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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兵岳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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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姚氏说,“飞儿,你说的这个叶大老爷,可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小叶学士,名叫叶祖珪的?”
“我听见别人有这么称呼他的。”岳飞答道。
“此人行事倒是有几分古怪。”姚氏说。
“不古怪,不古怪。叶大老爷看样子很喜欢我们几兄弟,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本来孩儿还带了牛肉回来,徐庆哥哥饿了,都与他吃了。”岳飞说。
姚氏微微一笑,道:“飞儿做的对,为娘不吃这些荤腥的东西。”
岳飞看见母亲高兴,就站起来,学着叶祖珪摇着折扇,迈着方步的样子说:“大老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逗的姚氏“噗哧”笑了。在灯光低下,这一笑竟然好像一朵桃花开放,千娇百媚顿生。可惜岳飞欣赏不了这个,又说:“只是大老爷喜欢喝酒,今天就喝醉了。嗯,师父他们也都醉倒了。”
岳飞说完这些,见母亲皱了皱眉头,赶快接着说:“叶大老爷醉酒也与旁人不同,还给酒楼题了字呐!很多人争着看的。”
“是吗,题写了什么字?”姚氏问。
岳飞说:“待孩儿写与母亲看。”
姚氏道:“好,我儿去,取沙盘来。”
不一会儿,岳飞端来一只晒粮食用的大笸箩,里面装了薄薄的一层沙子。原来姚氏教儿子读书写字,因为买不起纸笔,都是用这个的。岳飞把笸箩端端正正放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姚氏把油灯从窗台上端过来,用右手小指上的长指甲挑了挑灯捻,桌子上一下子亮了很多。这张桌子也是岳飞自己锯木板打造的,虽然样子粗糙了些,可是胜在稳当结实。岳飞拿一枝筷子当笔,先“唰唰唰”写了“望海楼”三个大字,字体倒是模仿的跟叶祖珪有七分相象。
姚氏说:“嗯,这是写的一块匾了。”
岳飞把大字抹去,换作小字写下“一壶玉酒出帆去”。
姚氏抿嘴一笑,说:“真是一个高阳酒徒。”
岳飞又将沙盘抹平,写了“几尾金鳞入彀来”。
“几尾金鳞入彀来,”姚氏念道,“几尾金鳞,几尾金鳞……”一时间怔怔的出神,也不知想些什么。
给姚氏窃笑的高阳酒徒,叶祖珪叶大老爷,此刻正躺在温柔乡里,浑然不知,呼呼大睡。晚间题完了字,叶祖珪被任广和小孙掌柜架到楼下,直接塞进轿子,任广就吩咐轿夫起轿。随着轿子颤悠颤悠往回走,叶祖珪一开始还在里头胡言乱语,一会儿就无声无息,再后来干脆响起鼾声,睡着了。不大功夫,轿子就进了县衙后边的角门,停在内院。叶祖珪从老家带来的两个丫鬟,紫蕊和碧萼,已经得到消息,等了半天了。这碧萼姑娘十七、八岁年纪,生的明眸皓齿、粉面桃腮,煞是好看。可惜嘴头子十分厉害,一贯不饶人的,连叶祖珪都让她三分。碧萼一见任广进来,睁圆了杏眼,伸出水葱似的手指来指着,劈头盖脸骂道:“好你个任广,叫你跟着我家少爷出去,怎么喝酒喝到这么晚才回来?”
任广一面苦笑,一面辩解道:“我的小姑奶奶,老爷要饮酒,小的们如何敢劝?”
“那要你们有什么用?”碧萼还是不依不饶。
另一位紫蕊姑娘也不搭话,直接掀开轿帘来往里看。这位姑娘是叶祖珪的通房大丫头,比叶祖珪还大两岁,打小照看这位小少爷。一看叶祖珪在轿子里撅着个腚,脑袋顶在门框上睡着。打过灯笼一照,脑门上分明是磕青了一大块。紫蕊也不乐意了,埋怨道:“这边的下人怎么都是这么粗手笨脚的,少爷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把轿子里的绊档系上挡一挡。你看看把头磕成这样,万一磕坏了可怎么办?”
任广跟两个轿夫,唯有连连称是。就听见紫蕊说:“碧萼妹妹,去把幼萍和初荷两位妹妹唤来,一起服侍少爷进去,”然后又对任广他们说,“你们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们啦。”任广几个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去了。前脚才出了院子,就听见后头院门“咣当”关上,“哗啦”锁了。任广心里话:“我今天凭的这般倒霉?头晌大太阳底下赶路,晒的脖子脸到现在生疼。到了给老马放过来一枪,吓得三魂去了四魄。后晌反而被老爷派去给那老杀才赔不是,喝酒倒是轮不上!好容易盯到这大半夜的,又给两个黄毛丫头数落了一通。这上哪里说理去?要说这大老爷就是大老爷,这房里的丫头个顶个是,嘿嘿,那小手嫩的,要是能让我摸一下……”任广忽然觉得一阵风吹到后背上,有些发凉,赶紧“呸呸”了两声,又想:“任广啊任广,你这狗脑子,捉摸什么呢?大老爷的东西也是你能胡思乱想的?小心犯了太岁,五更里给吊死鬼捉了去。”想到这里,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无意中却碰到腰里硬硬的一陀,心里喜道:“要不是早上从汤二那里得了些散碎银子,下午小孙掌柜又给了十贯钱,这一天真白混了!十贯钱啊,哈哈,一下子就是十贯。”任广摸索着腰里的钱,回头傲然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两个轿夫,说:“你们自己回家去吧,不用侍侯本都头了!”说完倒背着手,哼着“小寡妇思春”的调调走了。
后面一个轿夫小声对另一个说:“你说这任头儿咋的啦,一会儿吐吐沫,一会儿抽自己,一会又叫春?”
“咋的啦,还能咋的?钱拿多了烧的呗!”另一个没好气的说。
第十章 腐败生活
       看着任广三人出了院子,紫蕊过去关好了角门。转回身来,把灯笼挂在轿栏上,卷起轿帘,放到轿顶上。探身钻进轿里,双手慢慢抱起叶祖珪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着灯光,仔细看叶祖珪的额头。叶祖珪兀自沉睡,鼾声起处,两道舒缓而又悠长的鼻息冲出,穿过紫蕊胸前交叉的襦襟,直往她的怀里钻,弄的人痒痒的。
紫蕊定了一下心神,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他额上那块青,倒象是不知在什么地方蹭上的一块灰,不象是真的碰了。这丫头把身子往后仰了仰,腾出右手,从怀里取出一方印着火红的石榴花的汗巾,缠了一角在食指上,又举到唇边,吐出香舌在指尖上轻轻一点。借着这点儿濡湿,在叶祖珪额上轻轻擦拭。先在边缘上试了一下,那青灰果然去掉了,露出红润的皮肤来。紫蕊心里喜道:“原来少爷没有伤到。”因此手上加快,想把整块灰擦掉。不想叶祖珪真的拿脑袋撞过什么东西,那块灰正中间掉了半个小指甲盖儿那么大小一块油皮。被紫蕊的汗巾子蹭着,痛的叶祖珪在稀里糊涂中哼了一声,吓得紫蕊赶快停手,不敢动了。
这时候,从穿堂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鞋响,是碧萼领着初荷、幼萍两个女孩子来了。原来虽然三年前,叶祖珪已经定下娶曾布的小女儿思卿为妻,可是下完了聘礼,说好等叶祖珪接了老爹老妈上京,就拜堂成亲的,没想到第二年正月,曾布的元配夫人,也就是叶祖珪的老丈母娘,忽然得了喉疾,茶饭难进,拖了数月,竟然故去了。如此曾小娘子按例守孝,这亲事就耽搁下来了。
坊间传言,向太后原先有意让叶祖珪尚怀柔帝姬,作驸马都尉的。却被曾布抢了先,向太后为此很是不爽。所以后来一年期过,曾布快要出京的时候,叶祖洽上了请求为弟弟叶祖珪夺情,迎娶曾小娘子的折子,官家就来了个留中不问。
后来叶祖珪就闹腾着要外放,所幸要去的汤阴县离东京不远。叶祖洽深知这个弟弟,在自家老太爷、老夫人那里,就是掌上明珠,比自己这个作老大哥的娇贵的多,唯恐交代不过去。走的时候,不仅让叶祖珪的通房大丫头紫蕊跟着,还从自己女儿房里,夺了最勤快能干的丫鬟碧萼过去侍侯。管家、小厮、仆妇,更是派了一大堆。怕叶祖珪吃不惯北方菜,连厨房也安排自己从岭南带来的刘四去管着。搞得叶祖珪大呼麻烦,差点半夜偷偷骑马跑掉,被叶祖洽命人严加看管。
好容易收拾停当了,临了曾府那边又送了幼萍与初荷过来。这两个虽然到现在也不过十五、六岁,可都是小姐多年的体己人儿,又会来事儿的。说是帮着照看姑爷,恐怕不能没有要在叶家抢占地盘的意思在里头。除此之外,曾家还担心叶祖珪年少风流,媳妇娶不回来,家里再没有几个妙人儿拢住他的心,一味跑到外面招蜂引蝶,玩花了肠子,弄坏了身子。其实叶祖珪其人,虽然喜欢胡吃海喝,牌技和赌品同样差劲,但是对那些所谓的花魁、名妓,似乎天生不太感冒,连逢场作戏都很少。气的汴梁城里一些姐妹,曾经背后叫他“木头小哥儿”。这一点连他的老丈人曾老头儿,都觉得难得。
叶祖珪平日里懒,爱清静。来了汤阴之后,越来越觉得人多不自在,逐次把那些管家、小厮都打发回去了。最后只留下大厨连采买刘四,一个车夫兼帮厨老武,加上两人的浑家,算作洗扫的仆妇。轿夫和跟班,都用衙里原来的。这也是为什么紫蕊跟碧萼两个丫头,总嫌弃如今这些下人怠慢,不如先前那些自个家里使惯了的顺手。这两个丫头在叶大老爷家里的地位自然是固若金汤,算上幼萍跟初荷,小叶学士也舍不得赶走。索性恭敬不如从命,全部笑纳了。
这会儿初荷打着一盏两尺高的圆筒子灯笼,跟着碧萼从穿堂后门里走出来。小丫头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蛋儿,穿一身淡红的衫子,有点婴儿肥。小小年纪,胸脯子已经发育的鼓鼓的。要不是里面用白绫子紧紧束着,走路都会波峦荡漾。脸上和脖颈处露着的肌肤,异常的粉嫩。幼萍最后一个急急跟出来,打着哈欠。一边走着,两只手举在头顶上忙着扎头发,宽大的袖子都退到了肩膀处,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藕臂。脚下踩着一双宽大的木屐,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她给弄出来的。
紫蕊看见她们来了,唤道:“幼萍妹妹,还有初荷,来,帮我把少爷架出来。少爷还睡着没醒呢。”
初荷听了,把灯笼放在台阶上,幼萍也跑过来,两人一起抓住叶祖珪的胳膊,象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来。紫蕊就说:“轻点儿!”初荷吐了一下舌头,跟幼萍一边一个,把叶祖珪的大长胳膊盘在自己脖子上。叶祖珪身上酒气熏天,更兼有一股馊味儿,两个女孩都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得按住他的胳膊,别让他滑下来。半背半架将他的身子支了起来。叶祖珪个子高,此刻两条腿弯曲着,两只脚还拖拉在地上,一只靴子已经快要掉了。紫蕊和碧萼两人蹲下身,脸对脸,一边搂住他的膝盖,另一边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抬离地面。四个女孩儿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连扛带拽,总算把叶祖珪抬过中庭,放在了前院水榭里的竹榻上。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初荷跟紫蕊更是香汗淋漓。歇了一会儿,初荷跟着碧萼,去了后院收拾。幼萍就取来蜡烛,把悬在梁上的几盏灯都点着了。
在灯光底下细看,叶祖珪的形象可真是斯文扫地。头上青了一块不说,两只大袍袖上斑斑点点,尽是汤水;前襟上一块油渍,一直漓溂到下摆;连里面的中衣上,也溅到了不少。紫蕊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不洗一洗,是没办法睡了,少爷可是最爱干净的。”于是跪坐在叶祖珪脚边,把他的缎靴和直统布袜都退了下来。上边幼萍就把他的头巾解开,发髻给打散了。这时候碧萼同初荷打着两个灯笼回来了,紫蕊就说:“碧萼,你跟初荷力气大些,去灶间提两桶温水来。我跟幼萍相帮着,给少爷脱衣服。”幼萍一听这话,连脖颈都绯红了,一排编贝细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碧萼扮了个鬼脸,拉着初荷飞快的跑了。
一会儿工夫,等二人“嗨吆嗨吆”的提着四个桶过来,叶祖珪已经被剥的象一只白羊一样,彻底将走光进行到底了。幼萍头也不敢抬,卷了地上的一堆脏衣服、臭袜子,作贼似的溜走了。紫蕊伸手试了试桶里的水温,用罗帕沾着,开始给叶祖珪擦脸。初荷躲无可躲,只得取了椰瓢,可是闭着眼睛,只管把水往叶祖珪身上乱浇。结果叶祖珪没浇到多少,倒是把紫蕊、碧萼两人,全身都打湿了。紫蕊就说她:“初荷,你这是给少爷洗澡,还是给我们两个洗澡?”碧萼听了,又看到紫蕊满头是水的狼狈样,笑的直叫肚子痛。
紫蕊假装怒道:“疯丫头,快别笑了,看把少爷吵醒啦。”
“放心吧,我的好姐姐。现在就算是天上打雷,你那心肝宝贝少爷也不会醒啦!”碧萼笑道。
紫蕊一听这话,马上不依道:“好你个死丫头,胆敢取笑姐姐我,看我不痒痒死你!”两个人互相挠痒,闹成一团。初荷趁机也溜走了。
两人闹了一阵,又拿来软毛的刷子,把叶祖珪里里外外洗刷干净,给他换上细麻布的睡袍。叶祖珪不喜欢贴身穿丝织的衣服,最爱就是这种产自南洋的白麻。碧萼叫到:“幼萍,初荷,你们两个死丫头躲到哪里去了?”那俩小丫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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