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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兵岳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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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子臭烘烘的酒糟味儿。都不用老孙指路,大家抽着鼻子,寻到一座庄院门前。有一头黄牛,拉着一大车麻袋装的,好象是粮食,正要进门。地上压的有个坑,牛车轱辘陷在里面,动弹不得。徐庆过去提起车轱辘一送,车就过去了。赶车的老农连声道谢,老孙就势问道:“这位老丈,请问赖世光、赖文光兄弟,可在这里吗?”
老农擦着汗道:“你是问我们东家啊,你们先到堂屋里候着,我这就给你们找去。”说着往后边去了。众人都下车,叶大老爷伸伸懒腰,领着大家穿过院子,到堂屋前的屋檐下站着。就见偌大一个院子,总有个两、三亩见方,摆满了一人来高的大酒缸。个个上面盖着秸秆编的尖笠,有的蒙着苫布。前前后后,有七八个伙计在忙着,有的在滚动空缸,有的在叉着腰扛大包,卸车。
大家闻了半天酒气,鼻子有些适应了。这时从前门进来一个人,看样子三十几岁,穿着打扮倒像是个读书人。此人见到屋门口站着的老孙,楞了一下,旋即拍着脑门笑道:“我说是谁来了,一起两辆大车,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你老孙掌柜。快快,里面坐。”
进屋坐定,老孙就给大家引见。来的这位,是这里两位庄主之一,赖世光,本身还是阳谷县上的秀才。老赖一听小叶是汤阴县正堂大老爷,吓了一跳,赶快起身重新见礼。
众人再次坐定,老赖叫家人上茶。小叶喝着,冲茶的水苦涩难咽。胡扯了一会儿,叶大老爷不想多罗嗦,先吩咐梁兴、徐庆到门外候着,只留下初荷侍侯。开口道:“赖先生,本人这次来,果真有事跟你商量。”(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老赖道:“岂敢,岂敢,请讲。”
叶大老爷说:“我喝你们这个透瓶香酒,很是喜欢。难得的后劲大,入口也甜。听老孙说你们主要是在本乡本土贩卖,外边知道的人不多。本人有心出价白银五百两,买下你的酒庄,迁往西南发展。不知赖先生,意下如何?”
老赖闻言楞了半晌,才道:“承蒙叶大人看得起,还亲自光临敝庄,本来没有什么话说。这小小酒庄,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可是毕竟祖辈留下产业,我和我哥两家人靠此为生。叶大人稍稍容我些时辰,等我跟我哥哥商量商量,不知行否?”
叶祖珪道,此事应该。老孙就问他哥哥赖文光在哪?老赖讲撑船去送货了,转眼就回来了。
大家坐着,赖世光起身去后面,一会儿拿出来两瓶酒,给众人品尝。
第十二章 赖茅台
       叶大老爷看着秀才赖世光给自己把酒满上,端起杯子闻了闻,浓浓有一股特别的酱香。凑到唇边呷了一口,感觉跟日前在望海楼饮的“透瓶香”属于同一类,但是又不一样。入口更加绵软,回味也更悠长。一口下肚,唇齿之间竟然满是香甜,没有丁点儿酒精的辛辣。小叶禁不住叫道:“好酒!这是你们窖藏的陈酿吧?”
赖世光洋洋得意道:“叶大人真是行家。这是我家七十年的陈酿,平时只是拿来作为酒种。我们兄弟二人,从来没舍得喝过。每一坛三年的酒,加十年的酒一斤,加你们现在喝的这七十年的酒种一两,再封口放上半年,就是大家平日里喝的透瓶香啦!”
老孙听老赖这般说辞,端着酒杯在手里,都不好意思往嘴里倒了。小叶不管那一套,闷着头又干了两杯。这时候,赖文光从后面进来了。原来这两个姓赖的,是一对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赖文光当年早出生半个时辰,算作大哥。这会子穿着短衣,手脚粗大些。(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赖文光见了叶大老爷,动作比较拘谨,神态也没有他弟弟坦荡。行礼已毕,大赖问道:“敢问叶大老爷,可是要买我家酒庄?”
叶祖珪答道:“正是为此而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五百两一张铰钞,放在赖氏兄弟面前。二赖开口要说什么,大赖挥手打断他道:“叶大老爷这次来,作这笔生意,是要强买强卖,还是要两厢情愿?”
二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哥哥,好象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叶大老爷微微笑道:“当然是要两厢情愿。”
“两相情愿就是不卖。”大赖不管自己兄弟,自顾自说道,“我们在这里做酒几辈子了,每年挣下的钱米,吃也够了。任凭他东京也好,西京也好,我们不想去。”
叶大老爷闻言看了看赖家两兄弟,二赖又要站起来说话,被大赖按住了。小叶也不开口,伸手又掏出一张铰钞,放在桌上推过去。两兄弟一看,又是五百两。
要知道这五百两银子,在当时当地,可是足够买下几十亩上好的水田。两兄弟对看了一眼,嘴唇都有些哆嗦。大赖道:“不是我们兄弟不卖……”
小叶不等他把话说完,“啪”的一声,又拍在桌上五百两。两兄弟木呆呆说不出话来。大赖心道:“满天神佛保佑,该着我兄弟二人今日发财。我倒要看看,这位大爷还能出到多少张?”
叶大老爷连出三张铰钞,却不再出牌。拿过桌上的酒瓶,自己倒了一满杯,“呲喽”一口干了,摇头道:“这个里面有几成酒?还是不过瘾。有四成酒的没有?”
二赖不干了,蹬着小叶说:“什么,四成的酒?不能有!这酒二成过,已经顶天了!”
小叶又端起一杯酒,用手指搓着酒杯在自己眼前转动,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把它再蒸一次,不就有了吗?”
“你把它再蒸一次,蒸一次,蒸……”叶大老爷这句话,好象晴天一声霹雳,将赖氏兄弟当场打傻。大赖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完了,他都知道了。”
叶祖珪看这两兄弟半天没有反映,顺手收起一张铰钞放回自己怀里,嘴上说:“怎么,还是不愿意?那好,让我算上一算。你们煮酒糟,冷凝蒸气的弯管是铜的,还是竹子作的?就算是铜的。白铜三百斤,再找铁匠打……”一边说,一边又要拿回一张铰钞往怀里塞。
大赖“扑通”就给叶大老爷跪下了,双手死死按住小叶拿着铰钞的手,带着哭腔说:“大老爷,求求您别再往回拿了。我们卖,我们卖还不行吗?”
二赖两眼流下热泪道:“大哥,这次是你的不对。爹爹临死的时候怎么说的?爹爹说,让你大事要听我的!可是你就是惟利是图,方才还说浑话刁难别人。兄弟我一看这位叶大老爷,就是做大事的人。你我兄弟跟上这样的人,怎么会吃亏?”
小叶伸手把大赖从地上搀扶起来,拍拍他肩头道:“你这家伙,看来吃了不读书的亏,就是不如你兄弟有见识。这一千两银子给你们,算作以后搬迁的费用。你们愿意接着跟我干,工钱照算。酒庄我也不独吞,我一个,你兄弟俩一个,老孙一个,咱们六、三、一分成。你们看如何?”
兄弟俩一听,话也说不来了,跪倒在地,“蹦蹦”磕头。连老孙也跪下了,口里直说:“大老爷,这使不得。”(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大老爷把他们都拉起来,笑道:“没别的话,就这么定下。老孙你就留在这里,帮他们兄弟俩打理一下。只是这搬迁的事,还是要你们行家拿主意。赖家老大,你们这个酒是用什么粮食作的?”
大赖这回老实了,坐在凳子上,红着脸道:“跟外人都说是谷子。其实米、麦什么都行,甚至糟糠也行,根本不挑原料。”
小叶又问:“那么水质呢?”
大赖说:“这院子背面就是后夹河,往东走汇入济水。出货、进货都靠河上的船,取水也在河里。要说这水质,大老爷也尝过这茶了,简直没法喝。”二赖补上一句:“我们家这个酒,俱是靠着酿造时的手艺出味道。水是井水、河水,什么水都成。”
叶大老爷笑道:“没有手艺,本老爷为何一定拉你们兄弟入伙?没问题了,如何行事你们商量着做吧。这里船运方便,现在可以继续做着,几年后就不行了。其实汤阴、东京也不行。”讲到这里,小叶压低嗓子说:“本老爷算准了这路财运,利在西南。荆湖路、夔州路才是旺地。老孙,你的酒楼也是,将来都要发展到襄阳、成都那边去。到时候本老爷自然会找寻当地有头有脸的官绅看顾,什么事好办一些。”
一席话说的大赖稀里糊涂,他从来没有出去过东昌府,连荆湖路、夔州路在什么地方,也搞不清楚。二赖疑惑道:“大老爷说汤阴不行,东京也不行,是什么意思?”
小叶的理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只好苦笑着说:“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事,象是自言自语道:“广南西路有条赤水河,河上有座茅台镇,那才真正是你们做酒的风水宝地啊!”
第十三章 刘光腚
       叶大老爷亲自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搞定了赖家兄弟。也不在他们庄子上用饭,先搬了十坛好酒,又威逼利诱,从两赖手里讹诈出一坛七十年的酒种,用大车拉了就走。搞的大赖一颗脆弱的心,三天以后还在淌血。
一行人各有所得,兴高采烈。浩浩荡荡,杀奔稳坐东昌府酒楼里头把交椅的狮子楼,打算开怀痛饮。刚刚晌午,就来到楼前。一见此楼,坐北朝南,面对繁华大街。楼分三层,高达数丈。门前一对魏晋气象的石狮子,仅基座就有半人高,真是名副其实的“狮子楼”。老孙看了心道:“我那望海楼做了大半辈子,和这里比,场面上却还差的远。只是不知他家的菜式如何。”
赖家兄弟,既是常客,想必也是生意上的伙伴,酒保自然相熟。忙不迭的招呼,让到三楼上的敞轩。扒着一排八开扇的落地窗外面的栏杆,梁兴往下一看,呵,真高!街上的行人都看着变小了。叶大老爷吩咐在旁边另开一小桌,让徐庆、梁兴他们吃饭。自己和老孙、大小赖坐了一桌,初荷留在身边伺候。店家上的酒,也是透瓶香。几个人喝着,菜陆续上来。地道鲁西北地方上的风味,以烧卤的牛、羊肉为主。块大、色浓、味重,倒不似望海楼的精巧雅致。(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小叶喝着酒,嘴里嚼着羊肉烧卖,心里道:“可惜那个作鸭子发家的西门大官人,给武二从这楼上蹦下去,一刀大概是宰了。不然跟他合伙作药材生意,也是个来钱的买卖。”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吆喝,楼梯口推开阻拦的伙计,上来一个少爷模样的年轻人。说他是个少爷,是因为他身上一件耦荷色的绸袍,倒还鲜亮。头上粉色的璞头,却是歪带着。半敞着怀,掳着袖子。满脸横肉,嬉皮笑脸。
这厮上的楼来,两桌子的人都没看到,一眼就瞅见了站在叶大少爷身边的初荷,两眼马上放出亮光来。一边贱笑道:“小妹妹,好水灵啊!来。到哥哥这边来玩儿玩儿。”一边伸出一只手,在半空里摸摸梭梭,好象摸着了初荷滑嫩的脸蛋儿一样。
初荷长这么大,还真没遇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快要哭了。身子不自觉就往大少爷身后躲,两手去抓少爷的袖子。眼睛看到叶大少脸上,发现少爷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一张俊脸,这会子已经阴沉沉的怕人。
二赖一见上来的这个人物,脸上不由露出尴尬的神色,正想起身劝解,就听见叶大老爷低声喝道:“徐庆何在?”
徐庆闻言,撇下手里的羊腿,一跃而起。宽大的膀子横在窗口,屋子里一下子暗了好多。看着叶大老爷把手里酒杯往桌子上一墩,先给徐庆使了个眼色,又朝着来人一努嘴,接着言道:“把这厮扔到楼下去。”众人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眼前一花,刚才上楼来的那位,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大家再定睛细看,只见徐庆立在窗口,一手叉腰,一手提着一个人的两只脚,伸出胳膊,把那人大头朝下,倒拎在窗外。二赖这才叫出口:“叶大老爷,且慢动手。此人是学生的一个朋友!”
徐庆提着那人,听见有人喊慢动手,回过头来,看着叶大老爷。见大老爷对他赞许的点点头,道:“庆儿,就这么拎着,让他在外边吹吹风,凉快凉快。”
这位仁兄被悬在窗外,晃晃悠悠。本来就没扎紧的璞头也掉了,怀里的扇子,还有小册子之类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掉下楼去。身上的袍子倒挂下来,把头脸都裹住,整个上身反而光着。因为徐庆油乎乎的大手掳着他的脚脖子向上拽,下身的中衣直往上褪,胯下的黑毛都快要露出来了。底下就有过路的看见了,也不知怎么就认出他来,七嘴八舌喊道:“吆,这不是前街的刘广定,光腚兄吗?怎么跑到三楼上光着晒太阳啦?”
这厮倒是属鸭子的,都煮熟了,还嘴硬。两手裹在袍子里朝下边拱手叫:“久仰,久仰!”
楼上屋里二赖站起身,对着叶大老爷连连作揖,口中只叫:“大老爷,这人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秀才,不是坏人。只因一贯贱嘴,今番得罪了大老爷。求您大人大量,放过他一次吧!”说着就要给叶祖珪跪下。(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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