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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学生想出去一趟!”林君玄回身对甘如叶道。
放下手中的书册,甘如叶回过头来,微微皱了下眉头:“外面这么冷,你也要出去吗?”
“学生想出去透透气,”林君玄道。
“嗯,”甘如叶沉吟片刻,然后道:“去吧,对了,天气越来越冷,估计过几天就会下雪。你去古桥的时侯,把那位老人家请过来吧,让他和我们一起过冬。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再去一趟。”
“好的,”林君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古卷,便走出了屋外。
街上冷冷清清的,人已越来越少,连谋生计的贩夫走卒也少了很多。街边,家家户户几乎都关上了门,遮挡那寒风。
“这个世界若不是这般贫寒的话,倒是个不确的地方,”林君玄沿着街道踽踽而行,行走到一家肉铺的时侯,一阵怡人的琴声突然从前面的酒楼上传来。林君玄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去,只见五丈开外的一家酒楼酒旗飘扬,酒楼的二层,一位白衣公子凭栏而坐,五指轻拨,在一张古琴上拂动。
那人背对着林君玄,看不清面目,只见得长发轻拂,衣衫飞扬,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形象。林君玄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依旧沿着街道向前行去。在林君玄走过酒楼的时侯,那琴声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响起。
“我正缺一个伴身剑僮,你愿意做我的剑僮吗?”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在林君玄耳边响起,林君玄脚下骤然止步,两侧打量了一下,巷头巷尾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回荡的声音。
心中蓦然的迷惑,林君玄回过头来,看向身后那家酒楼,二层的凭栏处,那白衣公子已停止了抚琴,隔着虚空,一双炯炯的眼神远远的看着林君玄。
林君玄眉头微皱,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又有风,即便是那白衣公子的声音,也不应该这么清楚。
“难道是我的幻觉,”林君玄不是很肯定的想道,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你不用急于回答,我会给你三次机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就决对不是巧合了。林君玄霍然转身,只见身后的酒楼上空荡荡,那白衣公子早已不见踪影了,只有风声回旋的声音。
林君玄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二楼酒桌上,那还未收拾的一个精致的青瓷酒盏和一副杯筷。
“果然是他!”寒风在二楼的的廊柱间绕过发出呼呼的声音,那白衣公子早已不知去向了,一种诡异的感觉笼罩心头。
“或许,他只是进入酒楼内了,”摇摇头,把脑中奇怪的想法甩掉,林君玄继续向前走去。再过几天,可能就会下大雪,《奇门遁甲》还埋在城外的树林里,他必须趁着大雪降临之前,把这本书带回来。
要去城外,必须要经过古桥,而算命老人的摊位就在离桥不远的地方。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林君玄便走到了离古桥不远的地方。
“老家伙,你居然敢糊弄我们主人!”远远的一阵凶狠的叫骂声传来,林君玄抬头望去,只见老人平时冷清的摊位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边几个青衣恶奴牵着几条凶狠的猎犬,将老人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林君玄一惊,立即快步向前跑去。
墙角处,算命老人神情淡漠的看着身前一干恶奴,一双混浊的眼眸只是看向那一辆黑色的马车。
“信与不信,三日之内便见分晓,你回去吧!”老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哼!”马车内传来一声冷哼,那马车的主人始终没有走出来。
“居然敢在这临安城妖言惑众,老东西,你是找死!”听到车厢内主人不悦的冷哼声,一干恶奴早已会意,手中牵着猎犬脖子的缰绳一松,便欲纵狗去咬那老人。
“住手!”林君玄心中大急,远远的叫道。
一众恶奴听得这叫喝声,回过头来,一看是一名四五岁的稚童,顿时大笑起来:“是个稚童,不用理会他!”
手中的绳套一松,五头凶猎的猎犬,眦着牙,前腿一弓,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墙角的老人扑去。林君玄跑得再快,终归是个四岁稚童之身,又如何跑得过猎犬。
眼看那几头猎犬扑过来,几丈距离一下跃过,就在这时,墙角里,一直耷拉着眼帘的老人霍的睁开眼帘,混浊的双眼中暴射出一阵惊人的光芒。
“汪——嗯!!~”扑至老人身前一丈处的五头猎犬突然碰到狮子一样伏下了身子,四肢牢牢的撑着地面,根本不敢冲过去,原本凶恶的眼神中满是畏惧。
“汪!~”叫声中,五头皮糙肉厚的猎狗如丧家之犬一般转过头来,疯狂的向外奔去。
“希聿聿!~”四匹拉车的键马惊叫着,抬起腿,巴毛一甩,突然发疯般向城西奔去,车厢内发出一声惊叫:“好妖道!”
“咝!”几名恶奴惊骇的看着墙角那即昏且聩的算命老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人后方,林君玄也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老人。
“妖道!”一声惊叫之后,几名恶奴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林君玄怔怔的站在原地,墙角处,老人也注意到了林君玄的到来,淡然的瞥了一眼林君玄,老人又垂下头来,双手拢在袖中,一动不动。
“孩子,你要是不怕我,晚上就到城隍庙来找我吧!”老人的声音在林君玄耳边响起,说完这句话,老人颤微微的站起身来,把写着‘算无遗漏’的旗杆当作拐杖,慢慢的向巷道深处走去。
林君玄怔怔的看着老人消失在巷道中,他脑海中全是刚刚那一刻诡异的情形,甚至忘记去拦下老人了。
“我看错了,这位老人居然是个异人!”半晌林君玄才回过神来,脑海里想道,一路跨过古桥,走到城外树林里,林君玄还一直心不在焉。
深吸了口气,当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林君玄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树林里静悄悄的,林君玄谨慎的打量了一翻,直到确信周围并没有人,也没有跟踪,林君玄才找到那颗标记的大树,然后从地下挖出了埋藏的《奇门遁甲》。
返回学馆的路上,林君玄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笼罩心头。林君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未必如自已以为的那般普通。
“君玄,在想什么呢?”甘如叶带着诧异的声音传入耳朵,林君玄这才发现自已已经到了学馆。
“老师!”林君玄叫了声,然后走进屋里。
“那位老人家怎么说?”甘如叶坐在火盆旁,问道。
“我还没有跟他说,”林君玄低下头。甘如叶愣了一下,随后道:“没关系,晚上我去找他。”
“老师,不用了,晚上我去找他就可以了!”林君玄道。
“嗯,也行,”甘如叶微微颔首,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君玄,今天你出去的时侯,一位同窗来了这里。明天老师要去回访一下,咸菜都有,你知道在哪里,我会给你留三个铜板,明天你自已去买馒头吧。”
“好的,”林君玄应道,他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第八章 道法正藏(上)
入夜时分,鹅毛般的大雪突然从天而降,绵绵不断覆盖向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屋宇楼台,这场雪比许多人预计的都要早了很多。
“下雪喽!”一阵欢快的叫声从学馆外传来,一扇扇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穿着厚厚棉衣的孩子从房子里跑出来,在大街上转着圈儿,伸手去接那天空落下的雪花。
“啪!”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林君玄趴在窗台上,从学馆内探出头来,窗外一片片大而轻柔的雪花连成一线线,纷纷洒洒从空中飘落,将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冰雪的世界。林君玄茫然的看着窗外,想起白天那诡异的白衣公子和算命老人说的话,他的心情突然紊乱起来。
“又是一个冬天啊!”甘如叶推开门,站在学馆外,仰头看着天空飘落的大雪,喃喃道。他仰着头望着天空,沉默不语,眉宇间带着一股悲悯的气息。
师徒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学馆内骤然寂静下来,只余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你想好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君玄一惊,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窗台外,巷道深处,白天见到的那名白衣公子衣袂飘飘,正站在黑暗深处,含笑看着自已。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依旧穿着薄薄的白色单衣,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他的手中抱着一把五弦琴,背后负着四柄长剑,颇是丰神俊逸。
林君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默默出神的甘如叶,发现甘如叶一无所觉,似乎并没有听到那声音。
“为什么要选择我?”林君玄看着背负四剑的白衣公子,问道。
“君玄,你在和谁说话呢?”甘如叶听到林君玄的声音,霍然惊醒。
“你还是在犹豫,”白衣公子的声音再次在林君玄脑海内响起,林君玄看到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向后退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还会来找你的……”当这最后的声音传来的时侯,那白衣公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甘如叶发现林君玄半天没回答,而且眉头紧皱,似乎被什么问题难住的样子,便从门口走到窗前,摸着林君玄的头道:“君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为师说不定可以帮你解答。”
林君玄抬起头,想了想,说道:“老师,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神’吗?”
甘如叶眉头皱了起来:“君玄,你是我‘孟学一派’的传人,也是儒生一脉。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问题,以后再也不要提起。本朝‘龙庭’对这些东西很是忌讳,你日后若是踏上仕途,这点需要切记。”
林君玄若有所悟,低声道:“学生知道了。”
“算了,你还小,不说这些了——君玄,这场雪下得有些突然,比往年要提前很多。每年下雪的晚上,都要冻死很多人。反正我们这里有很多木炭,你去把那位老人接过来。我也出去趟,把城里的乞儿叫进来,要不然今晚可能会冻死很多人。”甘如叶突然正色道。
“嗯,我这就去!”林君玄应声道,两人互相看了眼,随后都冲进了风雪之中。
风雪很大,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居然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整个临安城,远远望去,白皑皑连成一片。
从学馆出来,林君玄走的很慢。他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情。猎犬突然止步,拉车的骏马突然变得疯狂,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些牲畜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惊吓到了。他既然有那么大的功力,为何救他的那天晚上又会被马车撞倒?
林君玄又想起了奇怪的白衣公子,他说话的声音就好像是凑在耳边说的一样,那么宏亮的声音,老师甘如叶却似什么都没听到。
“事有反常必有妖!”林君玄知道那个算命老人恐怕并不如自已所想的那般是个普通的老人,一个普通的老人吓不跑五条猎犬,四匹骏马。尽管知道这个,林君玄心中依然没有丝毫畏惧的情绪,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城隍庙在城西的尽头,林君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城隍庙口,远远的一点火光从庙门口透出,那是香客上的烛火。
林君玄走入庙中,旦见十多个乞儿抱成一团,聚集在墙角的地方,那里吹不到风,相对暖和一些。在靠庙门的地方,算命老人蓬头垢面蜷缩在一起,躺倒在墙角里。
“老人家,我来了!”林君玄走过去,在老人身边站定,轻声道。老人一动不动,依旧卧在地上。
“老人家……”林君玄蹲下身,刚刚靠近,鼻端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那种气味就像一块肉腐烂了十多天一样,完全不同于一般乞儿在肮脏角落蹭上的气味。不止如此,林君玄低头间,便见到一股黑色臭秽的液体正从老人的液下慢慢的渗出来。
林君玄心中一凉,连忙伸手在老人鼻端探了一下。
“还有气息。”老人鼻端呼出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并没有停止,显然还是有生命迹象的。
“不用担心,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的。到晚上的子时,他自已就会醒来,”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林君玄转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七八岁面目还算清秀的孩童坐在一群乞儿中间,正抬头望着自已。
“你是他的亲戚吗?”那乞儿问道。
林君玄摇了摇头。乞儿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君玄,嘴唇张了张:“你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他就恢复正常的。”
“嗯,”林君玄应了声。
乞儿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林君玄。大约是天冷,他缩了缩脖子,又埋身在乞儿堆中,和众人抱成一团,互相暖和着,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在两人交谈的时侯,老人一直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这种情况,与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林君玄遇到老人的时侯,近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