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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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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嫂子,不要伤心了,可别把身体哭坏。大水也只是逛荡惯了,给他物色个媳妇吧,物色个媳妇就好了。”狄南堂下马劝二牛的老娘。
  老太太抽噎着,摆手说:“谁能看中他?他游手好闲的,又刚从牢里出来!上哪给他找媳妇?”
  “哎,小鸟!你那里不是有单身的女人吗?说给二牛他哥哥,行不行?”二牛媳妇眼睛一亮,看像飞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下彩礼。
  飞鸟刚挨过巴掌,这就一边跟僵尸一样去拴马,一边木然缓语:“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说——说看!”
  二牛的老娘被他的怪腔逗乐,一下子含着眼泪笑出来,说:“这小鸟!这小鸟!”
  “飞雪呢?”飞鸟放弃装傻,突然回头询问。
  “和你大阿妈一起出去了。小铃说一个大留寺中有个和尚看失魂症很灵,你大阿妈就带飞雪去看看。”龙蓝采扶住腰说。
  “光头的和尚?”飞鸟问。
  “光头的和尚!”狄南堂没好气地回答,“有不光头的和尚?”
  “其实我认识一个不光头的和尚!”飞鸟说,“他很有本事,能算出大尹子怕什么,我看说不定能治病!其实,我觉得阿妹也不算什么病,就是害怕,不敢睡觉而已,看先生看多了那就真成病了。”
  “真的很灵的,他还有法力。我去进香,他一眼就知道二牛在杀猪。说要我家要多进香火,不然杀猪杀得多了,有灾难!”二牛媳妇说,她很不满意飞鸟对高僧的亵渎。
  飞鸟冲着二牛媳妇左看看,右看看,还跑到跟前闻了闻。二牛媳妇红着脸,笑着打了他一巴掌,问:“你闻什么?”
  “闻闻有没有杀猪味!”飞鸟说。
  “有没有?”二牛媳妇脸更红了,却又忍不住问他。
  “香味,却不是煮猪肉的香味!”飞鸟连忙回答。
  狄南堂瞪了他一眼。飞鸟立刻哑巴了。
  “走!读书去!”狄南堂边走边叫他。
  不一会,花流霜带着飞雪回来,两人轻慢地晃悠,看来更是去逛街去了。飞雪轻盈地走着,口里在哼一只歌儿,连花流霜都在符合轻随。狄南堂一听,却又是那“黄鸟啾啾鸣”。他心神不宁地合上书,先是询问,在知道到处都有人在唱。他默然沉思,不住自问:此歌四起,到底是什么征兆?
  不管他怎么认为,这些都离他很遥远。就是他看到了什么,担忧什么,也都有庸人自扰的味道。
  次日,飞鸟一吃完饭就和大牛一起出去忙事,狄南堂也赶着去自己的“官署”。两人走过不久,狄南良却来了。
  日照庭桑,光线橘红。大水正坐在水井边刨头,边糟蹋着风月,见两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几个骑马的胡服武士下马进来,便站起来伸头看。
  狄南良喊了一下风月,按着武士的胳膊下车。
  花流霜,龙蓝采,飞雪都闻声出来。
  “我大哥呢?”狄南良丢开身边人的手,踱着优雅的步子过来。
  “去公房了。”花流霜应了一声,叫飞雪叫叔叔。
  飞雪烂漫一笑,跑到他身边。狄南良弯腰问了她点小事情,接着直起身子,鼓了鼓掌。一名武士回身,掀开另一辆马车的车帘,赶出两个女子。
  狄南良看了看龙蓝采,微笑说:“我狄家又要添丁,没人照顾可不行,这是我买来的两个丫鬟。”
  两个低头的少女慢慢往前走,口里都叫着“夫人”。她们都是没开脸的毛桃子,都有几分姿色,还带着娇憨之气,看得大水食指大动。他咽了下口水,说:“这个不错,那个也行!”
  狄南良看都不看他,挥了挥手,示意叫他到一边去。一个武士用头给他示意一下,给出指出让他去的方向。大水很没面子,自觉也是恃勇斗狠的人,在面子上总要拿出不服气的样子总才合理。风月却知道两兄弟分家了,狄南良未必因他哥哥而处处容忍不发,慌忙推推他,小声说:“你先去一边,不要招惹!”
  龙蓝采见花流霜不说要不要,自己就说:“没钱来养,没给老爷说,我不要!”
  “这是龙爷托我的。”狄南良说完,摸了摸飞雪的头,转身就走,留下两名不知怎么好的使女。
  “嘿!真厉害!”大水放着马后炮,见人都走了,留下的两名涩涩少女又说不定在注意自己,便很豪气地说,“不就是贵族吗?”
  二牛媳妇在一边偷看,这时才出来,说:“听小鸟说,他叔叔可好了,怎么这么傲气?”
  花流霜淡淡笑笑,转手问大水给他一个做媳妇好不好。大牛微微一愣,呵呵地笑,只是挠头,原来也在不好意思。
  “拿去就是!”花流霜指了一个,让她去大水那里。
  大水一下乐开了花!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五十 什么叫爷(2)
     更新时间:2009…5…2 0:43:57 本章字数:4017
  其中一个少女低着头去了大水身边,红着面庞扭捏,站在那里晃身子打转。二牛的媳妇连忙怂恿他带新朋友上街,买买小东西,哄人家乐乐,大水只是欣然点头,踉跄迈出步子,去找钱拿衣服。
  风月却盯住另一个,见她虽然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但也有鼓囔囔的身子,便也心谗意动。但想想花流霜定然不会再把她也给人,没得讨要。却想不到,花流霜口气一变,说把原地那一个给了他。他只以为听错了。
  “虽是二爷送的人,却已经要了。”风月只以为她在胡乱派分人,不承老二的情,自己由是也没坦然接受的自信,便说,“还是留在二夫人身边照料吧!”
  “老二只是心热,这样岁数的女子哪知道照料人生产?还是给你暖暖脚吧,小鸟听说,定然会用自己的人来换!”花流霜笑着说,“现在离了家,虽见你上了岁数,也找不出人伺候。别扭捏了,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风月先生感激万分,却又因摸不到花流霜难测的心思而揣测万端。他虽然为飞鸟老师,在名分上却也是家奴,对花流霜的体恤着实无法无动于衷。花流霜也无心听他说一些感动的话,喊着龙蓝采回去。龙蓝采也无什么不满,边取笑风月边往家走。
  大水虽然竭尽欢喜,她母亲却以为国王丧下不能操喜事。几日后,老太太又听说狄南堂一家要给大水腾房子搬出去,更是按住婚姻,也好显得热情多挽留一阵子。
  狄南堂去了城外岭上看过,知道山上建房子不容易,自己去马厩也远了许多,便让二牛着意一下附近有没有房子。飞鸟的夸口破了产,人数太少,经费太少,连大庙都整不起来,为了止羞,他整日不回家,先弄了点粮食趁秋种地,又带着飞雪在山上督工,造车拉土。
  这些日子,花流霜更不去管飞鸟去干什么,只是从他那里挑了一个壮实的妇女。
  秋日渐深,院子里虽然也无几棵树,却还是落满了树叶。天色将晚,苍茫之色渐渐笼罩,树叶在地下翻动声响,不时刮到人的脚下。
  排房前面的牛粪炉子里面,干柴烧得红火,烘出好看的火光。
  这是为龙蓝采在炖的鸡汤。长月物价很贵,现在家中也就龙蓝采才有权力吃买来的肉。花流霜让那叫王氏的女人看一下火,又叫照看风月的丫鬟乐儿去街上买些下酒东西,自己去水井边打点水。
  她在辘轳上下桶,心思却转到丈夫声上。丈夫受到举荐,今个儿参加了殿试,自己怎说也该备壶酒。
  一阵风吹来,天气微微冷了。她听风月说过,从求贤令一般都在春上来看,这次举贤有些不正常。这会被冷风一浇,她这才在心中同意,毕竟快入深秋了,难道冬天里,四处的人也要顶风冒雪到长月来?她缴上一桶水,提着放在地下,又去下另一桶。
  二牛的媳妇也出来打水,过来给她帮忙。
  柴门响了一声,风月给飞鸟帮工回来了,他还带了两个推着一辆奇怪车的男人。“今来开荤,我带回来两只鹿!”风月高兴地说,“二牛呢,来剥皮割肉!”
  “小鸟的房子盖得怎么样了?”二牛的媳妇招呼着问,瞥到那辆奇怪的车子又说,“这什么车?跟马车有点像,有两个轮子。”
  风月“呵呵”只笑,只回答第二个问题说:“你说对了,人家小鸟造的马车。从开始到现在,捡了两辆车壳子后才造出这一辆,小鸟儿叫拿回来看看!”
  花流霜带了点笑意,看了一下也不褒贬车怎样,只是淡淡地说:“是炫耀给我们看看吧?他到底改不了这毛病!”
  一个男人提了只鹿,半撑着扔到地下,又拿个皮囊,说:“夫人,鹿血!”
  花流霜喊了声,二牛应了一下,大水却提了个刀子出来。
  “鹿肉可是好肉!”大水边说边拎了去,放到杀猪的石头上剥,“明天我也去打猎,现在能打只鹿比干什么都好。”
  风月打发两个男人回去,回身跟着提水的花流霜问:“老爷还没回来?”
  “是呀。听说是朝廷跟外面议和,闹得满城风雨的,到处都是请愿的人,今天,都有太学的人敲着锣鼓在这里说。”花流霜叹了下气说。
  风月也稍微知道点朝中形势,更知道花流霜担心,先看了下那边在昏色里割肉的大水,劝花流霜说:“这些,咱们都知道得不太清楚。今个我出城,听说南面有流民劫掠了县衙,我看靖康要乱,你给老爷说说,让他心里有个数。”
  “这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天下又不是咱家的!”花流霜笑笑,接了个在火边烤着的红薯抛给风月说,“小铃娘家送的,你尝尝。”
  风月抱着热红薯被烫,扔起来又接住,用嘴嘘嘘地吹,狼狈极了。他带花流霜到一边,慌忙低声说:“可这和少爷有关系。知道不?又有三四个流民去和少爷的人认亲,到少爷那里,口口声声说是投靠!”
  花流霜丝毫不在意,说:“只要他养得起,就让他养!”
  “夫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风月着急地问,接着又低声说,“这有匪就有压,只怕被官家误会。因粮食不够,少爷为了打猎让人每日操练武艺,特别是近来,他又见器物不够用,还打算开了炉子打铁。”
  花流霜心中一惊,转身问:“你怎么不说他?!就是房子造好,也仅仅是他胡闹出来的一所野院子,哪有酒可以造的?要是真出了事,那可是灭门大祸!”
  “我说了。可少爷他不放在心上,说干到一半就丢,把靠自己的人都遣散,不是他的风格!”风月说,“我看他的房子至少要造十年,没车取土他造车,没木头和毛竹他去伐,没铁他准备打铁,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叫难做!”
  接着他又补充说:“那造酒的父女应该是避祸的!父亲五十多岁了,还是一身的好武艺,被少爷喝来唤去的,搬来挪去,连个不满声都没有,见没利了也不走,根本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花流霜停住了,重重地嘘了一口气,听王氏说鸡汤好了,便吩咐她送汤到里面。
  “明天一早,你带我去!”花流霜最终决定说,“太纵容他了,太纵容他了!”
  “还有,前些日子,他收留了一个算卦的。那人给他测字。见他站在山上书了个‘一’字,就告诉他说,山上添横,是为岳,是为人厚重,而这个一本身又是有始有末,做事事成。”风月又说,“这一字有着万千解释,少爷什么都当得,就是‘厚重’两个字,我看反最不符合。现在谁有闲钱算卦?那算卦的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看少爷的猎物而想白吃,这才预先怂恿。”
  “他也信?”花流霜气愤地问。
  “说少爷有美德,他那性格还能不信?”风月想起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说,“不过他让人家拿着最钝的斧头去砍树。那人觉得自己本不是伐树的人,跟着别人去,只在一边休息。一回去,少爷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就说他没干活,于是下令,从第二天起,每天他拖不回来一棵树就不给他饭吃。最后,那个算卦弄得满手血泡也没饭吃。算卦的争论争急了,说自己的劲都在嘴巴上。”
  花流霜没有心情去会心一笑,只是心情沉重地烧饭。
  不一会,狄南堂回来。他今日本穿的是一身半旧的文衫,蓝色覆带,谁知道这会腰上都撑破了,露出里衣,浑身全是汗迹。众人都奇怪万分,慌忙询问怎么回事,卧在床上的龙蓝采还问他是不是写东西写不出来急得。
  狄南堂边脱外衣边找布巾,反过来问龙蓝采:“急能把衣服急烂吗?”
  “那怎么回事?”龙蓝采问。
  “让老爷歇会吧。别问他了,让他喝点茶再说。”花流霜说完就去给他打水。
  狄南堂喝了点茶,说:“测的都是武事。国王,太后,几大首辅都在校场上,科目是御,射,举,演,对搏,自然出了一身汗,衣服也破掉了。”
  “怎么样?”龙蓝采慌忙问。
  “老爷的本事还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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