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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夜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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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碧不冷不热地说:“窦家二爷有云姑娘这样超凡脱俗的女儿,早就笑得嘴巴都挂到耳朵去了,一个巴掌恐怕捂不过来……”
    那个被丛碧挤兑的男人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急忙反击:“幸亏咱家阿云乖巧得很,不愁嫁,不象某些缺少**的小辈,张狂得只剩下张利嘴,目无尊长,去到哪儿也不得人心!”
    丛碧发自内心笑出来:“嘿!晚辈并不需要那些黑乎乎的人心!前辈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得了。”她做着手势:“您慢用,慢用。”
    很多人失笑,窦无距笑着打圆场:“上酒,上菜!大家光顾着说话,怎么都停手了?”
    就在他们拌嘴的当儿,陆康留意到带虾须金丝手镯的女子站起来离席,带了个侍女从偏门出去。
    他道了句要更衣,悄悄起来,也跟着走出门。
    一名小厮想跟着去服侍,窦三叔暗暗打个手势,那小厮便停住脚步。
    走出大厅,长廊里秋风阵阵,把园子里的黄叶卷起来,悠悠盘旋,然后抖落在石阶上,青砖地板上,撞在雕花木梁上,发出沙沙瑟瑟的响声……
    那女子长裙飘飘,佩环叮当,堪堪走到转角处,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之内。
    陆康平了平心境,方抬步走向那转角。
    跟着那两名女子的背影,穿过亭台楼阁,水榭六角亭,陆康很快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前,看着她们提起裙子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门墙内隐约传来女子们高低不同的嬉笑声,他情知无法跟进去,便抬头张望,认住路径,打算有机会再过来。
    忽然,树丛后,一阵低低的窃窃私语从水边传来,他约莫只听到几个字:“……程大人……傻瓜……谋……反……”
    本能驱使他蹑手蹑脚潜入树林的浓密枝叶里,屏气凝神,倾听他们的对话。
    这是两个男人在鬼鬼祟祟,其中一个明显是来下令的:“主人的命令,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不容有失!”
    “请回禀上头,一切顺利,这次,连姓窦的胖子都蒙在鼓里,只要大计成功,就能替我们的大人拔掉眼中钉!”
    “那也是窦家时运到头了,家里出了个贼,连人家谋反之物也贪,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语气非常幸灾乐祸。
    “听说……外面那两个傻瓜也有份?这次把那两大家族也拖下马,会不会动作太大了?”
    “这,就不是我和你能管的事了……”
    ……
    陆康瑟缩一下,觉得身上衣服有点薄,本来凉爽的秋风忽然变得寒冷刺骨。
    记得家里的大娘姨娘们都爱看戏,还总爱慨叹人生如戏,爱为戏中的人物掬一把同情泪——她们对戏中的人充满同情心,对身边的人却不见得有那样的容忍和爱心。
    人生若真如一场戏就好了——可惜不是。
    人生其实是几百场戏混和在一起,纹路分明,慢慢揭晓,层次清楚,前因后果都早已潜伏妥当,纠缠不清,在你最不留意的角落,悄然拉开帷幕……
    人生远远比戏复杂,而且很多事情并没有答案,永远是悬疑;或者答案一早就存在你无法碰触到的地方,不过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而已。
    一时半刻,陆康无法弄清楚,他们是如何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谋反案中。
    他隐身树丛中,在脑海里不停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回忆,反复推断,分析。
    他们口中的“程大人”,多半是左屯卫大将军程知节。
    “两个傻瓜”,是自己和丛碧,“两大家族”,无非是陆家和宇文家。
    “谋反之物”?那对印章?!
    那对印章他见过剩下的那枚,不过是块血色好点的石头,上面连字都没刻一个,就算是当年萧家之物,怎么会和谋反扯上关系?!
054章 不变,万变
    别以为做生意和政治没关系。
    生意做大了,自然会和权力挂钩,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武德四年,李孝恭接受李靖乘水涨敌懈、迅速进军江陵的建议,亲率战舰二千多艘顺江而下,直捣萧铣的江南梁国,大破梁国文士弘军,斩杀及溺死者近万人,追至枝江以东的百里洲,再败梁军,同时买通梁国的中书侍郎岑文本,逼使萧铣投降。
    萧铣投降之际,先到太庙拜祭,率官吏向李孝恭请罪:“当死者惟有我萧铣,百姓无罪,请勿杀掠。”
    萧铣不久被押送到长安,于都市被斩首示众,其女萧月仙自缢身亡。
    陆康记得,当时文士弘率数万精兵从清江赶去夷陵救援之际,江南很多豪门商家都纷纷踊跃资助文士弘,陆家也是其中一分子。
    梁国亡后,江南江东人心惶惶,他们陆家和其他大商家一样,看起来很风光,其实暗地里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得不屈从于新朝廷并施的恩威之下,不得不去巴结他们瞧不起的北方蛮人,忍声吞气,任新来的官吏鱼肉。
    朝廷一直担心江南会乱,江南的豪门土阀,素来被视作存在的隐患。
    富庶的鱼米之乡,既是他们的搜刮对象,也是他们时刻要提防的敌人。
    如果这次陆家竟然被牵扯进这不知从何说起的“谋反案”,而被朝廷和当地官员用来大作文章的话,那可真是糟糕至极!!!
    谋反罪,诛三族不说,很多和他们有生意来往的商家乡绅,必然会遭灭顶之灾!
    恐惧,象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陆康的心,让他每一下心跳都变得缓慢,无力……
    商家历来地位低下,到了前朝隋帝杨广在位,因其为晋王时参与攻打突厥时曾得到江南大商家的鼎力支持,兼之他镇守江都十多年,放手发展当地经济,对经商者很是宽容厚待,故此商人的地位得到很大提升。
    尽管如此,轻视商人还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因此陆家的先祖在成为财主之后,韬光养晦,致力买田买地,鼓励家族中的男丁去考取功名,想方设法把女儿嫁入官宦之家,无非是要摆脱出身,晋升到“士族”阶层去。
    走过战祸动乱,经过陆家几代人的努力,终于有了今天稳打稳扎的局面,成为江南豪门之一。
    可是,这样辛苦经营的世家,在掌权者手里,不过是一只沙盆上的蚂蚁,随意伸出一根指头,便可置之死地!
    不过……宇文家……方才席间,丛碧就是听到窦家三叔把她和魏征对比,才竖起浑身的尖刺,和窦家的人过不去。
    魏征如今的府邸,正是昔日宇文恺的住宅。
    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丛碧心里的疙瘩可想而知。
    宇文世家,为西魏,北周,隋乃至今日唐的大门阀,程咬金竟敢拿他们开刀?!
    ****************************
    洛河北岸。
    月白风清,远远传来白马寺的钟声,钟声在洛阳城上的晚空悠扬飘荡,让听者心旷神怡。
    陆康踩着钟声的节奏,慢腾腾走在灯影迷朦交错的大街上。
    很多年没有试过如此心乱如麻了。
    应付世事,无非有两种办法:不变,万变。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的人善变,有的人不。
    陆康绝对属于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人,不过,这次,他发现自己无法保持置身事外的冷静,也无法做到“不变”。
    沿着那道斜坡走上去,月色树影里,一个熟悉的门庭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
    宋家。
    终于走到了这里。
055章 岁月燃烧
    宋家后院侧门外。
    陆康静静站在无人处,无意识地仰望天际闪烁的北斗七星。
    面临灭族之祸的恐惧,犹如这无边的黑暗,让年轻的他不禁颤栗彷徨,只有“随波逐月”,不时在心底发出幽幽的金属光泽……
    怀昕,你可以带走你的身影,却无法带走曾装饰你瞳孔的星,你看,星依旧璀璨……子俊,子俊又来了。
    他孤身一人,三更半夜的,自然不可以登门求见。
    于是,他轻巧地翻墙而过,在墙下愣了一阵,恍惚间,他的身体仿佛会自动辩路,循着往日熟悉的小径,带着满靴的露水,来到那座他梦萦魂绕的楼阁下……
    两层复合建筑的宋家绣楼,飞檐雕梁仍如旧,在朦胧的星月辉映下,还是那么气派优雅,二楼向南那面,明亮的灯光自半开的窗格泄出,一个女郎俏丽的剪影出现在陆康眼里。
    她微微垂着头,手中的书卷似乎很吸引人,感觉她一直在浅笑……
    怀昕!
    陆康霎那间变成冰人,连呼吸心跳都停顿了。
    楼上的女郎,曾经带给他最奇妙的感觉,他从来深信,这就是爱。
    刻骨铭心,此生不渝的爱。
    那时候,为了能时时见到她,已负才子之名的他游学为由,在洛水南岸结庐而居。在怀昕兄长们的引见下,两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默契,一起把足迹印在古城新都……
    怀昕,你还有没有再去金谷园?那里的桃李是否盛放依旧?
    记得是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第一次和你走进金谷园,那种震撼叫人迷茫。
    站在碧绿的金谷水畔,放眼望去,两岸一边是整排整排白色的梨花,另一边是一行行粉红的桃花,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脚下是漫山遍野的野花……
    小鸟对语枝头的啁啾,越发衬得这里寂静迷人。
    正是这独特的寂静,使灿烂的春日也带丝丝忧郁。
    坐在岸边,和风把数不清的花瓣吹得“簌簌”起舞,什么都不必说,心中平和舒畅,似乎可以把过去未来都想个通徹明白。
    似乎连我们俩都化身为这山水间的一部份——春日永不落下,花朵永不凋零,流水永不枯竭,你我永不分开……
    坊间的人,都说女人薄情健忘,我绝不相信,你会和他们一样,忘记我们曾经如此快乐,曾经如此渴望相见。
    我们把一条洛水北岸南岸走了个遍,不眠不休,不晓得累,也不觉得饿,珍惜每分每寸相处的光阴。
    城北的翠云峰……
    暮色茫茫,秋高气爽,我们站在峰顶,你缩在我怀里,放眼山下高大的城郭,雄伟的宫阙,宽广的园囿,富丽堂皇的楼阁,城内城外万盏华灯初上,万户炊烟袅袅。
    那时你和我说,感谢上天赐我们良缘,还俏皮地说,哪怕家里反悔了,要取消婚约,你也会跟我走,玉皇大帝也阻挡不了。
    知道么,为了你这句话,我差点和如火的夕阳一道燃烧!
    ……
    所有的人都说我遇事镇定,很多人还说我冷漠无情,是不是连你也这么看我?那日你对我说,你不会嫁给我,却求我不要取消婚约,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你不说原因,我就不问。
    从此,凡碰到值得大气特气之事,我只会异常缄默,心平气和地想:缘何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大概是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茫茫然只觉得无限悲愤倾何处,无限欢喜化成灰,哪怕是受尽折辱,也要活下去,活下去……
    陆康站在草地上神魂颠倒,浑然不知光阴流逝,呆望着灯影下的怀昕换了几个姿势,还看到丫环们为她剪烛花,上茶送点心。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忙闪进树荫里。
    一名仆妇用灯笼照路,她身后跟着提小食匣的垂髻丫环,两人向着这边走来。
    陆康认得,这是怀昕的贴身丫环,舒儿。
    大门“吱呀”地打开,仆妇把舒儿送到门外,就转身离去。
    陆康终于鼓起勇气,在舒儿走进去之前,轻轻叫:“舒儿!舒儿!”。
    舒儿诧异地回身,看到陆康出现,她吓得晃了晃,脱口而出:“陆公子?”
    他上前拱手,微笑道:“舒儿,久违了,别来无恙?”
    舒儿茫然失措,愣愣回道:“啊……好,好。”
    “舒儿,子俊求见你家姑娘,劳烦舒儿通传。”
    舒儿越发不知如何应付,他脸上和眼中的真诚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她点点头,胡乱应着:“恩,啊,好的,陆公子……稍等。”
    说完,就象做贼一般,手忙脚乱掩上门。
    陆康忙退回方才站立的地方,牢牢盯着怀昕的身影,紧张得一额冷汗。
    他果然看到,舒儿把一碗汤端到她跟前,然后俯身说了句什么,怀昕仿佛迟疑了一阵,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让另一个丫环扶起来,纤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内。
    陆康终于松了口气。
    立在风中,他的心怦怦乱跳,觉得有点发晕,仿佛血液全涌到前额。
    大门再度打开,舒儿绷着脸走出来,四处张望。
    她看到灯影里的陆康发鬓衣襟轻扬,翩然若仙,眼睛里却闪着灼灼的亮光,不禁嘴唇发抖:“公……子,陆……姑娘说,她,她累了,不,不见客。”
    陆康捏紧拳头,被檀木梳刺伤的地方密密赤痛,他喃喃重复:“不见客?”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客人了?
    “公子请回吧!”舒儿面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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