗的星空，有一种慑人心魄的魅力，这种感觉很熟悉。
从来未见过有如此眼睛的人，我不由得死死盯着看。那双眼睛在我身上停留，神色复杂，似乎不想看我，但是又无法抑制看我的欲望，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
除了这双眼睛，我再也看不见他的其他五官，我突然萌发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想打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轻轻走过去，举起手，双手触摸到了他的面具，那双眼睛似乎没有觉察到我已经缓缓掀起他耳际的鬓发，只那么痴痴看着我，仿佛认识我许久许久。
我如同在梦中一般，只觉心底涌上一阵极轻极轻的柔情，有那么一刻，几乎就要落下泪来，耳畔浮现出一些模糊的音乐，浮现出蹁跹的舞者身影。
“嗯？”一声冷笑打断我的思绪，我的手被冷若华捉住，他的眼中满含讥讽。
那个人仿佛也清醒过来，眼睛微微下垂瞧了一会儿，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果断地转身去，就这样走了。
冷若华这才放下我的手，嘿嘿一笑：“吴兰，黑玉皇是假的。等他醒来，你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吧！看看你信任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说罢，自信满满地傲然而去。
我愣愣地瞧着那个红色身影，心头涌上一阵疑云：这是谁？
想起那次见过神龟王也是一身红袍，莫不是神龟王？
如果是神龟王，为何我会那么熟悉他的眼神？冷若华为何对他并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