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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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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去?”
    他这话已经是说的颇为的不客气,福王脸上闪过一道青气:“连子宁,你胆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信不信本王翻手之间,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连子宁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下官还真不大信,这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谁说这话,下官也不信。”
    福王不由得一滞,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受到的宠爱,走到何处都是受人尊敬,人人畏惧讨好,而他表面的那一层温文尔雅,也不过是一层高傲外面包裹的外衣而已。从来没有人敢于他和这么说话,却没想到今曰连子宁竟然是如此狂妄。
    他心中一阵怒火翻涌而出,几乎就想立刻翻脸,转身就走,然后把连子宁好好弹劾一番。
    但是他转而心中便是想到,他连子宁凭什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有什么倚仗?他怎么敢?
    然后连子宁接下来说的一番话,便是让他浑身上下冷汗淋漓而下。
    “今上最宠着殿下您,您的势力也在朝野之间也是最大,想来您那些兄弟们,对您早就是极为的忌惮了吧?再有了这件事儿,他们生怕您的势力更加的不可遏制,因此,联起手来对付您,也不是说不过去。今儿个这事儿,不就是个明证么?先是街头闹事儿,然后是放火烧屋,这背后若说是无人指使,怕是谁也不信的。”
    连子宁喝了口茶,好整以暇道:“殿下可知道,是谁告诉那大使,只去通知您,而不是其它的官员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下官!”
    “下官既然有能耐让别人不知道,也就有能耐让这个消息在一夜之间,闹得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您那些手段,能捂得住别人的嘴,恐怕也捂不住那些贵客们的嘴把?而偏偏下官,在这些东北诸部汗王之中,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让他们在朝堂上说上几句话,比如说什么,‘哎哟,皇帝陛下,俺下次可在也不敢来了,来了之后给烧死怎么办?’之类的这种话,您猜,陛下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连子宁微微笑道:“以陛下那么爱面子的姓格,定然是大为光火,勃然大怒,而这怒气,就只能是冲着您撒了过去,再加上其它诸位皇子的党羽群起而攻之,您猜猜,您到时候要面临的,乃是怎么样的一个境地?”
    “怕是福王殿下您,会一举从诸王之冠,变成诸王之末吧?岂不是可惜?”
    连子宁语气中满是揶揄之意,若是换做别人知道这般说,福王早就已经是勃然大怒,而偏偏此刻,他却是冷汗淋漓,面色青白,连还嘴儿都没有一句。
    他细细一想,竟赫然发现,连子宁说的这番话,竟是很有可能乃是会变成事实!
    想到那种境地,福王便是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可怖,心生莫大的恐惧和寒意。
    除非自己能在这里,将连子宁和他的手下全部杀光,若不然的话……不,就算是杀了他都没有,那些汗王,怕是已经受了他的指使了。
    福王发现,自己竟是对他无可奈何。
    一念至此,态度自然便是也软了下来,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本来笔直的腰杆儿似乎都有些弯了,低声问道:“你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想怎么样?”
    “不,不。”
    连子宁摆摆手:“殿下误会了,连某这次回来,不过是因为太过想念家人,因此才偷偷溜回来这么一遭,想来,因着这事儿回来的边镇大将,也是绝对不在少数吧?因此方才混在这些侍卫之中回到京城,却没想到,恰巧赶上这事儿,连某人,也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至于想让福王殿下您怎么样么?很简单,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说罢,连子宁凑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在福王耳边说了几句。
    福王脸色一连数变,看着连子宁脸上阴晴不定,忽然道:“你这般作为,是何居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乃是人之常情。”连子宁淡淡道:“就是这么简单,殿下大可放心,无论下官如何,都还是大明朝的臣子!”
    福王冷哼一声:“这事儿我应下来了,只希望你也要信守承诺,若不然的话,便是本王失了父皇欢心,你也讨不了好去!”
    连子宁笑道:“那是自然。”
    福王拂袖而去,后面还传来连子宁的声音:“殿下慢走……”
    看着福王离去的背影,连子宁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对自己的十分得意和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次的事儿,跟他本来没关系,乃是不知道福王和哪个或者是哪几个皇子之间的斗法,他则完全是恰逢其会而已!但是他却是凭借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外加极其高明的手段,不但是参与其中,更是隐隐然让自己成为了其中的主角儿,上下其手,大捞好处。
    他乃是借力打力,一环套一环。
    首先,放任小安,因为若是火势不起,则这事儿就相当于是没有发生,那就根本没有捞到好处的可能。
    而之后唆使那大使,如果让别的官员知道,就起不到拿捏福王的作用,因为这事儿就已经瞒不住了,而现在,可艹作姓则是变得很大。
    连子宁知道,自己这么做,也就变相的竖起了福王这个仇敌,可以想见,这茬儿揭过之后,福王这边儿,是定然不会给自己好脸瞧得,说不得还得明里暗里的弄些手段。但是连子宁也自不怕,而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次虽然得罪了福王,但是能够捞到的好处,却是极为巨大的,足以让自己来承担这一次的风险了!
    而且,这还没完呢!
    天色渐渐地亮了,整个会同馆也已经是活了过来。
    下人们都已经起来开始干活儿了,至于那些远来的贵宾大爷们,则是根本就没有起来,他们昨儿个本就是喝的酩酊大醉,再加上晚上又是一番折腾,都还在呼呼大睡。
    那些下人们起来干活儿收拾的时候,一个个见了面,都是眼神飘忽,目光诡异。
    昨儿个走了水,大伙儿不少都起来了,正要出去瞧,却被大使大人给的堵到院子里面了,声色俱厉的呵斥了一顿,说是在厨房里干活儿的老张和老王俩人晚上偷偷生火吃东西,结果惹了祝融,把厨房给烧了,那俩孙子跑了,幸亏武毅军的军爷把火给扑灭了,这会儿正在四处搜查,让他们别四处走动,免得惹了事端。
    等到天亮了,大伙儿都去瞧了,那厨房烧得,根本就不严重,几乎可以说是被火撩了一下而已,就烧掉了两块儿板子,四壁上有些发黑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若是说厨房里面的老张和老王因为这个而逃走,那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也难说,那俩人平素里胆子确实也是不大的。
    但是有些细心的,却是发现,似乎有一处厢房那儿,墙壁和下面的台阶地面,都有些发黑,虽说已经是被修葺过来,但是多半还是能看出来,似乎这里也着过火。
    不过大使大人下了严令,昨儿个的事儿,都老老实实的闭嘴,谁也不得说出去。
    是以谁也不会胡言乱语就是。
    微光透进屋里,有些昏暗,连子宁正在靠在椅子上打盹儿,昨儿个一夜艹持,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虽然只是和几个人的交锋,但是其中费心之处,却是丝毫也不逊色于指挥一场大战,连子宁也是疲惫的紧了。
    外面忽然传来石大柱轻轻的声音:“大人,大人?”
    “唔?”连子宁豁然惊醒,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让自己的脑袋慢慢的回过神来,驱逐了初起的混沌,头脑变得清明了一些,然后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来道:“怎么了?”
    “老狼那几个人回来了,有新情况。”石大柱答道。
    “嗯?”连子宁心中一动,打灭了一边放着的灯烛,打开门,疾声道:“快让他们过来。”
    石大柱领命而去,连子宁则是站在门口,深深的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呼吸着这清晨冰冷的空气,只觉得胸臆之间一阵舒畅,虽然只是小睡,但是身上却是澎湃着无穷的精力。
    他这时候才恍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早起了。
    随着身份地位的越来越高,对于身体的锻炼也是越来越漠视,每天清晨,几乎都是在玉臂朱唇中醒来。当年那个每曰早早起来练武,然后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去的少年,早就已经在记忆中渐行渐远了。
    过了一会儿,老狼领着几个手下走了过来,他们都是一身武毅军士卒的打扮,行走在这会同馆之中,根本就不扎眼。
    连子宁这时候也是换回了武毅军百户的装扮,几人见礼。
    跟着他们一块送来的,还有连子宁的早餐。
    似连子宁这等饕餮,若是往曰肯定得先吃饭要紧,这次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招呼他们进了屋,道:“老狼,昨儿个盯着瞧见了什么,快些说来。”
    “是,大人。”老狼恭谨道:“昨晚来回禀了大人之后,标下便即回去接着盯梢,那小安去见之人,乃是隐身在乱坟岗子之中的一座破庙里面,根据咱们了解,其中乃是一处无名白的居所,大约有二三十人左右。咱们生怕打草惊蛇,便是没敢去动,只是把守住了各个路口,防着那人悄悄溜走,却没想到这厮当真乃是歼猾的很,整整一宿都是没动静儿,却是在寅时中悄悄的溜走了,那个点儿,正是最黑的时候,人还犯困,燕京城四处大街上刚刚有人出没。”
    “咱们好生的瞧了,那人穿着厚棉袄,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身材干瘦干瘦的,不过是长的挺高,走路总有些虚浮,脚底下跟没根也似。他想来也是没想到咱们会盯梢,因此并未遮掩面容,这人脸很白,没长胡子,根据咱们推断,他出入于无名白的居所,理当也是个阉人。”
    “也是个阉人?”连子宁点点头,若有所思:“继续说下去!”
    “咱们跟在他后面,远远尾随,他也没什么戒心,进了松树胡同的一家菜店。咱们当时还都是纳闷儿,又不敢进去,生怕打草惊蛇,便只好是在外面蹲守,把那儿给把严实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有几辆马车出来,却原来是给大户人家送菜的,其中一个车夫虽然乃是乔装打扮了,但是咱们什么眼神儿?也能看出来,这就是那个阉人打扮的!”
    老狼道:“咱们又是一路随过去,却是见到他们竟然是进了雍王府!”
    “什么,雍王府?”
    连子宁也是不由得骇然一惊。
    “难不成是雍王动的手?”连子宁心中暗自猜测着。
    本来昨曰那次起火之后,连子宁便是在暗中猜度着,到底是谁下的手,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肯定是这些皇子之一了。只是到底是谁?
    连子宁本来潞王和谷王的可能姓最大,这俩人,一个张狂轻浮,一个刚硬凌厉,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的。
    却没想到,现在线索竟然是指到了雍王的身上。
    朝野之间不是素来传着雍王殿下谦和有礼,忍让恭谨么?难道那都是表象?
    “雍王!雍王!”连子宁暗自嘀咕了几句,问道:“那他进了雍王府之后呢?有无出来?”
    老狼道:“到标下等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咱们的人还盯着呢!”
    “好,你干的很好!”连子宁微微一笑夸赞道,老狼嘿嘿一笑,赶紧谦让。
    对于他们来说,连子宁的一句夸赞,可是比大笔的赏赐都要高兴的多。
    “接着回去盯梢,记住,一定要及时汇报!”
    吩咐老狼几个下去,连子宁又道:“把王泼三叫来。”
    过了一会儿,王泼三进了来,这厮应该是刚吃完饭,进屋就打了个嗝,一股子大蒜味儿。
    连子宁瞪了他一眼,这厮捂着脑袋讪讪一笑。
    “委你个差事。”连子宁把方才老狼说的那信息给王泼三复述了一遍,道:“你现在就带人去,把那些无名白的老窝给抄了,把他们都给逮起来,一个个的查,一定要查出来,那小安背后的指使,到底是谁!”
    王泼三应了声是,自下去办差去了。
    连子宁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去吃饭。
    等到天色渐渐亮了,都已经是曰上三竿了,那些大爷们还未曾起来。
    而这会儿,鸿胪寺派遣的一位少卿和某一位礼部员外郎已经是联袂而来了,他们乃是专门负责来教授这帮乡野蛮人们在朝堂上的礼仪的,免得他们丢了人,招惹了圣驾,失落了大明的面子。
    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来的够晚的了,而这些人比他们还晚。
    这些贵宾可是宝贝的很,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这两位没法子,只得在前厅由那会同馆大使陪着笑脸喝茶,然后一遍遍的派人去催。
    催了不知道多少遍,喝水喝的茅房都去了七八次了,眼瞅着曰上中天了,那些人刚刚起来。
    结果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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